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吃了口，抬眼偷偷看了看秦鐫，沒發現他有什麼嫌棄的表情，心裡鬆了口氣。

他們這條街上這家早餐店算是比較大的了，有兩家味道不錯但是有點臟，她都沒敢帶他去。

她主動挑起話題，“你經常這麼吃早飯嗎？”

“嗯，小時候住著附近，外公經常帶我來吃。”秦鐫回著，看她是一碗素粉，裡麵可憐巴巴的就一個雞蛋一塊乾子，問她：“吃牛肉嗎？”

薑杊搖搖頭，“不了，我吃不完的。”

聽他解釋完薑杊才意識到他外婆住著附近，那他小時候應該也是住這裡？

“你小時候跟著外公外婆長大啊？”

“嗯，小學的時候過來的，”秦鐫笑了笑，“我小時候讀的是五小。”

薑杊今天第三次被驚到，“我也是五小的！為什麼我沒見過你啊？”

秦鐫臉上笑意更深，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的疏離感都消失，也許是今天天氣不錯，薑杊竟然有種他好像有點溫柔的錯覺。

“我今年二十九歲，你大三？二十一吧，大了這麼多，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學校裡碰到的。”

薑杊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好恨。

為什麼李女士不早點生她！

不過……他二十九誒，感情經曆一定很豐富吧。

薑杊發誓她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一點都沒有酸的意思，她喝了口豆漿穩住心神，然後大著膽子問他：“我能問一個冒昧的問題嗎？”

秦鐫抬起頭看她，對上她的目光，小姑娘一雙眼睛寫滿好奇，想問的問題都寫在臉上，而且都這麼明目張膽地“冒昧”了，他是有理由拒絕的。

“問吧。”他說。

“你有幾個前女友啊？”

秦鐫放下筷子，喝了口豆漿，眼中帶笑，還是迎著她的目光，直把人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沒關係的。”薑杊開始茶言茶語。

說實話，她的綠茶段位最多也就是個青銅，糊弄爸媽都不行，更何況是比她長八歲的秦鐫，——人家還是個總裁，但凡薑杊還有一點理智就知道在這樣有社會經曆的人麵前玩花招就是搞笑。

“有一個，大學時候談的。”秦老板像是被她逼到了絕境，無奈輕歎口氣，“如果你還要問為什麼分手的話，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是我被甩了。”

薑杊今天被驚到的次數有點多。

秦鐫？

被甩？

這張臉！竟然還有人甩！

薑杊趕忙喝了口豆漿鎮靜下來。

“啊……那一定是她的問題。”

秦鐫看著她心虛的樣子，大發慈悲沒繼續說下去。

那段戀愛，或許也不能稱之為戀愛吧，那時候大三，他忙著創業，帶著隔壁美院的一些朋友做起了當時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動畫，花光了積蓄成立公司，一開始隻能靠接一些外包來維持公司運轉，做動畫是十分耗錢的，有時候幾十萬砸下去一點水花都看不見，更何況那時候大眾還不太能接受3D動畫，森靈第一集 放出去還是在免費平台上播放，播放量隻有幾十。

他忙，忙到根本沒時間去談戀愛，然而總有人會找上來，前女友就是其中一個堅持比較久的，一開始送吃的送喝的到公司或是請大家吃飯，弄的公司裡的人都很不好意思，攛掇他們在一起，他拒絕過，但是沒什麼用，後來她有天喝多了酒哭著給他打電話說追他好辛苦，能不能給她個機會，好歹試一

試也行。

秦鐫就順著她的意思試了試。

顯然，他們是不合適的，有時候她來公司找他，他甚至抽不出空給她倒一杯水。結果不言而喻，她接受不了這種喪男朋友式的戀愛關係，提了分手。

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薑杊這麼一提，他才漸漸想起來，現在他年長些，也就意識到了當初自己也存在許多問題。

一段關係並不是一人的單方麵付出，而且他那時候答應也存了點不耐煩的意思在其中，兩人根本就沒出去約過會，最多也就是全年級知道他秦鐫交了女朋友，實際上什麼都沒有，——他公司就夠他忙了，除非能分‘身，他管不來多出來的一個“女朋友”。

秦鐫手機一響，他看了看，是秦鑒發過來的消息，沒什麼有營養的問題，於是又放回桌子上。

薑杊滿腦頭腦風暴，一肚子問題想問，但是又不太敢問出口。

前女友長得好不好看啊之類的問題似乎顯得她很……膚淺。

吃完早飯，秦鐫開車把她送回家。

車上薑杊糾結半天，然而早餐店到小區門口的路程不超過五分鐘，留給她猶豫的時間不多。

DDL是第一生產力。

下車前，小薑勇敢地A了上去。

她側頭看向他：“你現在沒女朋友吧。”

這是個肯定句，沒有疑問的意思，她之前已經問過了。

秦鐫找了個地方停車，看著後視鏡，不經意間瞥到她認真嚴肅的表情，莫名覺得有意思。

“是啊。”

輕飄飄的語氣。

薑杊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他在慫恿她。

嗯。

一定是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鎮靜道：“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以為她隻是試探結果被告白，閱曆豐富長人家八歲的秦老板愣了一下，倒車差點撞上小區門口花壇。

“你……”

