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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一前一後,進入地下停車庫。

蘇家瑤從電梯裡麵跑出來,就看到前麵不遠處的那輛黑色賓利正在啟動。

車窗半開著,男人穿著黑色西裝坐在裡麵,露出白皙清冷的側顏。

蘇家瑤心臟一瞬抽疼,她用力攥緊手裡的離婚合同,在黑色賓利開出來的瞬間,跑了出去,攔在車前。

因為是在地下車庫,所以汽車的速度不會太快。

範淩迅速刹車。

距離蘇家瑤大概有一米多的距離。

因此,蘇家瑤並未受傷。

“先生,是太太。”範淩朝後麵道。

陸斯承抬眸,看到站在車頭前,張開雙臂擋住自己的蘇家瑤。

她身上的病號服被地下車庫內灌進來的風吹得微微鼓起,露出瘦削纖細的腰肢,白的紮眼。

再看她手裡緊緊攥著的合同,那一瞬間,陸斯承明白,她知道了。

兩人隔著車子前麵的擋風玻璃對視。

這個時間點,地下車庫內隻有他們三人。

突然,蘇家瑤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下車庫的水泥地上。

陸斯承迅速打開車門奔出去,趕緊將蘇家瑤從地上扶起來。

而在陸斯承將蘇家瑤扶起來的那個瞬間,女人睜眼,眼神清明,陸斯承隻感覺自己手腕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將他的手腕禁錮住了。

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副……帶著粉色毛絨絨的手銬。

陸斯承:……

不過看到蘇家瑤沒事,陸斯承也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剛才看到她暈倒,男人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幾乎都要爆炸。

“陸斯承,你騙我。”蘇家瑤坐在地上抿著唇,眼眶裡蓄著眼淚,她努力憋住,可還是掉下了幾顆眼淚珠子。

這一掉,就更加憋不住了,那眼淚珠子顆顆晶瑩,一點都不粘連的從眼眶裡掉出來,沾濕了她的麵容。

“瑤瑤。”陸斯承伸手替蘇家瑤擦眼淚,手腕上戴著的手銬晃晃悠悠的,聲音清脆。

這是一個情趣手銬,是昨天晚上蘇家瑤跟陸斯承出去的路上,她自己偷偷買的。

蘇家瑤猜到陸斯承可能會走,因此,她才會出此下策。

從前的蘇家瑤或許不明白失去陸斯承對她意味著什麼,可現在的蘇家瑤清楚的知道失去陸斯承對她而言,就是失去了半條性命。

“陸斯承,你不愛我了。”

“不是這樣的,瑤瑤。”陸斯承神色痛苦地看著蘇家瑤,他的眼中凝聚起無法消滅的糾結痛楚。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蘇家瑤的聲音霍然拔高,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裡格外清晰,帶著一股刺耳的悲傷和竭力。

她拽著陸斯承的手指,格外用力,甚至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紅色的掐痕。

“瑤瑤,我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

“我從小到現在,受到的最大的傷害,是這個。”蘇家瑤朝陸斯承揚了揚手裡的離婚合同。

她將合同放到自己跟陸斯承中間。

薄薄的幾張紙,對於蘇家瑤而言,就是割著她肉的鈍刀。

那麼鈍的刀,卻刀刀將她割得鮮血淋漓。

“陸斯承,我真的好愛你,你不愛我嗎?”蘇家瑤看著陸斯承的眼睛,聲淚俱下,“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不愛我,我就放你走。”

她拿出手銬的鑰匙,一瞬不瞬地看著蹲在自己跟前的陸斯承。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是想開口說違心的話,可最終,他還是低聲道:“我愛你,瑤瑤。”

蘇家瑤哭得更凶了,她用力地撕碎手裡的離婚合同,然後將那柄手銬鑰匙使勁往前一扔。

地下停車庫裡有下水道,那鑰匙十分精準的掉進了下水道裡,隔著欄杆一樣的下水道口,順著掉下去,根本就沒有辦法打撈出來。

“我不相信你,你剛才就騙我。”蘇家瑤哽咽著聲音,抬起兩個人的手銬,“等我相信你了,我們就把這個打開。”

陸斯承低垂著頭,知道自己徹底輸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瑤瑤?”

他的心,他的身體都輸給了她。

完完全全。

陸斯承將蘇家瑤攬進懷裡。

蘇家瑤也順勢將頭靠在了陸斯承的胳膊上,像小女孩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緊緊勾纏。

她閉著眼,聲音很輕,透著一股不明顯的顫唞。

“你愛我就好了。”

蘇家瑤很害怕,她害怕陸斯承真的離開她了,她害怕她真的失去了他。

幸好,她抓住他了。

不顧一切。

-

兩人回到病房,已經是三點多了。

折騰了這麼久,蘇家瑤的睡意逐漸湧上來。

陸斯承跟她躺在一起,蘇家瑤還是不肯睡。

男人隻得安慰道:“我不會走了。”

“你不騙我。”蘇家瑤癟嘴,透著一股委屈。

“嗯,不騙你,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了。”

當看到蘇家瑤倒在自己車前的時候,那一刻,陸斯承回想起了她被綁在那個破舊拆遷房裡的樣子。

倒塌的牆麵,遍地的磚塊,遮蔽了視線的灰塵。

如果再晚一點,她就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陸斯承的心臟驟然停止呼吸,就如同他在一瞬間失去了心跳和生命。

