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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仙宮能幫我這個忙。”

這話說得就重了。

南虞武林不僅有如日中天的靈教,還有盤踞南嶺多年的南嶺派等地方大派,說南虞無人,那是不可能的。那這裡麵必然還有什麼儲仙宮能做,其他門派不能做的事?

傅希言好奇:“為何?”

段謙說:“這件事說來話長,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可以先將流民安置好。”他再度試著往上抬了抬頭,這次,赤龍王移開了。

段謙連忙站起來,抱拳道:“不過我不宜在眾人麵前露臉,你們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著我。”

傅希言與裴元瑾對視一眼。

傅希言突然問:“那人假死是想要躲避誰?”

段謙抿了抿唇,道:“萬獸城,息摩崖。”

傅希言愣了下。萬獸城是傀儡道,段謙也是傀儡道,他們之間竟然不合?隨即,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線索。

他開始回想與萬獸城有關的事,比如自己玄武君的身份,以及銅芳玉給自己的任務。

暨陽縣。

花月樓。

夢春秋!

萬獸城的叛徒,豈不也是傀儡道傳人?

傅希言盯住段謙,問:“你和夢春秋是什麼關係?”

段謙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他與夢春秋的關係除了當事人之外,絕不該有第三人知曉,甚至連這次找上門的息摩崖也隻知夢春秋,不知他的存在。所以他才可以遊刃有餘的暗中布局,將儲仙宮扯入局中。

夢春秋久居暨陽縣,再往前,最多查到南嶺派,絕不會想到儲仙宮與她暗中的瓜葛,這才能保證死遁不會惹人懷疑。

當然,等儲仙宮答應入局之後,他和夢春秋的關係是瞞不住的,但不該是現在。

傅希言知道夢春秋,就為這場布局平添了變數,尤其是傅希言會傀儡術!

他會傀儡術!

段謙終於察覺自己犯下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深思傅希言傀儡術的來曆,他隻是想當然以為傅希言與鐵蓉蓉不合,自然也與萬獸城不合。

大意了。

他此刻的內心懊惱無比,臉上卻不露半分,甚至還笑了笑:“你也聽過夢春秋?那是花月樓的老板娘,南虞大名鼎鼎的花樓樓主。不過,少夫人與少主伉儷情深,怕是不太方便去那個地方吧?”

傅希言也跟著笑了笑:“雖然你麵部表情很鬆弛,但聲音有細微的緊繃,尤其是腳尖,往右邊偏了五度,說明有點想跑路,說好的暗中合作呢?還沒作,就黃了?”

段謙腦中轉了無數個念頭,儲仙宮,萬獸城,北周朝廷,永豐伯府……相關的勢力在飛快地連線,想來想去,都覺得儲仙宮少夫人和萬獸城聯合的可能性很小。

他決定賭一把:“少夫人為何問起夢春秋?”

從他的表現,傅希言猜到對方的傀儡術十有八九和夢春秋有關。而夢春秋是萬獸城的叛徒?他心中有底,態度便隨意起來:“這就說來話長了,不如先安置流民?”

孤注一擲的段謙:“……”

他強笑道:“聽從少夫人安排。”

譚不拘被劫持,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裴元瑾率先出手,潛龍組、壽南山便沒有跟上去。

壽南山是因為之前動手,差點突破武神,貿然收手後,造成了內傷,需要調養,而潛龍組的原因則鬱悶的多。

他們的武功原本就不及裴元瑾,隻是仗著神出鬼沒的身法,才能護衛少主,但如今裴元瑾突破武王,當今世上,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屈指可數,潛龍組也就失去了護衛的意義。加上裴元瑾想要穩固心境,便囑咐他們以保護流民為主,不必事事跟著了。

如今見傅希言帶著譚不拘回來,卻不見裴元瑾的蹤影,不由好奇。

傅希言說:“他去找暨陽縣令了。”

第84章 新晉之武王(下)

暨陽縣令今日可說過得跌宕起伏。

他原本躺在小妾懷裡喝喝小酒,哪知院子裡突然從天而降一對男女。男的也不做自我介紹,劈頭蓋臉就質問他,烈日當空,為何不在縣衙工作。

縣令滿臉迷糊,想問你誰啊,男的已經氣勢洶洶地發布命令,讓他接收兩百多名從順泰一帶逃難來的流民。

順泰離這裡隔著千山萬水,憑什麼要他接收?

縣令正待再問,就聽男子冷冷地說:“玩忽職守,縱情生澀,聲色犬馬,你這條命暫且記下,再處置不當,朕一並來取!”

縣令聽前麵的罪名,還有些不以為然,以為是哪裡跑來的“江湖大俠”,不知天高地厚地主持人間正義,但“朕”字一出現,酒醒八分。

他盯著男子,努力將對方的外形與傳說中的南虞天子作比對,卻是越比越驚心。

隻是“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眼前這青年未免也太輕裝簡從,還是說,這女子足以以一當百?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有些偏斜。

雖然男子先聲奪人,但身旁女子實在貌美驚人,縣令剛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跳如雷,正待再看一眼,這對男女已躍牆而出,飄然遠去。

他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心裡也空蕩蕩的,急忙回去問小妾,可知剛剛發生了什麼。

小妾嚇得不輕。她適才靠在窗邊,也聽到了對話,卻不敢直言,隻說離得太遠,聽不真切。

縣令喃喃道:“所以適才的確來了一男一女?”竟是在懷疑自己經曆的真實性。

他匆忙換好衣服,回到府衙,叫來衙役,命他們去西南方向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大批流民過來,心中又恨沿路的縣令不乾人事,將這樣的燙手芋頭丟到自己手裡。

衙役出去不過半刻鐘就回來了。

縣令大罵:“混賬!偷奸耍滑到本官頭上,這麼點時間,你也能飛來飛去啦?”

