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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有何難處?不妨言明,讓臣等分憂。”謀臣輕聲詢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是麗莎將追蹤鳥獻出,要走了幾個武功卓絕且善於隱藏的勇士,想要對付溫明蘊。”

“那溫三娘,臣也知曉。不過是個病秧子的繼室,雖說父親是禮部侍郎,但不算大官,夫家又與程國公府撕破臉,要除掉她沒什麼太大困難。”

“這我清楚,隻是大燁皇帝最近關注程家,言明要給程家大房一個交代,此時殺了他妻子,隻怕大燁皇帝不肯罷休。”葉利揚還是有些擔憂。

其實還有些話,他沒說清楚。

他怕的不是大燁皇帝,而是武鳴。

畢竟之前壽宴上,程家的事情被抖落出來,大燁皇帝雖然言明要替程家大房做主,但其實沒什麼可怕的。

大燁皇帝對程將軍可沒什麼喜愛之情,反而忌憚居多。

可是最後武鳴將軍警告了一番,葉利揚是在擔心武鳴插手此事,一旦北疆那些精英人士插手,隻怕會節外生枝。

“無事,無論是皇帝還是彆人,關注程家大房,精力都會放在程亭鈺身上,至於女眷恐怕無法關注。公主殺一個女人,還是挺容易的。”謀臣倒是不太擔心。

他們能當上使臣,必然是了解大燁朝文化的。

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大理寺,派人去守護程家宅院,也沒辦法往溫明蘊身邊放人,她又不是奸細,這窺探女眷內宅行蹤,著實不像話。

葉利揚聽聞此言,頓覺有理,立刻派人去通知葉麗莎,想要對付溫明蘊,不要在程家宅院裡,把她哄騙出來再殺,否則容易引起錦衣衛的注意。

葉麗莎正有此意,她也發現了程家宅院最近戒嚴,想要行事十分困難。

不過她卻不是衝著溫明蘊去的。

*

“主子,有人追蹤您。”程亭鈺坐在馬車裡,忽而聽到車外傳來影衛的通稟聲。

男人眉頭都沒皺一下,最近乃是多事之秋,他被追蹤實在是太正常了。

“是哪撥人?錦衣衛、大理寺,亦或者是國公府派來的人?”他問。

“都不是,看身手是北魏的人。”影二很快回道。

程亭鈺微微一怔,立刻放下手中的書,頓覺有些棘手。

“北魏的人怎麼會追蹤程亭鈺?是葉麗莎的人,還是葉利揚的人?”他追問。

影二進了馬車,繼續回稟道:“這批追蹤的人不是尋常侍衛,比之前派去查探程家宅院的侍衛厲害許多,應該是北魏選拔出來的勇士,隻是究竟是誰使用,屬下不知。”

程亭鈺的手指敲擊著桌麵,內心有些焦灼。

正如影二所說,這波人是北魏派來的可以肯定,但究竟是公主還是王子的意思,可無法查探。

畢竟北魏這回帶來的人,哪怕是那些侍衛,都像是死士,一旦被大燁人抓住,都是直接咬破嘴裡的毒囊自殺,根本盤問不出什麼。

剛何況這回派來的還是勇士,那對北魏更加衷心,而且也更敏銳,就連影衛反追蹤都要更小心,否則隻會弄巧成拙。

“讓他們跟,去城東的錦繡樓,讓十一過來。”程亭鈺思索片刻,很快就鎮定下來。

錦繡樓是專門賣女子頭麵的地方,雖說來此的人大多為女子,但掌櫃的很會做生意,專門有包廂提供給男客,方便他們為心儀女子挑選首飾當禮物。

為了避免男客女客發生衝撞,因此包廂的私密性很好,而且絕對不會走錯。

男客走東邊樓梯,直奔二樓,二樓的包廂全是男客。

而女客走西邊樓梯,其餘樓層都為女客準備。

這裡處於鬨市區,另外又是青天白日,來往都是行人,很容易被人發現行蹤。

哪怕是北魏勇士,此時也無法跟著進去,隻能留在錦繡樓門外,找個角落仔細觀察進進出出的賓客,等著程亭鈺出來。

“十一來了嗎?”程亭鈺把小二打發走,關上門之後詢問。

“主子,十一來了。”影十一悄然落下。

“行,換衣服吧。等我離開之後,你讓掌櫃的多上一些首飾給你挑選,傍晚時分再回府。”程亭鈺叮囑。

“屬下明白。”影十一點頭。

很快二人互換衣服,程亭鈺一閃身就消失在屋子裡,而影十一則裝模作樣地把掌櫃的叫來。

一炷香之後,程亭鈺蒙混離開,那群躲在暗處的北魏勇士並沒有發現,也沒有離開。

“老大,姓程的怎麼還沒出來,是不是跑了?”北魏那邊的人都蹲了兩個時辰,還沒見人出來。

“急什麼,再等等。公主吩咐的事情,不容有失。”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影十一對滿桌的首飾挑挑揀揀,裝模作樣了許久,隨手指了幾件貴重的頭麵,讓包起來。

他正準備讓人付錢的時候,忽然聽到底下傳來一陣喧嘩聲。

掌櫃的微微一驚,立刻致歉,轉身離開去處理突發狀況。

隻是掌櫃的剛離開不久,門外就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程家大爺,外麵有位尊貴的嬌客說上二樓來。小的跟她說了,按照規矩是不行的,但是她不同意。掌櫃的在樓下阻攔,看樣子也攔不住。”小二無比苦惱。

