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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了。

程亭鈺摸了摸鼻子,他這不是正要解決此事嘛。

“不是春香丸的事情,是正經事兒,娉婷你先和他聊著,我在馬場等著你。許久不騎馬了,心裡還有些想得慌。”溫明蘊邊說邊站起身,直接要往外走。

不過她還沒離開幾步,胳膊就被五公主給拽住了。

“什麼正經事,還有你不能聽的?如意,我可告訴你,你不要像其他人家的夫人,一聽說正經事,就讓女人回避,好似隻有男人才能決斷似的。你是當家主母,這個家的女主人,就算是涉及到朝堂之事,你也有權知曉。”

五公主滿臉不讚同,忍不住提點道。

她雖然沒接受皇子們的教育,但是作為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平時所見所聞並不隻是後宮那些事兒,相反兒時還會被留在殿內,聽一耳朵朝事。

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大臣,並不是所有臣子都聰慧有加的,實際上有些又蠢又不知變通,父皇批閱奏折的時候,可是罵過不少次。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些所謂協助父皇治理天下的朝臣們,許多看起來還不如宮裡的妃嬪們聰明呢,她們之前被困在後宅之中,所受的教育也多是女戒女則,可是謀害起人來,卻能兵不血刃,甚至不少聰明的妃嬪還能全身而退,哪像這些被父皇責罵的臣子們。

五公主跟在皇上身邊,見識到了諸多世麵,可是她又被這個時代的封建思想禁錮,憑借一己之力無法正麵掙脫出來,所以行事作風才會怪異。

偶爾看起來十分新潮叛逆,突破禁錮,比如此刻她說的話;但無人教導她該如何真正抵抗,總是叛逆不在點上,隻是在情[yù]方麵放縱自己,認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也同樣可以。

“再說既然是請我過來,必然是程家有求於我,這還是我看在你的麵子才答應過來的,否則光憑瘟雞他也搭不上這關係。你不要回避,就光明正大地留下來聽,讓他知曉誰才是這個家最強的底氣!”五公主說得頭頭是道。

程亭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聽到五公主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之後,更是直接抬手鼓起掌來。

“公主殿下說得對,我之前就讓夫人留下,她偏不願,像是要遭受什麼酷刑一樣,煩勞公主殿下勸勸她。”他頗為鄭重地囑托。

五公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完全就是在懷疑他裝相,肯定是在騙自己。

“如意,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是不是程亭鈺私底下欺負你?當著彆人的麵兒,他裝出一副溫和親切好說話的模樣,但是等彆人都走了,他就原形畢露,說一些難聽話刺激你?”五公主麵露擔憂地問道。

她可太了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了。

“不是。”溫明蘊連忙擺手,她湊到五公主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娉婷,這是程家的事情,我摻和的太多,要是到時候程家倒台了,我連跑都沒法跑。像這種正經事我都不清楚,以後若想抽身,讓他簽下和離書,我就能瀟灑離去,多好。”

五公主眨了眨眼,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但是等了片刻,立刻麵露欣慰的笑容。

“你說得對,不過你若想聽留下即可,到時候我以勢壓人,幫你索要和離書,他不敢拒絕的。”五公主也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道,滿滿都是底氣。

她們倆當著程亭鈺的麵兒,說起了悄悄話,雖然聲音都壓得極低,但是程亭鈺耳聰目明,聽得那是清清楚楚,隻字未落。

“還是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是,那你去馬場等我。”五公主點頭,沒有強求。

溫明蘊快步離開了,像是後麵有人追似的。

程亭鈺頓時無語,她究竟對他多沒信心,生怕聽到不該聽的秘密。

“說吧,什麼正經事?我倒是要聽聽,你們程家還有什麼事兒,如此重要?值得讓如意特地寫請帖,把我從宮裡請出來。”

溫明蘊不在場,五公主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不再是溫和可親的模樣,直接挑了把椅子坐下,下巴輕抬,一副閒散隨意的模樣。

“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公主聽我慢慢說。”他鄭重開口。

五公主撇撇嘴,一聽這話,頓時心底湧起幾分厭煩,估計又是為了名利相求,明明之前程瘟雞不這樣啊,他一向對名利沒什麼欲望,這會兒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你長話短說,如意還在馬場等我,本宮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浪費!”她沒好氣地道,決定殺殺他的氣場。

“夫人身體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平日裡吹多了風都會病倒,更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吐血——”

程亭鈺剛起了個頭,五公主就不耐煩地揮揮手,沒好氣地道:“如意身子不好,我比你清楚。你如今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嫌棄她了吧?你可彆忘了,你自己也是個病秧子,如意都還沒嫌棄你呢!”

