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回。
不如他先給兩隻鴿子配個種, 孵點蛋,再生下一群小鴿鴿……
子子孫孫無窮儘也。
這樣才符合可持續發展原則。
寧如深越想越可行, 叫來趴牆頭的拾一,“啪嗒,幫我把鴿子放籠子裡一下。”
拾一身手敏捷地落過來, “今天有兩隻?”
寧如深, “瘋狂星期四。”折扣來的。
拾一, “?”
“沒什麼, 快抓起來吧。”
“……”
當日下午,新搭的鴿籠就安置在了主院一角。
寧如深想著以後的全鴿宴,錦衣玉食地給它們供著:
“吃吧吃吧, 飯飽思%e6%b7%ab欲。”
兩隻鴿子終於發覺自己過上了金絲雀一般的生活,一邊驚慌地撲騰著翅膀,一邊毫無克製地啄著穀子:咕咕咕!
身旁, 嚴敏新奇地打量道,“大人, 您要養寵物?”
“嗯…差不多。”寧如深含糊地應了聲,又交代, “從明天起我就要去禮部當值了, 回府的時間不多, 幫我好好養著。”
“是, 大人!”
寧如深點頭, 美滋滋地回屋去了。
待人離開,嚴敏在籠子前瞅了會兒,隨後伸手翻了翻鴿子尾巴:
喔,兩隻還都是公的。
·
翌日,寧如深去上朝。
早朝時間,政令已下達民間,想必會在京城各世家中掀起軒然大波。
他心裡啪啪打著算盤,暗自籌謀著:
要怎麼宰才顯得溫柔而不動聲色呢?
想了一個早朝,寧如深心頭已經有了大致的規劃。正完善著,就聽上方傳來德全一聲細細長長的:“退朝——”
他抽回神,抬頭望了一眼。
隻見李無廷站起身,明黃的龍袍襯著那張冷俊的側臉,有種高不可攀的矜貴威嚴。
寧如深看得恍惚了一下。
隱約記起他前天昏迷時,似乎抓住了什麼好一陣攀爬。如果當時照顧他的是李無廷……
他潤了潤唇:
該不會他把這身龍袍扒成了貓爬架?
思索間,李無廷的身影已消失在殿後。
寧如深望了望,一時摸不準還要不要去禦書房點個卯。
“寧大人——”正在這時,管範從另一頭穿過來,熱情地將他翻了個麵對向殿外:
“走啊,該去禮部啦!”
“……”寧如深被他半推著出去,“喔,好。”
罷了,反正李無廷也沒傳召他。
…
兩人聊著天聯袂走出宮門。
緋紅的官袍迎風翻動。
一位是禮部尚書,一位是官從三品的督典市——雖說是從三品,督典市一職卻幾乎獨立於禮部管轄範圍之外,實權可以說是比肩尚書。
一時間,遠觀的朝臣們紛紛揣測:
政令即發,正是各方聞風湧動之時,這兩位禮部的頂頭大佬必是在密談對策。
……
宮門外的長道上,寧如深興致勃勃,“咱們今天中午吃什麼?”
管範,“油燜茄子,炸四寶,燒%e4%b9%b3鵝!”
寧如深喉頭咕嘟,“喔燒%e4%b9%b3鵝聽著不錯…說起來我最近養了兩隻肥鴿,等孵出了小鴿仔,就請管大人吃全鴿宴好了。”
管範指點,“鴿子蛋也可以留幾個。”
寧如深恍然受教,投去讚歎一瞥: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從上到下一個都不放過啊。
一路在快活的空氣中到了禮部。
寧如深的公事房單獨辟在了一方,他和管範分彆之後走進了屋中,隻見整個屋室明亮整潔、布置得井井有條。
幾個調來協助的官員也早就同他相熟:“寧大人,我等是頭一次做這個,不知平時該注意些什麼?”
寧如深提擺坐下,“注意彆把尾巴露出來了。”
“???”
“喔不是…我是說儘量與人為善,多讓對方看到我們的誠意與好處。”
幾人若有所思地擠出一絲%e5%aa%9a笑,“這樣嗎?”
“……”寧如深輕歎,“還是算了。”
放眼望去全是黃鼠狼的尾巴。
·
今天是政令發布的第一天。
許多世家還處於觀望的狀態,一直到了下午申時,公事房中依舊無人造訪。
隻有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似乎有世族的家仆在外麵探查。”
“大人,這樣推進不下去呀。”
寧如深靠在椅背上點點指尖,“唔…”
他在這兒垂睫細思,回稟的那官員卻瞅得有點冒汗:
不愧是禦前紅人,簡直同聖上來禮部視察時,那動作神色如出一轍……
“這樣。”片刻,寧如深提筆寫下一頁紙,“你把這個交給我府上一個叫‘啪嗒’的護衛,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官員回過神:啥?啪嗒??
半個時辰後。
陸陸續續有五六名身著華服的人拿著拜帖,走進了禮部大門。
遠遠觀察的幾個家仆瞧見,張望了一番轉頭回了府。
禮部公事房中。
寧如深看著喬裝成世族管事及家主的拾一幾人,招了招手讓他們把投標意向書填了。
“隨便填個名字……不要填啪嗒。對,那幾項也一起填上,做戲要全套。”
“填完在跟前排排隊,晚上帶你們蹭禮部的飯,我和管大人說一聲。”
正看他們排排隊填著。
寧如深目光一晃,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麵孔。他在腦海裡搜刮了一圈:
“……陸伍?”
