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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平靜下來,客觀地想想,也不禁佩服當世武者的毅力。在缺乏係統教育的情況下,能達到築基巔峰,這是何等的智慧與毅力?

傅希言說:“若是沒有他們的堅持,也許天地鑒早已淹沒在天地之間。”

裴元瑾說:“他們既是仙人所留,就說明仙人的確存在,卻不知他們飛升之後,又去了何處。”

說到這個,傅希言就很有發言權了。

“主要看設定。”

傅希言開始給他講主角千辛萬苦飛升,卻發現自己進入一個新的升級序列中,又要從頭開始的故事;還有主角飛升之後,力量經過星河洗禮,發生質的改變,達到了拳爆星球,腳跺星係的程度。

總之,各種設定都灌輸了一通,以免日後又有類似地鑒的機緣,裴元瑾因為想象力不夠豐富而錯過了。

*

當初說的一個月,轉瞬即逝,出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前一天晚上,傅家上下圍著傅希言忙得不可開交,裴元瑾早幾日就被強行“請”回了對麵秦姨洪姨臨時租用落腳的府邸,傅希言獨木難支,隻能躲到傅晨省的房間裡,然後又被傅夫人帶人來揪。

傅晨省小小的身體擋住了床底:“母親,四哥他沒有藏在裡麵。”

藏在床底的傅希言:“……”老五,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是“隔壁王二沒有偷”啊!

果然,傅夫人叫姨娘將他溫柔地抱起來,然後對著床底說:“老四,明日就要出門了,還作什麼小女兒的忸怩姿態?還不快出來。”

傅希言趴在地上和她討價還價:“母親,我好歹也是個男子,絞臉真的大可不必。”

傅夫人道:“放心吧,我和婆子說了,不絞臉了。”

傅希言從床底下探出頭:“此言當真?那擦脂抹粉……”

“我儘量讓她抹得自然些。”傅夫人退讓得很有底線。

傅希言想了想,勉強接受了這個條件。前世那麼多男明星,演戲或參加活動時,也會上個淡妝,大喜日子,誰不想更好看呢?

他從床底下鑽出來,拍拍衣服正要跟著傅夫人往外走,傅晨省從姨娘身上掙紮著落地,拉住他的衣服,說:“四哥,你明天就要給彆人當嫂子了?”

傅希言:“……不會。”裴元瑾沒有弟弟妹妹。

傅晨省有些安心,小聲問:“那你還是我哥嗎?”

“永遠是你哥。”

“那你什麼時候陪我踢毽子?”

傅希言:“……”承認吧,少年。其實你需要的不是一個哥,而是遠程遙控自動發毽機!

*

湖北巡撫、天地鑒要和儲仙宮聯姻了!

這不僅是江城大事,更是江湖大事。很多自知收不到儲仙宮邀請上府君山的武林豪客紛紛趕往江城,希望能夠一睹兩位新郎的風采,送上祝福。

到了出嫁那日,傅家附近的街道差點被堵得水泄不通。幸好傅輔和裴元瑾早有預見,看熱鬨的老百姓第一時間就被捕快勸退了,江湖人士被儲仙宮攔截,手持請帖才能順利通關。

秦姨洪姨臨時租住的房子和傅家太近,剛出門就進門太缺乏儀式感,於是裴元瑾在秦姨洪姨的敦促下,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花轎在附近繞圈子。

沿途的酒樓客棧都已經爆滿,其場麵之熱鬨不遜於新科狀元巡街。

不少姑娘、婦人見裴元瑾相貌英俊,身姿挺拔,一時按捺不住,紛紛拋下手絹、花枝來。不過東西還未近身,就被潛龍組直接“沒收”,順便回了一記警告的眼神。

姑娘和婦人們這才想起,這位英俊得連陽光都遜色三分的青年,乃是武林巨擘儲仙宮的繼承人,頓時為自己的孟浪後怕不已,道歉聲此起彼伏。

圍觀其他人:“……”

“儲仙宮威武!裴少主年少有為!與傅鑒主天造地設!”

也不知哪個喝高的突然喊了出來,街道靜謐了一瞬間後,像被打開了奇怪的閥門,各種歌頌聲,祝福聲爭先恐後地響起。

“百年好合!”

“琴瑟和鳴!”

“攜手到老!”

“早生貴子!”突兀而大聲的暴喝,力壓群雄,冒了出來,引起哄街大笑。

裴元瑾:“……”

幸好街不算太長,繞了一圈回來也沒費太多工夫,此時傅家門前正門庭若市,觀禮的客人差不多都來了,正在排隊入場。

新郎一到,氣氛頓時被烘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寒暄聲此起彼伏,裴元瑾一改平日的冷漠,一一微笑回禮,令客人感受到了春風拂麵的溫暖,紛紛稱讚少主溫文爾雅。

秦姨洪姨見狀,暗暗鬆了口氣。

新娘原本應該由兄長背出來,但傅希言不願意:“要是腳不能落地,我飛出去就好了呀。”

……

大喜日子,新娘自己飛出去像話嗎?!

