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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裝著學生的事,就是做題做著做著,腦子裡忽然想起,下節課好像是化學,還沒備課……恍然想起再也不用了。

感覺過去很久,可掐指一算,離職後的第一周也才幾天而已。

周四晚上,有化學自習。

俞仲夏這幾天上課認真聽講,作業也都認真完成。

高中生一旦投入到學習中去,其實是很累的,一天要上好幾門總計十幾節課,披星戴月早出晚歸。

他長期熬夜,生物鐘還在調整,晚上不到兩點就沒睡衣,自然缺覺。

自習課上了沒幾分鐘,他趴下睡著了。

睡了沒幾分鐘,夢裡走著路被絆了一下,咯噔一下醒了,一看麵前攤著的是化學練習冊,心裡恍恍惚惚想,嗯?是費老師的課。

一抬頭,講台上看自習的張老師正在偷偷玩手機。

俞仲夏托著腮,歎了口氣。

同桌在偷吃辣條,問:“俞哥怎麼了?”

俞仲夏憂鬱地說:“曾經有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同桌:“???你不是在說江楚吧?”

俞仲夏:“……怎麼還提這事?你是不是想挨揍?”

同桌:“你是不是還沒聽說?江楚挨揍了。”

俞仲夏:“誰揍他了?”

一說八卦同桌來勁了,抽了紙巾把手和嘴擦乾淨,道:“這件事,那可真是說來話長,風雲詭譎,狗血傾灑。”

舞蹈特長生江楚有個“閨蜜”,就是那個在漫展上拍他cos小喬的照片,還給校園牆投稿“X老師和Y班草二三事”的那位女同學,她是學聲樂的。

這女同學前陣子和高三一個學器樂的男生談戀愛了。

但這女同學和江楚還是整天在一起,兩家住得很近,每天上學放學一起走,江楚愛打扮還很懂化妝,兩個人周末也一起逛街買衣服買彩妝。

正牌男友怒了,今天傍晚課外活動時間,把江楚叫到了操場上。

同桌:“那高三男生是個拉小提琴的,體格跟江楚差不多,單打獨鬥江楚未必會落下風,小提琴帶了倆幫手,這下江楚根本不是個個兒,當場被揍了一頓,哭哭啼啼回來了。他閨蜜很生氣,說去找小提琴討說法,去了一趟回來就臨陣倒戈,表示是自己錯了,有男朋友了就不該和江楚走這麼近。江楚更生氣,好的時候你說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現在為個男人要跟老娘割袍斷義,他倆又吵了一架,互揪頭花,亂七八糟一出好戲。”

俞仲夏忍不住吃起了辣條,說:“他們音樂界這麼亂啊。”

同桌:“誰說不是呢,還是咱們播音界,朗朗乾坤。”

俞仲夏:“嘖嘖嘖。”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身份,道:“不對啊,高三這小提琴過了吧?江楚再怎麼也是我俞仲夏一個班的,就是要打,一對一也說得過去,帶幫手人乾事?欺負人到家門口了,這還得了?”

同桌:“……我還以為你金盆洗手了。”

俞仲夏:“我這是大隱隱於市。”

這學期過一多半了,校霸KPI一點都沒做,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下了課,俞仲夏叫江楚:“你跟我來。”

江楚眼睛哭得像倆桃子,道:“乾什麼?”

俞仲夏:“讓你來就來,廢話那麼多。”

江楚委屈巴巴跟著他,一路上來了高三藝術特長班的教室門前。

江楚:“……”

俞仲夏敲了敲第一排門邊女生的桌子,問:“你們班幾個拉小提琴的?”

女生:“一個。”

俞仲夏:“叫他一下,謝謝。”

女生回頭叫了,一個男生應聲出來,看看俞仲夏,又看看江楚。

俞仲夏問江楚:“就是他打你的?”

江楚:“……”

俞仲夏:“他怎麼打你,你照樣打回來。”

那男生:“你什麼人啊?”

俞仲夏:“你惹不起的人。”

江楚:“算了,算了……”

俞仲夏:“你不動手是等我動手?我打了算誰的?”

男生:“這是我們三個人的感情糾紛,你個外人彆摻和行嗎。”

教室裡有幾個高三男生也上前來,助陣並幫腔:“就是,趕緊走,彆在這兒找事。”

他們這是釋放高三學長的氣勢,並拉起感情糾紛的虎皮大旗。

俞仲夏絲毫不懼,舉起公平正義的火把:“你還知道是你們仨的感情糾紛?高三打高二還叫兩個幫手一起,有臉啊?”

助陣的局外人們一聽,還有這麼丟臉的事?就有點不想管了。

當事男生:“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俞仲夏:“校園是我家,和諧靠大家。維護正義,人人有責。反對校園暴力,從我做起。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

眾人:“……”

樓道裡嘩啦啦一陣腳步,楊柯帶了半個18班衝了上來,後麵還跟著19班好幾個男生,聽說俞仲夏上來替江楚討場子,怕他吃虧。

高三其他班也聽到高二上來找茬的風聲,瞬時也湧過來一大批男生。

兩邊劍拔弩張,怒目相視。

俞仲夏把江楚拉到前麵來,說:“我這個人呢,有目共睹有口皆碑,是很講道理的,以暴製暴不可取,江楚同學也不想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我們上來是想和平解決這件事。”

高三那個小提琴明顯慌了,沒想到事情會鬨這麼大。

反而是另個高三男生說:“你們想怎麼樣?”

俞仲夏:“給江楚道歉。”

高三一幫人:“……就這?”