“那嬌客是誰?”影十一輕咳一聲,就變幻出程亭鈺的嗓音,低聲詢問。

“北魏公主,掌櫃的說實在攔不住,就讓她來二樓開個包廂,並不會打擾其他客人。”小二這時候還忙著安撫人。

影十一聽到“北魏公主”四個字之後,瞬間心底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這北魏公主又不是傻子,破壞店裡規矩硬要來二樓,肯定不是為了進空包廂,十有八九是來找人的。

而北魏勇士追蹤主子,他也知曉,答案呼之欲出。

“知道了,你去吧!”影十一打發人走。

隻是他話音剛落下,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了。

他抬起頭,就看見北魏公主站在門外,視線毫不客氣地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他。

影十一並不怎麼擔心,其一這個公主隻見過主子一麵,完全是陌生人,他的裝扮以假亂真,不是枕邊人很難察覺。

其二這又不是夫人,他哪怕是假扮主子,也不用注意分寸,更不會發生什麼親密舉動,所以他無所畏懼。

“掌櫃的,這幾件我看中了。包起來,天色不早了,夫人還在家中等候,我該回了。”影十一完全忽視葉麗莎,直接開始要東西。

掌櫃的一抬手,立刻有小二上前,仔細地捧著木匣子進來,將頭冠一一裝進去。

“你還記得我嗎?”葉麗莎詢問。

影十一沒吭聲,他對北魏公主早有耳聞,這就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萬一他說錯話,引起這個瘋子的注意,那恐怕會給主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敢不回答本公主的話!大膽!”葉麗莎直接一甩鞭子,在空中發出“劈啪”的聲響,打在地麵上,也是氣勢洶洶。

這顯然是嚇唬他。

若是遇到其他人,敢不搭理她,葉麗莎這鞭子定然是落在那人的臉上,可是眼前這麵容有些蒼白的美男子,實在有一副十全十美的好皮囊,若是留下一道疤痕,那就不好看了。

不過還不等葉麗莎近一步行動,幾個錦衣衛就到了。

“北魏公主,請您離開二樓,不要打攪彆人做生意。”

“我就不走了,既沒殺人也沒放火,你們憑什麼攆我走?”葉麗莎輕輕眯起眼睛,眼神裡閃過一絲惡毒。

她目光怨恨地看向旁邊的掌櫃,還以為是他們告密。

掌櫃的連忙告饒:“不是我找的錦衣衛。”

他原本想說,北魏公主愛待在這兒就待吧,錦繡閣願意為了她改規矩,但是又怕得罪錦衣衛,被錦衣衛冠以奸細的名頭,因此什麼話都不敢說。

“行,您不走可以,隻是我們得負責程家大爺的安全。為了避免發生誤會,請您不要靠太近。”

曹秉舟不在,這些錦衣衛是被程家的侍衛通知過來,但是麵對北魏公主也有些底氣不足,並不好完全撕破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店小二終於把頭麵都裝好了,影十一讓人全部收攏起來,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隻是葉麗莎依然站在門口,不願意離開。

影十一皺眉:“北魏公主,你堵在這裡,不會是要往我身上撲吧?”

葉麗莎聽他說得這麼直白,頓時惱羞成怒:“你算什麼東西,也值得我投懷送抱?”

“那就好,不過你看起來不像好人,我還是小心些為好。”他說完這話,直接對錦衣衛道:“麻煩你背我出去吧,我怕被人害了。”

錦衣衛皺眉,覺得這病秧子不僅膽子小,還事多。

偏偏葉麗莎堵在門口,一直不肯退讓,他又找不到理由推辭。

隻好憋屈地蹲下來,背起“程亭鈺”。

“從窗戶走。”影十一指著窗戶,明顯是不願意走門口,把這北魏公主當蛇蠍一般躲避。

曹秉舟趕到的時候,程家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錦繡閣,而北魏公主也不在場。

“頭兒,您說這北魏公主做什麼?她硬闖到二樓,也不買東西,就為了刺激程家那病秧子幾句?”留守的錦衣衛好奇地問道。

曹秉舟搖頭,他的麵容帶著幾分嚴肅。

“這北魏公主上二樓之後,直接奔著他的包廂而來?”他問。

“是,北魏公主逼問的掌櫃,說得就是程亭鈺的名字。”

曹秉舟嘖嘴:“娘的,小白臉,頭一回見到藍顏禍水。女人是不是都吃他這套,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我比他差哪兒了?”

留下的錦衣衛撓了撓頭,反應片刻才明白過來。

“頭兒,你是說北魏公主看上他了?”

“您肯定比他強啊,北魏公主瞎了眼。等等,您看上北魏公主了?”

這錦衣衛的腦子轉了幾圈之後,好似明白了什麼,立刻詢問道。

曹秉舟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瞎說什麼東西?敵國公主有什麼好的,粗俗蠢笨,罵人還難聽。我就算要喜歡,也喜歡罵得好聽的。”

說完這話,他似乎覺得丟臉,直接翻身上馬,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徒留錦衣衛一臉癡呆,隔了半晌才道:“頭兒這喜好著實不一樣。不過罵人還有罵得好聽的嗎?”

錦繡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彙報到程亭鈺的耳朵裡。

他心底一鬆,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來:“顯然這波北魏勇士是葉麗莎派來的,與葉利揚無關,那就證明我的身份還沒泄露。”

“不過不能任由北魏兄妹倆肆意妄為下去,得打亂他們的節奏。處理掉葉麗莎得提前了。”男人冷聲道。

“暗殺的影衛已經準備好了。”影二回複。

程亭鈺擺擺手:“不要暗殺,她還不值得動刀子。兵不血刃,還不留下證據,才是最好的手段。”

“是!”

*

葉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