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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是神諭,好事,是對大漢的警示和引導。

如此,其他人也無法借巫覡解釋天意來作祟了。

但祭天也並非完美。

劉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天幕,這般想到。

天幕不可控!

他根本不知道,天幕還會不會出現,下一次會說些什麼。

要是哪天,天幕把老劉家乾的那些破事兒,都提出來數一數。

那可就完了!

想到這裡,劉徹的目光又掃過衛青和霍去病。

他提醒著自己,不能光想壞處。

天幕出現的好處也很大。

它振奮了人心,也讓劉徹知道未來十年的行進方向是正確的,更讓他提前確定了自己將有兩位神將……

回想起才淺說的那些內容,劉徹若有所思。

天幕,似乎很喜歡那些功成名就,立下不世之功的人。

這樣來看,她應該不會做個細數一下,大漢皇帝做了什麼糟心事的‘視頻’?

劉徹衡量著利弊,思考著外界,終於說道:

“太常何在?”

太常,九卿之首,主管宗廟、祭祀。

出現天幕這等異象,他必然首當其衝,趕緊過來,和皇帝商議要怎麼處理。

現在被皇帝一叫,太常立馬上前:

“陛下。”

劉徹果決的下了命令。

“儘快挑選良辰吉日,準備祭天!”

“是。”

見太常應下,劉徹又對諸位大臣說道:

“今生天幕異象,民間必生其亂,諸位大臣先處理此事。其餘諸事,等明日上朝再言。”

劉徹說的果決,完全不容大臣質疑和反駁,即便是有些大臣想再說些什麼,抬頭看劉徹的臉色,也隻能先閉上了嘴。

還有一些大臣,因天幕說的內容太多太雜,急需要時間消化,又需要找人商量,劉徹說的明日再談,十分符合他們的想法,便紛紛應和道:

“陛下聖明!”

“尊陛下旨意!”

“我等這就退離!”

說著,這些人就準備離開。

有這一部分人帶著,其他再不滿的人,也無可奈何,隻能準備走人。

見大臣逐漸離開,劉徹又道:

“桑弘羊,你留下。”

被叫住的桑弘羊一點也不意外,他本來就走的慢,落在後麵,現如今被劉徹喊住,腳步直接一停,轉身,就走到劉徹身前。

他還沒有說話,主父偃就‘咦’了一聲。

“陛下,臣眼前的天幕,消失了。”

被衛青按在身後的霍去病也探出頭道:

“我的也是!”

“是嗎?”

劉徹的表情淡淡的,一點兒也看不出喜怒。

對於天幕,他的心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帝王的本能,讓他厭惡這等不可控的強大存在。

理智,又讓他明白,自己隻能適應。

而天幕所說的內容,至少在現在來說,對他是很有利的。

未來、長壽、還有那怎麼想都無法理解的後世……

每一樣,都能帶給他龐大的好處。

基於這些原因,劉徹對天幕是又向往,又恐懼。

實在是拿不出多好的態度麵對天幕。

“先不提它。”

劉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先向衛青問道:

“南北軍可會因天幕嘩變?”

劉徹的幾位心腹,對他擔心軍隊的舉動,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

因為如今的軍隊,對低等士兵的管製,就是靠高壓。

炸營,營嘯,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天幕太詭異了,以往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

劉徹必須考慮軍隊因為天幕而發生嘩變的情況,把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裡。

被劉徹詢問的衛青略一思索,回道:

“以手段安撫,暫時不動兵,兩軍應該還能安穩下去。”

上司維持高壓,再加以安撫,不動兵,不接受外界的消息,沒有人蠱惑,軍隊自然出不了亂子。

而劉徹聽懂了潛台詞。

若是動兵來解決城內可能出現的混亂,比如抓捕妖言惑眾的巫覡,士兵就很有可能被誣陷的言論所蠱惑,進而在軍中產生混亂。

接連被兩個人否定自己的決策,張湯的心情有些不美妙。

但他沒有反駁。

因為陛下明顯更中意主父偃和衛青兩個人所說的決策。

劉徹再次思慮一番,終於點頭:

“那便好。”

軍隊不會出混亂,隻要抓緊祭祀天地,發布召令,清理巫覡。

城內便會安穩下去。

由此慢慢擴大到全國。

就能將天幕出現的壞影響降到最低。

思量這些方法沒有問題之後,劉徹又將目光投向了霍去病。

他看著麵前的小少年,微微皺起來眉頭。

這位未來的‘冠軍侯’,要怎麼安排才好呢?

十二三歲,這個年齡實在是有些尷尬。

若是能再長個兩三歲,能談婚論嫁,人也趨向於穩定。

偏偏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普遍有些……

不服管教。

而且心性變化也大。

劉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教毀,親手把自己未來的冠軍給折騰沒了。

可把人給放回去,由霍去病自己繼續野蠻生長,更是不行。

畢竟天幕說了這麼多,追捧他的人和想要殺他的人肯定多到數不清。

無論是故意害他,還是無意追捧,將他捧得極高,都不是好事。

劉徹猶豫著,思索起來要怎麼培養他才好。

第24章 視頻後續 試探去病

劉徹斟酌著,說道:

“衛青,讓去病先在宮中住些時日吧?”

