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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婕一聽之後,也跟著點頭讚同。

夫妻倆對視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

怎麼生了這麼個討債鬼?

一個時辰後,夫妻二人終於攜手前來,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她。

溫明蘊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苦惱地道:“有沒有那種享福的尼姑庵?”

溫博翰瞬間丟了個白眼過去:“你做什麼美夢呢,出家人就是要清修,哪怕是帶發修行也不可能比你在家當姑娘舒坦。肉彆吃了,這些錦衣華服也都舍了,換上素衣木簪,扛著鋤頭下地種菜去吧!”

他剛說完,溫明蘊就戴上了痛苦麵具。

清修的生活她也能過,一兩年還成,但若是要下半輩子都這樣活,對她而言那是相當痛苦了。

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

“爹,要不你去趙文家問問,我能不能直接帶上嫁妝去他家守寡?”

溫明蘊忽然想起趙文來了,這個她隻見過一次麵就扒光了,吊在竹子上的男人,缺點多多,但唯有一點好,那就是已經下地府了。

溫博翰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送走。

這個不孝女到現在還惦記著趙文呢!

“彆說這些沒用的,我和你娘來就是問你的意思,已經火燒眉毛了,必須做決定,你是要出嫁還是出家?”溫博翰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連和她吵架的力氣都沒了,直奔主題。

溫明蘊長歎一口氣,無奈地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出嫁,我的要求很低,男的,聽話,然後家裡條件必須好,不能成日惦記著我的嫁妝過活。”

*

程國公府,一處寬敞的院子裡,程亭鈺正坐在椅子上沉思。

桌上擺著一盤棋,黑白子廝殺得極為激烈。

忽然燭光晃動了兩下,一道黑影落在地上,正是他的影衛。

影衛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此刻已經昏迷了。

“把他丟到地上。”程亭鈺冷聲吩咐。

影衛遲疑了一下,沒敢太過粗暴,而是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到地上。

“我說丟,重來。”男人沒有抬頭,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

影衛不敢不聽從,再次將人扛到肩上,手直接一鬆,就聽“咚”的一聲悶響,那人摔倒在地。

這麼大的動靜,卻依然沒鬨醒他。

燭光照過去,地上的人擁有一張相當年輕的臉,明顯還沒完全長開,是個英俊的少年。

此人正是程家大房的少爺,程晏。

隻是他眉頭緊蹙,眉眼間帶著幾分戾氣,顯然昏迷之前正經曆著很激烈的事情。

“屬下一直跟著,少爺身邊的小廝石頭被人收買了,給少爺服下了毒藥,之後弄來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直接往少爺身上撲,少爺就出手打了她。暗地裡已經埋伏好人,顯然是想等少爺把人打死了,再出來大鬨一場。”

影衛言簡意賅地說出了大概步驟,程亭鈺攪散了棋子,徹底沒有下棋的心情。

他的眉頭皺起,顯然心情不妙,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潑醒他。”

這回影衛不敢違逆,直接找來一桶冷水澆下,瞬間少年便睜開了眼。

第027章 婚前協議

程晏警惕地看向周圍,待對上程亭鈺的視線時。

“爹,我怎麼到了這裡?”他滿臉疑惑。

四下張望片刻,發現這裡是爹住的院子,原本焦灼的心緒忽然平穩了下來。

隻是還不等他完全放鬆下來,忽然就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

少年的身體很明顯完全扛不住藥效,感覺全身血液都往下湧,那種略顯陌生的悸動,讓他措手不及。

他滿臉臊得通紅,下意識地夾緊腿,想要伸手捂住。

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蹲了下去,遮掩住自己的尷尬。

“你怎麼了?”程亭鈺故作不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語氣裡帶著幾分關懷。

麵對父親的提問和視線,程晏更加難堪了,他想起身逃跑,但是藥效上來之後,兩條腿明顯不聽使喚。

“爹,我是不是中毒了?快找大夫給我瞧瞧!”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被喂了春[yào],反而覺得是毒藥。

程亭鈺閉了閉眼睛,心中頓感無力,怎麼會養出這麼個傻孩子。

“你不是中了毒藥,而是春[yào]。是要找女人給你,還是找男人?”他沉聲問道。

程晏的臉更加紅了,整個人看起來都要冒煙似的。

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我我我、誰都不要!”

“沒有對症的解藥,你太年輕了,必須把體內的熱氣散發出來,繞著院子跑圈吧。”程亭鈺揚了揚下巴。

程晏點頭,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一開始還有些腿軟,但是跑了幾步之後,就覺得渾身發熱,身體的反應更大了,他隻能憋紅著一張臉繼續跑。

程亭鈺並沒放過他,而是趁他跑步的時候,開始提問。

“誰喂你的春[yào]?”

“不知道。”程晏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想起此事立刻咬牙切齒地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小爺一定扒了他的皮!”

程亭鈺嗤笑了一聲:“小爺,你連凶手都不知道,就在這兒放狠話,聽起來特彆像個笑話。”

聽到父親的奚落,程晏更加麵紅耳赤。

他張嘴想反駁,但卻完全站不住腳,已經完全被熱意占據的大腦,終於開始轉動了,努力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

終於他想起了些許,激動地道:“爹,我想起來了。我吃了幾杯酒,覺得有幾分醉意,就出來走走。結果在路上遇到一個瘋女人,她忽然撲向我,身上還有一股血腥味,是不是她給我下的藥?”

