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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著寧信其有,搶著今日去上柱香,保佑你諸事順遂。”

她狀似隨意地說著,還把這鍋扣到了於英的頭上。

殊不知她早起沐浴,換了一身新行頭,那副認真對待的模樣,他當時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一筆帶過,隻怕是不想給他壓力。

“喏。”她摸出一個香囊給他:“這裡麵裝的是個護身符。寶華寺的大和尚實在是太能言善辯,一個護身符就要被吹上天了,還說諸多人求都求不來,看著我是個有緣人,所以贈予我。”

武鳴接過香囊,稍微湊近了些,就嗅到一股檀香。

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地道:“夫人說得是,這香囊檀香味很重,想必放在佛前供奉了一段時間,沾了靈氣。應該也是大和尚給的吧?”

溫明蘊嘴巴動了動,輕瞥了他一眼,終究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倒是旁邊伺候的紅楓沒忍住,語氣急切地道:“這是夫人自己繡的,放在寶華寺供奉了大半年呢。”

武鳴一聽這話,登時輕笑出聲,一雙精致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溫明蘊瞪了一眼紅楓,輕輕擺手,攆她下去。

“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我沒有什麼好贈予你的,就送一把匕首吧。這是我學習兵器時,得到的第一把利器,保護過我許多次。待我進京,你莫害怕,就把它放在枕邊,有如我常伴左右。”他將匕首放在她手裡,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溫明蘊將匕首收起,抬頭細瞧他。

兩人四目相對,最終她還是撲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

“我很想說你一定會成功,不成功就要拖累我了,到了地下做鬼也不放過你。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無論成不成功,你都要活著回來,大不了我們隱姓埋名,帶上程晏,一起歸隱山林。習慣了有人暖被窩,我還是不想當寡婦了。”

她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是卻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一股狠厲的味道。

男人抬手撫上她的後背,直接轉頭%e5%90%bb住了她的唇。

“我本來想與你好好告彆的,不過這種時候,夫人非要招我,你實在太招人疼了,還是少說幾句話,身體力行地告彆吧。”

男人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傳來,帶著幾分蠱惑又隱忍的味道。

等溫明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身體已經被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很快就變得灼熱起來。

武鳴還真是說話算話,身體力行到力所能及。

反正溫明蘊後麵已經完全不清醒了,等他抱著她洗澡時,依然睡熟過去,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情。

男人穿好衣衫,走到院門外的時候,程晏已經候在那裡了。

“爹,您這時候要進京作甚?”

“武鳴將軍與你說了吧,他要進京清君側,否則大燁朝就要亡國了。”男人直白地說道。

程晏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瞬間低落下來:“先生與我說了,他此番行事凶險失足,還說若是不成事,便是永彆了。爹,將軍要清君側,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跟去有什麼用?”

男人嘖了一聲,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那自然是有我的作用,不要瞧不起人,你最近學習用功,也該知道人不可貌相。彆人可都說我深不可測,唯有你個傻小子瞧不起我。”

程晏撇嘴,他每日都圍著各種先生轉,一開始讀書的時候,根本學不進去,先生就硬是往他腦子裡塞,溫明蘊告訴他,這是填鴨教育,他覺得還挺形象的。

等後麵書讀得多了,之前不懂的東西,也有許多自然能意會了,能學出個人樣了。

原本一見他就搖頭的先生們,如今除了狂噴他的缺點之外,也能說幾句好話了,甚至他已經有足足一個月,未曾聽見先生說他朽木不可雕也,真是聞者落淚。

當然哪怕他自覺已經很懂事了,但是對於親爹說的話,也是全然不信。

他自然明白人不可貌相,可這多是放在不熟悉的人身上,他和親爹可是相依為命的關係,了解得可多了。

親爹雖然有些聰慧,手段也不差,但是畢竟身體太弱,隻怕連行軍速度都跟不上。

坐在馬車上那麼快的趕路,就怕把身子骨都顛散架了,還談什麼給大軍出主意。

當然這種時候,他也學乖了,不再會把心裡的想法全都說出來,而是把話題岔開。

“溫三娘呢?您這一走危險重重,她都不出來送送嗎?”他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

男人輕咳了一聲:“她在院子裡已經送過了。”

眼看程晏張嘴還想說什麼,武鳴直接打斷他的話:“夫妻之間的依依惜彆,自然與父子之間告彆不同,等你娶妻生子就知道了。”

程晏眨眨眼,他雖然不懂,但還是淡定地點頭。

這也是先生教的,不懂沒關係,這天下沒有全知全能的人,但是上位者要學會裝相,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來。

他其實也不懂,自己不是什麼上位者,為什麼要會裝相,不過先生也說了,這樣會顯得人比較厲害,他就認真記在心裡了。

“爹,平安回來。”

兩人走到府門外,馬車已然備好,程晏揮手道彆。

男人轉過頭來,詢問:“我走之後,家中就隻有你一個男主人了,你明白這是什麼境況嗎?”

