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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話便戛然而止。

驚覺到陷阱時,已是失言。

知虞僵直著後背突然生出了一層冷汗,終於明白沈欲為什麼一直可以在大理寺那個位置待的那樣久……

方才的話,無疑是不打自招。

她當然可以揣測那瓶藥是解藥,可卻不該這麼篤定,連一分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若不是解藥,是毒藥呢?

她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難道不該懷疑他也許就是喝了瓶子裡的藥才變成這樣?

就算沒有懷疑,何至於能一分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篤定的程度,好似她就是那個背地下藥之人……

知虞微微收斂氣息,手臂撐起椅子扶手,虛弱開口,“我頭暈,腦袋可能有些不太清楚,也許是受涼了……”

“受涼?”

玩味的語氣似乎若有所指。

幽黑的眼神仿佛在詢問她:是撩開裙擺時受的涼,還是被扯開襟口時受的涼……

知虞立馬氣虛地補充道:“是昨夜蹬被子,這才受涼。”

“現在想來,實則連當時的細節也都想不起了……”

所以剛才的話也可以歸咎於是胡話。

“果真是身體不適?”

恍若耐著性子遷就孩子般,男人微微俯低上身。

一隻寬大的手掌蓋在知虞的額上,讓她輕輕一顫。

沈欲居高臨下地垂眸盯著她,口%e5%90%bb更是耐人尋味。

“那就等你好起來,我們再說說關於解藥的事情。”

毫無置喙與商量的餘地,就像是餓了許久才終於咬住獵物的蛇。

他似乎沒有絲毫要給她含糊過去的意思。

若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她身上的罪責……就遠不止於此。

知虞眼睫微垂,在他手掌心下嗓子梗塞地連“不”字都說不出來。

她先前誤以為的風平浪靜,隻當他隻字不提便是真的不再追究,卻忘了……

驚濤駭浪之前的征兆是平靜。

作者有話說:

想更個大肥章的,但時間不夠了,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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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拜佛◎

說是病了, 知虞便連香殊苑的大門都不曾邁出一步。

惶惶然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心中卻想不到絲毫屬於她的退路。

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便在沈欲麵前節節敗退。

過往做下的一些努力, 好似也都變成潛伏在暗處的危險,不知哪日便落到他手裡又成了樁新的把柄。

她要裝病,男人也一副憐惜口%e5%90%bb, 大度地讓她先養好身體。

好似也隻有養好她這幅嬌膩的身子, 才好應對後麵一些更為肆意的磋磨。

抱著拖延時間的念頭,知虞起初隻想著法子裝嬌扮弱。

可當天夜裡便來了幾個麵貌周正的仆婢,是沈欲派來照顧她病體之人。

屋裡的角角落落都要放置熏籠,膳食也都要可口健康。

就連沐浴的事宜, 也都要親自照顧。

知虞一日不沐浴身子自己都受不了,是以也隻得由著她們親手服侍。

褪去繁雜的衣物,露出底下一副白膩如雪。

身上有些未消的痕跡,在雪膚上就像是盛開的點點紅梅。

落在旁人眼中知虞自覺羞恥,可這些仆婢們都麵無表情, 顯然都受過了極好的調丨教。

在沐浴清爽後替她擦拭乾淨身體,卻還拿來了專門的膏脂, 一圈一圈塗抹至她身上的每一處。

“這裡不必……”

稍稍抬手遮掩住%e8%83%b8口, 阻了粉衣婢子同樣要細膩塗抹的位置。

可對方卻柔聲道:“夫人怕是有所不知, 如今天氣正是乾燥,若不仔細以膏脂護養,那些粗皮的人倒也無所謂,但如夫人這般細嫩的身子一旦乾燥蛻皮是會疼癢難止的……”

見目光純情的美人什麼都不明白,那婢子又微微一笑, 溫聲道:“就算是那枝子上嫣紅的花也需要雨水滋潤, 方能常豔, 夫人年紀輕,自然不懂,隻需交由奴婢們細細嗬護便是。”

軟話硬話都有,毫無置喙的餘地好似也在告訴知虞,這一切都是主人的吩咐,是她完全都違抗不得的命令。

按摩的手法揉化膏脂並不難受,反而該很是舒服。

一些久經人事的正房夫人私底下很喜歡,隻會恣情恣意地打開身體,任由旁人細膩服侍。

可知虞這樣的少女哪裡能領會其中樂趣?

