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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雙方都遭到夜襲,死了兩人,這分明是有第三方勢力出來搗鬼,還請諸位心平氣和?”

可是他這番話,根本沒人聽,兩邊都殺出了真火氣,這種時候根本不可能停得下來。

甚至北魏聽到這話,更加惱怒不已。

葉利揚直接衝著他冷嘲熱諷起來:“曹指揮使,你不會是把人當猴子耍吧?世家出動那麼多人,幾乎把我們北魏的人殺了大半,你現在跟我說之前是誤會,有第三方勢力出手,這合適嗎?分明是個騙局!”

“王子殿下,我以項上人頭做擔保,方才的話沒有一絲作假。”曹秉舟鄭重承諾。

可惜他的承諾,在葉利揚眼裡一文不值,甚至他毫不客氣地吐了口痰。

“你的項上人頭值幾個錢,能換回我們北魏勇士們的命嗎?就算你所言不假,世家不知道被算計了,要對我們實行報複,那也應該回殺兩人就夠了,哪有殺得片甲不留的?你們大燁最喜歡說北魏蠻夷之地,粗魯嗜殺,如今大開殺戒的人究竟是誰?”

“這其中定有誤會,我詢問過了,世家那邊說昨晚原定的確是回殺兩人,但你們突然開了殺戒,他們隻能抵擋。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顯然是第三方勢力又混——”曹秉舟試圖解釋。

“你給我閉嘴,這是你們望京城的地盤,誰敢輕易招惹世家大族?更何況這還牽扯兩國勢力,我看有這本事的,也隻剩你們錦衣衛了。昨晚是你們混進來的?”葉利揚根本沒讓他說完,就直接懟了回去。

曹秉舟臉色急變,他心裡又氣又急。

著急的是,以錦衣衛的調查,此事明顯混雜著第三方的影子,可是世家與北魏光顧著對殺,根本沒抓住任何第三方證據,他空口無憑。

氣得是,北魏王子竟然把臟水潑到錦衣衛身上,他恨不得置之不理,但這涉及到兩國邦交,還真的不能不管。

***

皇上的病似乎更嚴重了,他不止發熱,還開始沒胃口,連膳食都吃不下了,短短三日就消瘦下去。

年紀大的人,哪裡經得住如此折騰,瞬間老態畢現,顴骨都凹了下去,看上去沒幾日活頭。

諸位太醫幾乎日夜輪班守在龍塌前,可是卻一籌莫展。

又到了開藥方的時間,幾位太醫聚在一起,皆是滿臉愁容。

“這藥方該如何開?”

“昨日養神的方子不管用,要不再加上防治風寒的?”

“皇上這症狀也不是風寒,若是連吃幾服藥,隻怕身體吃不消。”

幾位太醫低聲討論著,眾人都是愁眉苦臉。

是藥三分毒,皇上目前這狀態,還不到病入膏肓的時候,誰敢用虎狼之藥。

“薑院判,您的意思是——”他們沒討論出什麼結果來,隻能求助資格最老的薑院判了。

“諸位對皇上的脈象如何看,究竟是何病症?”薑院判沒提藥方,而是對脈象提問。

幾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都不肯輕易開口。

“這裡隻有我們幾人,要是真出什麼事兒,大家一個都跑不掉,這種時候就不要怕這怕那了,治好龍體最為重要。我先拋磚引玉。”薑院判擺擺手,態度十分坦誠。

“我診出來的脈象,皇上並無大礙,隻是偶感風寒又憂思太重。”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年輕太醫長舒一口氣,語氣慶幸地道:“薑院判說得是,我也診出這個結果。但是不知為何,前幾日開出來的藥方都算是對症下藥,皇上卻始終不見好,甚至狀態越發的不好,著實是有些唬人。”

其他太醫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顯然都不知道這九五之尊究竟什麼毛病。

薑院判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還能是什麼毛病,自然是皇上膽子小,又加上他的一些小手段。

不過他這小手段,隻能讓龍體欠恙,根本不可能引得皇上下不來床,分明是他被恐水症給嚇個半死。

“今日再開一副養神的方子,加一些讓人安睡的藥材。皇上這幾日沒睡過一次好覺,休息不好也是病情反複的原因。”

他一錘定音,反正答應程亭鈺的事情,他已經辦到了。

皇上已然病了幾日,如果再不治好他,估計這位九五之尊能活活把自己給嚇死,皇帝當成這副窩囊樣兒,也真是到頭了。

“院判說得對,休息不好對康複的確有很大影響,況且皇上憂思太甚,若是能睡得久一些,想得也少了。”

幾人都同意了,商量著把藥方寫好,立刻讓人去抓藥熬製。

皇上當晚睡了一整夜,於第二日將近午時才起。

薛德幾次想叫醒他,但是之前太醫特地叮囑過,讓皇上睡足了再說,而且中途也讓太醫來瞧過,都說皇上隻是安睡而已,並無大礙。

好在九五之尊終於醒了,洗漱過後就讓人擺膳,顯然是餓得夠嗆。

等膳食擺上之後,他胃口大開,用了不少,要不是帝王教條在,不能太過放縱自己,他得吃得更多。

皇上漱過口,又歇了片刻。

太醫立刻來診脈,結果十分喜人。

“皇上已然好轉,再有兩日,便可痊愈。之前是憂思勞累,並非恐水症。”薑院判一錘定音。

皇上聞得此言,頓時大喜。

“幾位太醫都辛苦了,這幾日一直守在龍乾殿,重重有賞。”

“不敢,守護皇上的龍體健康,乃是太醫院的本分。”

“薑院判無需多言,去領賞吧。”皇上擺擺手。

薛德見皇上並無大礙,立刻上前通稟:“皇上,曹指揮使有急報呈上。”

“宣他進來。”

曹秉舟快步走進殿內,立刻跪地行禮。

“曹愛卿有何急事?”

