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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就異常難看:“程亭鈺,你是白眼狼嗎?聽聽說得這叫什麼話!你可彆忘了,你也姓程,哪怕分家離開了,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們程家人。給皇上準備壽禮,可不單是二房的事情,這都是你們應該做的!”

“老二!”程國公立刻輕聲嗬斥一句,轉頭對著程亭鈺道:“亭鈺,我知道你心中有苦,雖說這是你爹掙來的,但屬於整個國公府。你之前把個人院子裡的擺件都帶走了,我不想說什麼,但是寶庫裡的那些東西,你一件也不能拿走,那是程國公府的根兒。”

程亭鈺沒說話,他看向程國公,見老頭兒麵色嚴肅,這番話顯然認真了,沒有轉圜的餘地。

“原來國公爺在這兒等著我呢!各人院子裡的擺件,與寶庫裡的東西相比,簡直九牛一毛,那些東西上麵還沾著將軍的血淚,你卻說他的兒子和孫子沒資格繼承,簡直可笑!”

對於他這番嘲諷,程國公絲毫不放在心上,表情不變,語氣鎮定地道:“可不可笑你說了不算,皇上說了算。關起門來,咱們爺仨今日不防說說心裡話。”

“你爹當初英勇善戰,打過不少勝仗,但是他後來擁兵自重,功高蓋主,整個國公府都跟著提心吊膽,生怕一覺醒來被抄家滅門。當年的程家軍何等風光,卻也無比烈火烹油,你之前搬家,動用的那些侍衛,其實都是當初的程家軍吧。”

“若是被有心人傳到了聖上的耳中,你覺得這些侍衛還有活路嗎?你爹有兵權在手,還能護住他們。而你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之人,連自保都難,隻怕是禍不是福。”

程國公完全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輕輕眯起眼睛,一改之前正襟危坐的模樣,反而露出幾分奸猾。

顯然對著無數金銀寶石,他也無法維持住國公爺的譜兒,對自己的孫子也直接威逼利誘起來。

“爹說得對,當初大哥的確弄來了許多金銀,可是我們國公府也承擔了風險。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說把東西帶走就一點不留,哪有這樣的好事兒。反正大哥那些士兵,隻認你這個主子,與程國公府其他人無關,要是鬨到宮裡,也隻有你一人吃掛落,我們還會因為大義滅親得到褒獎。”程世子瞬間滿臉喜色,抬頭挺%e8%83%b8,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行,既然國公爺執意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各自安好吧。”

程亭鈺甩袖而去,看著他的背影,程世子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痛快。爹,還是您高明。之前我都要急死了,還以為您真的讓這小畜生,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呢!”程世子立刻捧起了親爹的臭腳。

程國公冷笑一聲,臉上也帶著幾分暢快的表情:“這小子還太嫩了,他當初以為用世子之位麻痹你們,想在財產上都拿走。殊不知他這些日子的折騰,我袖手旁觀不是不理會,而是等著他犯錯。他果然和老大的舊部有聯絡,還把府裡一半的侍衛換成他的人,儘耍一些小聰明。”

程世子連連點頭,甚至忍不住搓著手。

“爹說得是,這回算是我們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以後看他還敢不敢嘚瑟。隻要他不和大哥的舊部斷了聯係,我們就一直能壓製著他!”

國公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就這麼蠢,就算他沒聯絡,隻要想拿捏他,隨意栽贓,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薑還是老的辣!”程世子殷勤地給他端茶倒水,父子倆笑得相當開懷。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倆聊得這些話,就被寫在紙上,放到了程亭鈺的書桌上。

“嗬,程家乃是武將世家,世代忠良,出了程國公這麼個歪種,再到程世子就更不堪入目了。若不是程將軍力挽狂瀾,今日的程家早已成了瓦礫。”

程亭鈺隻是瞥了兩眼,就隨手扔進了炭盆裡,看著紙被燒成灰。

“主子,壽禮一事,可還要按照原計劃進行?”影衛詢問。

程亭鈺伸手敲擊著桌麵,沉思片刻,直接搖頭。

“原先為了不讓視線落在程家身上,不想處在旋渦中心,才要保持低調。不過要挑起爭端,整個望京都不能安生,程家也難獨善其身。換個計劃,要鬨就鬨大!”

*

十一月中旬,皇上迎來了六十歲生辰,皇宮早就布置好了,各地官員都有派人前來送禮。

望京更是熱鬨非凡,不少富貴人家,提前好幾年就開始搜羅曠世奇珍,想要獻禮。

其他鄰國也拍了特使,攜帶壽禮前來。

就連北魏都派了第二撥人馬前來,顯得無比鄭重。

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前來,皆是高頭大馬,還有無數馬車成排,街頭巷尾處處都是看熱鬨的人。

溫明蘊搬進新住宅的時候,也曾看到這副場景,忍不住在心底嗤笑。

望京府尹安排的排場很大,還請了無數侍衛管控局麵,看起來好似萬朝來賀,但實際上差了十萬八千裡。

當初萬朝來賀,的確是小國孝敬些東西,然後帶走更多的賞賜之物。

程晏還曾簡單粗暴地總結,就是打秋風的。

但是如今大燁朝如果回禮給的不夠多,估計這些鄰國就有膽子回去宣戰明搶了,都看著北魏的行徑眼饞呢。

壽宴那日,前朝後宮都十分熱鬨。

程亭鈺和溫明蘊攜手左上馬車,卻在靠近宮門出分道揚鑣。

實際上程亭鈺無官無爵在身,根本沒資格進宮,但他打著程將軍的旗號,賀壽的名單裡還是有他。

程國公府搬家鬨出那麼大的動靜,全望京都在吃瓜。

還有不少貴婦下帖子給溫明蘊,想聽這個當事人之一親自說說,無奈都被她以身體不適打發了。

這次進宮聽說也有她,不少貴婦們都在私底下說,這回她可跑不掉了。

隻不過溫明蘊沒有進入女眷所處的殿內,而是被宮女領去了五公主的清芳殿。

“如意,你來啦!”五公主親自迎了出來。

兩人相見都握住了對方的手,有段時間不見,顯然甚是想念。

“你都瘦了,你二姐好不好?最近程國公府搬家,聽說雖然你們大房鬨得很大,但實際上好處沒占多少,你有沒有吃虧啊?”

