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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鳴將軍也從未離開過北疆,這是彼此之間無言的默契。

他隻要替大燁朝擋住北魏就行,賞賜給,名號有,但是彆回京,皇室怕他振臂高呼,直接改朝換代。

“北魏當真是好心思!”溫明蘊忍不住感歎道。

當今聖上並不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守成都勉勉強強,謹小慎微,缺乏霸氣和魄力。

他對武鳴將軍的任用十分保守,曾經也把武鳴撤換下來,讓其他將軍頂上,後果便是那年北魏大勝,大燁朝北疆三城被搶光,其中一城被屠,血海深仇又添一筆,皇室恥辱名聲又多一條。

自那之後,北疆的布防人員無論變動多少,武鳴將軍始終是個不動的鐵釘子,猶如定海神針一樣,紮根在北疆。

這幾年兩國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

對大燁朝來說,是難得的平靜,大家能過上相對平和的日子。

但是對於北魏來說,卻苦不堪言,他們就是靠搶奪過冬的,如今打不贏仗就搶不了東西,這幾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差,但若是舉兵壓境,又是一場苦戰,還不知道能不能贏。

和之前的好日子相比,簡直天差地彆,因此他們要想辦法動一動武鳴。

“誰說不是呢,北魏使團此次來訪,目的根本就不是和談,而是逼迫父皇。要麼讓武鳴將軍回京,要麼就生受著北魏使臣的嘲諷。”五公主搖頭歎息,一臉的痛苦麵具。

實際上她還漏說了一點,北魏使臣這麼折騰,最主要的還是離間君臣關係。

原本皇上對武鳴將軍就十分忌憚,如今最強大的敵人,頻頻在自己麵前誇讚武鳴將軍,說他多麼厲害,比君王還出名,這九五之尊聽了能高興才怪,隻怕心底的忌憚要逐漸轉變為痛恨了。

若是再有朝堂上一些宵小之輩,上躥下跳地出鬼主意,局勢不容樂觀。

“那如今的風向如何了?”溫明蘊忍不住打聽起來。

“不知道,父皇也在為難之中。但是我從小就被教育過,無論何時何地,皇室的臉麵不能丟。”五公主十分苦惱,她把自己的頭發給抓亂了,都沒有發現,足見她有多憂心。

雖然五公主沒有明說,但是這番話已經暗示了許多。

國土可以丟,皇室的臉麵不能丟。

的確有那味兒了,這讓溫明蘊想起讀《紅樓夢》時,賈府已經入不敷出了,卻還要把貴族麵子放在第一位。

無論內裡汙糟不堪成什麼模樣,留給外人看的表麵,始終都要保持光鮮亮麗,哪怕這份光鮮已經散發著一股腐臭了。

溫明蘊內心雖不讚同,但是她一聲不吭。

這個時代,沒有人能置喙皇族。

就連五公主提及這方麵的內容時,都在兜圈子,更何況她一個草民。

顯然五公主也不需要她回答,吐槽完畢之後,就幽幽歎了口氣道:“這也不是我能管的,我今日來想向你討個主意。”

“你我之間還用討個主意這種話,看樣子不是什麼好活兒。”溫明蘊笑著接茬。

“那是,招待葉麗莎那隻野雞,能是什麼好活兒嘛。或許是我順杆子往上爬,把那支鳳釵搶了回來,她十分不滿,立刻提出要我帶她開宴席,說時常聽說大燁朝的貴女們,隔三差五開各種宴席,她想見識一番,一定要好好帶她玩兒。”

“我本來想拒絕,但是父皇卻替我答應了。畢竟之前他們求戰武鳴將軍,被駁回了,不好二次拒絕。隻是苦了我而已,那野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還存著什麼壞心思呢!”

五公主又開始抓頭發,她是真的苦惱。

自從北魏使團進京之後,整個皇宮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父皇更是氣壓很低,動不動就發怒,惹得宮裡人人自危。

在這種時候,哪怕她是皇上最得寵的女兒,也不敢去觸黴頭。

這次的宴席既要辦得好,不能讓葉麗莎挑出刺兒來,還得提防著葉麗莎的發難,不能讓五公主自己丟臉,不然她肯定要吃掛落。

在這種涉及到皇室顏麵上,她如果被野雞公主騎到頭上來拉屎拉尿,那父皇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這和她搞男人引發的聲討,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娉婷,還是不要喊她野雞了。”溫明蘊忍不住糾正。

五公主瞬間瞪大眼睛,不高興地道:“不是吧,你要幫她說話?我可告訴你,她惡毒著呢,天生壞種,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說她野雞都是輕的了。”

“不是幫她說話,而是你一提雞,我就想起程亭鈺。好歹程瘟雞也是我幫他取的,那得替他守護這個稱號,有始有終。”溫明蘊連連擺手。

“你說得對!”五公主立刻點頭,“那叫她什麼?”

“她叫葉麗莎,按你所說就是個爛人,叫她爛葉怎麼樣?”溫明蘊在給人找不痛快方麵,還是有點天賦的。

五公主瞬間拍手讚同:“這個好,她那要死不死的哥哥就叫枯枝好了,兄妹倆正好組成一個成語,枯枝爛葉!”

