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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法則之一,縱然有仙人誓約,也不能完全製止,故而築基期巔峰能引來雷劫,卻又不能迎來完整的雷劫,使這雷劈起來也十分混亂,大概是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該不該劈,又或者劈到哪兒了,下一道劈啥。

這次魂印祭天,仙人誓約徹底解除,雷劫終於能劈了,卻因為憋得太久,就如水庫開閘一般,完全不按常理來。

裴元瑾已經被劈到第三十七道,卻依舊是難雷。

極陽聖體都快要被劈碎了。

就在此時——

天空光芒大亮,劈下來的閃電竟然夾雜著紫光,那威力,仿佛是前麵三十七道雷劫的總和,饒是信奉一往無前的裴元瑾也微微變了臉色。

他手中的赤龍王更不等他舉起,就自己迎了上去。

劍光與閃電在空中相交,雷聲震耳欲聾,隻是當閃電消失,赤龍王落地,劍身上便有了裂痕。

本命劍裂。

裴元瑾低頭吐血。

第227章 雷劫有新版(中)

傅希言跑得鞋子都快磨成紙片了, 總算看到了前方的電閃雷鳴。那烏雲滾滾,飛沙走石的氣氛,像極了豬八戒去高老莊娶親的那一天。

這特麼,搞得跟悟能過周年紀念似的。

他一邊肋下生風, 拚命跑著, 一邊在腦海裡吐槽, 苦中作樂。等他終於追上裴元瑾,看到了他的慘狀, 才一點兒都樂不起來。

景羅站在不遠處, 為其護法。不過看這電劈八方的陣勢,方圓百裡之內,也不會有人不長眼地過來找死。

傅希言衝到他旁邊,小聲問:“現在什麼情況?”

景羅苦笑道:“武者數百年間都走了錯路, 自然也無人知道真正的風景是什麼樣,又該如何走。”

傅希言見裴元瑾的極陽聖體都被劈出了血痕, 心疼不已,連忙將地鑒送了過去。

比起一進入他身體就如泥牛入海老僧入定的天鑒,地鑒就活潑得多, 也不介意偶爾的外借, 隻是這次卻繞著裴元瑾旋轉,就是不貼近, 每當雷劫落下, 它還鬼靈精地避了開去, 一副怕事的模樣。

傅希言起先的注意力全落在裴元瑾的身上,看得久了才發現不對。赤龍王明明就在裴元瑾的手邊, 卻不見他拿起來。

看過修仙小說的都知道, 渡劫的時候靈器靈寶是臨時當盾當一劫的, 難道這裡不能用?

因為太過緊張,他忍不住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景羅說:“你仔細看劍。”

傅希言定睛一看,就看到一條裂痕從赤龍王的劍柄一路蔓延到劍尖,且形狀曲折如閃電。原來不是不用,而是不能再用。

金丹期的雷劫,強到這個地步是否有些過分了!

傅希言心頭一緊,立馬讓後背的煙花刹那出鞘,送了過去。

裴元瑾儘管深處重重雷劫之中,但五官感識並未喪失,景羅來的時候他知道,傅希言來的時候他也知道,隻是無暇分心罷了。

煙花刹那送到雷劫外沿,就發出了嗡嗡聲,似乎要扛不住天威之力急墜,一直在外圍晃蕩的地鑒突然轉過來的,在劍柄後麵輕輕一推,將它送進了雷劫中心地帶。

傅希言心想:若是煙花刹那有靈,這時候怕不是要把“貪生怕死卻送隊友去死”的地鑒罵出翔。

裴元瑾握住劍後,神色頓時淩厲起來,原本一直被動挨電的他,再度持劍迎了上去,隻是這次,他不是一味地對抗,而是將閃電當作劍招,將其挑飛。

看著原本縱向的閃電被劈歪,傅希言恨不能叫一聲好球!

可惜這次雷劫的屬性並非欺軟怕硬,而是遇強則強!須臾間,更粗更壯的雷劈了下來。

裴元瑾手腕反轉,將煙花刹那插在赤龍王一邊,以身為劍衝了上去。傅希言心都快激動地跳出來了,下意識地摸著身上,看還有什麼趁手的東西。

旁邊的景羅微微抿唇,突然右手一揚,袖中的萬佛印便飛轉了出去。

景羅在江湖上的名聲,與他的武功並無太大關係,武王巔峰在高手雲集的儲仙宮並不特彆顯眼,何況又有裴雄極裴元瑾這對在武道上天賦驚人的父子珠玉在前。眾人對他仰慕崇敬,大多建立於他曾是電部總管,掌握著儲仙宮的法理。

景羅本人又很少出手,因此,江湖人對萬佛印的了解也很有限,傅希言原本也沒太關注,直到它擋了三下雷劫後,又看似毫發無傷地回到了景羅手中。

景羅歎氣道:“已是它的極限了。”

傅希言仔細觀察,發現萬佛印的顏色的確暗淡了許多,呈現灰敗的狀態。他不知道赤龍王擋了幾下雷劫才裂開,以為兩者差不多。

不過饒是他們這邊靈器竟出,卻也沒有幫上太大的忙,雷劫依舊洶湧,且看不見儘頭。

傅希言見裴元瑾傷勢越來越重,終於按捺不住衝了過去,將地鑒收回體內,然後將自己當作靈器,用身體迎向閃電。

但裴元瑾早一步看穿他的打算,往前挪出數丈,叫他撲了個空。

景羅忙拉住他:“切勿衝動。”

傅希言說:“我比雷劫冷靜多了。”

不過此時,場上形勢又出現了新的變化,一直被動挨打的裴元瑾通過幾次試探之後,終於摸索出了對付閃電的辦法,不再硬碰硬,而是借著巧勁,將雷劫往外卸力。

當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也不能卸掉十成十的力,但裴元瑾受的傷的確少了,極陽聖體原本就是極為強悍的功法,儘管裴元瑾如今挨得不是福劫,是難劫,卻也錘煉了他的身體,還未晉升金丹期,就比雷劫前更加強悍。

景羅看了會兒,突然道:“可惜。”

傅希言知道自己經驗不足,眼光不如景羅這樣的前輩,忙問:“可惜什麼?”

