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湞拖拉著音調,慵懶地喊了一聲,並沒有對魏瑾出現在這裡的疑惑。

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朦朧夜色下讓人看得並不真切,魏瑾被那柔韌的腰肢占據了雙眼。

他萌生了一種,顧湞是守著藍光花的妖精的錯覺。

“怎麼不說話?”顧湞趿拉著拖鞋,步履蹣跚地扶著門框走出來,又在下了台階後直接坐下來,撐著頭困倦地望著魏瑾,囈語道:“怎麼總出現在我的夢裡,你卻老是不說話?”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仿若平地驚雷,把魏瑾給炸懵了。

他連小腿的疼痛也忘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過來。”顧梁伸出手。

骨節分明的手在月光下像是一塊溫潤的玉,白皙細膩,魏瑾像是被蠱惑般,竟真的走到他近前,將手搭了上去。

顧湞詫異地看著他,捏住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手心緩慢摩挲,低聲呢喃道:“今天的夢有點不太真實了。”

他的聲音帶著細不可察的委屈,將魏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一動不動,視若珍寶般感受這片刻溫存。

魏瑾的身體在僵硬後放鬆下來,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好奇地探究自己在顧湞的夢中是何等形象,竟是連這樣簡單的觸碰也讓顧湞覺得不真實。

夢中的自己似乎是從不和顧湞說話的,遙遙站在原處,隻可遠觀。

“阿瑾,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顧湞抬頭,纖長的睫毛微垂,並不看魏瑾的臉,“隻是在夢裡,這樣叫,好不好?”

這樣卑微的姿態,魏瑾從未在過去見過,他沒想到平日矜傲到骨子裡的顧湞,內心竟是如此柔軟脆弱,一如病時的狀態。

魏瑾心中有一處正在快速塌陷,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回應道:“可以,現實也可以這樣叫。”

他沒有看見顧湞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隻瞧見顧湞滿臉震驚地看著他,又緩緩張開雙手。

秋夜微涼的風掠過他的發梢衣袂,吹不散少年青澀還未張開的麵容,卻如滿園溫室的花骨朵在一夜綻放。

“抱一下,也可以嗎?”顧湞臉上泛起淡粉色的潮紅,艱難羞澀地抿了抿唇,“你在夢裡,從來沒有抱過我。”

第20章 他暗戀我 20

魏瑾心間觸動不已,俯身抱住顧湞,在對方回手擁住他時,一手穿過顧湞的雙腿,直接將他打橫抱起。

對於修煉者而言,顧湞很輕,輕得像外麵紅烈如火的楓樹落葉,抱在懷裡的觸?感卻是實打實,比落葉要有份量得多。

顧湞瞳孔微縮,沒有穿鞋而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趾蜷縮,他將頭埋在魏瑾的脖頸,輕淺的呼吸在狹窄的空間裡灼熱起來。

一陣癢意從脖頸延至全身,魏瑾的下巴蹭了蹭顧湞的頭頂,那柔軟的黑發撩撥著他的下顎,令他心跳都快了幾分。

魏瑾快步來到床邊,將顧湞放下,幾乎有些準備落荒而逃的意味,想要結束這場真實的‘夢境’,卻被顧湞拽住了衣腳。

“雖然有點貪心,但是今天能不能不要走得那麼快?”

唐稟施給花沉緣的縛地術顧湞無師自通,學到了精髓,甚至頗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傾向。

起碼現在,顧湞卑微至極的話如同施法,讓魏瑾困在原地,就連心也被禁錮在這狹窄的四方。

他認命般坐在了床上,像是哄小孩睡覺般輕聲細語:“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抱。”顧湞再次張開了手,將得寸進尺表現得淋漓儘致,卻並不令人生厭。

魏瑾看著他單純期待的笑容,想心理防線早就塌完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乾脆脫了鞋上床抱住顧湞。

就當……圓顧湞一個美好的夢。

希望顧湞夢中的自己不要再像顧湞所述那般冷漠,夢而已,應有明月朗照,裹著花香的清風,和思念的人,那才是一個極儘甜蜜的好夢。

隻是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相擁,在薄薄一層的被褥裡,溫度不可避免地攀升起來。

魏瑾的手撫在顧湞的背上,將能量源源不斷傳送至顧湞的身體裡,垂眸注視著顧湞嘴角怎麼也下不來的笑意。

禦敵催眠術被他加了諸多私心,經過改良,噩夢將被一個緩慢晃動的搖籃撞散。

一股困意上湧,顧湞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抬起頭,溫熱的唇瓣印在魏瑾柔軟的臉頰。

“我感覺夢快醒了,阿瑾,晚安。”顧湞的語氣輕快道:“希望下一次的夢和今天一樣美好。”

這是一個相當輕柔的%e5%90%bb,不摻雜任何波濤洶湧的情.欲,隻是克製隱忍的表達,卻令魏瑾的大腦當場宕機。

*

唐稟打開門,“瑾哥,你終於回來了,咦,你手裡怎麼空空蕩蕩的,藍光花呢?被你放乾坤袋裡了?”

花沉緣見魏瑾一臉失魂落魄,像是見了鬼,“怎麼回事?瑾哥,你碰上狐狸精把你的精氣神都吸走了?”

“藍光花在這座山裡有幾百年了,與這座山氣息融合,一時半會找不到也很正常。”卜桂桂頭也不抬,“不過魏瑾這樣,確實像被狐狸精吸走了精氣神。”

魏瑾不搭理他們,徑直走到沙發上,將自己摔了上去,抱著枕頭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亂糟糟的。

施元澤點評:“瑾哥,你這像是失戀了。”

褚竹雋放下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的手,看向魏瑾冷靜分析道:“我看更像是沒找到藍光花,受了打擊。”

花沉緣作為魏瑾的忠實迷弟,立即否認:“胡說,我瑾哥是那樣的人嗎?”

