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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都把九五之尊看愣了。

“溫家又怎麼了?溫三娘沒了?”皇上皺了皺眉頭。

聽這個開頭,就讓他有些不快,滿心以為是舞弊案有進展了,結果還是扯家務事。

“溫三娘要是沒了,倒是省得微臣跑這一趟了,她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拉著一群丫鬟打麻將嗑瓜子,徹夜狂歡!”

“溫三娘連同溫家所有人都欺騙了陛下,膽大包天,欺君罔上!”曹秉舟跪倒在地,激動地彙報,並且瘋狂扣屎盆子,巴不得惹起九五之尊的震怒。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皇上並不在意曹秉舟是否要結冥婚,但是溫家如果敢欺君,那絕對觸到了皇上的逆鱗。

“薛德,去把溫博翰召進宮來。”皇上冷聲吩咐。

薛德便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大內總管,此刻並沒有吩咐小太監辦事兒,反而走上前兩步,回稟道:“回皇上的話,一個半時辰前,溫大人和薑院判就來求見皇上。隻是聽聞您已經安置了,便說不是什麼要緊事兒,等等再通傳,此刻正在偏殿候著。”

原本惱怒異常的皇上,一聽說人早就到了,而且還和薑院判在一起,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他們二人有說所為何事。”

“並未說何事,但是二人麵帶喜色,特彆是溫大人,對奴才非常客氣,還閒聊了幾句。”薛德能當上總管太監,自然能揣摩上意,點出那二人恐怕是為報喜而來。

能讓溫博翰如此高興的,也唯有溫三娘清醒一事了。

“皇上——”曹秉舟顯然也想到了,立刻張嘴想說什麼。

九五之尊抬手製止:“無需多言,朕自有定奪。”

溫博翰兩人進來之後,一起行禮。

正如薛總管所言,溫博翰的確是為報喜而來,一張嘴就開始說:“皇上,小女已然清醒,微臣見她用了膳食,立刻和薑院判前來稟報,也不用嫁去曹家了,這可是可喜可賀的大事啊。臣太過激動,在來的路上都做了好幾首打油詩。”

他是喜形於色,甚至輕咳一聲,開始念詩。

“溫大人,恐怕不對吧。溫三娘早就清醒,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暈幾日,是你們溫家想陷害我?”曹秉舟冷聲開口,直接打斷了詩興大發的溫博翰。

“曹大人簡直是含血噴人,薑院判在此,誰能在病症上弄虛作假。再說你又有何值得溫家陷害的,是你們錦衣衛混臭不堪的名聲,還是曹大人這貓嫌狗厭的皮囊?”

溫博翰上下打量著曹秉舟,眼神裡充斥著明晃晃的厭惡,絲毫不遮掩。

曹秉舟當下臉色青白一片,顯然是被氣得。

“皇上,微臣派人前去調查的時候,溫三娘正坐在桌前,與丫鬟們打麻將,精神十足,口沫橫飛,明顯不像是才病中剛清醒的模樣——”

“曹大人,你汙蔑我就算了,為何要攀扯小女。我溫家教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口沫橫飛,你說得是你鄉下老娘吧!”

“溫博翰,你算什麼東西,敢罵我娘!”曹秉舟差點跳起來。

“禮尚往來罷了,你都罵我女兒了,我不能罵你娘嗎?”

兩個人當著九五之尊的麵兒,就這麼攀咬起來,活像是當街撒潑。

“閉嘴。”皇上冷聲喝道。

那兩人瞬間安靜下來,君臣之間配合得是相當默契。

“皇上,微臣要參曹秉舟玩忽職守,公器私用。明明此時應該專心調查殿試舞弊案,他卻讓錦衣衛扒微臣家牆頭查看小女行蹤,無論從禮法還是道義,都是主次不分,不知廉恥之人。”

溫博翰輕咳一聲,再次熟練地上諫,那是一套又一套,曹秉舟在這方麵根本玩兒不過他。

曹秉舟剛想反口,殿試舞弊案豈是那麼好查的,那十個人都是柔弱書生,試題才哪兒來的完全是一頭霧水。

隻是他還沒說出話來,薛德就急匆匆地走進來通傳。

“皇上,秦將軍求見,說是有殿試舞弊案的線索。”

九五之尊立刻招手:“快宣。”

*

溫明蘊睡到自然醒,解決了曹秉舟,她簡直神清氣爽,什麼心理包袱都丟到了。

隻是當她梳洗完畢時,就被親爹召見了。

“爹,今日你休沐嗎?”她好奇地問道。

溫博翰搖頭,“我今日請假。”

“咦,我這一心撲在工作上,為國為民的親爹,今天竟然想休息?”溫明蘊忍不住開玩笑道:“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為了慶祝我們全家聯手坑了曹狗?”