“分家這事兒怎麼不叫我,若是程國公那個老匹夫敢欺負你這個晚輩,我就用公主身份去壓製他,看他還敢不敢在你麵前叫囂!”

五公主顯然憋了一肚子話想說,剛見麵就停不下來。

隻是兩人還沒聊兩句,外麵就有太監通傳:“葉麗莎公主到——”

五公主瞬間撇了撇嘴,“她怎麼來了?我要接待如意,有些閨房私話不方便讓她聽,打發她走!”

她的話音剛落,葉麗莎就已經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顯然是聽見了五公主之前那番話。

“你當我想來,是貴妃安排我過來的,說是培養兩國的情誼。有本事找你母妃去!”

葉麗莎輕揚著下巴,語氣裡充滿了高傲和不屑。

隻是當她和溫明蘊對上眼神時,瞬間就怒氣衝衝起來,像是應激的貓咪一般,身上的毛發全都豎了起來。

“是你,溫明蘊,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混賬東西,你差點毀了我的臉,知道嗎!”葉麗莎邊說邊摸向腰間,顯然想拔劍砍人。

無奈今日乃是皇上過壽,宮門口的巡查嚴苛無數倍,不止刀劍這些東西,連犄角旮旯藏著的暗器都被沒收了。

她沒有趁手的武器,直接往前邁了兩大步,衝到溫明蘊麵前抬手就要扇過去。

反正在北魏的時候,她也經常扇人耳光,誰讓她不爽,她就動手。

不過她自然是沒有得逞,五公主直接起身,一把推開她。

五公主用了大力氣,葉麗莎被她推得連續後退兩步,臉上的表情滿是屈辱。

“你憑什麼推我?你們大燁不是最講究禮儀規矩嗎?溫明蘊用蟲子做了一頂蓮花金冠,送到我手裡,結果那些蟲子孵出來,爬得我滿臉都是,臉上都起了紅疙瘩,我都快毀容了,殺了溫明蘊都不過分!”葉麗莎氣得吹胡子瞪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當初都被氣瘋了,溫明蘊成了她這輩子最大的仇人,連做夢都是在生啖其肉。

可是蟲子事件一出,她忙著治臉,總不能真的毀容。

無奈北魏隨行的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請了大燁太醫院的薑院判,才把她給治好。

葉麗莎當初就放出話來,要將溫明蘊五馬分屍,葉利揚也站在妹妹這頭。

雖說是妹妹挑釁在先,但是那個溫明蘊竟然敢欺侮北魏公主,那就是不吧北魏放在眼裡,必須得受到嚴重的懲罰。

可惜這個報複計劃未能成形,首先是出了大燁皇帝搶秘藥一事,之後又召武鳴將軍進京,北魏囂張氣焰不再。

連哥哥在與武鳴比試過後,都是帶著傷被人攙扶回來,她就更加不敢造次,唯有龜縮在宅院之中,並且還被葉利揚警告過,不允許再做出搶人首飾一事,完全是夾緊了尾巴做人。

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眼皮子淺,連蟲子和金子都分不清楚。如意當時就說了,這是她送給自己的生辰禮,你就偏要搶。當初還信誓旦旦,說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不會怪罪。這會兒又說有蟲子,誰知道你是不是栽贓陷害?”五公主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葉麗莎往前走幾步,她仍然不放棄,還是要打溫明蘊。

五公主就攔在中間,但凡葉麗莎衝上來,她就把人推回去。

兩位公主各自穿著自己國家的華服,雍容華貴,但是這推推搡搡的動作,看起來著實不雅觀,還透著十足的粗魯。

倒是站在最後麵的溫明蘊,與她們相比,穿著比較素淨,卻表現得最有風度,嘴角揚起的弧度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完全是大家閨秀的標準模樣。

最終溫明蘊也沒能再說上幾句話,儘看她打架了,兩人加起來最多不超過十歲。

*

壽宴開始,能與皇上坐在光明殿裡用膳的人,自然是貴客中的貴客,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偏殿。

幾位太監站在台階下,每個人手裡都捧著厚厚的禮單,開始唱喏。

皇室勳貴送的禮物被放在最前麵,之後是幾個鄰國的賀禮,最後讓朝臣們兜底。

勳貴們顯然都使儘渾身解數,各種奇花異草、稀世珍寶,寓意也都極妙,看得人眼花繚亂。

至於鄰國的賀禮,也有幾件能入眼的,比如特色珊瑚,碩大的東珠,但是整體沒有超出勳貴們的。

倒是北魏玩出了些不一樣的花活來。

“北魏進獻十位秘藥之女,享用則可延年益壽,養精蓄銳。”當太監念出這句話之後,殿內先是為之一靜,緊接著全場嘩然。

誰在皇上的壽辰上,光明正大進獻女人啊?

這種事情隻能私下偷偷做,這擺到台麵上就是有辱斯文,能讓言官噴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