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1 / 1)

婚後再說 李暮夕 4423 字 6個月前

輕輕叩了下:“你這人怎麼回事?客套話聽不懂?出來自己乾也有段時間了, 怎麼這些人情往來還是不懂?”

溫藍被噎了一下, 偏偏無法反駁。

江景行看她吃癟就笑了, 他當然知道她就是故意嗆他。

他也不過順勢逗逗她。

在他這兒討不到便宜,溫藍便把矛頭對準了許依依, 也不說話, 就那麼看著她。

許依依到底是意誌不堅定, 被她看得渾身發毛, 欲蓋彌彰道:“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這得問問你乾了什麼啊?”溫藍跟她笑。

許依依心裡打鼓,臉上也全是猶豫心虛的神色,答案以及不言而喻。

溫藍直接給她下了劑猛藥:“背刺你五六年的好朋友,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賣主求榮的成就感?”

許依依:“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

溫藍直接跟她冷笑。

許依依深深地垂下了頭。

“算了,不當這電燈泡了。”尹蕁看這架勢, 拉了許依依站起來, 直奔門外。

到了外麵, 許依依連忙甩開她:“乾嘛?”

尹蕁:“還問我乾嘛?你是不是真收了江景行的好處?”

許依依一瞪眼:“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這種人嗎?藍藍懷疑我就算了, 你也懷疑我?!”

尹蕁:“那你說實話,你有沒有收他的禮?”

“沒有!”許依依斬釘截鐵。

尹蕁:“好處呢?”

許依依眼神躲閃。

得,尹蕁一下就明白了。

許依依支支吾吾:“我那個直播,他說讓平台多給我推薦位……”

尹蕁鄙夷:“你就這樣把藍藍給賣了?為了幾個推薦位?”

許依依:“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賣了’啊?你沒看藍藍的態度嘛,跟那天明顯不一樣,我猜他們快和好了,就是兩個人還彆扭著。”

尹蕁不說話了,人家夫妻的事兒,她還是少摻和,沒得惹一身腥。

話怎麼說來著的?

床頭打架床位和,願打願挨。

……

隻剩兩個人在位置上時,溫藍明顯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不止是心裡的,也有下意識的外在表現。

她低頭慢條斯理喝著一杯鮮榨果汁,沒跟對麵人說話。

她沒開口,江景行也靜靜地望著他,眼底的笑意很真誠。

其實,他剛剛跟她開玩笑時也挺真誠,不像是在捉弄她,隻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這個認知,讓溫藍更加不自在。

她決定先發製人:“你這麼閒的嗎?都不去工作?”

“我不能有休息時間嗎?還是在你眼裡,我們做金融的就合該累得跟狗一樣?”

溫藍完全語塞,和他大眼瞪小眼。

江景行牽著一絲笑,拿過了她手裡的橙汁:“多大年紀了還喝這個?”

溫藍:“不可以嗎?”

她將手攤開擱到他麵前,“還給我!”

“還你。”他沒有跟她糾纏,將那杯橙汁珍而重之地放回她手上。

溫藍不跟他計較了,繼續喝。

她不跟他說話,他也變得安靜,隻是仍是望著她。

溫藍很不喜歡他這樣看著自己,無視了會兒,又忍不住提醒他:“你這麼看著我乾嘛?你沒事兒做嗎?”

江景行笑了笑:“我今天確實是沒事兒做。”

他完全不按套路走,溫藍就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其實,她心裡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乾什麼。她想要趕他走嗎?真的想要趕他走?

那直接說一句“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走”不就行了?

她在心裡唾棄自己口是心非,卻也不願意承認。

“快吃吧,吃完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逛什麼?”

“兒童節啊。”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

溫藍認真地看著他:“你確定?確定要放下你那些大生意跟我去過六一兒童節?”

“什麼大生意?你這話聽著像是在諷刺我。”

“你也知道我在諷刺你啊?”溫藍不客氣地說。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想跟你呆一起。”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太自然而然了,說這話時,目光一直望著她,甚至讓溫藍有種不忍的錯覺。她覺得她要是拒絕他,心裡會產生強烈的負罪感。

她想,她這人還是太心軟了,明明巴黎之行之前還在心裡麵信誓旦旦,不等工作的事情塵埃落定前不搭理他,這會兒就動搖了。

隻怪她太貪戀那一點關心和溫存。

隻怪他太會在人薄弱的心口撬動,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是最脆弱的,知道什麼時候恰當示弱能博得女人的同情心。

有一些原則性的事情她會堅持,但像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比如六一兒童節一塊兒逛個街什麼的,她覺得可以通融。

“你求我。”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

本意是想作弄他,誰讓他總是這樣作弄他呢,禮尚往來罷了。

誰知他毫無心理包袱,立刻道:“我求你。”

溫藍:“……”

……

六一兒童節出來逛街的大多都是家長帶著孩子,或者是幾個初高中生結伴,很少像他們這樣的成年男女一塊兒同行。

這就導致溫藍很不好意思,甚至不好意思看路邊販賣的東西。

因為,大多都是給孩子們的,步行街這邊,圍繞在攤邊的也都是孩子。

她這算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早知道拒絕他就好了。

溫藍心裡已經是懊悔不迭,隻是這會兒也隻能趕鴨子上架,被迫逛著了。

“你喜歡吃棉花糖嗎?”冷不防江景行問她。

溫藍很意外他會問他這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問?”

