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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子及時趕到,給救了下來。這些上次擺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獎賞他們?”

很快,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得營地裡人儘皆知了。

一直到將近傍晚,在密林裡狩獵的人逐一回歸,大家清點完獵物,都非常默契地坐到位置上,等著結果揭曉。

當鼓槌落下,響起幾道鼓聲,沉悶的鼓點像是敲擊在人的心頭。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一群侍衛抬著一頭黑熊屍體走上台,其中還有個侍衛抱著熊頭跟在最後。

那黑熊雖然死了多時,血液都流乾了,身體也變得僵硬,但是需要幾個人合力抬著,依稀可見它生前威風凜凜的模樣。

皇上走上高台,幾句話將今日遇熊一事帶過,著重誇讚了及時救駕的幾位少年,將他們一一請上台來,當場讓薛德宣讀對他們的賞賜。

“此次遇襲,多虧諸位及時救駕,護駕有功。其中程晏當得首功,年少有為,頗有你祖父程宗然之遺風,賜黃腰帶一條,魏峰大師遺作刀槍劍戟各一把,黃金百兩,地契千畝,封千戶……”

或許是程家最近太倒黴了,皇上給的賞賜十分豐厚。

先是兩房窩裡鬥,結果鬨得滿城皆知,後來直接自請削爵,程家二房到現在還被關在牢裡,沒被放出來。

而程家大房看起來是最後勝利者,但其實淒淒慘慘戚戚,啥也沒落到。

爵位沒了,銀錢雖然看著不少,但大房這父子倆,一個要死不死的病秧子,另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二世祖,若是真有人想出手搶,恐怕連家財都護不住。

如今程晏走了狗屎運,皇上也不知是不是處於補償心理,給他的賞賜,不止是銀錢,甚至還有千戶這種軍職。

這是既給了錢,也給了部分的權力,雖然這個官職很小,而且程晏還沒有參軍,在望京這種遍地都是權貴的地方,實際意義並不大,但是這也體現了皇上的某種態度。

他在向眾人宣告,程家沒了程宗然,甚至還被削爵了,但是朕看好程晏。

之前還想從程家大房撈好處的人,如今都縮回了爪子,下回再遇上程家相關,都得掂量著來。

對程晏賞賜結束,又開始宣讀其他少年的,薛德每念一句,就有宮人將托盤或者木箱子抬下去,站到被賞賜者的身後。

像是程晏這為首要功臣,身後更是站不下了,除了薛德念得那些,還有一些珍寶零碎物件,他都沒讀,全放在木箱子裡,眾人不得窺見,卻能想象得到。

這次的唱喏足足兩盞茶功夫,周圍人的議論聲也逐漸變大,豔羨的目光全都落到這群少年身上。

往常貓嫌狗憎的二世祖們,如今一個個都挺起%e8%83%b8膛,昂首挺%e8%83%b8,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看起來儀表堂堂,還頗有些青年才俊的風範。

“你家這繼子,真是會長,遺傳了程亭鈺的好皮囊。待過幾年,等定親的時候,恐怕媒婆要把你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五公主拉著溫明蘊坐在她的身旁,這會兒湊過來咬耳朵。

溫明蘊輕笑著擺手:“你這是抬舉他了,男人光長得好看沒用。他若還是個混世魔王,恐怕到了議親的時候,人人都避之不及。”

五公主撇撇嘴,非常不讚同:“哈,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男人光長得好看沒用,那你怎麼在程瘟雞和曹小狗之間,選了那隻病雞,沒選我們年輕有為身體康健,一個打十的好狗狗呢?”

很顯然,五公主一句話就直戳要點,瞬間堵住了溫明蘊的嘴。

“我,我那是——”她試圖解釋,腦子轉了十八圈也沒想出合適的理由,最後隻能放棄,破罐子破摔地道:“他長得沒他爹好看,哪能有好女子瞧上他!”

她的話音剛落,五公主就破功了,直接噴笑出聲。

“對,就你家郎君最好看。哎呀呀,小狗輸得不冤。”

溫明蘊的耳朵有些發燙,她輕咳一聲,立刻轉移話題:“怎麼不見葉麗莎出來?北魏沒搶到救駕機會,她覺得沒臉見人了?”

一提起葉麗莎,五公主果然瞬間轉移注意力,朝著那個空位置瞥了一眼,直接不屑地撇嘴。

“她的臉皮要是真的這麼薄就好了,聽說是身體不適。”

溫明蘊眨眨眼,忍不住嘖嘴:“我要不要也提前早退,我比她摔得都重,還待在這兒,有些不大好。”

“哎,你理她做什麼。她進宮之後,端莊大氣沒學到,儘學一些勾引人的小手段,這是為了惹得我父皇的同情。之前在密林裡,蔡侯爺與葉利揚對峙,明顯北魏輸了,她怕父皇責怪北魏,這時候隻能示弱,引得垂憐。”

“父皇對她畢竟有幾分寵愛,若是聽說她病了,必然舍不得,到時候去探望了。兩人再好一頓溫存,說不定還能有新花樣,父皇對她更是放不下了,北魏那邊也就輕拿輕放了。”

五公主連忙拉住她,不讓她離開,提起後宮裡這些小手段時,她是滿臉不屑,顯然從小到大都瞧得多了。

“就算是最尊貴的男人又如何,當他好色起來,什麼國仇家恨都可以朝後排,他自己逍遙快活最重要。”五公主湊到溫明蘊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她說得極其鄭重,既是無奈的感歎,也有了然的失望。