“程某從來沒嫌棄過她,能與她做夫妻,心中歡喜還來不及。”

“那你這什麼意思?是想通過敘述她的不幸,勾起本宮心中的垂憐,然後幫助你加官進爵?”五公主語氣不善。

她的眼睛輕輕眯起,心中已然湧起無數火氣。

程亭鈺求她辦事,如果不是太難的,她不會不辦,但若是利用溫明蘊賣慘,這就不行,給五公主一種好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感覺。

“公主誤會了。”他立刻搖頭,躊躇片刻,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有話就直說,你再這麼吞吞吐吐的,本宮立刻就走。”五公主直接威脅道。

“那我便直說了,還請公主不要覺得我唐突。此事涉及到我與夫人的隱私,本不該對外人言,但實在沒有彆的法子,也隻能求助公主了。”

程亭鈺先打了個預防針,五公主這回終於生出了點興趣。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看樣子真的是為了溫明蘊而來,而咿嘩不是功名利祿。

“實際上我與夫人,至今沒有圓房。”男人咽了咽口水,終於鼓足了勇氣。

五公主立刻瞪大了眼睛,她驚呼道:“你果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苦了我的如意,她這嫁人等於守活寡,還得跟著你受苦。不行,不能等了,我現在就勸她跟你和離!”

她當場痛斥他,表情相當悲憤,甚至直接起身準備去勸人和離。

程亭鈺一聽這話,當場嚇得頭皮發麻,這五公主可真是個急性子,都不聽他說完,就在這裡擅做決定。

“公主,你聽我說。不是我不行,是她不行!”他被逼無奈,隻能先把鍋摔在溫明蘊頭上。

果然原本準備衝出去的五公主,一聽這話,立刻返回來,氣急敗壞地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不要想栽贓!”

“公主殿下願意好好聽我說了嗎?”程亭鈺無奈地道。

“趕緊說。”

“我們倆沒人不行,都很行。”他被逼無奈地說出這句話時,總覺得有些古怪,卻也來不及細究:“至於為何不圓房,是另有其因。夫人平時就身體不好,若是圓房後有了身孕,這對彆人家或許是天大的好事兒,但對我們這樣的病秧子來說,隻怕是催命符。我想和她白首不相離,而不是年紀輕輕就抱著孩子當鰥夫。”

五公主聽到他這麼解釋,頓時長鬆了一口氣:“你這說得還像人話。”

“不對,差點被你繞過去,你已經當過一次鰥夫了,我也沒看你對秦氏有多留念啊。就你這架勢,還搞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給誰看?不要想在我麵前說好聽話糊弄!”她反應過來,立刻沒好氣地道。

程亭鈺輕咳一聲,一時之間他都忘了自己目前的身份,的確是個鰥夫二娶的,但是他冤枉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公主,是我說錯話了,但想表達的意思是對的。我們在成親當晚,當時就是兩個病秧子,如今身體雖然好些了,卻也不敢賭。女人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一趟,夫人如何能受得住?”

“我特地問過薑院判了,並沒有不傷身體的避子湯,實在是被逼無奈了,才想著求助公主。”

程亭鈺立刻站起身,鄭重地衝著五公主行禮,一揖到底,久久不起身。

五公主撇撇嘴,“我明白了,不過你這話是把沒圓房這事兒,怪在如意頭上了?若不是她身體不好,不適合有孕,你們早就圓房了?”

她一連兩問,直接被程亭鈺的冷汗都問下來了。

好家夥,是他低估了五公主與溫明蘊的維護之情,但凡有一點可能對溫明蘊不利的,她都能瞬間摳出來。

“不是,唉,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隻是涉及到家醜,就沒想和公主提。不過公主既然有此一問,我就不藏著了。”男人長歎一口氣,又擺出一副明%e5%aa%9a憂傷的模樣。

彆說,他這副好皮囊,哪怕擺出這個表情,也不會顯得矯揉造作,反而讓人看出他的迫不得己。

“嘖,都讓你趕緊說了,怎麼這麼磨嘰,也就如意看上你。要是我,早把你丟了。”五公主此刻可沒有欣賞美男的心思,隻覺得這人不識好歹,說話還藏一半。

“有了程晏之後,我也不想再有第二個孩子了。”

他剛開了個頭,五公主就直接暴怒地狠捶一下桌子:“你作死,程瘟雞,說來說去還是你心疼秦氏生的兒子,不想有人再跟他爭家產,還拿如意身體不好作筏子!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世家教養出來的小白臉,一個兩個都是冷血無情的狗東西!”

“不對,就你這弱不禁風的身體,連狗都配不上,曹秉舟那樣的才配當狗,你就是隻瘟雞!”她立刻改口,咬牙切齒的模樣十分唬人,恨不得直接衝上來給他一拳。

躲在暗處的影衛們,此刻都十分無語。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回主子是故意這麼說的,明明可以解釋清楚,他就非要從有爭議的點說起,十分容易讓人誤會。

而五公主這性子,又回回都上當。

好好的一場談話,弄得一波三折,聽得影衛們都直冒汗,平時他們都是鋸了嘴的葫蘆,而如今恨不得立刻跳出來,給自家主子解釋。

“公主息怒,你真的願意夫人生出程晏那樣的孩子?”程亭鈺抬起手往下壓了壓,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

原本氣得跳腳,恨不得把程家十八代祖宗都罵一遍的五公主,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閉上了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程晏的模樣,少年遺傳了父母的好樣貌,哪怕自小習武,在外麵風吹日曬依然不怎麼黑,膚色偏白,再加上生就一雙貓眼,若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絕對是個誰都要誇上兩句的好少年。

但是程晏這廝才十四歲,就能有混世魔王的名頭,外加還在北疆將士回京當天,衝撞了儀架,又被太子勒令送回程府……

那些混賬事兒簡直不勝枚舉,說都說不完。

“哪怕五公主沒跟程晏說過幾句話,但想必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