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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了,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溫明蘊頓時有些頭大,哎呦,這小姑娘可真夠固執的。

她明明想勸和來著,竟然弄巧成拙了,讓薇姐兒原本心虛的狀態,瞬間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好吧,那我們再看看。”她隻能點頭,心裡無比後悔。

她非要摻和小姐妹的鬨劇做什麼,看,多此一舉了吧。

但是看著薇姐兒氣鼓鼓的模樣,她又忍不住在心底盤算著,是不是要從敏姐兒那裡入手,讓她來主動找薇姐兒說話,化解此事。

可又怕二次失手,火上澆油,瞬間瞻前顧後起來。

“啊,表哥跟姐姐說話了。”薇姐兒忍不住拍了拍桌子,顯然有些激動。

她方才連吃茶都漫不經心,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馬場上的場景,在程晏有什麼舉動之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溫明蘊轉頭看過去,果然見那兩人在交流什麼,敏姐兒對著他點了點頭,一大一小就騎著馬過來了。

程晏一坐下來,就讓小廝給他端茶倒水。

敏姐兒坐在溫明蘊另一邊,淨了手之後也專心吃糕點,她一連吃了兩塊,顯然方才騎馬耗費了不少精力,繼續補充能量。

溫明蘊見薇姐兒一臉的好奇,實在想知道,又不好意思問,便主動開口詢問。

“方才你與敏姐兒說什麼了?”

程晏答:“我問她要不要休息。”

對於這點小事兒也要詢問,程晏顯然感到不滿,他覺得溫明蘊對他不信任,搞得跟防賊一樣。

說完之後,他就衝著她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溫明蘊知道他的意思,立刻輕咳一聲:“沒有彆的意思,就看你們兄妹倆相處得怎麼樣。”

這次程晏還沒回答,一旁的敏姐兒就道:“小姨母,晏表哥很好說話的。他看到我累了,才來問的。”

這句明顯的維護,讓程晏的臉色瞬間好看了不少。

“看不出來,還挺貼心的啊。”溫明蘊調侃了一句。

程晏轉過頭去,並不搭理她。

幾人其樂融融地吃著茶點,當然除了有些悶悶不樂的薇姐兒。

這小姑娘還在和自己較勁兒呢,雖然努力裝得雲淡風輕,但顯然毫無功力可言,很容易被人看穿。

一盞茶過後,程晏端起茶盞一飲而儘,再次翻身上馬,這次他卻沒有直接走,而是對著薇姐兒道:“要我帶你跑一趟嗎?”

幾人皆是一愣,薇姐兒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有些似夢非夢地問道:“這是對姐姐說的嗎?”

“對你說的啊,我方才帶你姐跑過了,現在輪到你了。”程亭鈺理所當然地道。

他見薇姐兒還在發呆,忍不住又問:“走嗎?”

薇姐兒立刻起身,原本悶悶不樂的小臉,瞬間掛滿了笑容,語氣飛揚地道:“走!”

她快步跑了過去,程晏直接伸手抓起她的後領,將她提到了身前,一揚馬鞭就抽了過去,駿馬飛馳,很快就跑遠了。

聽著薇姐兒遠去的笑聲,敏姐兒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像是個小大人似的。

溫明蘊見她如釋重負的模樣,頓時笑出聲來。

“就這麼擔心嗎?”她問。

敏姐兒點頭:“我怕小妹鑽牛角尖,她比較倔強,認定的事情,哪怕後麵知錯了也不肯認,娘也說過她就是頭倔驢,吃虧的日子在後頭。”

溫明蘊沒多言,實際上她覺得,薇姐兒這性子簡直是二姐的翻版,性子孤高倔強,又很剛直,的確容易吃虧。

想必溫明霞也察覺了,所以才忍不住在自己大女兒麵前念叨。

她明知是錯,但是不願回頭,也不肯承認她錯了,所以撞上南牆,撞得頭破血流。

就是因為她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才會擔憂和她極其相似的小女兒,以後也要走一遭這樣的路。

等薇姐兒被帶著跑完一趟,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的狀態,剛坐下來,就嘰嘰喳喳地說著多有意思。

敏姐兒也沒重提舊事,反而順著她的話說,直到這股興奮勁兒過去之後,薇姐兒明顯冷靜下來,想起之前的事情,臉色微微發紅。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姐姐,之前是我說錯了,晏表哥一點都不可怕,他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都不用我去求他,他就主動帶著我騎馬。”

一開始她還說得不利索,但是等第一句話說出來之後,她就變得坦然又真摯,顯然是真心認錯。

“姐姐也有錯,我不該沒問清楚,就武斷認定。”敏姐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姐妹倆手拉著手,馬上就和好了。

溫明蘊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用她遲疑要不要繼續插手了。

兩個小姑娘很快又騎上了小馬,膽子大了不少,還讓小馬跑得快些,偶爾當程晏經過她們身邊時,倆小姑娘還揚高了聲音與他喊話,顯然玩得很好。

程晏拉緊韁繩,讓馬慢了下來,與她們並駕齊驅,從懷裡摸出兩把小匕首。

“喏,這是我之前隨手做的小玩意兒,雖然刀沒開刃,你們還是小心些。”他隨手一揚,分彆將兩把匕首拋了過去。

倆小姑娘紛紛抬手去接,也多虧他拋得準,直接扔進了兩人的懷裡,都接住了。

“謝謝表哥!”敏姐兒道謝。

薇姐兒的情緒則更高,之前她和姐姐的鬨劇,雖然沒告訴程晏,但是等說開之後,她自覺和程晏的關係更親近了些,說話也沒那麼顧忌了。

“晏表哥,你真好!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送我們匕首,就是希望我們不怕困難,勇往直前!”她的嘴巴很甜,把自己會的幾個成語,全都用上了。