“我明白,我要認真讀書,勤練武藝,照顧溫三娘,還得撐起這個府。”程晏點頭,態度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他說“照顧溫三娘”這幾個字時,不再遲疑,也不再不情願,相反說得很坦誠。

男人的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欣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拍了拍肩膀。

他轉身上了馬車,程晏一直等看不見馬車的影子,才快步往書房裡衝。

完了完了,先生還在書房裡等著呢,也不知道爹和溫三娘依依惜彆了什麼,讓他在院門外等那麼久,還偏偏不好問出口。

馬車轉了幾個彎,確定程晏不會再看見,男人就下了車,直接騎上戰馬,揚起馬鞭飛馳而去。

***

就在望京城最風雨飄搖的時候,城中的百姓都感到惶恐不安,忽而有城門緊閉,全城戒嚴,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眾人都感到莫名,四處皆有打探消息的。

甚至有人開始帶頭鬨起來,畢竟戒嚴得特彆突然,城中物資根本不夠,甚至還有無良商人已經開始漫天要價,糧食蔬菜都成了大問題。

直到這時候,才有消息傳出來。

“什麼,武鳴將軍造反了?”

“已經領著大軍打過來了?”

“聽說不隻有北疆軍隊,還有南淮大軍,襄陽三軍。”

“這些軍隊都聽從了武鳴將軍,一起反叛?”

“什麼反叛,我看是天命所歸,我從江北一路逃難過來,要不是有軍隊相助,早就餓死了。”

民間都已經傳開了,更何況是皇宮之內。

龍乾宮裡,皇上龍顏大怒,直接將龍案上的奏折全部推翻。

“三方軍隊聚攏,呈合圍之勢趕往望京,還有多少軍隊能為朕所用?”

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第173章 五福玉佩

“回皇上的話,啟明大軍可堪一用,還有京郊駐軍———”兵部尚書立刻出列,輕聲回答。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皇上就已經抓起一杯茶潑了過去。

“放你娘的屁,京郊駐軍能頂什麼用,裡麵大多是世家和勳貴子弟去曆練爭軍功的,真能上戰場的有幾個?至於你說得啟明大軍,人呢?估計還在西北沒出窩了吧,薑誌這個老狐狸,肯定是不會剛開戰救過來,要等兩邊分出勝負來,他再撿一個救駕來遲,或者從龍之功,那老東西心思賊著呢!”

皇上劈裡啪啦就是一通罵,很顯然他已經急了,當著眾臣的麵,連如此粗俗的話都罵了出來。

“除了他們,還有誰能用?”他又問。

兵部尚書一個字都說不出,隻能低著頭沉默,這種表現更是戳了皇上的肺管子。

“想我大燁泱泱大國,竟然無一人可用!你們平時寫吹捧奏章的時候,一個個歌功頌德,怎麼到了這會兒,連個可堪大用的武將都找不出來!”

皇上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大燁朝近兩人皇帝,都是重文輕武,再加上兩人心眼極小,可堪大用的猛將都怕功高蓋主。

要麼像啟明大軍的主帥薑誌一般,滑不留手,讓皇上抓不住把柄,要麼就像程宗然一樣還沒遭到清算,就已經死了,反而留下`身後名。

像武鳴這種既不妥協,又軍功甚高的將軍,早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個無名氏,果然是狼子野心,他在北疆待得好好的,朕能給的功名利祿都給了,他卻依然貪心不足。他都快打到望京來,北魏能沒有動靜,不趁著這機會突襲北疆?”

“回皇上的話,北魏最近安分得很,已然有半年未曾進攻過北疆。”

“以武鳴的性格,恐怕已經將北魏馴服了,若是有後顧之憂,他是不會來的。”

“什麼,北魏那是豺狼虎豹,天天盯著北疆打仗,怎麼可能有半年沒動靜?這消息為何現在才通知朕?還有三軍共同奔襲望京,為何錦衣衛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曹秉舟呢,他這個指揮使是乾什麼吃的!”皇上震怒,伸手想摔東西,才發現龍案上已經空空如也,顯然能摔得都摔完了。

他氣得一腳踹翻了案桌,大殿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再無人敢答話,生怕觸了皇上的黴頭。

“曹秉舟人呢,怎麼還不滾過來,難道還要朕去請他嗎?北疆和各地駐軍處,朕都三令五申讓他安排錦衣衛過去刺探,這次軍情如此危機,還牽扯到三軍這麼大的場麵,他為何一點消息都沒向朕彙報?”

皇上等了片刻之後,依然不見曹秉舟出現,登時又是大怒。

還是薛德走上前,低聲道:“皇上,前幾日曹大人已經不幸殞身,如今錦衣衛暫交李副指揮使掌管。”

兵部尚書聽聞此言,以為能有甩鍋對象了,立刻開始抹黑:“皇上,曹秉舟早不殞身,晚不不出意外,怎麼偏偏挑這時候。況且這些消息,合該是錦衣衛打探的,他卻隻字不提,依臣所見,理應徹查此事,隻怕曹秉舟是假死,私底下已然投靠武鳴那個逆臣賊子!”

“與他無關。”皇上語調冰冷地道。

“皇上,曹秉舟雖然素有功勞,但是您萬不可被他蒙蔽雙眼,人心難測——”兵部尚書還想繼續勸說。

“夠了!”皇上猛地一拍龍椅,咬著牙道:“是朕親眼看著他死的。他也沒有背叛朕。你還有疑問嗎?”

皇上話音剛落,殿上為之一靜,這一刻帝王周身傳來的冰冷和殘酷之意,任誰都能感受到。

這句話雖然簡短,卻已經足夠讓人腦補。

之前薛德說是不幸殞身,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