他挨過來,偷偷跟她笑了笑:“我小時候很喜歡吃。”

溫藍:“……”

實在是很難把他和“喜歡吃棉花糖”這種東西嘉和到一起。

她忍不住刺他兩句:“那你還挺有童真的。”

江景行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語聲很淡地飄到她耳邊:“隻是很小的時候喜歡吃,在我五歲那年,我媽發現我偷偷吃,因為我沒有給我哥買就罵了我一頓,還打掉了我手裡的棉花糖,從那以後我就不吃了。”

溫藍心裡無聲地揪了一下,像是有一根線穿透了她的心臟,動不了,卻扯一下都感覺萬分得疼痛。

雖然早就知道他童年不幸,但是,每每聽他這樣一點一滴地剖析說起,用仿佛講述他人的平淡口%e5%90%bb道來,心裡還是會感到難受得不能自己。

她太心軟了,還是太心軟了。

溫藍深呼吸,裝作不在意地回頭去看他:“江景行,你說這些是不是想要勾起我的同情心?我告訴你,這招沒用,套路太老了。”

他忍俊不禁,玩世不恭地說:“呀,又被你看穿了。可是,套路不在於老不老,管用就行,對不對?溫藍,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在他烏黑深邃的眼睛裡,溫藍仿佛能感覺到旋渦一般的深情,要把她一個勁兒地拽下去。

她察覺到了,害怕地想要逃離,可腳步已經朝他走去。

就算她在心裡麵罵自己沒出息也無濟於事。

她對他是沒有抵抗力。

他隻要低頭道歉,態度誠懇,她就很難拒絕。

哪怕她知道這就是他的套路,是他在以退為進,她也拒絕不了。

她真是一個意誌力薄弱的家夥。

“你不要跟我講話了。”溫藍頹然地說。

江景行隻是笑。

他們逛到很晚才回去,溫藍的車送去保養了,便坐江景行的車回去。┅思┅兔┅在┅線┅閱┅讀┅

看到他又換了一輛新車,溫藍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萬惡的資本家!”

江景行好笑地回頭看她:“我換輛車也要被你罵?”

溫藍哼一聲,頗有種“罵你就罵你了還要挑日子”的囂張感。

江景行好脾氣地打開車門,彎腰,作了個“請”的手勢。

溫藍彎腰鑽了進去。

她原本想伸手去勾安全帶,江景行已經嫻熟地替她拉過安全帶,緩緩抽出,將帶子橫過手心,徑直插到她的另一側。

他突然靠近,突如其來地下壓,溫藍一顆心繃緊了。

她抿了抿唇,羽睫微閃,定定看向他。

“哢噠”一聲,他將安全帶替她帶上了,卻沒有急著起身,就保持著那個俯身下壓的動作,靜靜凝視著她。

車門還半開著,外麵又冷風刮進來,溫藍卻覺得熱,下意識掐緊手心。

她若無其事地轉開目光,去看另一邊的車窗:“你送我去柏悅吧,我現在住那邊。”

“不住原來的地方了?”

“嗯,離工作的地方太遠了。對了,工作室換地方了,就在國貿那邊。”說起來,語氣裡自然帶了絲驕傲。

這才過去多久?CBD中心地帶,寸土寸金,這是完全靠她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說這些,一直以來,她都很想得到他的認可。

她向來是不在意彆人的目光的,但他不一樣。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考了第一名就急吼吼回家告訴家長的熊孩子。這麼說完,他沒開口應答,她自己的臉已經紅了。

好在他沒取笑她:“挺厲害的。”

就在她以為他要下去時,他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握緊,聲音像是呢喃:“溫藍。”

她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遲疑抬頭,不確定他想乾嘛。

他定定望著她,眼中的情意濃得化不開,像是壓抑許久,不能釋放:“我可以%e5%90%bb你嗎?對不起,可我真的很想你。明明那麼想你,想方設法想要看見你,卻還要強迫自己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溫藍很怕他這樣的深情告白,怕自己忍不住動搖,

“江景行……”

這一聲像是提醒。

他怔了一下,爾後鬆開了。

然後就是沉默地送她上車,將車門關上,換擋、啟動車輛。

溫藍用眼角的餘光去掃他的側臉,心中有愧,又喚他一聲:“江景行……”

他應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最近很忙,我說過要把工作的事情先搞定,我們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好。”

他這樣充分大度和理解,讓她心裡更加愧疚,這世上也許再沒有一個人這樣包容她了,再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耐心。

換了彆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吧。

溫藍覺得自己挺不識好歹的。

但她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不過,情緒早過了最激烈的那一個階段,倒也不像那天那樣排斥見他了。

時間似乎能衝淡一切激烈的情緒,等意氣過去,若無原則問題,理智又將人的情感拉回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就好比他們目前這種看似親密又看似疏遠的焦灼狀態。

沉默中,溫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