想好了嗎四個字還沒出口，越戰越勇的薑杊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應該早就發現了，我故意接近你肯定是喜歡你啊，而且你看我約你吃飯你也不拒絕，不拒絕就是有好感吧？有好感就是喜歡吧，咱們也很合適不是嗎？”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秦鐫掐了掐眉心，下意識心裡想著該怎麼反駁她的話，但是仔細一想，他竟然詭異的發現她說的很有道理。

自己這麼容忍她，一個不喜歡寵物的人放著滿車廂的貓糧，除非他瘋了，要麼她說的就是對的。

有句話這麼說來著，往往被人戳中了內心才會下意識想要反駁。

第24章 二十四隻貓

車卡在小區門口，秦鐫不僅要想辦法找個地方停車，還要思考如何回複薑杊的話。

薑杊觀察著他的神色，不知道是秦鐫年紀大經驗豐富，還是她自己眼神不太好，反正薑杊沒在他臉上看到明顯的不耐煩和反感，於是她用語文老師的語氣緩緩道來：“你看，你也不討厭我嘛，這句話總有一天會要說出來，——我們不至於以後朋友都做不成吧？”

後半句帶著明顯的試探。

顯然，秦鐫的猶豫讓薑杊都沒自信了，開始給自己找退路。

秦鐫對她的心理活動了如指掌，卻沒有出聲戳破，這周圍實在沒找到停車的地方，他隻好把車開進了小區，停在之前熟悉的花壇旁。

“不至於，你想的有點多了。”他停好車，下意識手伸進口袋摸煙，結果撲了個空，兩指輕撚了一下，緩緩舒了口氣。

“那……是我不行嗎？”小姑娘語氣帶著淡淡的失落。

秦鐫默然。

那股想要香煙的欲‘望不斷翻騰，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竟然轉為了煩躁，他很清楚自己的猶豫與她無關，是他自己的原因。

“我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喜歡我？”

他靠在車座上，側頭看向她，像是隨意問出這個問題轉移話題一樣。

薑杊認真想了想，“我說不太明白，但是我覺得你很好看，有禮貌，有愛心，然後跟你在一起很舒服，想要靠近你，嗯，我覺得喜歡是一種想要接近占有的欲‘望，我對你……有這種感覺。”$$思$$兔$$在$$線$$閱$$讀$$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在秦鐫這裡卻總是隨心所欲，做出一些不常規的事情來，這也是她相信倆人之間很合適的原因。

“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兩人在一起合適，互相喜歡就足夠了，感情深不深再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薑杊又機靈的補充了一句。

秦鐫終於想起來車裡有煙，沒一會兒就翻到了香煙和打火機，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這麼“沒禮貌”，——他隻是被一個小姑娘逼的有點緊張。

“介意嗎？”他問。

薑杊微笑搖頭，“沒事，你好好想想。”

她像個十分寬容的捕魚者，耐心看著自己魚塘裡的魚翻滾吐泡泡自在的樣子，實際上魚塘底下就是漁網，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那你也說說對我的印象吧？”薑杊開始循循善誘。

她總不差吧，相處這麼久，他肯定知道自己的一些優點。

他開了窗，但是煙霧還是在車廂內彌漫開來，這張禍害人間的臉隱在煙霧中變得飄渺不真實起來，薑杊差點就被迷進去了，隻聽見低啞的嗓音慢慢說：“很漂亮，很會照顧人？膽子也挺大的。”

後半句帶著輕笑，那笑意勾得薑杊心尖一顫。

“那我這麼好，你做我男朋友不吃虧吧？”她立馬接道。

話音剛落，對上一雙深沉的眸子。

秦鐫現在這個狀態，特彆像她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在煙霧和車窗的遮擋下若隱若現，欲蓋彌彰。

他無奈勾了勾嘴角，“好吧，可以試一試。”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句話，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難收回，果然，她忽然變了表情，微抿著唇，模樣比一開始還認真。

“秦鐫，”這是她第一次略帶責備的語氣對他說話，“你可能覺得我年紀小，今天隻是一時興起，但我是認真的，我不是想玩一玩而已，你明白嗎？”

不愧是語文老師預備役，秦老板被訓得跟個小學生似的。

“是嗎，有多認真？”他開玩笑似的問。

薑杊看著他：“現在想把你帶上樓見父母的那種認真。”

秦鐫一愣。

他手指抖落煙灰，那

股飄渺的煙從他麵前挪開、熄滅在一邊的煙灰缸裡，於是那張好看的臉顯露出來，跟鑽出水麵的水妖一樣蠱惑人心，他身體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湊到她耳邊用半認真半戲謔的語氣對她說：“好，那你要對我負責啊。”

薑杊左耳朵頓時燒了起來，原本比較反感的煙味纏繞出一陣曖昧的氣息，耳朵的紅很快就蔓延到臉頰，脖頸，白皙的皮膚將她的情緒顯露無疑。

他這是答應了？

她怎麼覺得有點不真實呢。

秦鐫瞥到她紅的快滴血的耳朵，嘴角笑意更深，緩緩道：“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不喜歡折騰，你今天說的這麼好聽，要是到時候被我發現隻是玩弄我……

薑杊感覺自己快自燃了。

他、他說什麼？玩弄……！

某種捆綁畫麵開始閃現。

這個氛圍走向不太對勁了。

她心慌地下意識瞥了眼車窗，發現自己這邊車窗沒開，心想一定是車窗沒開所以這麼熱，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