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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不用如此客氣。”溫博翰點頭。

倒是陳婕拉住他的衣袖,忍不住道:“要不要勸一勸?”

這麼快就答應了,連虛偽的客氣都沒有嗎?總覺得怪怪的。

“這有何可勸的,女婿在教自己兒子,我們若阻攔,那不是成了壞人。況且程小少爺進府之前,就自報家門,說我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那我們也沒資格管人家的孩子啊。”溫博翰的聲音都沒壓低,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了。

程晏聽得清清楚楚,當場就冷哼出聲,絕不求饒。

方才委曲求全地承認了溫明蘊是繼母,已經足夠丟人了,還沒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這會兒他可不會再上當了。

姓溫的,沒一個好人!

幾名侍衛被領進來,當下就壓著程晏,拿起湯匙往他嘴裡灌雞湯。

程晏閉緊了嘴巴,死不張嘴。

可是侍衛完全聽從程亭鈺的命令,當下就用力掐住他的臉頰,讓他被迫張嘴,很快一口口雞湯就順暢地灌了進去。

這巴豆粉的效果很好,一整鍋雞湯才灌下去小半鍋,就已經聽到程晏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

當灌下去半鍋開始,已經臭氣熏天,顯然他開始憋不住放屁了。

程亭鈺沉聲道:“子不教父之過,你犯了這麼大的錯,我自然也該受罰,等回府之後為父自會領罰。”

“讓諸位看笑話了,實在對不住,好好的一個家宴,卻弄成這樣。”

他又衝著周圍的人連連作揖,旁邊人連忙回禮。

在程晏快要憋不住時,他爹終於大發善心,領著眾人離開了。

沒了旁人在,程晏立刻去找茅房,這回是真的找茅房。

十分湊巧的是,這裡離溫青立之前指路的地方很近,他也來不及再問旁人,立刻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衝了過去,結果跑到目的地,那裡卻是一處柴房。

“姓溫的,你不得好死!嗚嗚嗚——”

程小少爺在十四歲的時候,體驗了四歲的控製不住,羞窘得崩潰大哭。

他臟了,嗚嗚嗚……

一路跟著他的侍衛,看到這副場景,紛紛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一個少年郎,穿著各種花色豔麗的女裝,站在柴房門口拉了肚子。

好在溫家還擁有著最後一絲人性,燒好了熱水,也備好乾淨衣服。

可是程晏根本連沐浴都不能,隻能匆匆擦洗一下,就趕緊蹲進了茅房裡。

偏偏侍衛還端著半鍋雞湯在門外等著,時不時還扯著嗓子大喊:“少爺,您快好了就說一聲,我讓廚房把湯熱一熱,不然您喝了涼的容易拉肚子。”

程晏:“……”

我踏馬謝謝你!

第043章 你先罵我

傍晚,溫明蘊和程亭鈺攜手上了馬車,而程晏則留在溫府的茅房裡。

雖然他吃了大夫開的藥,但是腹瀉這種事情,不是說停就停的,根本控製不住。

甚至原以為結束了,結果他收拾著要走人,卻在上車的下一秒,又從馬車裡衝出來,直奔茅房而去。

溫明蘊坐在車內,努力壓製著上揚的嘴角,那麼多巴豆雞湯灌下去,希望程晏小少爺不要拉到脫肛吧。

程亭鈺倒是滿臉嚴肅,完全愁眉不展。

“你在憂愁程晏?”溫明蘊輕聲詢問。

程亭鈺點頭,忍不住歎氣道:“你也看到了,孩子蠢一點沒關係,至少還能誇個憨直,可是他又蠢又毒,還死不認錯。直到最後都沒坦白,他是想拿了那小衣陷害你,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犯的錯有多嚴重。”

他的腦袋一陣陣抽痛,明明是裝病,實際上身體健壯如牛,但是在接受過逆子的毒打之後,他覺得自己要病入膏肓了。

程晏做了什麼壞事,影衛自然是跟著看得清清楚楚,之後也全部彙報給程亭鈺知曉。

當然溫青立打暈他,也是在影衛眼皮子底下,不過在來之前,主子就提點過,到了溫府不需要保護程晏,哪怕溫家人拿刀架在程晏脖子上,也絕對是嚇唬教訓這個不孝子,堅決不允許出手。

程晏想把女人的小衣放進箱子裡,讓溫明蘊在溫家人麵前丟臉,可是今天的家人可不止溫明蘊的父母和姐姐弟弟,還有她的兩個姐夫,以及三位晚輩們。

如果不是溫青立橫插一手,而是真的讓程晏行動成功了,當那件小衣在全家人麵前展露的時候,絕對會讓人羞憤交加。

哪怕溫明蘊的內裡是個現代人,對古代女子名聲看得不重,但這並不能減輕程晏的罪行。

“還有我更生氣的是,他的愚蠢大於惡毒,你信不信以他那個腦子,根本沒想到這一茬。你問他他隻會說,啊,這和名節有什麼關係,我隻是想讓她丟臉,又不是找人玷汙她。你不要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往我頭上加!”程亭鈺邊說邊壓低嗓音,把程晏的公鴨嗓子學個十足十。

特彆是最後兩句話,將程晏那副蠢得沒邊的模樣,也表現得淋漓儘致,簡直是程晏本晏。

溫明蘊沒忍住,直接撫掌大笑。

“我信,這的確是他乾得出來的。不過這也正是他的可怕之處,智商支撐不了他的惡毒,他以為的陰謀詭計,等真正實施出來,後果卻比他想的要嚴重得多。這次是衝著我來,被及時阻止了,若是不糾正,你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她點頭,逐漸收斂了笑容,語氣也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程亭鈺聽完之後,頭更疼了。

