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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晏也撩起車簾,大概掃了幾眼,反正是沒認出來。

“後麵右側那個影衛,你看著眼熟嗎?”溫明蘊又問。

程晏立刻伸長了脖子打量,都快把半邊身子露出來了,視線一直停留在右後側的男人臉上。

“不行啊,他這張臉就是普通樣貌,我完全看不出。”程晏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顯得有些沉悶。

“誰讓你看臉了,你看他的身形,真的很熟悉啊。”溫明蘊再次重申。

這回程晏的視線著重停留在他身上,開始從頭到腳地打量,都把人盯得不自在了,忍不住低著頭也開始打量自己,似乎在檢查是否有不妥之處。

“嘖,我看不出啊,你直接說你覺得像誰,做什麼如此藏著掖著的,這裡都是自己人!”程晏的確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出到底像誰,索性讓溫明蘊說明白。

“像你爹。”溫明蘊坐回了車裡,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也坐好,才說出三個字。

程晏一聽此話,當下又要探出頭去,卻被她一把拽了回來。

“方才看了那麼久,你都沒認出來,現在再看有什麼用。你就說像不像吧?”

程晏琢磨片刻,撓了撓頭道:“的確有點熟悉,但要是爹來了,他不可能不和你相認啊。”

“是嗎?”溫明蘊可有可無地問了一句。

程晏嘖了一聲,立刻衝著車外招手。

“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他直接把人叫到跟前來,那人騎著馬與車子並駕齊驅,透過車窗與他們溝通。

“小少爺,您有何事?”

“她說你的身形很像我爹,你作何解釋?”程晏問得相當直白。

“屬下惶恐,屬下這樣的身形是為了方便扮演主子,若是影十三出了什麼意外,就讓屬下頂上。”

程晏摸了摸下巴,他撇撇嘴,不由得嘀咕道:“爹這是準備天大的謀略啊,這假身一個都不夠用。”

“你叫什麼?”溫明蘊詢問。

“屬下影十九。”男人認真回道。

“你學程亭鈺,學得好嗎?”她又問。

“影十三學得最好,屬下要稍微次一些。”

“沒事兒,次一點沒關係,能學就行。待會兒修整的時候,你找個地方先扮上,之後去北疆這一路,你就忘記影十九,記住你是程亭鈺。”溫明蘊嚴肅地下命令,態度相當堅決。

程晏一驚,立刻問道:“怎麼了,為什麼要他學我爹,這附近幾座城裡,還貼著我們倆的告示呢,你讓他扮演我爹,那不是得暴露了嗎?”

“告示上隻有我們倆,又沒有你爹的樣子。姓曹的都回京了,剩餘地方錦衣衛可不認識他。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彆騎馬了,就一起坐上馬車好了,免得被彆人看見。”溫明蘊不肯放棄。

“你為何一定要他扮作爹的樣子啊?”

“因為我想他了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他正好能扮演,我先見一見,以解相思之苦,不行嗎?”溫明蘊據理力爭。

聽完這個理由之後,不止程晏驚了,車外所有侍衛都是目瞪口呆。

護送馬車的侍衛影衛們,全都是武藝高強之人,一個個耳聰目明,從方才就把母子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溫明蘊一開始提到相像的時候,車外的侍衛們都有些緊張。

心裡直道夫人真是火眼金睛,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認出了枕邊人。

跟在右後側的男人,的確就是程亭鈺假扮的。

他親眼瞧見溫明蘊倒拔垂楊柳之後,腦海裡始終回放著這些場景,各種情緒都湧上心頭。

首當其衝的就是震驚,緊接著是有些羞惱交加,之後又是略微受傷。

他都被自己最大的身世秘密告訴她了,自以為他們是至親夫妻,萬萬沒想到夫人還有這樣的大秘密瞞著他,要不是他碰巧撞見了,依著溫明蘊的性格,不知道等到他臨死前,會不會聽見她的坦白。

他還沒調整好情緒,也不知如何麵對她,或者說存著報複她的心理,故意隱瞞他親自來了,而是藏在侍衛之中。

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步。

程晏回過神之後,立刻叫道:“你瘋了?我爹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是你的夫君,你怎麼能讓彆的男人扮成他,給你解相思之苦?”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腦回路,這趟趕往北疆之旅,由於路途坎坷,他和她甚至達成了相依為命的局麵,而這女人徹底放飛自我,做出一次次驚掉他下巴的事情。

“影十九,我能命令你嗎?”溫明蘊沒搭理他,而是直接問向男人。

“屬下萬死不辭。”

“行,那你就按照我方才說的,準備好扮成程亭鈺,然後上車來。”溫明蘊點頭,頗為滿意。

“影十九,我命令你,不許扮成我爹,也不許上馬車來。現在你就退到車隊的最末尾,不,你脫離車隊自行趕往北疆!”程晏立刻揚高了聲音,語氣嚴肅地道。

他說完之後,衝著溫明蘊撇撇嘴,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影衛的主人是我爹,不止你可以命令他們,我也可以。”

“哦,看樣子你是要比比了。”溫明蘊挑眉,坐直了身體,顯然是來了興致。

“是,當我們命令衝突的時候,你猜他們究竟聽誰的。我覺得你還是主動收回成命的好,畢竟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小門小戶,麵對這種選擇的時候,男主人的手下都會聽從少爺的。”程晏冷哼一聲,邊說邊抬了抬下巴,顯得相當自信囂張。

溫明蘊嘲諷一笑,“那是你想錯了,你雖然是程家的繼承人,你爹死了,這些影衛大概率都會被你繼承,不過目前情況不同。你爹還活得好好的,與其說問得是影衛們聽誰的命令,不如說在你我之間,你爹會選擇聽誰的。”

“我吹枕邊風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兒惹禍呢。乖兒子,你若是識相,就該主動退讓,不然待會兒可就下不來台了!”