溫明蘊一驚,立刻抬頭看她。

五公主平日裡提起皇上,全都是濃濃的父女親情,她對父親充滿了尊敬和喜愛,這是她第一次在溫明蘊麵前,說起皇上的不好,而且還是這般直白,一針見血,像是早就預料之中一樣。

五公主沒有與她對視,低垂著眼瞼,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

在這一刻,哪怕是至交好友,她也不希望被溫明蘊看穿她的情緒。

溫明蘊什麼都沒說,隻是給她遞了塊梅花糕。

“你就留在這裡看到最後吧,畢竟你繼子也是擔心你,才進的密林,哪怕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本意還是好的。”五公主用了糕點,又把話題拽了回來。

她情緒平靜,仿佛方才對父皇的指責沒有發生過一樣。

終於等賞賜結束,皇上又做了幾句總結,才放眾人離開。

五公主先行離開,體貼得把空間留給溫明蘊和程晏。

其他少年們都跟著爹娘離開了,而程晏這裡隻有溫明蘊這個年輕的繼母,顯得有些寂寥。

待賞賜被程家的侍衛們接手,宮人們全都離開之後,溫明蘊才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今日之事,有人脅迫你嗎?”她直奔主題。

程晏一抬頭,與她四目相對,女子的眼神清澈冷靜,顯然這不是好糊弄的。

他雖然什麼都沒與她說,但是溫明蘊已經猜出不少東西了。

比如程晏完全不可能那麼驍勇善戰,獨自殺死一頭熊。

若他當真這麼厲害,之前就不會被溫明蘊當成風火輪甩到吐了。

“沒有,我是自願的。”程晏低聲回答。

溫明蘊點頭,“好,你心中有數就行,若是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的,可以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右手沒事吧?還能握住刀嗎?”

她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關心起他的右手。

若是平時,程晏早就不耐煩地懟回去了,關你什麼事兒!

可是溫明蘊十分體貼,不追問反而讓他有需求就提,這讓他感受到莫大的尊重。

再者那麼多人都沒發現,唯有溫明蘊察覺到他右手出了問題,顯然是一直關注,並且對他有一定了解,才能注意到這點。

“還有點麻,暫時握不住刀了。”程晏悶聲悶氣地回答,竟然顯得有些乖巧。

溫明蘊皺了皺眉,低頭掃了一眼他垂下來的右手。

“回去之後,讓你爹以他的名義請太醫來瞧瞧,順帶著給你診脈。不然隻怕有心人會盯上,節外生枝。”她連怎麼請大夫都想好了,細心又周全。

程晏一下子不說話了,他連腳步都放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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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揉開淤青

程晏第一次發現,原來溫明蘊溫柔起來,是這個模樣,還挺讓人心裡舒坦的。

“謝謝。”少年沉默片刻,才吐出兩個字,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一般。

溫明蘊一怔,輕笑一聲,調侃道:“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謝謝哎,真不容易。嘖嘖。”

程晏頓時惱羞成怒,沒好氣地道:“聽不習慣就算了,我下次不說了。”

“哎,我聽不習慣還不是你從來不說,下次多說說就習慣了。皇上封你當千戶,你就該有千戶的氣度,要是還像之前一樣,當個扶不起的紈絝子弟,肯定是會被人笑話的。”溫明蘊追在他身後,極力辯解道。

無奈他一路跑得快,溫明蘊倒是想追,但周圍還有外人,她得保持著病弱人設不能崩,隻能看著他遠去。

程晏見把她甩遠了,就逐漸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地在路上閒逛。

忽而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

少年忍不住眯起眼睛細瞧,對麵那人穿著廣袖長衫,與周圍狩獵者格格不入,正是程亭鈺。

狩獵者們都穿著窄袖圓領袍,看著十分利落,行動方便。

而程亭鈺不改他日常的裝扮,廣袖飄飄,外罩一層薄紗衣,上麵繡著青竹,仿佛魏晉時期的文人,宛若謫仙。

“爹,你怎麼出來了?”程晏認出他之後,快走了幾步,連忙詢問。

“回來了,聽說你救駕有功,得了賞賜。我這個當爹的自然得出來瞧瞧,否則要被你的橘子樹乾爹給比了下去。”程亭鈺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語氣和緩地調侃了一句。

程晏麵色一紅,低聲嘀咕道:“不會被比下去的。”

當初他被溫明蘊各種瞎話糊弄,再加上想要跟親爹賭氣,衝動之下就直接認了橘子樹當乾爹。

後來每當他給那棵樹除草剪枝時,都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

等冷靜下來之後,智商重新占領高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究竟怎麼想的,竟然認棵樹當爹?

乾爹每年結果,滿樹的橘子都是他兄弟姐妹,這都讓他不好意思再吃橘子了,那吃得可都是骨肉親情親情啊。

這以後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笑掉眾人的大牙,他在小夥伴們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如意呢,她沒和你一起回來?”程亭鈺見他悶頭往前走,忍不住往後掃了一眼。

實際上他已經看見溫明蘊一路小跑的模樣,但卻故作不知,裝模作樣地詢問。

程晏卡殼,片刻後才道:“她在後麵呢,走得慢。”

“那等等她。”程亭鈺提議道。

程晏想說憑什麼等她,他不想等,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來,反而他也跟著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等候。

“你跑什麼呀?我話還沒說完呢。”溫明蘊總算追了上來,她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立刻掏出繡帕仔細擦拭著。

這流汗倒不是她在裝病弱,而是完全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