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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眼看都要被擰下來了,臉上完全是痛苦麵具。

“沒摸屎,隻是和曹秉舟握手了。”

“那更不行,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我錯了我錯了!”

最終再三認錯之後,才把自己的手拯救出來。

“姐,我幫你跑這一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還這麼對我!”溫青立揉著自己的手,非常不滿地嘀咕道。

溫明蘊給他剝了個橘子:“喏,犒勞你,這輩子讓我親手剝橘子的人,沒幾個。”

“那還不是你懶。”溫青立忍不住吐槽。

當然接觸到溫明蘊丟過來的白眼之後,立刻正襟危坐起來,乖乖接過橘子。

“你這麼坑曹秉舟,把棺材都扛過去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更何況是曹秉舟這種陰狗,他必然會反擊的吧。你最近還是乖乖在床上躺著吧,彆吃喝玩樂了,瞧瞧這麻將都打上了,簡直比健康的人過得還瀟灑。”

溫青立忍不住提醒。

他掃視一眼屋內,頓時有些無語。

旁邊就擺著一張麻將桌,顯然是剛打過,上麵七零八落地擺著麻將牌,甚至都沒來得及整理。

瓜果糕點隨處可見,小丫鬟們還在收拾瓜子皮,能掃出一整個簸箕來。

很顯然這些日子,溫明蘊過得相當放縱,白天休養生息,晚上徹夜狂歡。

“你提醒晚了,他應該派人來過了。”溫明蘊語氣平和地道。

“什麼!”溫青立顯然受到驚嚇過度,直接被嘴裡的橘子汁給嗆住了,不停地咳嗽。

好不容易才壓下來,啞著嗓子道:“什麼時候來過的?你這裡也沒收拾,就這麼被看到了?”

溫明蘊給他倒了杯茶:“我不太確定,我身邊又沒有武藝高強的侍衛,能抓住錦衣衛的破綻,不過猜也能猜到。”

錦衣衛大部分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最擅長晚上扒人牆頭偷聽偷看了。

彆說溫家這種文臣的院子,就連偷取武將家的情報,那很多也來去自如。

一般人家誰能猥瑣得過他們。

“正如你說的,棺材都抬過去了,他再不動真格的查一查,我都懷疑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就喜歡睡棺材板裡呢!”

“你裝病被發現了?”溫青立瞪大眼睛。

“嗯啊,我這都沒收拾,那肯定被發現了啊。”

溫青立瞬間無語,用一種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她:“你都猜到了,還讓他發現。溫明蘊,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連著瓜子皮一起被清掃了?”

“皮癢了是不是?我覺得你像瓜子皮。”溫明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頓時溫青立又萎靡了,不敢再支棱。

“你是故意讓他探查到的?”他坐回椅子上,腦子裡轉了一圈,已經反應過來。

“當然,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不解決他,我們一家子都要擔驚受怕。所以我才要刺激他一下,讓他奮起反抗。”溫明蘊點頭。

溫青立見她讚同,瞬間擔憂的心思就消散了,變得踏實了許多。

這些天的交鋒,看起來溫家占據上風,用冥婚拿捏住他,讓曹秉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但其實溫家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烈火烹油,一不在意就引火燒身,滿盤皆輸。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溫明蘊畢竟是裝病的,她根本不可能死,以後還會活得好好的,就更不可能嫁給曹秉舟了。

現在一時的勝利,不過是溫家人占據道德高處壓製他而已。

假的成不了真的,溫明蘊不可能永遠要死不死的樣子,這種紅白燈籠搞得像模像樣,也不過是紙老虎嚇唬人而已,狼來了次數多了,人家不再相信,到時候溫家恐怕很難收場了。

總不能真把溫明蘊弄死,抬給曹家吧。

這賠本買賣,肯定不能做。

“難怪你再三囑咐我,去曹家大鬨特鬨,撒潑耍賴,恨不得在曹家的列祖列宗墳頭蹦迪。今晚還要我抬口空棺過去……”他嘀嘀咕咕的,想起三姐吩咐他做的那些事情,現在都覺得後心發涼。

“墳頭蹦迪”這四個字,還是溫明蘊說過一回,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啥意思,但是莫名覺得很實用。

媽呀,敢在錦衣衛指揮使頭上拉屎,他們溫家絕對是獨一份。

而他更是衝在第一線的前鋒,誰讓三姐就喜歡使喚他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聽話。

“等等,那都被他發現了,他肯定要告禦狀的吧?完了完了,我們家不會被治欺君之罪吧?”溫青立反應過來,瞬間抱住腦袋。

“不會,爹已經和薑院判去求見聖上了,今晚的皇宮肯定很熱鬨。”溫明蘊眨眨眼,臉上閃過幾分狡黠的笑容。

溫青立頓時長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皺起眉頭。

“還是不對,就算曹秉舟告禦狀沒成功,皇上不相信他的話,可是隻要他活著一天,那肯定就會私下報複我們溫府!三姐,你確定能把他給斬草除根了?”

