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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想怎麼rua就怎麼rua,俞仲夏做的都是無效的掙紮。

鬨夠了,俞仲夏去洗漱。

費辛在外麵給辛麗萍發語音消息:“媽!你是天使墜落凡間!我太愛你了!mua!”

俞仲夏邊刷牙邊想,直男撒嬌最為致命,費老師以後要是對女朋友也這麼嗲,那就好玩了。

吃過早飯,他倆回房間,麵對麵坐在海景窗邊的桌前。

一個繼續看書,一個戴著耳機打遊戲。

桌子下麵,一邊42碼的匡威,一邊45碼的AJ。

辛麗萍和費文謙稍後就到,到了大家再一起去玩。

俞仲夏這遊戲,打著打著就走神了。

他見過辛麗萍,感覺是和費老師一樣很好的人。

但人家父母會不會覺得他這學生多餘?

人家一家人出來玩,帶他算怎麼回事?

萬一不喜歡他,費老師豈不是很難做?

費老師怎麼跟家裡人介紹他?就說是一個普通學生?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有點尷尬。

昨天吹蠟燭的時候,服務員當他是費老師的弟弟。

他抬眼看對麵正看書的費辛。

如果費老師真是他哥哥就好了。

考研、上學、畢業乃至以後工作、成家,這些固然都重要,可又哪裡有弟弟重要?

像他和俞季陽,這一生都不會因為任何事,離開對方。

第37章

費辛昨天就已經和父母說過帶了個學生來玩, 還把這學生的情況向父母做了介紹:

離異家庭,爹不疼媽不親, 繼母當他是透明人。弱小無助但樂(好)觀(看)。

費辛本人堪稱聖母光輝三千丈, 平素同情弱小,常常熱心助人,這當然和家庭環境、父母教育脫不開關係。

費家三口, 在這個特質上,不是一家人,進不了一家門。

費文謙和辛麗萍被俞仲夏小同學坎坷的命運召喚起了父性和母愛,決意要讓小朋友感受到家一般的氛圍,春天般的溫暖。

原本商量好的行程是泡溫泉做SPA吃海鮮, 休閒養生美食的一個周末。現在隊伍中多了個高中生,緊急調整了安排。

一行四人從溫泉酒店出發, 到距離這邊三公裡多的主題公園遊樂場去玩。

去的路上, 辛麗萍見俞仲夏一直不說話好似有些害羞,問他:“小夏喜歡遊樂場嗎?”

俞仲夏在副駕上一副神遊的樣子。

開車的費辛:“問你話呢,聾了?”

費文謙馬上批評:“你這當老師的怎麼跟學生這麼說話?”

費辛笑:“對不起我錯了,下次還敢。”

勤奮追趕網絡文化的費文謙非常敏銳:“這是個新梗嗎?”

俞仲夏忽而恍然:“阿姨是在問我?不好意思, 我沒反應過來,沒人這麼叫我。”

費辛:“在學校都叫他俞十五, 因為他……”

俞仲夏大驚:費老師!涉及到作風問題的事可不要亂講!

費辛:“……因為他學富十五車。”

辛麗萍便也這麼叫:“俞十五?還挺可愛, 成績應該不錯?”

倒數第八俞仲夏:“呃……這個……我……”

費辛:“他是特長生,學播音主持,專業很好。來, 給我爸媽表演一段。”

俞仲夏:“???怎麼表演?詩朗誦嗎?”

費辛提示:“十四是十四。”

俞仲夏懂了,道:“黑化黑灰化肥灰會揮發發灰黑諱為黑灰花會回飛?”

辛麗萍&費文謙:“好厲害!”

俞仲夏:“……哪裡哪裡。”

費辛:“他唱歌也特好聽。方便唱一段嗎?”

俞仲夏不是不能唱,但不知道該對長輩唱什麼。

辛麗萍以為他不想唱,反過來說費辛:“我就最討厭你這樣的大人,孩子會點什麼,就非讓表演,你自己怎麼不表演一個?”

費辛道:“我表演就我表演。關注主播不迷路,主播帶你上高速,喜歡的親親點個分享,麼麼噠。”

他偏過頭衝俞仲夏眨了下眼,開嗓,唱羅大佑的《童年》:“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顯然這是費家常規娛樂項目,沒幾句,後排的辛麗萍和費文謙也跟著一起輕聲唱。

俞仲夏一00後,聽是聽過這歌,旋律熟,不知道歌詞是什麼,但被這氛圍感染,跟著一起哼。

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天邊那一道彩虹

……

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長大的童年

……

他長到這麼大,昨天是他快樂排行榜上可以排到前五的一天。

今天,是前三。

費辛:但不是我的!我很不快樂!

他沒想到俞仲夏竟然瘋狂癡迷過山車,冬天人不太多,下來再去排隊上去隻要不到十分鐘,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中午吃飯之前,他已經被俞仲夏硬拖著去坐了五六次過山車,要坐吐了。

辛麗萍不玩這些,費文謙陪著她隻當逛公園,玩些小型項目,然後就這裡拍照那裡拍照。

吃飯時四人會和,費辛小臉蒼白,委屈巴巴,飯也吃不下。

俞仲夏玩得滿頭汗,臉也紅撲撲,哢哢一頓猛吃,還翻園區地圖,說:“費老師,等會兒我們去坐跳樓機。”

費辛:“……你放過我吧嚶嚶嚶。”

俞仲夏:“……”

辛麗萍&費文謙:“哈哈哈哈哈哈哈。”

費辛:“讓我爸跟你玩去,他愛玩這些。”

費文謙給老婆拍的照都是死亡角度,一直挨罵,不想拍又不敢說,聽了這話瞬間大解放,歡呼:“好誒!我愛跳樓機!”