至於宴席的內容,溫明蘊出了好幾個主意,兩個人幾乎耗費半天時間商量,才有了個大概。

“我先回去,讓下人們把這些準備起來。有什麼事兒我們書信聯絡,這宴席定在我的公主府舉辦,不過有爛葉在,我就不請你去了,免得她找你晦。”

“好,有需要的話,隨時找我。其他我幫不上忙,但整人我還是有點自信的。”溫明蘊衝她擺擺手。

把五公主送走之後,溫明蘊坐下來,又慢悠悠地喝了兩杯茶,才閒庭闊步地往訓練場去。

程國公府畢竟是武將世家,雖說現在這府裡活著的人,沒幾個有武將天賦,全都軟得像一灘爛泥一樣,但是必備的練武場收拾得還是很規整的。

她剛走進去,就聽到微弱的求救聲:“誰來了,快來啊,救救我啊。再不來小爺就要被整死了。”

“你記住啊,我如果死了,你一定要去我爹麵前告狀,他千挑萬選娶了個什麼東西回家啊?這哪是女人啊,分明是野豬精化成的女妖,一屁股能把我坐死,一拳頭能把我錘死,一腳能把我踢上天,一口氣都能把我吹得翻五六個跟頭。嗚嗚嗚——”

程晏的公鴨嗓子,顯得更沙啞了,而且相比之前動不動扯著嗓門,叫囂小爺天下第一的狀態,他現在簡直是繼承了親爹的衣缽,程小瘟雞。

溫明蘊一聽這話,頓時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

不過眨眼功夫,就聽程晏喊起來:“哎,你怎麼走了哇,是我呀。小少爺程晏,你趕緊進來救我,我還有些私房錢,都給你當賞賜。”

溫明蘊挑了挑眉頭,有錢送上門,不拿那是王八蛋。

她壓著嗓子,怪腔怪調地道:“你先給小的錢,不然不乾。”

“嘿,你這混蛋東西,竟敢和我討價還價——”程晏剛想大罵,結果一聽那腳步聲越來越遠,馬上改口:“我給!在荷花池旁邊,正對著涼亭的大石頭下麵,壓著五兩銀子,那是我的救命錢了。你若是救了我,小爺再賞你五兩!”

涉及到救他的事情,程晏明顯動了一下生鏽的大腦,還知道放個誘餌在。

但凡是真的想要錢的人,一定會把他救下來,好得到第二筆錢。

可惜溫明蘊不是那種人,她按照指示取出了第一筆錢,然後毫不猶豫地把荷花池旁邊的大石頭,全都翻了一遍,成功獲得了四筆銀子,共計兩百兩銀子。

溫明蘊嘖了嘖嘴,掂量著銀子去找程亭鈺,當場分他一半。

“給我銀子作甚?”他還有些發懵,“你不會是後悔先罵我了吧?我告訴你,不行啊,你那晚先罵了我,就得對我負責,我是不會幫你哄騙曹瘋狗的,窮狗就是連討罵都討不到第一句。”

溫明蘊:“……”

這都什麼鬼東西!

她的確後悔來分他錢了,挨罵這種事情還要上趕著,就這腦子不愧是生下程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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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瘋狗文學

“這是程晏的私房錢。”溫明蘊沒好氣地道:“總共兩百兩,我特地來分你一半,不要就算了。”

她邊說邊往回縮,顯然不準備給他了。

男人瞬間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改之前倔強不高興的模樣,喜笑顏開地道:“我要。我們可是純潔的金錢關係,必須得保持住。”

“不過那混賬玩意兒竟然還有錢,我都派人把他的小金庫都搜刮了一遍,他還能藏這麼多。”

程亭鈺把銀子收好,臉上露出幾分不滿的表情來。

程晏之前在溫家鬨了一通,不止要把那鍋加料的雞湯給喝了,回來之後,程亭鈺更以此為把柄,對他下達了嚴厲的懲罰,就是將平時給他的銀子全都搜了出去,直接沒收,什麼時候他表現好再還回去。

當時程晏氣得跳腳,但是就算那樣,仍然不低頭認錯,甚至還是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表示自己沒有在怕的。

“他之前那麼橫,我以為他是沒吃過窮日子的苦,沒想到他是藏了私房錢,也多虧你能找出來。”程亭鈺對她表示讚揚。

溫明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不是我找到的,是他主動交代的。”

她講方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瞬間程亭鈺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他不由得揉了揉額角,長歎一口氣道:“夫人,要不趁著今晚月黑風高夜,我們倆一不做二不休,找個坑把他給埋了吧。就這種智商,我感覺是教不成才了。”

程亭鈺目前心如死灰,這已經他數不清第多少次感到絕望了。

常言道,在一個坎兒上摔了個跟頭,爬起來繼續往前走,下回就不會摔了。

但這句話用在程晏身上完全不成立,在他這裡摔了一個跟頭,下一回隻會摔得更狠。

“你光歎氣有什麼用,說得好像和你沒關係似的。程晏這麼愚蠢,也有你這個親爹的功勞,我覺得你也聰明不到哪裡去。挨罵都上趕著。”溫明蘊沒忍住吐槽道。

程亭鈺立刻抬頭,滿臉震驚又傷心,道:“夫人,你這話就過分了吧?罵我笨就罵唄,我認,但是你不能說我和程晏一樣蠢吧。這真的有點侮辱人了。”

溫明蘊被他逗笑了,輕輕一聳肩,表示並不更改。

分完錢,她便離開了,還得去整治小少爺呢。

書房裡再次隻剩下程亭鈺一個人,不同於溫明蘊在時的懶散,方才開玩笑的柔和氛圍,立刻消失殆儘。

他瞬間正襟危坐起來,腰背挺直,眼神銳利,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寶刀一樣。

“今日五公主來做什麼?”他冷聲詢問。

立刻有影衛彙報:“來抱怨宮宴一事。”

程亭鈺挑了挑眉頭,“葉麗莎心眼極小,溫博翰在宮宴上讓她丟臉,她必然會報複回來。這裡不是北魏,她帶來的侍衛也不好殺了溫博翰,她隻會從其他方麵找補。若是五公主辦的宴席來了請柬,夫人去參加的話,你就派兩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