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1 / 1)

大牙的見解。

雖然扮成個蠢貨的確挺丟麵子,但收獲頗豐,因為那件事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探子在他周圍亂晃。

就在蕭矜還在考慮此事時,陳岸忽而抬眼,往他身後遞了個眼神。

蕭矜極為敏銳,他立即轉身看去,就見不知道從哪裡冒x出來的兩個男子站在陸書瑾身邊。

那棵樹下沒有旁人,陸書瑾站在兩個男子身邊越發顯得身量瘦小,她臉上的笑意很淡,但偏偏旁邊的那個人跟睜眼瞎似的,嘴一直說個不停,由於隔了些距離,蕭矜聽不見那個囉嗦嘴在說什麼。

他當即丟下陳岸,抬步往陸書瑾那裡走去。

陸書瑾見他走來,身子稍稍側過,麵朝著他道:“車可停好了?”

“陳岸去停了。”蕭矜隨口一應,目光落在那虎背熊腰的李成事身上,一晃又看向李當關,說道:“二位是?”

蕭矜身上的氣場足,是常年處於高位,被人吹捧出來的氣勢,且收放自如,他隻說三個字的問句,就令麵前的兩人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眼睛也極為毒辣,從人的身形和氣勢就能看出這人有沒有習過武。

正如他第二次見梁春堰的時候,就看出梁春堰會武之人,所以才一再讓季朔廷探查他的身份,即使什麼都查不出,也從未對他放下過懷疑。

他走到近處時不動聲色的打量,就已經知道麵前兩個人都不會武,那個身量高的也隻是比尋常人壯一些而已。

“你是他兄長?”李成事率先開口問。

“他是陸兄的義兄。”李當關回答。

蕭矜登時微微蹙眉,想當然道:“什麼兄長弟弟亂七八糟的,我與她是朋友。”

陸書瑾抬手,抓著蕭矜的衣袖扯了一下,問道:“我不是你義弟嗎?你當初說過的。”

蕭矜低頭看她,頓時想起來之前腦子犯渾的時候了,季朔廷勸了幾次都不行,他就是鐵了心地要跟陸書瑾拜把子當兄弟,甚至還給他爹寫信提及此事。

雖然那封信在後來被他燒了。

自從那日祈神祭他見到陸書瑾身著衣裙點朱唇的模樣之後,心中生出了雜念,雖當時還不太明白是什麼情緒,但直覺卻讓他不願再與陸書瑾拜把子。

而後就絕口不提認她當義弟的事。

陸書瑾自然也沒有提過,隻是不知今日為何會說起。

他隻當陸書瑾是在笑話他之前犯渾,於是梗著脖子拒不承認:“不可能,我腦子壞了才會認你當義弟。”

“可是你之前……”

“之前那不就是腦子壞了嗎?如今已經好了。”蕭矜在罵自己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嘴軟的,他對李家兄弟道:“我們既是同窗,也是好友,二位有何貴乾?”

陸書瑾見狀,也隻好不再言語,有點像是想與蕭矜結為異性兄弟而被拒絕的失落模樣。

李當關看了看陸書瑾,拱手道:“不過是我見這小公子站在此處,便想上來搭兩句閒話,閣下莫怪。”

蕭矜點了點頭,沒再理會,帶著陸書瑾離開。

“日後這種莫名其妙上來搭話的陌生人,就不必理會了。”蕭矜在帶她走遠之後,才開口說:“誰知道是什麼來曆不明的人,是不是抱有不純的目的。”

陸書瑾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畢竟方才那李當關確實是又熱情又話多,她讚同地點點頭。

蕭矜又說:“那人賊眉鼠眼,看起來不像個好東西。”

陸書瑾回想了一下,倒是不太讚同這句話了,她誠實說道:“他模樣還算周正。”

蕭矜氣得瞪她一眼,沒說話。

上回來已是幾年前,加之這山莊又大,蕭矜已經記不清路,他連攔了兩個下人問路,才找到居住之處。

那地方有山莊的下人專門記錄來客,兩人走到其中一張桌子麵前,將身份姓名還有來自什麼地方,出自什麼書院一一上報之後,下人遞上兩個房門木牌。

蕭矜自己拿到的貳拾叁,而陸書瑾拿到的卻是一拾陸。

這兩個木牌上的數字一看就不是挨在一起。

蕭矜不滿意,立馬折回去。

回去的時候,正好瞧見有兩個人隻領了一個木牌離去,他湊過去,輕敲了兩下桌子問道:“為何方才那兩人隻分了一間房?”

下人抬頭看他一眼,想起他方才記錄在冊的名字,不敢怠慢,趕忙回答:“那二人是叔侄,大賞會來人眾多,房舍不夠,凡有親屬關係皆住一房,節省房間免得有人住不上。”

蕭矜當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直起腰看了看手中的兩個木牌。

李氏兄弟轉了一圈來到居住院時,正巧又碰上了在山莊門外遇見的二人。

李當關熱情地上前,正準備打招呼的時候,就見那神色倨傲的少爺將手中一個木牌放在桌上,頂著非常嚴肅認真的神色說道:“我是她義兄,我們住一間就好,就不必兩間房了。”

他毫無眼色,走上前疑惑地問:“這位兄台,不是說你與陸兄隻是同窗嗎?還說你腦子壞了才會認陸兄當義弟。”

蕭矜氣得簡直要一蹦三尺高,“你誰啊?”

第75章

從今往後你在我身邊,隻管做喜歡的事就好。

“方才我們還在外麵見過, 你忘了?”李當關麵露驚訝,轉頭對站在旁邊的陸書瑾道:“陸兄可還記得我?”

