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做過飯了,說來還頗有些想念。

等簡單燒了個五菜一湯,身上難免沾染上些油煙味。

這會兒家裡也沒彆人,他乾脆就在客廳換了身衣服。

隻是在扣白襯衫扣子的時候,餘光不小心掃到了一旁的落地鏡。

這鏡子是顧碎洲那騷包硬要裝的,為了方便出門的時候整理儀容儀表。

沈非秩懶得管這種細節,便由著他去了。

今天才發現,這鏡子的角度還真有講究,從顧碎洲最常坐的位置看,剛巧能從鏡子裡看到沈非秩最常坐的位置。

小兔崽子,一米八多的身高,一米八的反骨。

他敞著衣服走過去,哼了一聲,抬腳一踢,便把那鏡子踢得換了個角度。

變成從沈非秩最常坐的位置看,剛好能看到顧碎洲的臥室。

他滿意了,單手握緊舉起,輕輕和鏡子裡的自己碰了個拳。

鏡子裡的男人頭發比上次見長了些,散落的劉海已經遮住了眉毛,不過長相和麵容輪廓還是那麼精致,不管皮膚還是身體肌肉線條,都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缺陷……

……如果無視雪白%e8%83%b8口的那道印子的話

沈非秩目光靜靜落在鏡子中自己%e8%83%b8口的那個深褐色痕跡上。

這就是剛穿到這個小世界後,他立即就能確定這具身體是自己的重要原因。

那印子約摸一個巴掌大,縱橫兩道赫然紮在%e8%83%b8`前,乍一看像個十字架,上麵的細節雕刻,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隻是……

它並不是平整的刺青紋身。

飽滿的五指指腹從上麵滑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細節紋路的走向,凹凸不平,甚至再用力扒一扒,還能看到那些紋路下隱約長出的新肉。

無疑,這是一道陳年舊傷留下的疤痕,十字架交叉的中心,還正巧對準心臟。

沈非秩手指滑到那處交叉位置,心不在焉點了兩下。

他……

並不知道這道傷疤哪裡來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這道疤痕就一直伴隨著他度過過去漫長的時光,和天生的一樣。

就像從有記憶開始,沈非秩就知道自己是守護時空秩序的管理者。

他不停地穿梭在各個小世界,熟悉著各種世界,和各種各樣身份的人物打交道。

其實沈非秩一開始也很好奇,他到底從哪來,要怎麼做。

其他管理者雖然也為了工作奔波,但他們在主星也有假期,會跟父母出去聚餐釣魚,也會和朋友一起旅遊。

隻有他,在不停地工作、奔波,一個任務結束了,下一個就會立即出現,他好像沒有父母,也沒有朋友,甚至上頭領導都隻是機械性下達命令,沒跟他有過任何交流。

於是漸漸地,他學會了減少自己的好奇心,這樣就不好奇了,也不會再感到那種空虛的難過和失落。

所以對於這次任務出意外回不去,他並不絕望,甚至還有點終於可以休息了的慶幸。

隻是這個世界的關鍵節點沒有找到,他留在這裡的原因也尚不明確,存亡還沒有定數,能聯係上主星幫忙解決還是最好的選擇。

沈非秩有些出神,一時間都忘記了繼續把扣子扣起來。

“哐當。”

大門忽然猛地一下被推開。

“晚上好啊沈哥!”顧碎洲站在門口,騷包地對他丟了個飛%e5%90%bb,“五天不見不聯係,你有沒有想我?”

沈非秩驟然回神,聽到他的聲音,嘴角垮下兩個度,雙手飛快合上衣領:“換鞋。”

“哦。”顧碎洲收回差點踏進來的腳,一邊換鞋一邊看他,“咦?你怎麼開始照鏡子了?而且我那鏡子的位置,好像有點……”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沈非秩正整理著領口,似笑非笑轉頭看著他。

顧碎洲瞬間了然。

媽的。

暴露了。

這男人眼睛怎麼這麼尖?

那麼微妙的鏡子位置都能發現問題!

他訕笑兩聲:“我搜了,之前擺的那個方向位置,風水好。”

“嗬。”沈非秩不屑於跟他嘴貧,“趕緊去洗手,吃飯。”

“好。”顧碎洲噠噠跑去洗手間,又探出一個腦袋,“您不生我氣了?”

“沒生你氣。”沈非秩說,“給你個教訓而已。”

他要事事都跟這小子生氣,就算有四個肺,都得被氣炸了。

顧碎洲揚了揚眉梢:“沈哥大度。”

他跟搶時間似的洗完手跑回廚房:“沈哥,我來幫你端菜。”

沈非秩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收回手靠在水池邊:“嗯,小心燙。”

“謝謝關心,您好愛我。但是沒關係,彆擔心,我心裡有數。”

顧碎洲笑眯眯的,端著菜路過他旁邊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沈哥。”

沈非秩抬眼。

顧碎洲垂著睫毛,目光若有似無地看著他%e8%83%b8口,語氣懶怠散逸。

“你,紋身啊?”

第15章

沈非秩單手抬起來,把領口最後一個散開的扣子也規整扣了起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沈哥你看你,弄得我好像對你圖謀不軌一樣。”顧碎洲很快收回視線,布置好餐具,“紋就紋了,我又不歧視你。”

“廢話這麼多,看來你還是不餓。”

餐桌是左右各三座的六座木桌,沈非秩看著顧碎洲大大咧咧坐在最中央,想了想,便在他對麵側方落座。

顧碎洲“嘖”了一聲,往右挪了個位。

沈非秩看他一眼,直接轉坐到他對角。

顧碎洲:“……哥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過分嗎?”沈非秩搖搖頭,“我隻是想吃個好飯,你坐我對麵,我吃不下去。”

光看著那張臉,他就氣飽了。

顧碎洲噎住,悻悻放棄了挪過去跟他麵對麵的想法。

“切,雙標。”

沈非秩耳尖:“我怎麼雙標了?”