說完之後,還沾沾自喜,感覺十分良好。

程晏原本準備把匕首扔給她們之後,就波瀾不驚地離開,畢竟他不喜歡太熱烈的道謝,總覺得很肉麻,會讓他不自在。

偏偏事與願違,薇姐兒是個熱情的小姑娘,特彆是對熟人,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好聽話都不要錢地往外說。

程亭鈺臉上發燙,輕咳了一聲:“不必,就是隨手做的,你們喜歡就好。”

說完之後,他就一甩馬鞭,直接飛奔離去。

他怕多留一秒,自己臉上就布滿了紅暈,讓人看出他在害臊。

“姐姐,晏表哥真的挺好,我以後再也不說他壞話了,連想都不會想。雖然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是個大笨蛋,還是個小賊,但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好人不可能是笨蛋的!”

薇姐兒非常認真地道,雖然說話還是奶聲奶氣,但其中的堅定,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敏姐兒見程晏騎馬跑遠了,應該是聽不到了,便糾正她:“妹妹,好人也不代表聰明。”

哪怕她年紀小,她也能看出來,這個晏表哥非常的笨拙,從各種方麵來說。

程晏看起來是落荒而逃,但是對兩個小表妹還是在意的,畢竟好聽話誰不喜歡聽啊。

他想聽聽彆人背後誇他,是什麼感覺,那肯定十分享受吧。

因此他一直掌控著速度,距離看著是有些遠,但其實以他耳聰目明的好聽力,還是能聽到的。

這倆小姑娘的童言童語,他聽得清清楚楚。

享受的感覺那是一點都沒體驗到,相反還有點萬箭穿心的感覺。

大笨蛋?小賊?

她們怎麼會這麼想他?

程晏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第一次見麵,啊,是在溫府。

溫明蘊三朝回門,他不請自來,直接追了上去,然後大鬨溫府。

原本是想要坑溫明蘊,結果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莫名其妙被汙蔑是要在雞湯裡下瀉藥,還被人抓了個正著,甚至當時他還穿著女裝。■思■兔■在■線■閱■讀■

那麼狼狽的模樣,全被這姐倆看在眼裡。

死去的記憶,再次瘋狂攻擊他,他從頭到腳都在發紅,像是熟透的蝦子,一半是羞得,另一半是氣得。

當初他無所顧忌,甚至覺得在溫家人麵前丟臉又如何,那一大家子他一個都不在乎,以後更不會深交。

但是現在他追悔莫及,若是往事可以重來,他一定不再乾這蠢事兒。

至少丟臉的時候,麵對的人少一些。

“姐姐,回禮送什麼呀?晏表哥精心為我們準備的,這匕首應該都是精鐵,肯定不好做的。”薇姐兒苦惱地問道。

“的確有點難,我們對表哥的喜好毫不知情,根本無從下手。”敏姐兒也苦惱。

“啊,之前表哥穿過羅裙,要不我們送些首飾與他?說不定他喜歡呢!”薇姐兒情緒高漲地提著建議。

豎起耳朵偷聽的程晏,聽到這句話,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對於之前那次大鬨溫家,他更加後悔了。

當時他受到的懲罰是,灌了一肚子巴豆雞湯,他幾乎住在茅廁裡。

本以為那次已經夠慘了,誰知道都隔了這麼久,這懲罰還沒結束!

他恨不得立刻調頭回來,告訴她們,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首飾和裙衫,要送就送溫青立吧,你們舅舅很喜歡。

但是他又完全不能,隻要說了,就會暴露他在偷聽,除了小偷和大笨蛋,他實在不想多加一個名號了。

溫明蘊騎上馬跑了兩圈,就見程晏追馬趕上,轉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道:“都怪你弟弟!”

她瞬間一頭霧水,“怎麼忽然提到青立,你們最近見過?”

程晏門都不出了,完全遇不上溫青立,何出此言啊。

少年磨了磨牙,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控訴,但是最終又都咽了回去。

他大鬨溫府那事兒,實在做得太醜了,連提都不想提,也不知道當初的他,是怎麼乾出這種蠢事兒的,還覺得那個計劃天衣無縫,簡直是錦囊妙計。

他不理她,隻是騎馬往前衝。

溫明蘊被勾起了好奇心,立刻拍馬趕上。

隻不過她的騎術明顯不如他,始終落後他一個身位,這還是程晏為了壓製她,故意沒全力策馬,隻是保持著這個距離。

“你忽然提起他,但是最近又沒和他見麵,證明是舊怨,有人和你舊事重提了?是敏姐兒她們無意間說了什麼,被你聽到了?”

看著程晏這張臭臉,溫明蘊自覺有瓜吃,頓時開啟了偵探模式,開始推理起來。

“當然這不重要。據我所知,你和青立的舊怨,隻有他打暈你,逼你穿女裝,還陷害你在雞湯裡下巴豆這三件事兒,你現在怪他,是因為哪一件?還是說三件都恨?”

溫明蘊追不上也不著急,反而就墜在他身後,揚高了嗓音喊道,並且聲音越來越大。

程晏生怕那姐妹倆聽到,立刻勒緊韁繩,沒好氣地喝道:“彆說了!”

“你告訴我原因,我就不說。”溫明蘊立刻提出交換條件。

程晏冷哼一聲,完全不上套。

她的眼神來回掃了掃,語氣不屑地道:“行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把她們倆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