程晏仔細想了幾遍,今晚發生的事情,唯有這個受傷女子是個變數,其餘和尋常一樣。

“哦?然後呢,那女子把你撲倒了?”

程晏立刻搖頭,還有些美滋滋地炫耀道:“怎麼可能?小爺——”

他又想自稱小爺,可是想起方才父親奚落的話,立刻輕咳一聲,語氣收斂了幾分。

“我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給製住?一拳頭就把她撂倒了,她連哼都沒能哼出聲來。”

“那這麼柔弱的女子,是如何給你下藥的呢?”程亭鈺輕聲詢問。

原本正得意洋洋的程晏,瞬間被問住了。

他下意識抬頭,就對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他的眼神裡,總透著一股譏誚。

少年禁不得激,立刻反駁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死了。”程亭鈺冷聲道。

“她給我下藥,就該死!”

程晏連步也不跑了,就這麼梗著脖子看向他,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像一頭倔驢一樣。

程亭鈺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頭,這孩子沒救了。

天真愚蠢,他已經提醒有漏洞,卻仍然死不悔改,堅持自己那一套邏輯,還偏偏生在了程國公府,簡直是早死的命格。

“該找人教教你,什麼叫多長心眼了。”他無奈地道。

這回程晏聽懂了,非常不滿地抗議道:“爹,你這是在說我缺心眼嗎?才沒有,先生都誇我聰明。”

程亭鈺已經聽不下去了,讓影衛把這小兔崽子帶遠點,眼不見心不煩。

夜風吹過,旁邊的幾棵竹子發出沙沙聲。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男人一臉苦惱地坐在那裡,腦海裡的計劃早就成型,隻是一想起那人的難纏程度,他就下不定決心。

直到看見兒子蠢成這樣,再不遭受一頓陰謀詭計的毒打,估計都不知怎麼死的。

“哎,這得下血本。”他咬牙輕歎。

*

溫家開始為三姑娘找夫君了,五公主也被禁足了,她讓侍衛送來一封道歉信。

語氣懇求地闡述了經過,尋求溫明蘊的原諒,對於她惡劣的處境,五公主也相當清楚,還掏心掏肺地支招。

【如意,這天下什麼東西不好找,但是男人最好找了。我見多了女子在家時千嬌百寵,嫁了人之後一朝跌落,處處小心謹慎,勞心勞力,伺候一家老小苦熬日子。你聽我的,不要找什麼門當戶對,因為高門大戶的男人都眼高於頂。

士大夫出身的男人,不一定風光朗月,還可能是個偽君子。

而你嫁過去之後,在家世上無法碾壓的時候,連後悔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隻能聽之任之,成為夫家晉升道路的血肉,任由其敲骨吸髓。

你聽我的,就找個順眼的貧民男子成親,他隻需要聽你的話就行,實在膩味了就當養一條小狗,至於所謂的家世地位,隻要有我在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等父皇的氣消了,我們就義結金蘭,讓我母妃收你為義女,封個縣主給你當當。到時候在縣主府裡,你大可以弄四五六七個男人當侍寵,誰也管不了你。】

這封信寫得很長,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再加上五公主被禁足,想必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一時之間刹不住車。

溫明蘊看完整封信之後,忍不住輕笑。

“哎,可恨我不為男子,否則定入公主府,為你裙下之臣。”她輕聲感慨道。

五公主的提議太好了,讓人心花怒放,但實際操作起來太難。

從第一步義結金蘭就有可能卡殼,況且皇上能縱容五公主的享樂,等皇上駕崩,登基的新皇是否能夠容忍呢?

她在寫回信的時候,紅楓遞上了一封帖子。

“姑娘,程國公府六姑娘遞來的帖子,邀您去喝茶。”

溫明蘊一怔,她都沒見過這位六姑娘,不過當她拆開帖子,發現裡麵還附帶一顆珍珠,便知道背後想約她的人是誰了。

*

迎客來酒樓裡,還是之前那間包廂,兩人相對而坐。

“三姑娘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程亭鈺正在煮茶,見她落座,立刻奉上一杯茶。

溫明蘊不以為意地道:“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風順的。不過是一樁小麻煩,很快便能解決,不勞程家大爺掛心。”

男人倒水的動作微微一頓,下意識抬頭與她對視。

女子臉上是淺淡客套的笑容,不曾有半分勉強,很顯然她這話不是說謊,而是有絕對的自信。

“哦?女子嫁人乃是終身大事,若是一步踏錯,恐怕悔恨終身。我還未曾有哪位女子如此淡然,三姑娘讓我長見識了。”程亭鈺直接挑明,同時依然還是在試探。

眼前的女人很會演戲,萬一是裝的呢?

畢竟她活了二十二年,卻連一門親事都沒定過,雖說其中大部分原因歸結於她孱弱的身體,可溫家乃是世代清流,哪怕找不到門當戶對的,每年都有那麼多新科進士,真要挑的話,絕對有無數上趕著的兒郎。

可溫家卻從未定下一個,很大可能是這位三姑娘怕去夫家。

夫家哪有待在娘家舒服。

“那是你見識少了。我溫明蘊想要的人生,雖說不能完全掌控,但十之八九總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