顧碎洲說:“對萊狗就是鄰家溫柔大哥哥,對我就變成欺人太甚的地痞流氓了。”

他用的形容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看來是積怨已久啊。

沈非秩掀起眼皮:“如果你能像他一樣少點心眼,我可能對你也會好點。”

對萊阿普頓那麼關心,是因為他怕世界關鍵節點和那人的死亡有關,若非事關自己存亡,他才懶得跟金毛有什麼無用的接觸。

但這話當然還不能告訴顧碎洲。

顧碎洲舌尖憤憤頂了頂後槽牙,沒再說話了。

他等沈非秩先動筷子,自己才拿起筷子去夾那盤海苔蝦餅,泄憤式塞進嘴裡。

三秒後。

“我操!!”

沈非秩筷子頭一點桌麵,“咚”的一聲。

“我給你說過什麼來著?約法三章第一章 忘了?”

“對不起哥,下次一定。”顧碎洲都顧不上反抗了,雙眼含淚看著蝦餅,“哥你、你廚藝也太好了吧?!”

完美附和他的口味,沒蒜沒蔥,甚至桌上其他的菜品樣式也都沒一個踩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非秩心說能不好嗎?他以前短暫當過幾年霸總的私人廚師,最擅長的就是根據服務對象的口味定製菜品。

小兔崽子很幸運,口味跟他自己差不了多少,他便按照兩人喜好交集做了。

顧碎洲剔透的琥珀石眼睛仿佛在散發異樣的光:“那我英俊瀟灑帥氣迷人的沈哥哥~以後會經常做飯嘛?”

沈非秩好笑地看著他:“看你表現。”

顧碎洲立馬大手一揮,態度積極端正:“我刷碗!”

……

因為顧碎洲主動承擔了飯後刷碗的職務,沈非秩吃完就直接回到書房看《藍星刑法總論及犯罪分析》。

他很喜歡汲取知識,那種知識充沛的感覺能給他帶來最踏實的安全感,所以隻要不是生死攸關時刻,沈非秩都會每天固定抽出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學習新知識。

等捏著鼻梁完成今日的學習任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客廳餐廳的燈光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下去,外麵也沒人坐著,想來顧碎洲現在應該在床上躺著準備休息。

沈非秩出門倒了杯水,回來路過客廳的時候,刻意經過那個落地鏡。

鏡子裡照出的顧碎洲臥室門縫中,那人正躺在床上看書,左手搭在床沿,不停擺弄著幾顆小石子。

沈非秩晃了晃水杯,一飲而儘,又轉身掉頭去廚房拿了個新杯子倒了杯水,敲響顧碎洲的臥室門。

“方便進嗎?”

“沈哥?”應該是沒想到那麼晚了沈非秩會來找他,顧碎洲語氣有點驚訝,“方便,您隨便進。”

“嗯,我來找你說一下周日的事。”沈非秩坐進懶人沙發,餘光掃了眼他的左手。

石子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在他敲門的時候被收了起來。

看來這習慣還關於隱私。

他沒了探究的想法,把水放在顧碎洲床頭,送口袋裡掏出張金燦燦的券遞給他:“周日,沈家晚宴的邀請函,你跟我一起去。”

顧碎洲換了個動作靠在床頭,大大的白襯衣衣領從肩頭滑落,露出凹凸有致的鎖骨:“這是沈家給你的?他們竟然主動邀請你?”

“不,是我問沈渭要的。”沈非秩擺擺手指,“這場晚宴是為了慶祝沈渭順利星大碩士畢業,前兩天我刺激了他一下,他就非要給我邀請函,讓我去見證他的輝煌時刻,狠狠打我臉。”

顧碎洲沉默幾秒。

而後嗤笑出聲:“蠢貨。”

沈非秩這回沒糾正他不禮貌的用詞:“這麼毒舌?一開始你的目標,不就是沈渭嗎?”

顧碎洲朝他擠眉弄眼:“沈哥你這是在吃醋嗎?”

沈非秩無動於衷:“你覺得像嗎?”

顧碎洲沒趣兒地努努嘴:“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的判段確實出現了微妙的失誤,不過這不是和您緣分深,命中注定要纏纏綿綿,順利把我拉上正軌了嗎?”

“你這張嘴,以後出來當媒婆可以。”沈非秩冷漠評價,“現在你應該可以給我說,你接近沈渭的目的是什麼了吧?”

原資料中根本沒提W.N和沈家之間的關係,看來原主也是被蒙在鼓裡,壓根沒接觸到核心事件。

顧碎洲點點頭:“其實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就是網上資料被查封了,所以沒有外傳。”

“W.N之前的建築,並不是你現在工作的地方。你沒有去過地下城最邊緣的那片廢墟,那裡才是W.N最一開始建立的地方,隻是後來,被一把火燒了。”

十年前,藺子濯和顧莨研製出的藥物非法在市場售賣,80%的人在服用那些藥物後,身體機能都出現了不可逆的損傷。

W.N自此名聲一落千丈,藺子濯和顧莨成為了眾矢之的。

那段時間人們鬨得沸沸揚揚,受害者家屬紛紛舉著旗子去W.N門口起義,要他們給個說法。

但後來說法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