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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甚至程亭鈺覺得,一旦他踏出涼亭了,似乎這輩子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哦對,你剛吐了血,那我們過去。”溫明蘊非常的善解人意。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四個人站在涼亭裡,呈現正方形的狀態,彼此之間的距離都剛剛好。

至於躺在地上的岑姑娘,無人給眼神。

“我們重新開始。我姓溫,行三。雖然是姑娘家,但全家都疼我,嫁妝一百二十台輕輕鬆鬆,且全都是貴重之物,並不是充樣子的。另外溫家乃是清流世家,我爹絕不可能利用女婿,小弟平日裡最聽我的話,我讓他往東他堅決不可能往西,更不可能讓我用婆家的勢力去幫助娘家。”

“另外我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才情比當今狀元郎略高一籌。”

她矯揉造作地眨眨眼,微低著頭露出一副害羞之色,仿佛這不要臉的自誇,不是出自她口一般。

程亭鈺眨眨眼,他還處於狀況之外,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畢竟“娘家”、“婆家”這種話一出來,大概都能明白幾分意思了。

這是在相親?

一個女子和兩個男人同時相看?哦,不對,現在是三個男人了。

但他隻是一個路人啊,還是個病得快死的人,為什麼要把他拉進來?

其他兩位青年更是頭都抬不起來,臉色一片青白,簡直如喪考妣。

他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情況會發展成這樣?

這個相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不僅他們倆名字都沒叫對過,甚至還臨時拉來一個男人,並且溫明蘊這喜氣洋洋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自身條件說完了,下麵說兩點簡單的小要求。我自幼身子不好,以後肯定是不能生孩子的。你們如果找彆人生,我也是不介意的,隻是在孩子滿十三歲之前,我不想見到他們。畢竟帶孩子太累了,而且還不是我親生的,我看著就容易煩。”

“但是如果他們滿了十三歲,不要抱不要喂飯更不用哄,這種時期的孩子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不聽話就挨打,我還是有信心能管住的。”

她說到這裡,目光已經光明正大地看向程亭鈺了。

其實她原本沒在意到他的,但是當他在涼亭裡拒絕人時說的那番話,瞬間打動了溫明蘊的芳心。

“第二個要求就是,最好不要與我太親近,畢竟我身子弱,而且也不喜常伴左右的夫妻生活。”

最好是這邊嫁過去,那邊男人就沒了,她獨自一人過。

說到這裡,她原本蒼白的臉頰,竟然泛起了紅暈,顯然是害羞了。

而她看向男人的目光,更是透著一股含情脈脈,仿佛已經把自己的一顆心交給了他。

男人身體不好,沒幾天好活頭,她嫁過去就要當寡婦。

媽呀,這是什麼大喜事!

他還有個十四歲的兒子,都不用溫明蘊親自生,更不用她帶,更不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他娘的簡直神仙去處!

而且程家還是國公府哎,麵子肯定是有了,至於裡子,她的嫁妝足夠她享受十輩子的富裕生活。

緣分簡直天注定,原來當初的竹林偶遇,就是老天爺在向她預告呢,要給她天降個夫君!

在場的三個男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溫明蘊說完話,半晌之後都沒得到回應,甚至眼看其他三個男人全都臉色青灰,仿佛隨時要暈厥,頓覺不妙。

怎麼回事兒,這是要集體加入病秧子大軍嗎?

她不同意!

第020章 溫姐帶飛

溫明蘊輕咳一聲,歪了歪頭道:“這兩個要求都很簡單吧?我知道你們男人就喜歡妻妾成群,甚至還要在外頭養外室。隻要不鬨到我麵前來,這些我都不管的。”

她說得信誓旦旦,甚至覺得自己簡直太人美心善了。

大家都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她知道太難了。

與其要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會破碎的虛假諾言,不如一開始就不期待,甚至還用來當籌碼談條件。

不過要說眼前三個男人,她還是最滿意程亭鈺。

畢竟他都快死了,一個病秧子哪來的體力搞七搞八,本身就不多的壽命,再被女人壓榨腎精,他肯定死得更快。

那她當寡婦的日期就更近一步了,光想一想就忍不住要笑出聲呢!

“簡、簡單嗎?”秦城沒憋住,傻愣愣地問出口。

他常年在北疆打仗,邊境多戰亂,民風也頗為彪悍,哪怕是姑娘家也沒那麼多規矩,甚至為了在艱苦的環境裡活下去,她們從小就養成堅韌彪悍的性格,不拘小節。

到了說親的年紀時,他娘就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找北疆的姑娘,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說是北疆姑娘太凶了,以後婆媳相處困難,而且也無法融入望京的貴婦交際圈。

可是這望京姑娘,和他娘之前形容的完全天差地彆。

不是說大家閨秀都高雅斯文,端莊賢淑的嗎?為什麼溫三娘能夠拉著三個男人一起相看,絲毫沒有所謂的矜持害羞之意,這不拘小節的風格,比北疆姑娘都彪悍多了。

他要是真把溫三娘娶回家,這婆媳關係能搞好?

“據我所知,秦叔寶你的母親秦老夫人很喜歡孩子,之前還因為想要帶孩子,和你的長嫂發生了衝突。可你若是娶了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和彆的女子生孩子,在十三歲之前,我抱都不會抱一下的,完全不可能和秦老夫人搶。她那麼喜歡孩子,你正好把孩子給她教養,簡直兩全其美是不是?”

