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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而她的血也混合在其中,成為他軀體的一部分。

所以,下一次,下下次,以後的每一次,他修煉都需要吸取她的血,直到她徹底被他吸收為止。

浮南瞪大眼,怔然看著阿凇,而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他朝她靠了過來,浮南眸中的淚湧了上來,之前糾纏的無數思緒與委屈在看到這般狼狽模樣的時候,都消弭於無形。

她緊攥住身邊的黑線,讓自己的傷口撕裂得更大些。

“你需要的話,為什麼不說呢?二十一日,你要死了,你知道嗎?阿凇……”浮南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有些話不需要思考就脫口而出。

她會成為阿凇重塑軀體的組成部分之一,本就是意外,她知道阿凇單獨留在這裡,就是想要自己挺過去,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挺不過去,若她遲來一步,他就死了。

他……寧願死,也不要她過來,浮南想起了他在閉關之前對她的叮囑。

阿凇低頭吮xī著她掌心的血液,麵上的許多血痕開始消失,她作為他軀體的最後一部分,正在填補著最後的空缺。

但是……還不夠,在外表剝落的皮肉之下,還有臟器、骨骼、血管經脈尚未重塑。

浮南原本是朝他伸著手的,但她的身子忽地一顫,因為阿凇的唇沿著她的手臂攀了上來,他的唇舌冰冷,仿佛遊蛇。她在黑暗中看向他,他的眸子微微發亮,仿佛狩獵的野獸。

她膽子小,下意識想躲,但他的大掌按住了她的腰,浮南的身子往後仰了一點,他已經貼了上來。

浮南閉起眼,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她若離開,阿凇會死的,她死死咬著唇,身體僵硬著。

他咬破她脖頸上的血管,汩汩鮮血落入他唇中。

疼嗎,倒是不疼,倒是他抱著她的感覺更劇烈些,浮南整個人都被圈在了阿凇的懷裡,被他以宛如情人般的姿勢抱著,而他做的事卻如此血腥。

浮南在黑暗中的手顫唞著,掌心的傷口鮮血乾涸,她的脖頸拉長,臉朝上看,她看到了暖玉台上的銅鏡。

此時,這銅鏡映出她與阿凇二人的身形,他的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她仰著頭,不想反抗,隻看向銅鏡裡的自己,她的眼眸還含著淚,那淚光下,卻有些空洞,仿佛失了神采。

最終,浮南的手還是輕顫著將阿凇的腦袋抱緊了,她的手指順著他的發絲,在他咬得疼的時候,輕輕揪了一下他的發絲,說:“阿凇,疼。”

他或許是聽到了,力道放輕了許多。

浮南的鮮血在不斷被汲取著,輪回重塑幽冥之體所需的能量不可估量,越強大的力量就要付出越多的代價,而浮南……隻是金丹小妖而已。

到最後,她的意識模糊,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自脖頸處淌出的鮮血也由鮮紅轉為青綠,青綠色是她本體的顏色,這代表著她人類軀體的能量已經被抽取殆儘了。

阿凇……阿凇當初讓她不要進來,他推開她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浮南想,如果她不來,阿凇應當就死了。

她希望他活著,總之,她現在應該死不了。

真的死不了嗎?浮南在看到自己掌心滲出青綠色汁液的時候,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

應當是瀕臨死亡了,她有些絕望,她拍了拍阿凇的肩膀,想示意他緩一緩,她希望自己還能留著性命。

阿凇停住了動作,他抬起頭來,看向浮南,原本琉璃色的眼眸變得深邃濃黑,布滿血痕的麵頰也變得完美無瑕,俊美非常。

剝落油彩的神像,最終還是由她自己,給他親自填補了色彩。

浮南抬手,輕輕觸上他的麵頰。

阿凇側過頭,唇瓣掠過她的掌心,舌尖微微探出,但並未再%e8%88%94舐鮮血,他所需的能量已經夠了,幽冥經的第二次輪回終究還是完成了。

他隻是單純地在%e5%90%bb著她而已,就像野獸間親昵的互動。

浮南沒想著他在%e5%90%bb她,她嚇得手掌瑟縮了一下,手指屈起,往回躲。

阿凇的眼眸低垂,視線逐漸恢複清明,他的手既然正好搭在她的腰間,也就順手在那裡寫字了。

他的指尖一動,浮南便覺得癢,但沒力氣躲,隻是身子完全軟了下來,落在他懷裡。

阿凇寫:“你不應該過來,但你過來了,我可能就不用死了。”

“我不過來,你會死。”浮南輕聲說,她快要昏迷過去了,被抽空生命力之後的她宛如將熄的燭。

在發現阿凇異常之前,她的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例如他對她這麼好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功法的原因,但最後,她發現她最在意的還是……

“阿凇,以前我不好意思老是說你,但是……但是現在你這身體也有我的一份了。”浮南垂下頭,將自己的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連抬起頭都沒有力氣了。

在黑暗中,她的聲音細若遊絲:“我希望你以後能對自己好一點,不要那麼草率地傷害自己,讓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幽冥之體無懼傷害,但身體依舊會疼痛,你……就當是為了我,保護好自己,好不好?”

阿凇望向黑暗中的眼眸驟然間睜大,他感覺呼吸不上來了,%e8%83%b8口仿佛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堵住。

他未曾想過在此番境地下,浮南被他幾乎抽空生命力,說出的卻是這樣的話。

就當是為了我,保護好你自己,好不好?

