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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這場長達兩分鐘的長戲(預計最後剪輯出來的時長),拍了有十幾遍。每遍拍攝本身或許隻有幾分鐘,但拍攝與拍攝之間有調整, 有這樣那樣的插曲,甚至還有機器換位的事兒,平均二十分鐘一遍是有的。

這樣一來,兩分鐘的長戲,一個上午,加上半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不過如此耗費時間,陸青導演,以及劇組的任何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抱怨的意思,甚至還挺高興。

電影不同於電視劇,二十集的電視劇要拍兩個多月,一部90分鐘到120分鐘的電影也要拍兩個月,從生產的角度,那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電視劇要三天拍一集(如果是集數很多的電視劇,也就是拍三四個月,平均每集可能隻能有兩天的時間,那就更緊張了),這已經算比較‘清閒’的了。電影卻是一天能拍兩分鐘的戲就足夠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戲,一分鐘、半分鐘磨上好幾天也不是沒有。

所以才說,拍電視劇有的時候是體力活兒,拍到後期時間不夠了,真就是爭分奪秒,休息都不能保證。

程程這場‘戲中戲’,原本是要求很高的戲,劇組的計劃是要花幾天時間來磨的。現在一天就搞定了,計劃就能往前排,為劇組的安排留出更大的餘地,以防劇組可能出現的種種意外...這,大家當然是高興的。

還有一個高興的原因,那就是下午隻拍了半個下午,大家就可以提前下班啦!

如果是在拍電視劇,提前完成了拍攝計劃,還有半個下午呢,大家可能會繼續拍——安排的戲當然最好是場地相同,角色們也不需要換妝號的(拍戲之前,造型師團隊就會給重要角色的妝造編號,成為妝號,這主要是為了方便場記。不然拍攝的時候打散了戲的場次,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前後銜接的兩場戲裡,人物的裝束弄錯了,成為失誤)。

但現在是在拍電影嘛,時間沒那麼緊,現在又才開拍沒多久,拍的且順利呢,剩下半個下午乾脆就提前下班了......

拍戲期間,每時每刻都在花錢,大家需要儘可能地節省時間、增加效率,這是不錯的。不過,說到底花的是投資人的錢,從導演到臨時工,都隻是拿工資而已。既然電影能在計劃的拍攝期內完成,那做什麼非要趕進度,給投資人節省?

大家倒是不會刻意磨洋工,但眼下這種原因的提前下班,那是真的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今天真是順利啊,多虧了程老師,真是造福我們大家啊!”程程一下來,工作人員知道可以下班了,各自收拾機器等物件的時候,王一凡就走了過來,一點兒不吝嗇誇獎和好評。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任何一環做不好,都不可能這麼順利的。”程程擺了擺手,客氣了一下,準備去化妝室卸妝、還戲服去。

王一凡是現場導演,這個時候可以說有他的工作,但也不是很重要。所以交代了一個人替自己後,就跟著程程一起走了:“程老師這話說的謙虛了,雖然一場戲完成肯定是大家一起努力,但今天這場戲您是絕對的主角兒啊!這麼順利,您的貢獻肯定最多、最關鍵。”

確實,今天這場戲主要聚焦在‘上官明珠’身上,她的戲當之無愧最多、最核心,同時,她的‘戲中戲’也是難點所在!為什麼最初大家預計要拍幾天?還不是因為有難度!而現在,程程就是憑自己的能力將這個難度變得沒有,平趟了過去。從這個角度來說,說今天‘多虧了她’,並不算很誇張。

走到化妝間,程程習慣性地先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才出來卸妝。這會兒過來卸妝的人倒是不多,畢竟民國戲不比古裝劇,想要卸妝的話自己卸也可以。既然是這樣,也就不用趕著這人多了。

群眾演員可以自己卸妝,影片裡的配角也是‘角兒’,至少有個能幫忙的助理吧?比起來化妝間排隊,大家就都自己解決了。

不過,也不是說一個人都沒有,總有人過來找化妝師動手的,這個時候大家就三三兩兩坐著,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有的大明星在劇組會要求有私人化妝間,這不見得是耍大牌,也可能真的就是圖方便。

程程這邊倒是沒要求,不過她常用的這個化妝間雖然是‘公共空間’,不是她單用的,但也不是誰都在這兒化妝的...至少群眾演員不在這邊化妝。說這是圈內的歧視有點過分,隻能說大家都這樣。圈子內部不同等級的藝人還不在一起玩兒呢,麵對‘素人’一樣的群眾演員,會或主動或被動地分割,可以說是一種見怪不怪的本能了。

而且說起來也有話說,隻說是方便管理就好了,而且這話還真沒錯——劇組的群眾演員人員流動大,本身就不方便和其他演員一起管理。

程程這邊正卸妝的時候,大家就說到了今天的戲。有一個演配角的女演員就在一旁,靠在化妝台上,一隻手支著下巴,笑著看向她:“今天程老師的表演是真的好啊,特彆自然真實,感染力好強...如果不是早知道程老師的實力,會真的以為程老師不擅長表演吧。”

“對啊對啊,我一直在旁邊看的,真的代入進去了,替‘上官明珠’尷尬啊!”王一凡立刻接話,讚不絕口:“外麵總愛說程老師加冕威尼斯影後是運氣,還遇到了威尼斯影後的小年什麼的,搞得好像程老師沒有演技一樣...真該讓他們來看看程老師是怎麼演戲的。”

