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頁(1 / 1)

趕出了書房,暫時交給影衛圈養。

片刻後,影一前來彙報消息:“主子,皇上請葉利揚進宮,要推進兩國和談條約,並且還想化解北魏與世家之間矛盾。”

程亭鈺聽聞此言,眼睛瞬間眯起,臉上閃過一絲殺意。

“那麼多條人命橫在中間,如何化解?”他沉聲質問道。

也不知說得是世家與北魏,還是北疆與北魏。

“三日後,大宴世家與北魏,想讓他們握手言和。”影一繼續彙報。

“我知曉了。”程亭鈺沉悶地應了一聲。

***

三日後,果然如影一所言,皇上大宴群臣,說是年關將至,又重啟兩國和談,喜事連連,遂設宴群臣。

當然群臣隻是個幌子,最主要的還是想讓世家與北魏握手言和。

酒宴開席,眾人落座。

因為沒有北疆一行人,讓北魏使團神清氣爽,而蔡侯爺與葉利揚相對而坐,兩人一抬眼就能對視上。

葉利揚勾起唇角笑了笑,顯然十分得意,倒是蔡侯爺板著一張臉,直接垂眸看向桌麵,毫無回應。

皇上的意思聽起來是要雙方握手言和,但實際上還是要世家低頭。

蔡侯爺原本不同意,北魏使團都處於弱勢了,也配讓世家低頭,但是皇上態度堅決,並且隱隱提起武鳴,容不得蔡侯爺不同意。

正是酒酣之時,薛德忽而湊在皇上耳邊,輕聲通稟道:“皇上,五公主領著程亭鈺夫妻進宮了,說是要伸冤,狀告徐侯府世子恃強淩弱,強搶程府財產。”

九五之尊正心頭煩憂,這酒都喝好幾杯了,但是世家和北魏使團交談之時,話裡還是打著機鋒,你來我往,絲毫沒有和好的預兆。

如今再聽到這事兒,更是頭疼。

“娉婷怎麼回事兒,今日是什麼時候,朕有重要的事情,她怎麼還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帶著程家人進來喊冤?朕是掌管整個大燁朝,日理萬機,不是程家的管家,什麼事兒都找朕!”

九五之尊本來就心情不快,如今更是惱火。

程家究竟有多少財產,值得這麼多人惦記著,這都第幾回了。

“那奴才去回了五公主?”薛德輕聲詢問。

皇上遲疑片刻,又歎了一口氣,交代群臣繼續,他則去了偏殿。

“徐侯府的世子,與程亭鈺有什麼過節?”等出了正殿,皇上立刻詢問。

眼看方才殿內陷入僵局,皇上就當是放鬆大腦了,讓八卦調節心情,隨口問了一句。

“據奴才所知,沒有過節,這兩人是連襟,徐侯府的世子夫人與程夫人乃是嫡親姐妹。”

“哦,那徐侯府怎麼盯上程家的財產了?徐家不該這麼眼皮子淺吧,為了三瓜倆棗和程家交惡。程夫人還是娉婷的至交好友,徐錦墨竟是不怕得罪娉婷?”皇上稍微有了些興致,繼續追問道。

“這——”薛德有些遲疑。

“有話就直說。”皇上不耐地催促道。

“皇上,您忘了,徐世子之前得太子欣賞。”薛德沒敢繼續說下去,隻是提醒了一句。

皇上微醺的腦子,逐漸恢複清明,想起了此事。

錦衣衛當初調查過,關於皇上生病期間,不少世家朝臣忍不住,已經私下站隊,徐侯府選擇了太子,徐錦墨還一躍生成太子心腹,儼然太子黨黨首。

皇上冷哼一聲:“沒出息的東西,還沒上位呢,就開始惦記著彆人家的家財。程家就剩一堆老弱病殘,連爵位都沒了,他還要趕儘殺絕吃絕戶,朕看他是想造反!”

這回皇上罵得就不是徐錦墨了,顯然是東宮太子。

九五之尊正罵著,有個小太監來通傳:“皇上,太子殿下讓人送了醒酒湯過來,讓您不要太累。”

結果這碗湯剛端過來,就被掃落了。

“混賬東西,我還沒召見程家夫婦呢,他就開始害怕了。嗬,本來朕不想理會,今日還得給他一個教訓。讓程亭鈺準備一下,一起參宴,朕倒要看看朕這好兒子,還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皇上並不覺得這是太子在關心他,反而因為太子關注他的行蹤,更加惱怒,決定要敲打一番。

很快,皇上就回了殿內,還領了個人進來。

“這是程將軍的兒子,他身子不好,路上走得慢了些,這會兒才到。坐吧。”皇上親自替他解釋,麵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表情,但是語氣裡卻透著幾分親和。

程亭鈺輕咳了兩聲,在宮人的引導下入座,並且很上道地舉起酒杯,向諸位致歉:“程某來遲,敬諸位一杯賠罪。”

他說完就一仰脖,將酒灌下,瞬間就咳嗽起來,臉色都是通紅一片。

第136章 再現追蹤

程亭鈺這副狼狽的表現,立刻引來幾聲嗤笑,甚至都未曾壓低,讓旁人聽得清清楚楚。

至於北魏使團,自有幾個眼高手低的人,大笑出聲,奚落的樣子十分明顯。

“大燁皇帝,今晚的宴席很重要,如果我沒記錯,這位程姓男子如今已是白身,既不是我北魏好男兒,也不是世家之人,你讓他進殿是有何用意?”