景羅說:“你們雙修時日太短,不然,真氣會更加渾厚,應對起雷劫來也會更加自如。”

傅希言張了張嘴,一時無言。這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太對。

他想了想道:“若是有金元丹就好了。”

古代那麼多修士晉升的時候都要服用金元丹,一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就是與真氣渾厚有關。想到這裡,傅希言就忍不住懷念薑休,恨不能他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

一輛從北向南的馬車已經到了鎬京城外,兩大團電閃雷鳴的烏雲在天空盤旋,一個在鎬京城裡,一個在鎬京西南麵。

看著天空異象,馬車裹足不前。

武者恭迎地問車裡的薑休何去何從。

薑休說:“天雷異象,便是有人要突破。”他既然要煉製金元丹,自然也知道金丹期。

武者提醒他:“可有兩處。”

薑休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老夫沒瞎”:“那便是有兩人。”

“那我們去哪一處?”

“皇帝疏散百姓,說明鎬京失控,那必然是邪魔外道得逞了,多半就在城裡。西南麵……不就是你們那傻乎乎戚主管事去攔截鐵塔的方向?怕不是事情搞砸了求援,把少主他們都引走了吧?”薑休撇嘴,想了想道,“我們先去西南麵看看。”僅憑隻字片語,他倒是將事實猜得七七八八。

武者道:“前路危險,不如我先去看看,薑老且找個僻靜處等候。”

薑休不耐煩道:“你走了我沒人保護豈不是更危險。”

武者本想說還有其他人,但薑休壓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進了車廂,武者沒辦法,隻好駕著馬車朝著西南麵的異象駛去。

*

雷劫已經不講究一對一了,有時候兩道一起打下來,連個退路都不給。裴元瑾站在雷劫下,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皮開肉綻,一寸好的皮膚都沒有的感覺。

又一道雷劫劈在後背,直接扒開了血淋淋的傷口,真氣幾乎耗儘了,他單膝跪在地上,輕輕地喘著氣。

但他的劍意,他的武道並未動搖。

這條路,已有數百年不曾有人涉足,野草叢生,荊棘密布,都是尋常,他隻知道,自己已經走在了途中,隻要往前,總能看到希望。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體內的真元在一次次的淬煉中越來越圓潤光滑,漸漸散發出黃金的色澤,雖然還沒有正式進入金丹期,但希望已在眼前。

哐當哐當……

馬蹄聲伴隨著馬車滾軸的聲音。

他微微抬眸,看向前路,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心思好奇來者是誰。

倒也不全然是好奇,還有警惕。

畢竟能夠無視雷劫過來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傅希言的聽力雖然略遜於他,但身邊有景羅,經景羅提醒,便急吼吼地上去攔人,他沒見過陝西分部副主管事,卻熟悉從車窗裡探頭的薑休。

薑休這時候來鎬京,莫非是虞姑姑和隴南王出了事?

傅希言心頭一緊。最近壞消息多好消息少,他不得不先做壞的打算給自己做個心裡預設。

薑休不等馬車完全停下,一把老骨頭就靈活地從車上跳了下來,傅希言大驚,急忙竄過來扶住他。薑休說:“彆管我,少主目前如何?”

傅希言指著在電光裡閃閃爍爍的裴元瑾:“不大好。”

這雷劫簡直沒有儘頭。

可惜關於金丹期晉升的資料他在天地鑒圖書館裡前前後後找過幾次,有用的都已經看過了,沒有一樣能幫上忙,現在隻能在旁邊乾著急。

正想著,就聽薑休說:“金元丹我已經煉製出來了。”

“哪裡?”傅希言大喜。

薑休將藥瓶拿出來,遞過去:“但這藥效不知是否如你說的那般。”

傅希言心疼地看著裴元瑾倔強的臉,抓著藥就往雷劫中心地帶跑:“總不能比現在更差了。”

裴元瑾見他又來,正要退後,就見傅希言直接將金元丹取出來,丟過去:“金元丹,吃!”

裴元瑾下意識地接過。

金元丹看著就和名字差不多,金光閃閃的,且藥丸不小,大概有拇指蓋那麼大,這時候他也沒什麼觀察研究的心思,拿過來直接一口吞下。

一般而言,藥效都不會即時發揮,他已經做好了再忍受一會兒的準備,哪知金元丹剛一入腹,就似流入四肢百骸,須臾間,毛孔仿佛完全打開了,靈氣爭先恐後地進入身體,乾涸的真氣更如江河彙流一般在體內循環。

雷劫再落,裴元瑾以指為劍,直接將閃電原路劈了回去!

天上劫雲竟有被打散的趨勢!

傅希言激動地握住自己的手:“臥槽,有用!”

何止有用,簡直太有用。

雷劫又落下好幾道,但雷劫的形狀和同時落下的數量仿佛已經達到了極限,之後的雷劫都沒有更強的了。

到景羅口中的第七十三道時,裴元瑾感覺到那雷電落在身上好似溫泉水一般,不僅不疼,而且還很溫柔舒服,自己的肌膚更是飛速複原,這效果,也就僅次於地鑒了。

到第七十四道,腹內金丹開始散發淺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