她顯然心情十分美麗,像是剛放出籠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

不過等她說完之後,卻發現溫博翰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眸光沉沉地看著她。

溫明蘊瞬間收了笑容,心底湧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沒坑成功嗎?昨晚見了皇上之後,不順利?”她皺緊眉頭詢問。

不應該啊,她特地讓溫博翰提前去宮裡,就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

如果曹秉舟派人來查,看到她吃喝玩樂好不快活,必定氣得頭都炸了,不顧當時夜深也要去宮裡告狀,而溫博翰早就去了,還有薑院判給他當證人,肯定能倒打一耙,讓皇上對曹狗的印象更差。

她把該算計到的人和事,全都過了好幾遍,理應不會出錯才是。

“順利。他不僅被皇上批判玩忽職守,而且還被秦將軍抄了老家。錦衣衛滿城搜索都沒查到線索,秦將軍卻在路邊撞上了重要線索。雙管齊下,皇上勒令他停職反省。”溫博翰提起曹秉舟,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眉眼舒展,看起來很高興。

“那不是很好嘛,做什麼愁眉不展的,我都被嚇了一跳。”

溫博翰看著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長歎一口氣。

“隻是曹秉舟咬死說,是我們溫家用兒女情長搗亂,擾亂軍心,恐怕有私心。皇上雖然知道他是亂攀咬,卻也遷怒於溫家。”

溫明蘊原本正在喝茶,此刻聽到這句話,舉著茶杯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

她的心底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不由得屏住呼吸問道:“皇上責罰您了?”

“沒有責罰我,隻是——”溫博翰看向她,視線裡充滿了同情:“皇上覺得你不出嫁實在是個禍害,勒令你儘快成親。”

“咳咳——”溫明蘊當場就嗆住了,咳得臉色通紅。

“為什麼?他遷怒他的,跟我成不成親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算哪根蔥——”溫明蘊實在是激動過頭,一時之間直接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溫博翰被嚇得打一激靈,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個倒黴丫頭,說什麼胡話,誰知道錦衣衛走沒走?”

溫明蘊用力掙紮著,眼眶都氣紅了。

不嫁人,這是她的底線。

要不然她折騰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著快樂地孤獨終老。

反正她有錢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伺候養老的人絕對不少,再有溫青立從小就被她訓練成姐寶男,唯她是從,她就算要待在溫府一輩子,小弟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眼看她的幸福時光就要來了,甚至連她死板親爹都拿她沒辦法,結果狗屁皇帝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她嫁人。

踏馬的,造反吧!

她越想越氣,就覺得自己這十來年的折騰,像一場笑話,實在恨得慌直接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啊——疼,鬆嘴!”

“溫明蘊,你屬狗的啊,我是你親爹!”

溫博翰被咬得齜牙咧嘴,抬手想打又舍不得,畢竟這小閨女身體不好,這一巴掌落下去,再真的打出什麼毛病來,皇上可能真以為他們溫家又找借口抗旨不尊了。

最後還是紅楓上前來,半哄半勸才讓她鬆口,溫博翰的手上已經留下一排牙印,看起來還挺深的。

“親爹?什麼親爹,你之前明明答應我的,坑了姓曹的以後,我要嫁人與否,全看個人心情,結果轉頭就出了變故。”溫明蘊大聲反駁,顯然是要找他算賬。

“那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那位已經徹底惱了,他金口玉言,誰敢抗旨不尊。薑院判當時也在場,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他!”溫博翰據理力爭。

“那位說完之後,您一點兒都沒反駁吧,甚至甘之如飴地接受了,說不定都快笑出聲來了,對不對?”

溫明蘊氣得衝著親爹揮舞起拳頭,溫博翰看著她這瘦弱的胳膊,根本沒放在心上,還伸長了脖子朝她麵前伸了伸,完全是一副挑釁的模樣。

溫青立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副場景,瞬間嚇得寒毛直豎。

“姐,手下留情,這是親爹!”他一溜煙衝過去,連拖帶拽把溫明蘊拉走。

“你這一巴掌下去,那就是弑父啊!有什麼不滿衝著弟弟來。”

“青立,你讓開,你姐這一巴掌能有多重,讓她打,打完之後乖乖去相看人定親。”溫博翰不以為然,還扒拉他。

溫青立被夾在中間,簡直滿頭是包。

好家夥,兩人都在氣頭上,一個握緊拳頭,滿臉都是看我一拳砸死你的表情;另一個則是你這點拳頭能乾啥,砸完趕緊給老子嫁人去!

“咚——”的一聲悶響。

最後這拳頭還是落到了溫青立身上,他瞬間叫出聲來,疼得連聲音都劈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

頓時眾人大亂,溫博翰還以為小兒子在裝,忍不住道:“起來,你個沒出息的,你裝什麼裝,你姐那繡花拳頭能乾啥。”

結果半晌也沒喊醒,還是溫明蘊對自己的力道有數,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這寶貝男丁直接被打暈了,肯定算是大事兒,都驚動了老夫人,她一路帶小跑趕了過來。

“這究竟怎麼回事兒,立哥兒怎麼會暈了?這頭上都起包了,誰打的!”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

溫青立非常不幸,當時情況混亂又是左右推搡,溫明蘊沒收住力氣,一拳打過去,他頭上就鼓出包來了,看著無比可憐。

溫明蘊瞬間掏出錦帕,開始有氣無力地咳嗽著,滿臉蒼白的模樣,看起來搖搖欲墜,隻是那控訴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刮向親爹。

溫博翰本來還處於擔憂兒子安危之中,並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就見老夫人一臉不滿地看著他:“博翰,立哥兒好歹這麼大了,你怎麼還說動手就動手,他眼看都要娶媳婦了,也是要臉的。”

“不是我打的!是如意一拳頭抽過去,他就暈了。”溫博翰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一直感慨自家兒子太弱不禁風了,都能被病秧子姐姐給打暈,二十年的飯算是白吃了。

“這都在場呢,你還賴給孩子。如意這細胳膊細腿,風一吹就倒了,她能打誰!”老夫人明顯不信。

“不是,娘,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這小子太不禁揍了!”溫博翰試圖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