辛麗萍&俞仲夏:“……”

費辛當真接棒去給辛麗萍女士拍照片了。

俞仲夏:“……”

費文謙:“走啊走啊。”

俞仲夏:好尷尬啊.jpg

費文謙和費辛長得很像,稍微矮一點但也過了一米八,頭發濃密但有少許白發,比費辛略微胖一點,肌肉感弱一點。

愛笑,對家人溫柔,對外人熱情,有中年男性適當的幽默感。

看他,大概能想到費辛到四十多歲會是什麼樣子。

排跳樓機的隊。

費文謙:“你是不是不常來遊樂場玩?”

俞仲夏:“隻玩過一次,小時候的事了。”

費文謙:“費辛來得也少,我和他媽媽工作都很忙,他小時候老怪我們不陪他,長大了才不說了。”

俞仲夏不擅長和長輩交流,絞儘腦汁找話說:“費老師應該從小就很乖吧。”

費文謙:“不乖,小時候調皮得很,脾氣還大,每次挨批評就要離家出走。”

俞仲夏:“啊?真走嗎?”

費文謙:“真走啊,背著書包就走了,在樓道裡數個五分鐘,再自己回來,叉著腰問我跟他媽媽,你們害怕了嗎?”

兩個人都笑起來,前後排隊的人都聽笑了。

千金易得,跳樓機知音難尋,兩個人開開心心坐了三次。

風太大,俞仲夏喉嚨啞了,咳嗽起來。

第三次下來後,費文謙就給費辛發消息說讓老婆兒子過來跳樓機這裡會和。

然後到旁邊攤位上給俞仲夏買了杯飲料,指了指十幾米外的長椅,道:“咱倆那邊等他們去。”⊙思⊙兔⊙網⊙

俞仲夏端著那杯飲料,亦步亦趨跟在費文謙身後,他不像高中生,像一個很小很小的小朋友。

他們坐在那張長椅上,看行人,等家人。

俞仲夏忽而道:“叔叔,剛才費老師怕我丟臉,沒說實話,我學習成績很差。”

費文謙笑道:“才高二,好好學習來得及。繞口令說得真挺好。”

俞仲夏:“費老師是從小就學習很好嗎?”

費文謙:“嗯,他吧,是有點完美主義,做什麼都想做到最好。”

俞仲夏想了想說:“費老師已經很完美了。”

費文謙:“就是心理素質差一點,太順遂了,遇到意料之外的挫折,就亂了陣腳。”

俞仲夏咂摸出彆的意思來,問:“費老師怎麼了?”

費文謙笑著說:“小事。俞十五……俞仲夏,謝謝你啊。”

俞仲夏:“???謝我什麼?”

費文謙:“準確地說,是謝謝你和你的同學們,費辛去當了老師以後,輕鬆了很多,是你們幫到他了。你給他的幫助肯定最多,他才喜歡和你玩。”

俞仲夏:“我沒做過什麼,老是給他搗亂也算嗎?”

費文謙:“當然算了,他總是按部就班,像照著說明書過日子一樣,能有什麼意思,我看他就缺個老給他搗亂的朋友。”

俞仲夏:“按說費老師這性格應該朋友很多?我隻見過一個江因缺,怎麼沒見過、也沒聽過他和其他人玩?”

費文謙:“這個是他的隱私,我不可以告訴你。”

俞仲夏:“那他說他從來沒交過女朋友,是真的假的?這不算隱私吧,是他自己說的。”

費文謙:“據我所知是真沒有。你有女朋友嗎?放心,我不反對高中生戀愛。”

俞仲夏:“現在沒有。”

費文謙笑了,說:“就是以前有。彆怪叔叔多話,生活豐富多彩的同時,還是要提高文化課成績,上一所好的大學,能讓人生的色彩變得更豐富,這個經曆是很必要的。”

俞仲夏:“……”

費文謙:“煩我了吧?”

俞仲夏:“不是,沒有。”

他對費老師的爸爸有了一種對男性長輩的特殊信任感,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讓人生變得更好,那些 ‘更好’對我來說好像沒什麼意義,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永遠都沒辦法有了。”

費文謙:“你想要什麼?”

俞仲夏:“我想要個正常的家,正常的爸爸媽媽,想要我弟弟能正常地長大。就算我考上哈佛耶魯,這些我也還是得不到,沒人能把已經失去的人生還給我。”

費文謙:“……”

讓費文謙失語的不隻是俞仲夏的話,更是他說這話時候的態度。

他不是在傾訴自己的苦悶,而是像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哲學命題,他沒有想要哭泣,甚至沒有難過悲傷,是超出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平靜。

他不是想要傾訴,他更想要一個解答。

辛麗萍和費辛朝他倆走過來。

俞仲夏這時才又像個孩子,小心又小聲地說:“叔叔,這是我的隱私,能彆和費老師說嗎?”

費文謙:“當然,保證不會和任何人說。”

偏偏費辛耳力好得很,道:“不說什麼?你倆說悄悄話了嗎?”

費文謙信口道:“我在跳樓機上害怕得說臟話了,讓小俞一定替我保密。”

再次交換了搭檔,費辛把辛麗萍還給費文謙,自己帶著俞仲夏走了。

他問俞仲夏:“你跟我爸打什麼啞謎?我才不信我爸會說臟話。”

俞仲夏:“是我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