“皇上,臣有兩件急事通稟。其一是北魏使團與蔡侯爺為首的世家起了衝突,雙方接派出暗衛廝殺,且都說是對方先動手,臣懷疑有第三方勢力從中作梗。”

“其二是世家家主之間密信,傳言您——”他頓了頓,才繼續道:“龍體嚴重抱恙,各自詢問傾向於哪位皇子。”

第123章 事態嚴重

曹秉舟通稟完之後,殿內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誰都沒說話。

皇上在聽到第一條消息時,已經覺得夠離譜了,世家和北魏竟然直接在望京城大開殺戒了,這可是望京城啊。

但是當第二條消息傳進耳朵裡,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朕這是病了三日吧?”

沉默半晌,皇上才問出口,語氣透著十足的難以置信。

“回皇上,是三日。”曹秉舟立刻回答。

“隻不過三日沒上朝,就鬨出這麼大的亂子。北魏竟然與世家開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朕三年沒上朝,北魏直接攻進望京城了,都是一群畜生玩意兒!”

皇上震怒,直接開始爆粗口了,哪怕他想克製著,保持上位者的威嚴,畢竟破口大罵實在太過難看,但是無論他如何壓製,那股火氣都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完全克製不住。

“還覺得朕要不行了,竟然開始討論起要支持哪個皇子?嗬,我看這群東西是要造反!”他越說越氣,急火攻心,當場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這是九五之尊最忌諱的事情,伴隨著衰老,精神不濟,他越發發現自己的老態龍鐘,連批閱奏折注意力都不是那麼集中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他的兒子們,還都正值青壯年,精神飽滿,處於人生最鼎盛的時期,特彆是這些皇子們為了爭搶那個位置,各種招攬謀臣,展現自己的才華,希望父皇能夠看到他們的優點,把皇位傳給他們。

可是皇子們表現得越優異,皇帝越怕這些兒子謀反,畢竟他自己的位置得來都名不正言不順,當初先皇弄死了好幾個兒子,而他因為最平庸反而活到了最後。

“皇上息怒啊,太醫,快傳太醫!”

殿內亂作一團,薛德連忙上前幫他順氣,倒了茶水讓他漱口。

皇上看著地上的那口血,頓時大驚失色,心裡更是湧起強烈的恐懼,他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曹秉舟不敢再多說話,隻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裡琢磨著,若是皇上因為這倆消息被氣死了,他這個彙報者還能不能有活路。

薑院判被請過來的時候,就見皇上被氣得夠嗆,直接歪倒在塌上,滿臉蒼白,嘴角還帶著一絲嫣紅的血跡。

皇上甚至還閉著眼睛,單手捂住%e8%83%b8口,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怎麼回事兒?”他沉聲詢問。

“皇上方才已然大好,聽到錦衣衛彙報的兩件大事兒,頓時有些惱怒,氣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出來。”薛德解釋。

薑院判將手搭在皇上的手腕上,認真把脈,片刻後才縮了回來。

“沒什麼大礙,皇上原本就含著一口濁氣,方才吐了一口氣,剛好把那口濁氣也送出去,舒緩片刻就好。”薑院判輕聲道。

“那朕怎麼還有些不舒服?”皇上睜開眼,語氣疑惑地問道,似是不相信。

顯然他就怕自己出什麼事兒,薑院判再三安撫之後,又開了一副藥方,煎藥服下,皇上才算是安心,也不覺得自己難受了。

“曹秉舟。”

“臣在。”

“你給我查清楚,究竟是哪幾個世家想要站隊,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盼望著朕趕緊死,去給那些不孝子騰位置。嗬,想要從龍之功,也不看看朕答不答應!”皇上咬牙切齒地吩咐,顯然是恨到了骨子裡。

他真想把這些世家的腦子撬開瞧瞧,他不過三日沒上朝,召見太醫的次數多了些,但也不至於到了命喪黃泉的地步了吧。

“至於北魏和世家們的鬨劇,朕不想管,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最好。不過為了以防誤傷,你們錦衣衛在遠處監控著,隻要不牽扯到彆人,任由他們兩方鬥去!”

皇上對兩件事情的態度完全不同,他一心隻關注自己的皇位問題,生怕兒子們造反,至於世家與北魏的爭端,反而是樂見其成的態度。

“皇上,依微臣拙見,這兩方爭端鬨得如此大,還是有第三方偷偷出手了,否則不可能鬨得如此不可開交——”曹秉舟忍不住提醒道。

皇上卻是揮揮手:“朕當然知道,這幾個世家也不是鐵板一塊,還有不是世家的,想等著有家族騰位置的,彆說三方,四方五方都有可能,想看他們倒黴的不知凡幾。你們錦衣衛能調查得過來嗎?”

“說起來這終究是小事兒,隻要北魏王子不死,死一些暗衛又如何,世家的暗衛也死了不少人,並不會影響兩國邦交。你派幾人盯著就行,其餘人馬都投入追查世家站隊一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皇上主意已定,明顯不是曹秉舟能夠左右的,他也隻能點頭應承。

“是,臣領旨。”

曹秉舟離開之後,皇上並沒有急著批閱奏折,反而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起來。

“皇上,兩位丞相求見。”薛德來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