他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暗示要弄死曹秉舟。

很不幸的,在他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溫明蘊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是誰?還能有這般神通手段除去錦衣衛指揮使?”她嗤笑一聲。

如果說胎穿的時候,她還存著輕蔑之心,覺得古代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麵,連熱武器都少有,想糊弄他們那還不是so easy。

但是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二十二年,不僅那些輕蔑之心全部消失,還充分意識到自己之前思想的可笑之處。

生活在封建君主製的時代,很有可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喪命。

哪怕她有力大無窮的金手指,可是又能怎樣,她既殺不了賊寇,也無法造反讓自己當女帝,至於那些現代科技化的東西,最多隻能在夢裡見了。

“哎——”溫青立長歎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問了傻話。

主要是三姐的強大深入他心,要知道作為男子出生在溫家,他從小就是焦點,整個溫家的資源全都向他傾斜。

哪怕他還是個孩子,已經隱約明白自己的優勢,甚至恃寵而驕。

大姐和二姐都比他大不少,不會和他斤斤計較,而且她們倆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把他放在第一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唯有這個隻比他大兩歲的三姐,與眾不同。

她跳得比誰都高,告訴溫府所有人,她和溫青立一樣重要,甚至能越過他。

在他隻說了一個“要”字,就輕鬆奪走溫明蘊正在玩兒的荷包之後,三姐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讓他嚎啕大哭了一盞茶的功夫。

偏偏他那時候話都說不利索,溫明蘊從小就是個鬼機靈,一切都避著人采取行動,自然無人發現。

最後連老夫人都驚動了,卻硬是沒查到根本原因,隻能歸結為小孩子莫名其妙的鬨脾氣。

自此他開始主動挑釁這個不一樣的小姐姐,而溫明蘊也開始打弟之旅。

甚至連她擁有力大無窮的金手指,也是打弟弟時發現的。

小時候,她就在睡覺吃飯打弟弟中度過。

明明溫青立個弱雞,毫無招架之力,偏偏還就是喜歡挑釁她。

最後就是她徹底把他打服了,溫家這輩唯一的男丁成了她的跟屁蟲,並且幫她演戲合謀騙老夫人,讓老夫人認準三孫女是個福娃,隻要有她在,好運就會常伴嫡孫左右。▲思▲兔▲在▲線▲閱▲讀▲

溫明蘊從小就積威甚深,甚至在溫青立的心中都被神化了,成為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怎麼,你害怕了?”溫明蘊看他長籲短歎,忍不住關心地問了一句。

“當然怕,他可是無惡不作的曹秉舟哎。雖然我不是錦衣衛,但好歹也是皇城侍衛,七拐八繞勉強算一個體係,他想找我麻煩實在太容易了。我竟然還指著他鼻子,陰陽怪氣地可難聽了,還讓他躺在棺材裡……”

溫青立隻要稍加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畫麵,就一起湧出,讓他恨不得抱頭鼠竄,悔不當初。

“姐,你不怕嗎?”他抬頭看向她。

眼前的女子正在玩橘子,將一個個橘子堆成橘子塔,十分的漫不經心,看起來絲毫沒有影響。

“怕有用嗎?這事兒起因不賴溫家,全是曹秉舟一手引起,他挑釁在先。哪怕我們不反擊,他也不會放過溫家。那晚如果我不吐血暈倒,成功碰瓷他,你應該知道爹被抓走後的境地。好好的人落進錦衣衛的手裡,出來後也得半死不活,甚至會被加上莫須有的罪名。爹不能就這麼被帶走,我們溫家也賭不起。”

溫明蘊瞥了他一眼,語速不緊不慢,隻是在平靜地陳述事實。

溫博翰若是倒了,他們這房就算不死,也得半殘。

她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所以有些事情堅決不能退讓。

“曹秉舟是條瘋狗,他貪得無厭,所以給肉骨頭收買是行不通的。隻有先穩住他,再讓瘋狗的主人栓緊狗鏈,才能徹底控製他。所以他再怎麼瘋癲,都不用害怕,隻要哄住他的主人,他就永遠不敢咬我們。就隻敢齜牙咧嘴的恐嚇,可大家都知道,被鏈子拴住的瘋狗,哪怕叫得再凶,也隻是紙老虎。”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當說完這些話時,恰好橘子塔也堆完了,伸手輕輕一推,那些橘子就骨碌碌地滾下來,瞬間倒塌。

溫青立卻聽得直咽口水,寒毛直豎,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這幾句話溫明蘊說得語氣輕鬆,仿佛是在討論今晚夜宵吃什麼一樣,但實際上這話不能細聽,不然越琢磨越瘮得慌。

曹秉舟是瘋狗,他的主人隻能是當今聖上。

還說什麼哄好了主人,就不怕瘋狗,九五之尊又不是路邊的小孩兒,是那麼好哄的嗎?

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大逆不道,這對讀儒家聖人之書長大的溫青立,的確是個不小的刺激。

不過他早就發現了三姐的與眾不同,她對皇權天然就沒有畏懼感,平時雖然偽裝得很,但是麵對親近人時,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方才那番話,似乎不止曹秉舟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連九五之尊也是如此。

*

宮內,皇上坐在龍椅上,氣壓很低。

他是被人從寵妃的床榻上薅起來的,本來今晚該是個愉快的夜晚,可是曹秉舟連夜進宮,說有要事稟報,他不得不舍棄掉春宵,來聽他彙報。

要是其他大臣,興許皇上就不會接見了,畢竟宮裡都下鑰了,除非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誰敢扣響宮門。

當然近期調查殿試舞弊案除外,但凡有線索,哪怕他播種,也得爬起來。

“曹秉舟,什麼事兒?”皇上輕咳一聲,壓下嗓子裡欲求不滿的沙啞。

“皇上,您要替臣做主啊,微臣被溫家害得好苦啊!”曹秉舟直接跪倒在地,當場就開始哭訴。

皇上頓時愣住了,這一套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一般都是文臣上演,曹秉舟作為武將,從來沒使出過這套組合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