“拉他們來看也沒用吧,但凡肯想一想的就該知道事情不是那樣。就算是‘小年’,競爭對手也是非常優秀的女演員,這就像是、就像是高考省狀元,就算不是高考大省的省狀元,那肯定也是大家仰望的存在啊!”演配角的女演員開動腦筋,想到了一個比喻。

“還有那種偏見的,要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要麼就是早就有成見了,彆想著改變他們的想法。”

現在的程程,就是國內最強的女演員...當然有比她地位更高、更有逼格的女演員,但是,她的綜合實力絕對是最強的!能比她更有地位,大多都是時光的饋贈,年輕時候是時代記憶一般的存在,現在時間久了,又善於經營的話,影響力不必說,懂得都懂。

成為了時代記憶一樣的存在,加上時光濾鏡,那些女演員肯定都封神了,現在的年輕人不配和她們比...但說實話,這個世界終究是年輕人的世界,一旦‘封神’,其實也往往意味著束之高閣。

而除開那些女演員,剩下的女演員,又有誰能和程程相比呢?

以一個演員來說,她有自己的代表作,還不止一個兩個,而且重要的表演獎項也拿到手了。無論從國民度,還是獎項肯定上來說,她都達成了。更何況她還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對於一個女演員來說,能夠吹噓的隻有年輕和漂亮的話,是挺尷尬的。但話反過來說,一個女演員沒有了年輕貌美,何嘗不是另一種難堪?

自古美人如良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而偏偏,歲月是從不饒過誰的。

所以,現在的程程就是眾星捧月!就算有很多人在打壓她,因為她搶走了彆人的黃油和麵包,這一點也沒法改變——說到底,打壓她也是‘生意’,既然有打壓她的,自然就有和她合作的。甚至就連現在打壓她的那些人,要是能和程程合作一把,他們也不會介意立刻改口、自打嘴巴的。

誰會和賺錢過不去呢?要知道,現在的程程就是成功的象征!在她剝落掉這一層光環之前,有多少人打壓她,就有多少人支持她。

這樣的程程,呆在劇組裡真的就是所見所聽,沒有一點兒不好的。所有人都順著她,都想讓她開心。就連嚴苛的陸青導演,一開始表現的一視同仁,對她好像沒什麼優待,實際上也是對她有些放水的。

特彆是程程在劇組表現得越來越好,讓他的工作容易簡單了很多後,這就更明顯了...不過,不是程程這個當事人可能很難察覺到這一點,因為程程表現的好,導演沒有生氣、提要求的理由,好像也很合情合理嘛。

程程以前很喜歡呆在劇組閉門拍戲的時光,不隻是因為她就是喜歡演戲,還因為呆在劇組的時候隔絕了外界,都是圈內人的話,她可以感知到一些更真實的態度——外界現在對她的推崇與光環,已經能輕而易舉地寵壞她,甚至腐蝕她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現在,她發現劇組可能比外界更加‘危險’。

外界對她的‘寵壞’是多而寬泛的,而且很少有能直接接觸到的,隻要她有意識地隔絕,是能將其中大部分拒之門外的。那些不好聽的、好聽的,都可以選擇不去聽!但在劇組,‘寵壞’含量少了,卻更有針對性了。

大家都是同行,真的要捧她的話,往往能比不相關的人更有影響,更加難以拒絕。

所以看到這麼大一個化妝間,不管是說話的,還是沒說話的,注意力隱隱之間都以自己為中心...程程以一個正常人來說,難免不得意,難免不沉浸其中,說實話,她是有點享受的。

但她終究和突然一般的大紅大紫的藝人不同,她的經曆是彆人沒有的‘特彆’,她習慣了一直以來的自省,所以他不可能全然沉浸,毫無負擔地得意、享受。就連最得意忘形的一瞬間,她其實心裡也是隱隱有東西懸著的。

等到在徐甜的陪同下離開,坐在車子裡的時候,她才能吐出一口氣,為剛剛的心態好笑、慚愧又警惕——‘得意忘形’就是這樣的,身處局外的時候都知道那些沒什麼意思,膚淺又造作,但一旦身處局中,就還是忍不住為這個所牽動。

這種心態上的失衡是程程所警惕的,為了防患未然,她想到了專業的事情找專業的人,聯絡了自己的心理醫生...相比起大多數的國內同行,她這方麵可以說是相當開放,很少諱疾忌醫的了。

她的心理醫生也做了心理開導,同時建議她,不要一味地選擇隔離自己和外界——意識到外界在寵壞自己後,程程選擇抵禦的策略就是隔離。這當然是有效果的,但也可能會帶來彆的問題。

“你可以選擇一些特定的人相處,你相信的人,信任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身份用特殊的態度對你...你有什麼好選擇嗎?”

程程首先想到了外公外婆,想來不管她變成怎樣的大明星,外公外婆那裡對她是不會變的:“嗯,親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親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那除了親人呢?”

“唔,還有一些朋友...”程程又想到了餘萌、張宇希、莫英子、陳勝男...一串名字。這些朋友不能說完全不受她身份的影響,但影響是有限的,還是能夠以正常的、朋友的方式相處的。

“OK,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然而說是這樣說,結束電話的程程反而有點頭疼了。她現在是在劇組拍戲誒,怎麼去找朋友們?身邊唯一稱得上讓她信任的其實是包括徐甜在內的助理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