“到底怎麼回事?”唐稟蹲在魏瑾身邊,試圖看出魏瑾是不是病了,嘀咕道:“難道是受了什麼精神打擊,或者鬼上身?”

“你們閉嘴。”魏瑾忍無可忍,“都滾回自己房間去。”

花沉緣不樂意,“彆這樣啊瑾哥,大家都是關心你。”

施元澤讚同:“對啊,藍光花可以明天……啊不,今天再去,大家一起麵對麵替你排憂解難可不容易。”

唐稟和褚竹雋就比較識趣,直接收拾東西開溜。

卜桂桂也慢悠悠地往外走。

魏瑾冷笑一聲,“你們確定要替我排憂解難?”

“那當然。”花沉緣點頭。

施元澤已經意識到不對勁,轉身搭上卜桂桂的肩膀,哥倆好地出了門。

魏瑾直接給花沉緣下了一道縛地術,從他口袋裡掏出房卡,乾脆利落地換了房間。

“瑾哥,瑾哥,我錯了,我不打擾你了,你放我出去啊!”花沉緣的活動範圍隻有三米大小,廁所都上不了。

魏瑾丟下一句輕飄飄地“自己破”,就從花沉緣褲子口袋找出房卡,和他換了房間。

*

爽朗的秋夜在此時也被賦予了難眠煎熬,魏瑾洗完澡後連衣服也懶得穿,渾身上下就一條褲衩,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他望著天花板繼續發呆,什麼都沒想,如眼前的一片白。

這個狀態持續了一夜,早晨六點,窗戶那邊突然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對於現代化推拉窗來說很不應該。

魏瑾蹙眉,起身套了一件短袖走到窗前,外麵的天色黯淡無光,太陽星月皆被烏雲遮掩,很明顯不是什麼好兆頭。

窗戶被牢牢關緊,沒有任何被打開過的痕跡。

他將精神力釋放開,在捕捉到不遠處的大樹後藏著一個生命體,猛然發力,在對方慘叫出聲時將這一方天地與外界隔絕開來。

雖然走的時候他將顧湞的門窗都關好了,房間的換氣係統也打開,但他還是擔心這深林中的妖精會吵到顧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出來吧。”

魏瑾將窗戶推開,外麵忽然狂風大作,一個嬌豔似火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眼前,她有一雙如精靈般尖尖的骨感耳朵,長而尖銳的指甲狠狠插進窗沿,麵容也極度扭曲。

魏瑾的手指微動,看不見形狀的精神絲直接將女人捆了起來,再一揮手,女人在空中翻越了幾圈,重重摔在了房間內的地毯上,身上是樹葉搭成的簡陋衣服,她像條蛆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發現無法掙脫開,用血紅的雙眼用力瞪著魏瑾。

“兔子和狐狸的混血?”魏瑾從櫃子裡拿了床被子丟在她即將散開的樹葉衣服上,“為什麼在外麵作怪?”

混血女妖精見嚇不到眼前這個少年,又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眨巴著眼睛叫喚:“嗷嗷……”

魏瑾想到什麼,退出兩步遠,如臨大敵地盯著她,“你不會有狐臭吧?”

“……”混血女妖精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才有狐臭!你全家都有狐臭!”

魏瑾倒也不生氣,不過得知她沒有狐臭也不走近,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了口茶,“會說人話啊,會說人話狗叫什麼?”

“我哪裡狗叫了?狐狸也是那麼叫的!”

魏瑾不以為然,“狗也是那麼叫的啊。”

混血女妖精:“……”

無法反駁。

她垂頭喪氣地趴在地上不動彈了,過了會又翻了個身躺平,楚楚可憐道:“今天被你這個可惡的人類抓到算我倒黴,你想做什麼隨意,留條生路就行。”

這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像是魏瑾要對她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魏瑾挑眉,很是不爽,“誰說我要做什麼了?搞清楚,是你打擾的我,不是我主動去抓的你。”

混血女妖精扭了扭身子,隻聽被子裡嘩啦啦的一陣響動,她朝著魏瑾拋了個%e5%aa%9a眼,“偏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沒必要啦。”

魏瑾臉色微變,捆著她的精神絲感受到樹葉衣服的鬆動驟然退縮,萬分嫌棄地鑽進了浴室,裡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甚至還有搓泡泡的聲音。

混血女妖精臉色漲紅,“這裡還有彆人?我對三個人可不感興趣!”

“胡思亂想什麼呢?”魏瑾將精神絲喚回,見混血女妖精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了束縛,準備掀開被子爬起來,又用精神絲裹著被子將她捆住了。

混血女妖精:“……”

混血女妖精再次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到底想做什麼?”

魏瑾無奈地撐著額頭,沒想到大晚上還能碰上這種近乎聊齋誌異裡書生會碰上的事情。

狐狸修煉,若能克製便可曆劫成仙,如若心中貪欲無法把控,那便是精怪,眼前這隻,父母是狐狸的那方修為較強,遺傳的基因也就多了些,混血的修行之道本就比純種難上千萬,但她因為父母,她出生便是精,按理說潛心修煉個一千年,成仙也算是容易,可惜這隻混血女妖精明顯走了岔路。

他聽見混血女妖精嘀咕:“真奇怪,電視劇裡都不是這樣演的。”

魏瑾嘴角抽了抽,“少看點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你就算偏要挑人下手,挑誰不好,乾什麼要挑我?”

混血女妖精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因為你是這裡修為最好的人了。”

這個理由魏瑾無法反駁。

之前混血女妖精應該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