這是來自皇帝的詢問,可領導說出來的話,哪有真的詢問呢?

衛青心裡有些犯難。

他現在真的非常想把去病拽回家關上門揍一頓。

可衛青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地位,真把去病帶回家,後續必將迎來無休止的騷擾。

但把去病放在宮中,以他現在天老大,皇帝老二,他老三的心態。

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惹出禍事來。

兩種選擇,都有優劣,衛青著實有些難選。

他正在猶豫,旁邊深知自己回家,屁股絕對遭殃的霍去病,率先賣起了舅舅。

他往後退了兩步,避開自己舅舅的手掌攻擊範圍,大聲說道:

“陛下,我留下來!”

衛青額頭上差點沒爆出來青筋。

不行,這小兔崽子必須要找時間打一頓!

他立刻委婉的拒絕起來:

“陛下,哪有外男留宿宮中的?還是讓去病隨臣回家吧。”

還以為自己能留下的霍去病,頓感不妙,下意識的又往後躲了一步。

劉徹身居高位,自然能看得出這兩人之間的官司,不由得啞然失笑。

對於上司來說,臣子之間有溫馨親情,再好不過。

但把霍去病放到外麵,實在不是什麼好決策。

孩子太小,還是放在軍中,好好約束為佳。

不僅能防止外界紛擾,更能防止匈奴人的刺殺。

這般想著,劉徹招來侍衛,命他召胡騎校尉重榮並屬下一同前來。

為了拱衛京畿 ,京師駐紮南北兩軍,南軍兵源抽調於郡國,北軍為京畿周圍良家子弟。

劉徹從登基開始,就開始練兵。

這些年,他精簡南軍,加強北軍,又增設了八校。

不僅如此,劉徹還將南至秦嶺,北到渭河的土地,都劃為上林苑,用做練兵場。

也就是說,在對抗匈奴上,劉徹很早就起了心思,並提前數年為之做了準備。

沒有什麼戰爭,是突然發起的。

隻是,曆史隻能看到結果,看不到之前做的那些準備。

胡騎校尉重榮還在來的路上,劉徹不慌不忙的說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外男不可,朕封他個官做不就行了?”

這更亂來了。

衛青簡直頭痛欲裂。

有些時候,陛下真的在肆意妄為!

如今,權貴橫行,家中子弟身上有個榮職,不領實事,實乃常見之事。

可看現在陛下的意思,是要給他真的官做!

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年突然做官,實在是胡來。

他哪能管得住手下那麼多老油條?

主父偃,桑弘羊,心中也都有些不滿之意。

隻是三個人看著霍去病,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好的拒絕理由。

他太特殊了。

再少年英才,能力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總需要環境培養。

這樣想,提前入職也不為過。

隻是……

年齡啊,他就差那麼兩三歲!

男子服兵役還要十五歲呢,這差的兩歲,可不隻是年齡!

心性,身體素質,都在其中。

如此貿然的讓他進入成人世界,誰都不確定是好是壞。

正當三個人發愁的時候,胡騎校尉重榮到了。

他帶著幾個低級屯長,一口氣過來了七八個人。

劉徹掃了一眼這些人的穿著,心裡邊有數了。

他問道:

“胡騎中可還缺人?”

被陛下召見時,重榮就問過侍衛,陛下何意。

在經過侍衛暗示後,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

等到了未央宮前,重榮不著痕跡的掃過霍去病,眼中全是打量。

而打量又很快化作了不滿,他快速低頭,對著劉徹回答道:

“回陛下,屬下有一曲官的空缺。”

“喔?”

劉徹的雙眼猛的眯了起來。

這個回答很有意思。

如今軍隊等級極為分明,將軍下設校尉,校尉官職特殊,可長期掌管士兵,八校尉中,胡騎校尉手下能有兩千人,而校尉往下,就是曲官。

漢軍製,五十人一屯,五百人一曲,一個校尉手下,也就有四個曲官,哪裡能這麼正正好好的,突然有一人空缺?

這裡麵肯定有事兒。

可劉徹像是沒有察覺到這點似的。他麵露喜色,扭頭看向霍去病,徑直說道:

“正好!去病,朕封你為曲官,掌兵五百,如何?”

衛青袖中的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劉徹能看出來的疑點,他這個從軍中摸爬滾打爬上來的人,又怎麼看不出來?

不管是重榮如何空出來的這個軍職,都說明了這本身是個坑。

天幕再吹捧霍去病未來的功績,那也是他未來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

沒人會服他!

就像是重榮剛才的態度。

隻是現在陛下對去病有著明顯的期望,重榮不能違逆聖意。

那,把霍去病高高掛起,如同麵對權貴那樣,捧著他,先糊弄過去再說。

這還是好的一麵。

天音吹捧的太過了,過到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年能承擔的重量。

不服氣,還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