衙役十分委屈:“徐村村長來了,他說他們村的獵戶看到了流民。”

縣令忙讓人把徐村村長叫進來,轉頭又問師爺,徐村在何處。

師爺手指蘸水,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地形。

縣令說:“就地安置如何?”

師爺大驚,忙請他三思。安置流民雖然能夠增加人口,但有一定的風險。南虞匪盜猖獗,也不是沒有山匪冒充流民,搶劫縣城的經曆。

其實安置兩百個流民不是難事,但縣令既怕那飛來飛去的就是皇帝本尊,又怕自己被江湖人騙了,引出後患。

正為難,衙役又進來了,說金公子帶著個公子求見。

縣令正想說什麼金公子遜公子,師爺已在旁邊提醒,金公子是做茶葉生意的富商,在當地商圈十分有名。

縣令想了想,將流民這煩人的事擱置了,決定先見納稅大戶。

裴元瑾從上到下已然換了一身衣服,雖是普通衣料,但在顏值、身材、氣質的襯托下,依然卓爾不群,段謙則改頭換麵了一番,麵容平平無奇,站在旁邊,猶如侍從一般。

故而縣令一進門就奔著裴元瑾去了:“哈哈哈哈金公子久等。”

隻能看到縣令側臉的段謙:“……”

裴元瑾說:“向右轉。”縣令呆住:“啊?”

段謙已經湊過來:“上次與縣尊一彆,已是去年的事了,縣尊風采如昔啊!”

縣令頓時明白自己鬨了烏龍,尷尬地笑笑:“哈哈哈,金公子卻更勝往昔,令人不敢相認啊。”

兩人客套了一番,段謙說明來意:“老母受菩薩托夢,讓她救苦救難。可縣尊治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哪有苦難之人?恰好有夥計在徐村附近看到了外地逃難而來的流民,想來是縣尊官聲在外,才有流民不辭千裡趕來投奔啊。想來菩薩夢中說的便是這件事,我便替老母做主,捐一百石糧食,協助縣尊安置流民,也算錦上添花。”┅思┅兔┅網┅

縣令想:怎的又是這件事。這兩百流民到底什麼來頭?天上神仙,地上君王都要為他們說話。

他原本怕皇帝是假,流民是江湖人的計謀,如今聽了段謙的話,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先將流民手下,日後若有差池,便將這金公子推出去,說他勾結流民,圖謀不軌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頓時臉上笑開了花:“令堂福澤深厚,才能得菩薩托夢啊。”

事情就這樣成了。

*

老農劫持譚不拘的時候,許多流民就在旁邊,當下驚恐不安,生怕因此牽連自己,見有官府願意收留,自然是感激不儘。他們由幾個老人領著,給傅希言他們磕了幾個頭,便老老實實地走了。

餘下的那老農被小樟一拳打回紙人原形。

傅希言帶著人進城與裴元瑾會合。

段謙在暨陽縣有座大宅子,平時不太住,但仆役如雲,很快收拾好了房間,迎接他們一行人。

大概是裴元瑾與他走了一路都沒有拔劍,他便默認這樁合作成了。他將仆人都趕到外院,又將其他人安置到後院休息,花廳隻剩下他、裴元瑾和傅希言三人之後,擦掉了臉上的碳粉和膠痕。

傅希言發現他的容貌正合了那句話“一白遮百醜”,人一白回來,就好看了很多。

他和裴元瑾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裴元瑾看著他:“但另半句是不對的。”

嗯?什麼另半句?

傅希言將這句話又念了一遍,然後“一胖毀所有”就自然而然地跟了出來。

傅希言:“……”

他瞪向裴元瑾。

裴元瑾笑著捏捏他的臉。

傅希言“嘶”了一聲:“你的手好燙啊。”

裴元瑾愣了下,立馬將體內自動運轉的真氣調回真元處,再握傅希言的手,便恢複了常溫。

傅希言不免擔心。當初虞姑姑說過,裴元瑾要晉升武王,必然需要他的配合,如今一切都打亂了,也不知會不會造成後果。

他心中有很多話要對裴元瑾說,可之前在一片山林裡,到處都是人,實在不好找機會——當然,更主要的是他內心始終有些惶惑不安,猶猶豫豫,想說又有些不敢。

或許,這邊是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

傅希言反握住裴元瑾的手,身體默默地靠了過去。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肩膀位置。

段謙擦完臉,正準備談正事,看到黏黏糊糊的兩個人,舌頭頓時也黏黏糊糊起來,好像張不開口。他乾咳了好幾聲,又喝了口水潤潤喉,才說:“經過此事,本公子經營多年的身份,看來是要保不住了。”

傅希言非常給麵子地接了個棒:“為何?”

“待你們‘殺了’夢春秋,萬獸城必然會派人調查。你們帶著流民下山,我又與少主去了縣衙,隨後縣令就安置了流民,我這個‘金公子’必然會成為他們調查的首要目標,未免露馬腳,我到時候也隻能跟著遁去了。幸好我一直以‘金公子’自居,麵容黢黑不起眼,隻要二位不說,就沒人會懷疑我是段謙。”

他這麼說,自然心存試探,看裴元瑾是否有意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