她活像是上刑般在美人榻上讓她們順著寸寸肌膚擦完了香膏,接著卻又要擦拭另一盒藥。

“勞煩夫人將膝蓋分開,不然奴婢們不好幫夫人抹藥。”

似乎怕震懾不了這位嬌柔的美人,話頓了頓複又強調,“這也是郎君的意思。”

這也是郎君的意思……

讓她膝蓋分開、上藥。

知虞指尖掐得發緊。

她並沒有受傷。

隻是靠近腿根的位置有處青色的指痕……

一看,便知曉當時那人下手有多失控。

就像是要保養一隻精致昂貴的花瓶,一點點傷痕都不可以留下。

可知虞不是花瓶,是個會呼吸會顫唞的人。

如果是沈欲在她麵前叫她做這些羞恥的動作,她決不會答應。

可換成了這些婢女來替代成他的口,他的手,美人顫著眼睫,腦袋裡根本想不到那麼深、那麼複雜。

反而會被這些人一點一點地哄騙著,潛意識中便接受了自己被人這樣對待。

婢女們的指腹柔軟,動作也更加細致。

服侍完後,又默然退下,隔天便會再度出現。

那樣服帖周到的照顧,不僅不能讓人放鬆,反而愈發感受到懸在後頸上的刀。

鋒利冰冷的一麵對準著頸後,不知到什麼時候就要猛地掉落下來。

幾日下來,知虞終於有些受不住。

讓她們去告訴沈欲,她好了。

病好了,就意味著該將正經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楚仔細。

本就逃不開的事情索性也不再拖延。

知虞同那些婢女說完後,隔天便想一口氣兒睡到晌午再起身麵對那些煩心的事。

但不曾想,沈欲不緊不慢地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後,在清晨早朝結束後就找上了她的房門。

彼時知虞都並未起榻。

甫一睜開惺忪困倦的霧眸便瞧見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喝著早茶。

那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對著她的床榻,似乎一早上便已經將她翻來覆去的幾個淩亂睡姿打量的一清二楚。

睡意霎時被驚得無影無蹤。

知虞撐起手臂,察覺身上衣物妥當,這才緩了幾分緊繃。

隻是四下竟無一人通報和提醒。

對方的進出毫無阻礙同時也提醒了知虞另一件明晃晃的事實——

他是她的丈夫。

他想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這裡都可以。

僵著思緒還沒想好要如何應對,忽然察覺到異樣的視線徐徐落下,知虞忙就將眼睛又闔上。

沉寂的屋裡發生了輕微響動。

先是茶盞清脆落在桌麵的聲音,再是輕微步伐緩慢靠近。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架子上的粉色裙子挑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

接著被丟在了少女的枕畔。

等了她幾乎一上午,沈欲也是一副饒有耐性的模樣。

“再不穿衣,出門就要遲了。”

他等了她半晌,竟是要帶她出門?

知虞見他已經察覺自己醒來,裝也裝得不像,隻好又睜開了霧濛的睡眼。

“是要去哪兒……”

初初醒來時嗓音微微沙啞,故作不解地詢問。

“你覺得……”

沈欲倚在帳子旁,低頭俯望著她,緩緩啟唇的瞬間便掐滅了她心懷的一絲希望。

“哪裡才是審問犯人的最好地方?”

知虞:“……”

那……自然是他的刑房。

他想將她帶去他的刑房不成……

知虞再不聰明也知道,在那裡走過一遭的人,再出來時,身上焉能還有一塊好皮?

便是杖責,都是要將袍子撩起,將褲子扯下來,露出光溜的腚來打。

真到了那兒,便是真的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自尊可言……

縱使提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仍是止不住的緊張起來。

“我不想去……”

光是想想,那樣的地方都難以接受。

“薄然……”

美人的嗓音愈發得輕,喚沈欲時仿佛就將他的字親昵的含在唇齒間,像是有隻細嫩的手貼在人心口輕輕撩弄。

可實際上,她的眼角又開始泛紅,掩在心口的手指輕輕打顫。

因為一些足以預知到的恐懼,而提前開始害怕。

“我們有話在這裡說不好嘛……”

語氣不由帶上了一絲央求的意味,似想要得到最後些許的寬恕。

沈欲瞥了眼她輕輕捉住自己衣擺的手指,情緒不辨道:“在這裡問,手段自然又不同了……”

“你確定嗎?”

刑房裡有趁手可用的工具。

不聽話時可以用鞭子或輕或重,抽丨打在她的腿上,細腰上,每一處疼起來都會是不同的滋味。

再不然,那燒紅的烙鐵也時常用來恐嚇罪犯,越是敏丨感細嫩的位置,便越是經不起磋磨。

他會比劊子手都殘忍,想不給人痛快的法子,多的是。

在隱秘裡的帳簾下,衣服都沒穿幾件的柔弱美人……

叫他在這處連個趁手工具都沒有的香閨軟枕上。

得用上什麼手段才能讓她害怕到一聲接著一聲哀求,隻為了叫他饒過她呢?

知虞忽然間一個寒顫,雖沒能立刻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深意,但也知曉,今日怕是無論如何也要給他一個交代。

“我……我穿便是……”

她不敢考驗他的耐心,生怕再拖延下去,他連穿裙子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勉強地穿戴整齊,被迫坐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知虞的心肝都好似跟著路途一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