陸伍朝他淡定點頭,“大人。”
寧如深轉向拾一:?
這是從哪兒薅來的人手?
拾一解釋,“錦衣衛同僚,看見他在街頭喝湯圓,就順手抓了壯丁。”
寧如深想到那晚伴駕的陸伍,難言地看向拾一:不,這是頂替了你禦前職位的“前同僚”。
他沒好意思說破,隻道,“有勞。”
一行人正填著表,就有下屬領著一名深藍錦袍的青年走進來:
“大人,呂氏來訪。”
那青年本進門看見一列長隊,登時嚇了一跳!
他從隊伍後望了望,“大人?”
——喔,來了。
寧如深悠悠坐直,“彆急,你前麵還有六家,先排著吧。”
“……?”
等輪到青年時,已經過去兩刻鐘。
寧如深讓人填了表,目光掃過上方信息:呂柯,京城老字號的糕點商,和通政使有些沾親帶故。
他看過一眼,就將那張紙放到了一疊報名表最下麵。
呂柯頓時驚道,“草民這是墊底了?”
“彆緊張,隻是分先來後到。”
寧如深溫聲細語,同他掰扯起來。
從嚴格的篩選機製,到難得的推廣位置,再到廣告效益,長遠收益……
直把人講得暈暈乎乎,深覺有理:
“那大人覺得草民有機會中標嗎?”
“目前看來,有希望。”
寧如深一臉純良地看去,“各家競價我會公示在此處,呂公子可以每天都來看看,若有更改意願可隨時提出。”
他本就麵容白淨,眸光清潤。
說話時聲線溫軟,呂柯隻覺得他親切又溫柔,還那麼好看……
呂柯不自覺屏住呼吸放輕了聲音,“是,多謝大人。”
寧如深微微一笑,“慢走。”
待人離開,屋內群演及下屬都齊刷刷望向他。
寧如深斂起笑容,指點,“就這麼談,明白了吧?”
眾人,“……”
人都給你忽悠瘸了啊。
·
競爭與消息就是一傳十,十傳百。
沒等兩天,越來越多世家都派人上門,提交了競標意願書。
個個遲疑地進來,瘸著離開。∮思∮兔∮在∮線∮閱∮讀∮
期間,從府裡和錦衣衛所裡挖來的群演也日日不落地上門,跟著寧如深一起蹭禮部的“工作餐”。
管範擼著袖子和寧如深一起乾飯,沒忍住感歎,“寧大人,你怎麼還拖家帶口的?”
寧如深呼嚕呼嚕扒飯,“我們馬上就要暴富了,總該給人點片酬。”
管範這幾日學到不少新詞,大方道,“也是!”
來訪的世家絡繹不絕。
寧如深連著五六天下了早朝就往禮部跑,忙得團團轉。
等晚上回家才抽空看一眼養的肥鴿:
你們下蛋了嗎?
孵出小鴿子了嗎??
然而一周下來,籠裡依舊空空如也。
寧如深扒著籠子輕歎:沒有愛情的同居,果然是一盤散沙。
…
他在這兒巴望著鴿子。
絲毫沒覺出自己已經把龍椅上的那位擱置了好幾天。
宮中,禦書房內。
天色將暗,室內點亮了幾簇雕絲燈燭。
李無廷正坐在禦案後處理著政務,一雙薄唇抿成了直線,深邃的五官在燭火的映照下落了幾分陰影。
四周宮人都安靜地垂首立在兩側。
沉寂的空間裡,氣壓莫名有些低。
德全在一旁暗自心焦:
唉,這都過去多久了。寧大人自從去了禮部,就一天都沒再來過,簡直把陛下忘得一乾二淨了!
嗒,禦案上傳來擱筆的聲響。
隻見李無廷已經處理完了政務,揉了揉額角傳道,“陸伍。”
一抹身影立馬落到禦案前,“陛下。”
每個禦前錦衣衛都有自己的代號,充當著天子的耳目。若無要緊事,則每隔七日到禦前回稟一次近況。
今天正輪到了陸伍。
李無廷,“說。”
陸伍叩了個頭,“近日無大事,卑職整天都跟寧大人一起待在禮部。”
“……”
話落,禦前靜默了幾息。
德全聽得咯噔一下:
陛下都幾天沒和寧大人在一塊兒了,你倒是天天跟人在一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無廷的聲音又傳來,“喔?他都做什麼了。”
陸伍不受影響,麵癱地稟道,“寧大人宰…不,引得十餘家世族爭相競價,形勢一片大好。並帶著大家一起蹭禮部的工作餐——”
大概是想起了禮部的飯,他喉頭還可疑地動了動。
李無廷點了點桌麵,“那下了值呢。”
陸伍想起拾一的分享,“下了值,就回府逼著兩隻公鴿子孵蛋。”
李無廷,“…………”
他仿佛沒聽清,“什麼?”
陸伍,“逼兩隻公鴿子孵蛋給他吃。”
跟前有好半晌沒有回應。
片刻後,才聽帝王似平靜無波地開口,“他有這等閒心,都不知來禦書房當值一次?”
“罷了,你下去。”
陸伍叩了個頭一瞬消失。
禦書房內,德全簡直恨鐵不成鋼:
寧大人可真是,怎麼不多念著念著陛下呢!
他落在殿中的那身官袍早就著人洗乾淨了,既沒有扔、也沒讓人送回去,就好生生地放在了禦書房偏殿裡。
那不就是陛下想等人來了親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