她邊說邊抬手,故意裝出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將額前的碎發繞到耳後。

這一番話,在配上這個動作,簡直是絕殺。

程晏被氣得當場眼睛都紅了,他捏緊了拳頭,顯然想爆發但又找不到發泄口。

“影十九,你彆聽這女人胡說八道,她這是在挑撥離間我和爹的父子之情,這種壞女人一定要敬而遠之。你說,到底聽誰的!”他直接扭頭問向車窗外的男人。

周圍為之一靜,無人敢開口,就連駕車的車夫,握住韁繩的手都抖了一下,恨不得讓馬車停下來,連一點馬蹄聲都不要有。

現場圍觀一整場大戲的侍衛們,表示真的招架不住。

這在夫人和小少爺看來,隻是一場爭奪影衛聽話的戰爭。

但實際上這個影十九,根本就是程亭鈺本人,妻子還是兒子?主子到底會選誰呢?

影一和影四對視一眼,默默打了個手勢,這是他們的暗語,表示押注開賭。

約定好誰輸了誰洗衣服之後,兩人同時開口,無聲地做口型押注。

“夫人。”影一比了口型。

“少爺。”影四見解不同。

“前麵有個茶鋪,可以稍加修整,屬下正好帶著裝扮的行頭。夫人是隻要主子的臉,還是全套?”

在這種快要緊張到窒息的情況下,男人開口了。

第153章 扮演遊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然是全套,連衣裳都換好了啊。”溫明蘊毫不客氣地吩咐道。

“你,你竟然選擇聽她的,不聽我的。等到了北疆見到爹,我一定要好好說上一說。反正以後這日子,有他沒他也沒什麼不同,他妻子能找到的替代品實在太多了。這邊可以和影十九說笑,那邊還能讓影十三也來端茶呢!”

程晏抬手指著影十九,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男人立刻低頭認錯:“少爺請恕罪,等見了主子,他要如何罰,屬下都願意接受。”

程晏啐了他一口,直接甩下車簾,一眼都不願意多看,顯然是打算眼不見為淨。

等到了茶鋪之後,車隊果然停了下來,開始修整。

溫明蘊走下馬車,隨心散步,主要是一直坐在馬車裡顛簸,古代的路又修建得一般,全身心都無比痛苦,骨頭架子都快散了,得到休閒的時間,就趕緊抓住。

“影十九”已經消失不見了,顯然是抓緊時間去換行頭去了。

影一和影四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影四默默掏出錢袋,將一個月的月例送上了,給錢的時候,臉上表情十分不甘心,甚至也不願意鬆手。

影一拽了兩回,竟然沒拿走,最後用力才奪了過來。

“老四,不要玩不起,輸得起才能贏得來,下回再和你賭。”影一掂量了一下,直接將錢揣進了懷裡。

“這真的是我一個月的月例啊,這回送人回北疆,半路上把夫人丟了,主子當時可是暴怒,就差指著鼻子罵我們是沒用的廢物,也不知道這個月月例還發不發了,說不定今年的月俸都沒了。”影四十分依依不舍,哪怕銀子都被收起來了,他盯著影一的%e8%83%b8口看。

“嘖,你總盯著我這裡看做什麼,不會為了這點銀子就要殺我吧?”影一立刻拍了他一巴掌。

影衛從小都被訓練成死士,他們對殺人的手段和位置都很敏[gǎn],%e8%83%b8口自然是首當其衝。

影四用這種眼光盯著,影一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被一箭穿心了。

“隻這麼點錢就殺你,那我也太吃虧了,好歹再加點。”影四不甘心地嘀咕道。

“我說老大,你怎麼確定主子會選夫人?”他問。

“那不是明擺著嘛,之前少爺和夫人起衝突的時候,讓主子從中抉擇,他的選擇一向是夫人。”影一語氣肯定地道。

“可今時不同往日。夫人隱瞞了主子這麼大的秘密,主子看到夫人倒拔垂楊柳之後,明顯是不高興了,明明連夜趕過來找人,等遇上了卻隱瞞著身份,還捏造出一個影十九,影衛就到十八,哪來的十九。”

影四不滿地吐槽了一句:“主子都這種狀態了,我以為他肯定會選小少爺,怎麼還是選夫人,他這還鬨不鬨脾氣了?”

影一輕嗤一聲:“你這還是理解錯了,主子鬨脾氣也是跟夫人兩人之間的事情,與小少爺無關,這完全是兩碼事情。”

影四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直接撇嘴道:“你就吹吧,你賭贏了當然說自己理解對了,但你又不是主子肚子裡的蛔蟲,彆把自己說得那麼神通廣大!”

“小老四說得不假,我也是胡亂猜的,我們下次接著賭。”影一拍了拍%e8%83%b8口,顯然是在暗示錢。

影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得了吧,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再也不和你賭了。”

兩個人同時停口,因為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

很快,程晏便走了過來。

“你們倆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