“還有些人家的長輩不喜歡兒子和兒媳太過恩愛,甚至會往兒子房裡塞人,如果兒媳婦不要,他們還不高興,覺得兒媳婦善妒。但是這種情況在我身上也不會發生,你們放心大膽地納妾,去青樓楚館,在外麵養外室,甚至覺得以上都不夠刺激,還可以去偷人,隻是千萬要小心,彆被人家的夫君抓到打斷半條腿。”

“你說這種處處為你們考慮的有利條件,難道不簡單嗎?”

溫明蘊立刻結合實際情況,鞭辟入裡地講解了一遍。

之前就說了,她隨時做好了嫁人的準備,對人家的小郎君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對哪家的後院情況,那是一清二楚。

秦老夫人之前和長媳搶孫子,差點大打出手,一哭二鬨三上吊都玩兒了個遍,把秦將軍府弄得烏煙瘴氣,要不是秦將軍出麵壓製發妻,這孫子就被老夫人給抱走了。

直到如今,秦老夫人對此都耿耿於懷,曾經放出狠話,要找個通情達理賢良淑德的小兒媳,以後生出的孫子交給她帶。

而現在,溫明蘊就把這條明確地指出來了。

秦城當下就點頭,無比讚同地道:“簡單簡單,溫三娘你費心了。”

說白了,秦老夫人就是個老作精,把秦家全體男人都吃得死死的。

秦城十四歲就上陣殺敵,陪伴母親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孝順卻刻在骨子裡,眼見回府之後,母親與長嫂鬥法,日日以淚洗麵,他自然心疼卻也無可奈何,隻是想著自己以後的妻子,能讓母親高興些。

溫明蘊倒不是真要嫁去秦家,但現在正是推銷自己的時候,得把三個男人的積極性全都調動起來,造成奇貨可居,大家都在爭搶的狀態,才能讓真正的大客戶心動。

“既然溫三娘與秦兄情投意合,那何某就先告辭了。”

何蘭山雖然覺得秦城如此快地被忽悠,蠢得讓人發笑,若是在行軍打仗之際,他必然第一個就出言示警。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人跳坑,他巴不得幫忙蓋點土夯實,哪可能拉回來,自己趕緊跑才是。

“荷蘭豆你怎麼如此說話?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麵,怎麼就情投意合了?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我和秦叔寶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這話若是傳出去,對我的名聲有礙,到時候我嫁不出去,難道你賠我嗎?還有我爹乃是禮部侍郎,他最注重禮儀規矩,若是誤會我和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就有什麼瓜葛,他肯定得拿條麻繩勒死我,你會償命嗎?”

溫明蘊邊說邊瘋狂咳嗽,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眼眶都紅了,竟是要落下淚來。

她拿著錦帕捂住嘴,可是咳嗽卻停不下來,讓旁觀者都揪緊了一顆心,生怕她直接這麼咳沒了。

“就是,老何,你聽聽你說得是什麼話?”秦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何蘭山瞪了他一眼,又轉頭悄悄看向程亭鈺,接觸到男人微冷的眼神,立刻轉頭向溫明蘊道歉。

“是何某唐突了,還請溫姑娘莫要放在心上。”他連連作揖,道歉態度十分到位。

溫明蘊冷哼一聲,收起錦帕,大人大量地揮揮手,示意此事揭過。

“我不僅照顧到夫君的幸福生活,還充分考慮到你們家人的情緒,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賢惠人了。要是有誰看不上我,那純粹是眼瞎心黑,腦抽腿瘸,半身不遂。”

她輕輕揚起下巴,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當下就陰陽怪氣地把何蘭山罵了進去。

何蘭山頗為不自在地撓了撓下巴。

溫明蘊心底暗自著急,怎麼回事兒,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為什麼程亭鈺一聲不吭?

我恨你像根木頭!

難道是她太主動了,把程亭鈺給嚇到了?畢竟他就是個弱雞,空長了一副高高大大的軀殼。

她察覺到可能是自己一時得意忘形,沒維持住人設,她立刻輕咳兩聲,眼眶瞬間就紅了,可憐巴巴地道:“我常年生病,足不出戶,也甚少與人交流,或許說得很奇怪,請你們見諒。”

說完又看向程亭鈺,衝他露出一抹甜糯糯的笑容。

可惜姓程的回給她一串急促的咳嗽聲,憑她多年裝病的經驗,這個病秧方才的咳嗽,絕對是演的。

嗬,果然男人就是這麼自信,還真當她非他不可了。

“秦叔寶,你把這位岑姑娘弄醒吧,我們不要打擾人家的好事兒啦!”

溫明蘊拿著手帕揮了揮,瞬間翻臉無情。

不能為她所用的人,自然不配得到好臉色。

“啊?”秦城根本沒反應過來。

這姑娘是個變色龍吧,方才對著程亭鈺還言笑晏晏,一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模樣,好像已經找到了如意郎君,怎麼幾句話的功夫就忽然變臉了?

“溫姑娘,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誤會。”程亭鈺立刻認真地辯解。

溫明蘊重展笑顏,“那程家大爺這心裡是另有所屬了?”

快,男人,給你一個機會,說出我的名字。

可惜眼前人依舊是塊木頭,再次堅定搖頭,一副脆弱不堪又極其傷感的模樣:“溫姑娘說笑了,我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怎麼配有心上人,那也是害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