葉利揚自然是認識程晏的,這小白臉的一副好相貌,把葉麗莎勾得團團轉,他的妻子更是與葉麗莎有舊怨,雖說葉麗莎已經死了,但是這仇恨還在,程亭鈺又送上門來,他不踩兩腳才叫怪事。

“大概是皇上見氛圍太僵硬,所以讓他來調動氣氛的。大燁皇上,您真是用心良苦,今晚的歌舞一般,但是程家這位病秧子一杯醉倒,倒是很有意思。”奇多緊跟其後。

兩人一唱一和,徹底把程亭鈺架起來,周圍嗤笑聲陣陣。

皇上臉色也不佳,他冷冷地掃過太子,要不是被這個逆子氣混了頭,他也不至於這時候帶程亭鈺進殿。

實際上剛坐下來,他就察覺到不妥當,但這時候也沒有讓人離開的道理。

太子和徐錦墨看見程亭鈺被奚落,心裡也頓覺痛快。

原本太子對程家的家財並不感興趣,是徐錦墨提到,他才有所關注,他把此事全權交給徐錦墨之後,心裡想著程家若是聽聞給太子辦事,定是覺得十分榮幸,雖不至於將家財雙手奉上,但也一定有所表示。

可惜他的想法被瞬間打臉,程家根本不領情,哪怕徐錦墨都使出了下三濫的手段,程家也沒低頭,寧願所有鋪子關門不賺錢,也絲毫沒有花錢消災的意思。

這讓太子很不滿,覺得程家不識好歹。

至於徐錦墨更是惱恨,他沒想到程家隻剩一堆老弱病殘,竟然還那麼頭鐵,長時間沒拿下程家,已經讓太子不滿,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若再拿不下去,恐怕更糟糕。

隻是今日皇上把他帶上殿,又是為何。

他與太子悄悄交換了個眼神,心中暗自揣測,卻不敢再有什麼動作,麵對眾人的嘲笑,他也隻是平靜以對,生怕皇上是衝著他們來的。

“王子這麼說,看樣子是朕招待不周了。”皇上語氣淡淡地道。

頓時一陣陣嘲笑聲,瞬間消散,誰都能聽出來皇上的不高興。

皇上雖說因為忌憚武鳴,所以重啟兩國談判,但不代表他可以讓北魏騎在頭上。

北魏使團如今的實力,和當初剛進京那會兒完全沒法比,完全是他捏在手心裡的小玩意兒,他可以控製住,所以才想著利用。

但若是北魏使團得意忘形,皇上也不準備太過寬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除了程亭鈺偶爾的咳喘聲,幾乎無人說話,一時之間顯得有幾分壓抑。

“罷了,大家繼續飲酒吧。”皇上擺擺手,主動調節氣氛。

殿內不再那麼壓抑,眾人舉杯共飲,看起來是相當和諧,但實際上蔡侯爺與葉利揚始終沒有握手言和,相反唇槍舌劍交戰了好幾回,簡直是仇恨翻倍。

皇上本來就心情不快,直接讓宴席散了。

世家和北魏的人立刻就離開了,絲毫沒有留戀,甚至離開大殿的時候,還因為誰走在最前麵,爭搶了起來,絲毫沒有和好的跡象。

“父皇。”

皇上冷著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五公主提著裙擺跑過來,臉上帶著幾分興衝衝的表情。

“今天太晚了,讓程家夫婦回去吧。”皇上沒什麼興致。

“父皇,你方才都見了程亭鈺,至少聽聽他們怎麼說吧?徐錦墨什麼東西,明明是連襟,卻能下此毒手,絲毫不顧手足之情。”五公主仔細觀察了一下皇上的麵容,最終還是決定開口,忍不住放軟了聲音,聽起來是在撒嬌。

她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對省心揣摩得十分到位,果然那句“不顧手足之情”,一下子戳中了皇上的心。

他的幾個兒子們,何止是不顧手足之情,連父子之情都不顧了,都盼著他身死,趕緊坐上那個位置去。

“程亭鈺也太沒用了。”皇上皺了皺眉頭,嘴上說著不耐煩的話,腳卻往偏殿走去。

“他是個病秧子嘛,若是有用才叫奇怪。如意跟了他才叫受苦。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怎麼程將軍會生出這樣柔弱的兒子……”五公主長歎了一口氣,繼續敲起邊鼓來,提到程將軍就是在提醒皇上,之前可是答應過要護著程家大房,不能食言。

“走,讓朕聽聽他又被誰欺負了。”皇上快步走進了偏殿。

程亭鈺和溫明蘊已經到了,兩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當看到皇上進來,立刻起身行禮。

“程亭鈺,你有何冤屈,說吧。”皇上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男人立刻言簡意賅地彙報起來:“啟稟皇上,草民和夫人手下的幾家鋪子突然同時遭到惡意滋事,每回上報給官府,都是不了了之。草民並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想起夫人與五公主交好,隻能厚著臉皮求助五公主。”

皇上看了一眼五公主:“你解決不了?”

五公主立刻解釋道:“父皇,您就彆說這種話了,那些地痞無賴我自然可以處理,但是背後涉及到的人,我又不好動。徐錦墨那種自視甚高的男人,萬一覺得我針對他,是看上他,想強搶民男,那可如何是好,我才不要背上這種罵名呢!”

她連忙擺手拒絕,說出來的理由很符合她的個性,但其實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真實原因不是這個。

徐錦墨背後站得是太子,五公主又不參與奪嫡,外加她還是大皇子的親妹妹,如果牽扯進去,隻怕會很麻煩,因此才進宮來求助皇上。

***

宮門外,蔡侯府和北魏使團的馬車分列兩邊,蔡侯爺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隻是肩膀忽然遭到撞擊,葉利揚快步超過他,並且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蔡侯爺瞬間穩住力道,強硬地用身體對抗,兩個人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蔡侯爺,借過。”葉利揚挑釁地說了一句。

蔡侯爺眯了眯眼,沒好氣地道:“王子殿下,走夜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