他終於明白,他離開蘇家瑤不是為她好,而是為了安撫自己心裡的恐懼。

他認為,他離開了她,她就能變好。

可其實,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就是一個不願意承擔責任的懦夫,他沒有瑤瑤勇敢。

他的瑤瑤,看似溫柔綿軟,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要堅不可摧。

那麼堅韌,那麼善良,那麼執著。

她雖長了一張嬌花般的臉,但卻擁有一顆野草般的心。

陸斯承抱住蘇家瑤柔軟的身體,將自己的臉埋入她的脖頸間,低低地喚她,“瑤瑤。”

-

翌日,蘇家瑤出院。

陸斯承站在旁邊替她辦理出院手續,蘇家瑤站在一旁看陸斯承簽字。

男人用的是左手,因為他的右手和蘇家瑤的左手還拷著,用一件上衣捆綁蓋住。

小護士視線狐疑地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卻因為兩位尊貴的身份,所以最終沒有開口。

辦理完了手續,蘇家瑤和陸斯承一起坐車回海市。

上車的時候,蘇家瑤先進去,然後因為手腕牽扯的原因,所以站在旁邊等著蘇家瑤先進去的陸斯承被拽得一個踉蹌,額頭磕到了車門框,撞出一個紅色的印記。

男人肌膚白皙,這個紅色印記就比較明顯。

範淩趕緊上前替陸斯承將車門打的更開,“對不起,先生。”

陸斯承:……

“沒事。”男人捂著額頭,坐進車裡。

蘇家瑤歪頭看他,“對不起,老公。”

身邊的車門關上,範淩從後麵繞過車身去駕駛位,還沒進來,陸斯承已經順手打開擋板,然後突然朝蘇家瑤傾身過去。

“你故意的,老婆?”

陸斯承的聲音很好聽,如青石撞木,有玉石之聲,尤其是喊她老婆的時候,讓蘇家瑤的芳心狠狠動了一下。

蘇家瑤不看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故意的?”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哦,那你好厲害哦。”

陸斯承:……

範淩剛剛上車,就聽到自家太太軟嬌嬌的對自家先生說“你好厲害”。

範淩頓時開始發怵,這車他是開還是不開呢?

“先生,我要……下車嗎?”

因為範淩小心翼翼的詢問,所以蘇家瑤猛然發現自己說了一句讓人極其誤會且有歧義的話。

蘇家瑤:……

“開車!”蘇家瑤大著嗓子喊了一句,以此來遮擋自己的羞恥感。

前麵再次傳來範淩弱弱的聲音,“太太,我還是下去吧?”

這開車到底是開什麼車呀?

他可不敢亂開。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蘇家瑤:……

蘇家瑤快要被氣炸了。

這個範淩平時看著這麼機靈,怎麼今天這腦子就跟生鏽了一樣?

陸斯承低笑著坐了回去,他老神在在道:“範淩,開車回海市。”

範淩立刻精神了,他坐直身體,道:“好的,先生。”

蘇家瑤:……

-

車子一路行駛回到海市。

因為時間太長,所以蘇家瑤忍不住打了一個瞌睡,雖然隻是極其短暫的一覺,但她抓著陸斯承的手卻不敢鬆開。

陸斯承回握住她,兩個十指相扣,緊緊握住。

因為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所以回到海市的時候時間接近傍晚。

蘇家瑤注意到車子並未往陸斯承在海市的那套房子裡去扆崋,而是繞進了一條奇怪的公路上。

車子越開越偏僻,蘇家瑤扭頭看向陸斯承。

“我們去哪?”

“你再睡一會,到了就知道了。”

男人神神秘秘的,蘇家瑤卻沒有心思睡覺了,她觀察著車窗外麵的情況,然後突然發現這條路她似乎跟陸斯承來過。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條路的通向是……山?

沒錯,就是那座陸斯承家私人的山。

今天天氣很棒,雲霞漫天,還沒上山,蘇家瑤就看到了那絢爛無比的晚間仙霞。

層層疊疊的漱雲晚霞堆積在一起,構造出奇妙的景象,那七彩流光之色氤氳整片天際。

日頭還沒下去,若是上山,還能看到更為壯闊的場麵。

大自然永遠如此磅礴動人。

不過……不會需要她爬上去吧?

似乎是聽到了蘇家瑤心靈的聲音,陸斯承開口笑道:“我們開車上去。”

既然有山路,那麼上次為什麼還要她那麼辛苦的爬上來!

蘇家瑤想到自己報廢的那雙高貴高跟鞋,就忍不住瞪了陸斯承一眼。

男人極其無辜,“我不清楚高跟鞋不能爬山。”

蘇家瑤:“……哦,是我自作自受。”

陸斯承:……

“對不起,我錯了。”男人誠懇低頭認錯。

蘇家瑤嬌哼一聲,偏頭,唇角卻是止不住的往上翹。

正巧,車子開到山頂。

四個輪子果然比兩條腿快多了。

車子停在山頂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蘇家瑤和陸斯承下車,兩人戴著手銬的手相牽,然後一齊站在山頂朝外看。

果然,站在這裡比站在山腳下看天更美。

清風拂麵,琥珀紅的晚霞落在兩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光斑色澤,像嫣紅色的綢緞,盛大的鋪開在天際處,鬼斧神工般的美。

日頭還未完全落下,巨大的落日仿佛就在眼前,伸手便能觸摸。

蘇家瑤下意識伸出手,隔空撫上那落日。

“坐那裡。”

陸斯承點了點不遠處,然後牽著蘇家瑤的手走到大石邊坐下。

山頂處有一塊人工開鑿出來的石頭,蘇家瑤和陸斯承就坐在那裡,一起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