好不好?

好。

他未曾說話,隻是抱緊了她,雙臂箍得很緊,似乎恨不得將她箍進懷裡去。

浮南身體的重量輕了很多,阿凇在抱緊她的時候,觸到了她脊背上浮起的尖刺,這些生長著小小倒鉤的刺沿著脊骨一路往下生長。

阿凇的手指輕輕撥弄著這些柔軟的尖刺,浮南也無力反抗了,她落在他懷裡,昏迷過去。

他抱著她,坐在暖玉台中央,愣了許久,他在思考自己這麼做的意義。

阿凇疑惑於自己的選擇,他不讓浮南過來,當真是為了自己想要割舍這個弱點嗎?又或者是,他當真壞到了一種境界,他利用浮南,還想要她的疼惜,所以演了這麼一出戲?

演到,他孤身一人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石室裡,縮在角落,痛苦掙紮,連打開石門去尋她的力氣都沒有。

她若不來,他或許會死。

他用自己的生命賭她會來。

這是他的目的嗎?

又或者是不想承認某件事的掩飾?

阿凇第一次感覺到他讀不懂自己的內心了,或許,他沒有心這種東西。

邪魔,怎麼會憐惜他人呢?他一定是想要利用她的感情罷了,他如此想。

阿凇將她抱了起來,顯出部分原形的浮南有些紮手,將他的手臂刺得有些疼。

他低頭,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蹭了蹭,姿態親昵,他的脖頸處亦長出了些許尖刺,蹭著他的麵頰,還是疼。

確實是疼的,他意外地開始在意疼痛了。

第26章 二十六枚刺

浮南蘇醒過來的時候, 她感覺自己的後背硌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她翻了個身,往自己身後摸去, 果然摸到了自己原形上的尖刺。

陪伴阿凇重塑軀體正在急劇消耗她的生命力,她都昏迷這麼久了, 還沒恢複過來。

浮南光顧著檢查自己狀態去了, 卻未發覺自己床頭坐著一人, 她翻過身摸自己後背的時候, 有一隻冰涼的手掌將她的手腕握住了。

這熟悉的溫度與觸?感……浮南的手下意識往後縮, 卻被他的手掌緊緊箍住了。

她翻過身來, 看向坐在自己床頭的阿凇, 訥訥說道:“阿凇,你怎麼在這裡, 我昏迷多久了,你修煉還有問題嗎?”

阿凇先是搖頭, 回答了她最後一個問題,他修煉沒有問題, 隻要有她, 就不會出現問題。

“那就好。”浮南鬆了一口氣, 她有些介意自己的脊背上長出尖刺,她小聲說, “我再多吸收幾日靈氣, 就恢複過來,不長刺了。”

阿凇看著她,點了點頭。

浮南剛醒, 還沒想那麼多, 但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垂下簾幔許久之後, 她又開始回憶起那日的細節。·思·兔·網·

阿凇的行為——對她偏袒、保護她的所有行為,全都因那日輪回重塑有了解答,他需要她為他提供鮮血修煉,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她從鬱洲手上換回來。

她那日在見到他過來救她,因此而起的欣喜與感動,或許隻是一廂情願。

浮南明白了這一點,卻未有什麼悲傷舉動,她隻是愣愣看向床邊的某一個小物件,思緒放空。

如果阿凇隻是要利用她的鮮血,那麼他後來的舉動就不符合常理了,他在修煉時,不要她接近他,那一日,其實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她在石室角落尋到他,他那時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連推開她都費勁。

如果她不去呢,他不就死在那裡了,他連推開石門的力氣都沒有。

浮南問自己,她在給阿凇開脫嗎,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不需要任何開脫,一切都是因為當初那個意外。

她沒再去想,凡事想太多,會勾起一些不好的情緒。

浮南躺著發呆,阿凇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發呆。

她發呆得久了,有些餓,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浮南坐了起來,原本想翻身下床去找點吃的,但阿凇將她的肩膀按住了。

他側過身,將放在桌上的食盒取了過來,食盒被施展了法術,能保溫,內裡取出的食物都還是熱騰騰的。

“吃。”他比劃。

他端著一碗熱粥,放到浮南麵前,給她喂了一口,就像她之前照顧他一樣。

浮南嘗了一口,她抿著唇,廢了好大勁才沒有讓自己把這口粥吐出來。

這分明是放了些肉末的青菜粥,但調味居然用的是糖,這碗粥的口味極其詭異。

城主府內的廚子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就連遠燼城裡那位賣人肉串的老板也做不出這麼難吃的東西來。

能做出這玩意的隻能有——

浮南看向坐在自己床邊的阿凇,此時的他一無所知,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麵前。

她還是張嘴吃了。

浮南問:“阿凇,你自己煮的?”

是他自己煮的,但阿凇搖頭。

“很好吃。”浮南說了句違心的話,“真的不是你煮的嗎?”

直到浮南說好吃,阿凇才放下碗,給她比劃:“是我煮的。”

即便現在還虛弱得很,浮南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阿凇,放錯調料了。”

不得不說,阿凇記憶力驚人,他隻是之前在廚房裡看過她烹飪,就能幾乎複刻出一樣的食物來,但糖和鹽長得太像,他沒認出來。

浮南在床頭附近有一個小箱子,裡麵裝著許多解饞的小零食,她打開紙包,將一枚糖取了出來,遞給阿凇。

阿凇接了,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