蕭矜想給陸書瑾打個眼神暗示,讓她裝作不認識這個睜眼瞎,還沒來得及就見陸書瑾誠實地點頭。

他磨了磨後槽牙, 對李當關笑道:“我想起來了, 你是在門口拉著我義弟說話的王公子。”

李當關拱手, “鄙人姓李。”

“是嗎?”蕭矜語氣隨意地問道:“不是王八的王嗎?”

李當關自然聽出蕭矜是在話中罵他。

方才在門外他見陸書瑾說與蕭矜是義兄弟被堅決否定, 還以為陸書瑾是個被欺負的主,來到這裡又聽見蕭矜改口企圖與陸書瑾住一間房, 這才多管閒事, 上前來拆穿了蕭矜。

但他並非強出頭的性格,更不如兄長那般強硬, 眼看著蕭矜不是個好招惹的主, 被蕭矜暗罵了一句之後他隻裝作聽不懂,依舊笑臉相迎, 暗地裡道歉:“兄台說笑, 方才在外頭沒來得及請教兄台如何稱呼,還望海涵。”

蕭矜道:“我姓蕭。”

李當關以為他順著台階下了,繼續攀談:“可是生肖的肖?這姓氏在雲城倒是少見。”

蕭矜說:“是鎮寧大將軍的那個蕭。”

李當關臉色猛地一變, 話卡在喉頭。

雖說他從未去過雲城,也並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蕭家嫡子是個什麼模樣,但蕭將軍前段時日帶著長子出征北疆的消息已經傳遍, 次子又回京中複命辦了前兩年雲城官銀貪汙一案。如今留在雲城裡, 又有時間來大賞會遊玩的蕭家少爺,也唯有蕭將軍的幺子。

偏生他那直腦子的兄長沒聽出來, 還在傻樂, 哈哈大笑說:“你這人真有意思, 你報自己的姓名也就罷了,扯上鎮寧大將軍作何?儘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蕭矜被這一瞎一蠢兩兄弟給氣個半死。

李當關趕忙給了兄長一肘子,示意他閉嘴,又衝蕭矜揖禮,“多有得罪,還望蕭少爺大人有大量,莫計較。”

蕭矜皮笑肉不笑,拍了拍李當關的肩膀,“我怎麼會計較這些,日後得了空就來雲城蕭府做客,我給你們瞧瞧我家養的狗。”

李當關連忙道:“蕭府養出來的狗,那自然是凶猛聰慧威風凜凜,乃當代哮天。”

蕭矜扯了下嘴角,“倒也沒有那麼厲害,隻是那狗通人性,最討厭蠢的人,碰見腦子不靈活的就會發狂,一口咬掉蠢貨半個腦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當關嚇得臉色蒼白。

陸書瑾察覺出不對勁,拉了一下蕭矜的手腕,將他往後拉了兩步,對他對視。

蕭矜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詢問,他從鼻子裡輕哼一聲,將頭撇過去,不再嚇唬李當關。

陸書瑾往前兩步,對李當關道:“蕭少爺此番前來並不想引人注目,還請李公子莫要聲張。”

李當關點頭如搗蒜,連忙表示自己絕不會亂說。

陸書瑾頷首,而後走到桌前,對記錄的下人道:“能否給我們換個相鄰的房間?”

“好好好。”下人趕忙低x頭去翻找盒子裡的木牌,挑了兩個比鄰的房間號遞給陸書瑾。

陸書瑾接過木牌,回頭去尋蕭矜,“十九和二十,你要住哪一個?”

蕭矜對住哪一間房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這個李當關突然冒出來拆穿他,現在他就跟陸書瑾住在同一間了。

他賭氣道:“我睡你房間的屋頂上。”

陸書瑾回道:“那你多加兩床被褥,三月尚寒,夜間會著涼。”

蕭矜拉個臉,跟她一路走去了住所,尋找木牌上對應的房間。

李當關見他們走遠,這才長長鬆一口氣,一摸腦門竟是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兄長瞥他一眼,隻問道:“你很熱?”

李當關想了想,還是沒將實話告訴兄長,否則都不用等到明日,今日天沒黑所有人都會知道蕭將軍的嫡子也前來這大賞會了,屆時蕭少爺的怒火降下來,他可兜不住。

他方才瞧見了陸書瑾所領的木牌號,特地去領了與之相隔較遠的地方,自是有多遠躲多遠。

李當關囉囉嗦嗦,一邊叮囑著兄長萬萬不可招惹他們,一邊前往住處。

房間的條件並不算好,甚至還比不上之前趕路時在城裡暫住的上等客棧,當中陳設簡單,比學府的舍房還小上一點。

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隔音很差,站在屋中能清晰地聽見隔壁房的人在小聲地咳嗽,到了夜間安靜的時候,連隔壁人倒茶的聲音都能聽見。

這就讓蕭矜極為難受了,他睡覺是聽不得那些雜音的,當初在舍房睡了一晚上就煩得他第二日緊急找人改建舍房,如今這山莊裡的房子自然是改不得,要在此處住上七八日,簡直是折磨他。

陸書瑾用手背探了探茶壺,是熱的,她先給杯子洗涮一遍,而後倒上茶水,對久久沉默著的蕭矜提議道:“不若咱們下山去,去縣中的客棧睡。”

蕭矜的目光落在冒起熱氣的茶水上,說道:“不必,上山費時。”

陸書瑾道:“你又睡不慣這裡。”

蕭矜挨著她坐,肩膀湊過去,與她的肩頭貼在一起,他低聲說:“出門在外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這次本就是陪你來參加萬卷書大賞會的,你隻管玩得開心就好,彆操心彆的。”

陸書瑾看著他笑,“為何你不願讓彆人知道你的身份?”

一方麵是蕭矜不想陸書瑾跟著他一起被非議,還有一方麵則是因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那便對你隻剩下吹捧,你來參加大賞會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陸書瑾心中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