為免客人受驚,傅夫人還是妥協了。讓人從庫房找了一匹鮮紅的緞子鋪在地上,讓傅希言從紅緞上走過去。

走紅毯?我可以。

傅希言躍躍欲試。

裴元瑾在眾人的拱衛中已經來到了傅希言居住的小院外。

秋風乍起,吹皺了紅緞,一群仆役忙不迭衝上前,想要將紅緞拉直,傅希言便是在這團慌亂中,緩步而出。

萬裡晴空下,紅豔豔的婚服襯托著那張融合了男子極致俊美與女子極致秀麗的臉,好似自帶光芒,耀目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當他出現在視線中的刹那,周圍景色便暗淡了,模糊了,遙遠了。

在一片詭異的靜謐中,響起了突兀的吞咽口水聲。這聲響放在平時,定然不會有注意,可此時委實太安靜了,每個人都放輕了呼吸,生怕驚走了這仿佛從夢中走出來的美人。

而吞咽口水的人自己也很緊張,不用旁人的白眼,就已經羞愧得低下頭去。

裴元瑾在心裡默念著,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要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敗壞了興致,才勉強維持住了嘴角的笑意。

傅希言並沒有察覺自己美貌造成的殺傷力,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了“紅毯”,來到裴元瑾麵前,接住了紅綢的另一端。

看著花轎,他心裡有點彆扭,小聲說:“我不能騎馬嗎?”

“不能。”裴元瑾冷眼看著雙目發直的圍觀群眾,暗道:光是府裡,已是這般情形,若是放到外麵,那還了得?

傅希言撇嘴。

裴元瑾隻好放柔聲音:“事先沒做準備,沒有安排馬匹。”

兩人沒有刻意咬耳朵,對話還是落入了其他人耳裡,立刻有不識相的愣頭青叫起來:“我有馬!我可以讓給他騎!”

他說完之後,立即被同來的朋友用力拉扯了一下。

愣頭青卻不管不顧:“我那是好馬,從北地運來的,日行千裡不是問題。我昨天才剛剛刷過,可乾淨了。”

傅希言見裴元瑾臉色越來越黑,憋著笑將人拉住:“還不謝謝他。”

裴元瑾:“……”

傅希言見他不動,朝著那愣頭青笑了笑說:“謝謝,不過我還是坐轎子吧。”

愣頭青呆呆看著他的臉,隻覺得骨頭都要被笑酥了,喃喃道:“不,不客氣,小生展鴻,尚未婚配……”

他朋友見裴元瑾發頂赤龍王閃爍紅芒,臉都嚇綠了,慌忙捂住他的嘴巴往後拖,旁邊的人也各種幫忙,努力將他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餘下的人在赤龍王的威脅下,終於從驚豔中清醒過來,紛紛打哈哈:“聞名不如見麵,沒想到傅家四公子竟如此的天生麗質……一表人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之前還有傳聞說傅鑒主身材肥碩,簡直不知所謂,若傅鑒主這樣的還叫肥碩,那我們豈不是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麵目可憎?”

“普天之下,也隻有裴少主站在傅鑒主身邊,才當得起一雙璧人的稱讚。”

眾人好話說儘,總算將赤龍王重新暗了下去。

傅希言坐進花轎,一行人又從傅家出發,重新開始繞圈子。

傅希言的美貌也隨著賓客耳口相傳,逐漸傳揚開來,於是街道更加擁擠了,無數人衝著花轎喊傅鑒主,就想一睹傳說中閉月羞花的天姿國色。

因為花轎始終沒有動靜,不知哪個豪俠靈機一動,大喊:“傅鑒主,我要拜你為師!”

一直靜默的花轎終於忍不住傳出聲音:“敬謝不敏。”

眾人齊聲哈哈大笑。

又有人喊:“我要加入天地鑒!”

然後就帶起了奇奇怪怪的風潮,街上一半的人都哭著喊著要加入天地鑒。傅希言悄悄掀起轎簾一角,往外看,剛好看到鹿清竟然也在人群中起哄。

不知是為了參加婚禮,特意換了衣服,還是晉升武王後,不需要再假扮乞丐,體驗民生疾苦,此時的鹿清一身清爽地站在人群中對他揮手,嘴裡還跟著喊:“加入天地鑒!加入天地鑒!”

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看打扮,應該都是儲仙宮的。

傅希言:“……”捧場捧得跟邪教作法現場似的,我真的會謝!

他一時激動,掀轎簾的動作稍微大了些,露出了大半張臉,看愣了不少人。突然有人激動地喊:“傅鑒主,要是和裴元瑾過不下去了,回江城,我們永遠……”

話還沒說完,頭頂的襆頭就被削平了。那人嚇得臉色煞白,差點站不住腳。

“算了算了算了……”他身邊的人七手八腳地抱住他,有點還去堵他的嘴巴。

“大喜日子,不要說不吉利的。”

“太晦氣了,快呸呸呸!”

裴元瑾冷冷地瞪著那群人,等轉角拐彎了,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暗戳戳地一夾馬腹,加快速度。

花轎繞了一圈,在傅家對麵停下,裴元瑾拉著人進門,完成了新郎迎花轎這個程序,然後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傅家。

傅家也擺了個喜堂。

傅希言與裴元瑾在此拜堂成親,去了儲仙宮之後,就再拜一次。反正前世很多異地婚姻也都是辦兩次的。

傅希言提議,裴元瑾應允。

雖然儲仙宮的人都稱傅希言為“少夫人”,傅家對這場婚禮的看法也是“嫁”非“娶”,但這些都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男男成親的前例,他們在設計儀式的時候,免不了就要遵循舊例,換句話說,就是圖個方便。

傅希言彆出心裁,大家也都舉雙手讚成。

傅輔看著這對璧人在眼前拜堂,笑得眼睛都找不到縫了。

禮成後,傅夫人有點吃味地說:“當初禮安成親,也不見你這麼開心。”

傅輔小聲回答:“當初在鎬京,那麼多王公貴族看著,我總不能太失禮。”如今的江城,他是一把手,自然不用再看人臉色,想笑就笑。

傅夫人剛剛也就隨口一說,聽他如此解釋,深有同感:“待在江城,的確比鎬京鬆快,但忙碌的事情也不少。希言之後,就輪到夏清了,還有冬溫,他的婚事你也要上點心。”人選她都已經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