“自從他祖父去世之後,我那一陣子又纏綿病榻,清醒的時間還沒昏睡的時間長,二房又對他一通捧殺,造成他無法無天,沒有絲毫畏懼之心。得讓他知道害怕,之前那個女鬼就不錯,時常在他麵前晃一晃——”

程亭鈺明白他的症結所在,但是提出來的建議卻並不好,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溫明蘊立刻搖頭,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她算是有些明白為何程晏如此朽木了,這程亭鈺也太不會教孩子了。

“你聽過哪一個浪子回頭,是被女鬼給嚇唬好的?若是真女鬼時時刻刻盯著他,他不好好讀書做人,就給予他嚴厲懲罰,還有些可能。但我們這畢竟是假的,很容易露餡,就程晏那樣的性格,我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甚至可能會適得其反。”溫明蘊分析得頭頭是道。

“夫人所言極是,不知有沒有彆的好方法?”程亭鈺立刻點頭,仿佛小雞啄米一般。

“程晏所缺的除了畏懼之心外,還有常人的羞恥感。應該是兒時受二房捧殺之故,他自視甚高,哪怕遭受了打擊,但隻要沒有人敢嬉笑他,他就不覺得有什麼,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首要的一點就是,讓他認清楚自己。”

溫明蘊的話音剛落,程亭鈺就忍不住長歎一口氣,麵上的表情十分悵惘。

“這可太難了,夫人,你首先要認清楚他,他沒長腦子的。你如何讓一個腦袋空空還異常自大的人,認清楚自己?你說他愚蠢,他說那不可能,我可太聰明了。他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很難更改。”

溫明蘊怔愣了片刻之後,幽幽地回道:“夫君說得極是。”

男人保持著最後一絲希望,輕聲問道:“夫人有辦法了?”

“趁早埋了吧。”她沒好氣地道。

溫明蘊說完之後,兩人沉默對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幾分無語。

馬車行駛速度忽然減慢了,甚至還走走停停。

程亭鈺撩起車簾,詢問了一聲:“前麵為何如此吵鬨?”

“大爺,夫人,前麵是錦衣衛在檢查車輛。”

“怎麼又檢查?”溫明蘊忍不住輕聲嘀咕道。+思+兔+在+線+閱+讀+

她發現了,錦衣衛不是正在檢查,就是在檢查的路上。

這次錦衣衛明顯是持有皇上手令,每輛馬車都會查探一遍,哪怕是皇親國戚的也不例外。

“兩日後便是北魏使臣進京,此次北魏皇後所出的王子和公主都會隨行,所以檢查十分嚴格。請車上人配合。”

哪怕隔著車簾,溫明蘊也認出了曹秉舟的聲音。

夫妻倆對視一眼,各自都迅速進入狀態。

帶車簾被撩起的時候,溫明蘊靠在車壁上,一副蔫蔫的模樣,而程亭鈺則拿著錦帕捂嘴,正輕聲咳嗽著。

“竟然是曹大人親自領人檢查,錦衣衛也真是辛苦了。”程亭鈺輕聲說了一句。

雖然他的語氣平和,甚至還帶著病人的弱氣,但是落在曹秉舟的耳朵裡,卻透著一股不舒服的味道。

嗬,這絕對是在嘲諷他們錦衣衛不務正業,大材小用吧。

對,他就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為了皇上效力,也為了兩國和平共處。程家大爺這輩子都沒去過戰場,也沒見識過堆屍如山的場景吧。今年迎接北魏使臣乃是重中之重,若是能何談順利,少打幾場仗,不止是邊關將士的福音,更是邊關百姓的大幸!”曹秉舟這話也是陰陽怪氣的,帶了小刀子一般紮過來。

溫明蘊低頭不言,隻當不明白這兩人的眉眼官司。

倒是曹秉舟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掃向她,見她氣色一般,又想起新人敬茶那日,程國公府鬨得雞飛狗跳,他心裡就不太舒服。

女人成親後,是不是都大變模樣?

明明之前她成親前,見到他的時候是那樣鮮活,可是如今卻一聲不吭,甚至連頭都不抬,似乎連眼神都不敢與他對視。

“你們大婚之日,我正好外出辦案,未能列席。最近也聽聞了國公府一些不好的傳聞,不知道溫三娘過得可好?”曹秉舟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主動與她說話。

溫明蘊總算抬起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過得挺好,多謝曹大人關心。”

馬車內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曹秉舟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得有些久,才慢吞吞地道:“好就行。”

他這略顯悵惘的口%e5%90%bb,引得程亭鈺長歎一聲。

“曹大人,程某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有些話不得不說。雖然你也姓曹,但我相信你不像曹孟德那賊子一樣。不要長時間盯著旁人的妻子,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連累他人名聲。”程亭鈺幽幽地開口,言語之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溫三娘都沒開口說話,程家大爺何必那麼著急?倒是落了下乘。”曹秉舟不屑。

溫明蘊眼神怪異地看向他,說實話,她是真不懂曹秉舟是怎麼想的。

明明之前兩人掐得不行,她和曹秉舟處處作對,而他也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結果等她和程亭鈺說親的時候,他又像是忽然變了個人,態度變得奇奇怪怪。

到程亭鈺去皇上麵前求親那日,他更是離譜,竟是來了一出二男爭一女的戲碼。

雖說她很高興自己這麼受歡迎,但她完全看不透曹秉舟的思想是如何轉變的。

“夫君你誤會了,我與曹大人有舊怨,他應該是不習慣我如此安靜的模樣。曹大人是想聽我罵你嗎?”溫明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