俞仲夏:“就現在,大聲一點,對他道歉。”

高三人都看那惹事的小提琴男生,他隻好對江楚:“對不起。”

俞仲夏:“說清楚哪裡對不起。”

男生:“彆太過分。”

俞仲夏:“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說我過分,站得住腳?”

男生又道了一遍歉,說:“我不該以大欺小,不該以多欺少。”

然後看俞仲夏:“滿意了吧?”

俞仲夏:“江楚,滿意嗎?”

江楚一直膽戰心驚怕打起來,聽問他,忙用力點頭:“可以了,我沒有傷到。”

俞仲夏:“好,那我們就走了。學長們再見。”

高二一群人呼啦一聲都下樓走了。

剩下高三的,麵麵相覷,又紛紛指責拉小提琴那男生:“沒事欺負一高二的乾什麼?人家還長得跟小女孩兒似的。”

高二趙主任和高三年級主任消息滯後了半步,聞聲一起趕來,大老遠地就嚷:“乾什麼呢!”

過來一看,嘛事沒有,兩臉懵逼。

高二理化辦公室2號群是個秘密群,沒有領導趙主任,不聊公事隻聊八卦。

當天有自習課的老師在群裡實況轉播了這件事。

費辛還沒退群,剛走就退群顯得很無情。管理員大概也是這麼想的,沒有刪掉他。

因此他實時follow到了俞仲夏的最新訊息。

“俞仲夏舌戰高三兵不血刃全身而退還吸了一波高三迷妹”,今日七中頭條。

沉寂了幾個月的俞仲夏,不但熱度恢複,還一舉洗白了黑點,以前老校區那邊說起這個校霸,就是青麵獠牙非主流,暴力罵街愛好者,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這明明就是一位新時代新風貌、三觀端正五官更端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要以理服人的模、範、校、霸!

看時間,晚自習放了學,費辛給俞仲夏發了條消息:【聽說你今天惹事了?】┅思┅兔┅網┅

俞仲夏:【我有點餓了,吃宵夜去?】

費辛心說,咱倆是不是見麵太勤了?回:【剛洗過澡不想出去】

俞仲夏:【那我找你去,你給我煮麵】

費辛看窗外大風,道:【彆來,太冷,騎車路上就把你耳朵凍掉】

俞仲夏:【我打車】

放學時間很難打到車。

費辛:【算了,我開車接你去吧,五分鐘後校門口見】

離得近,他很快就到了,衣服都沒換,就睡衣外麵套了件薄羽絨服。

俞仲夏一上車就說:“我今天昨天都吃麵了,不想吃麵,想吃米飯。”

費辛:“這個時間了吃米飯?你彆折騰我了吧。”

俞仲夏:“那就在外麵吃。”

費辛抬膝蓋讓他看睡褲,道:“我穿這樣,你讓我在外麵吃?我不。不想吃麵就下車,不伺候了。”

俞仲夏扁嘴:“人家好想吃米飯~吃米飯~”

費辛:“你就這樣靠嘴贏了高三?他們是被你嗲死的嗎?”

俞仲夏:“米飯~飯~”

費辛:“收!”

俞仲夏退而求其次:“炒飯也行。”

在公寓樓下快餐店裡買了一碗米飯,拿上樓正好涼了做炒飯。

俞仲夏邊吃炒飯邊和費辛講今晚的後續:“高三那幫人被我的正義之光秒殺,這事就完了。回教室以後,那女生自己換了座位,她本來和江楚前後桌,以後恐怕也沒臉和江楚再一起玩了。”

費辛:“你這樣,對這女生不太友好。以後彆人怎麼看她?”

俞仲夏:“她做得出來還怕彆人怎麼看她?你不會沒看出來她是個綠茶吧?”

費辛:“彆用這種詞說女孩子。”

俞仲夏:“費老師,你還真是個蠢直男。她這明明就是兩邊都想占著,又想和小提琴學長談戀愛,又不舍得放棄江楚這個備胎,才高中就這樣了,以後上大學、上班,沒準是個什麼禍害。你要離這種女生遠一點,懂不懂?”

費辛:“……”

他有點疑惑:“江楚怎麼會是她的備胎?江楚不是……?”

俞仲夏:“不是gay?他不是,他是直的,沒想到吧?我當初也以為他是,還當他是看上你了,每天沒事就去撩撩你,結果他是直的,我就問他老找你乾嗎?他說你穿衣服好看,皮膚還好,想跟你混熟了,學你的搭配法則,問你怎麼護膚……神經病不是?我跟他說你皮膚好是天生麗質,平時根本不洗臉,衣服也都是亂穿,全靠顏值撐著,其實裡邊綠襪子紅內褲像棵聖誕樹。”

費辛:“你神經病不是?為什麼詆毀我?”

俞仲夏:你是即將要給我當哥的人,我要替你驅散一切牛鬼蛇神!

他說:“我怕他這一失戀,萬一忽然想不開,啪!彎了,看上你怎麼辦?”

費辛心說彆人看不看上我跟你有什麼關係?道:“我都不在七中教書了,你是不是想太多?”

俞仲夏:“你該不會還沒發現自己是萬人迷體質吧?”

費辛:“雖然我很帥,但你還是要儘量誇得低調一點。”

俞仲夏說:“你好好想想,我認識你才短短幾個月,前赴後繼多少人被你迷得神魂顛倒?辛辛,你就是個雄性狐狸精我跟你講。”

他吃完了飯,端著空碗,去廚房洗了,他的洗碗原則是:一個就他洗,兩個他就不想洗,三個和三個以上就彆想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