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潘安再世。”江景行也笑。
“反正你看著辦吧,你爺爺倒是不急,可你姥爺可是要鬨翻天了。夏家那小公主啊,這兩天沒少給他上眼藥。”
江景行嗤笑:“她可真夠閒的。”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這種小姑娘,心思單純,應該好哄得很,我賭你一個禮拜之內就能搞定她。”
“再說吧,最近公司挺忙的。”
“也對,陳默那個事兒快點解決吧,他在外麵這麼發瘋對你的名聲也不太好。昨天老爺子還問起來,我幫你糊弄過去了。可他要是再問起來,可就沒那麼好敷衍了。”
“知道了。”
“禮拜四晚上我約了季行長,你來見一麵吧。你不要開拓彆的業務嗎?跟銀行那邊也要打好關係。”
他正有此意:“行。”
……
溫藍最近很忙。公司要上市,負責此次監管調查的是萬科證券那邊的劉冉,而投資大頭照例是中宸資本。
沒有公司是沒有一筆糊塗賬的,一般來說,這就是走個過場,明麵上沒有大問題就會過。
可這次的調查小組格外較真,她發了幾次過去的審核都被卡了。自此她算是確定,對方就是故意的。
莫文熙早上把她叫了去,問她怎麼還沒辦好,又是一通數落。
溫藍心情鬱結地回到崗位上。
拿出手機一看,和劉冉的聊天框還是隻有她一個人的消息,她皺了皺眉,又發了一條:[劉總,資料已經全部發過去了,你看一下,還需要什麼流水可以和我說,我整理一下發給你。]
溫藍心裡又煩又悶,忍不住拿出手機打給劉冉。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劉冉的聲音很冷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Miss溫?我這邊在忙。”
溫藍努力平複心情,用公事公辦的口%e5%90%bb說:“劉總,你看一下我重新發過去的資料。”
“好,回頭再聊。”她作勢要掛電話了。
溫藍有些忍不住了:“劉總,我有哪兒得罪過你嗎?”
對方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發問,笑一笑說:“我和溫小姐無冤無仇。不過,有朋友要我特彆關照你一下。”
溫藍驚疑。很快,一個名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淩旭。
男人一旦撕開那層偽裝的麵具,功利又虛偽的一麵簡直不加掩飾。
她簡直是出離了憤怒,直接拿出手機想要撥打他的電話,但手按上去時,人又遲疑了。
如果這就是他的目的,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跟他理論,他隻會笑一笑,麵不改色地用車軲轆話搪塞你,指鹿為馬輕車熟路。所以,那沒有意義。
她想了想,拿出微信翻到了一個頭像。
一個黑白頭像。
黑底白字,是手寫的:江景行,下麵還有一行英文。
她想起來,她曾經是見過他的字的。
筆鋒遒勁,力透紙背。
和傅京南那狗爬字完全不一樣。
那是大二時候的事兒了,她要給裴教授的女兒送禮物,讓他幫忙寫張賀卡,傅京南在那邊支支吾吾半晌,後來乾脆攤牌了,說,我讓老四給你寫,我那字實在拿不出手。
她當時還不信,非要他寫。
然後他真寫了,完全打碎了溫藍以前對他的濾鏡。她看著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老半晌,瞅他:“你該不是不想給我寫賀卡,所以故意的吧?你這字還不如我的呢。”
氣得傅京南要抽她,她一溜煙跑了。
後來,他說還是讓他兄弟給她寫吧,等著,過了兩天,拿來了一張賀卡。上麵隻寫了四個字“生日快樂”,卻一瞬間抓住了她的眼球。
筆畫蒼勁有力,若行雲流水,入木三分,可見風骨。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竟然給這個不怎麼熟悉的男人發了消息。
不過,她到底是有些怵他,甚至不敢直接在聊天界麵打字,而是在備忘錄裡編輯了老長一段,刪來減去,減了又增加,才一口氣複製到聊天界麵、發送。
發完後她連忙關了界麵,長出一口氣。
一顆心怦怦亂跳。
如石沉大海,沒有回複。
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她在心裡微微歎氣。可就在她以為不會收到回複時,晚上10點鐘,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溫藍看一眼,陌生來電,她猶豫一下接起:“喂,您好。”
“是我。”是一把低沉動人的嗓音,有些熟悉。
溫藍怔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對聲音並不是非常敏[gǎn]。
氣氛便有些尷尬。
“江景行。”對方隔著話筒笑了一下,打破了尷尬的沉寂,開門見山道,“不好意思,我在國外,有倒時差,剛剛才看到你的消息。我們約個時間,具體聊聊?”
溫藍回神,有點緊張,但更多還是驚喜:“好的。”
“明早八點,你可以嗎?”他報了個地址,是四環那邊的一處高檔寫字樓,交通挺便利。
溫藍欣然應允:“沒問題。”
“那——明天見。”他笑了笑,把電話掛了。
……
翌日,溫藍準時抵達。
“溫小姐,請進。”秘書周叢替她開門。
“謝謝。”溫藍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簽文件的江景行。
他穿一套藏藍色的西服,裁剪合身,氣質深沉,說不出的器宇軒昂。
她聽過很多關於這位京圈貴公子的事跡,和他掛鉤的,大多是又敬又畏的標簽。試想一下也是,沒有強悍的作風和高明的手腕,如何能屹立金融圈而不倒,簡直如傳奇一般。
彆說在京圈,就是在華人富豪圈裡,他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她也見過很多容貌出挑的男人,但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獨特的氣質,既冷漠孤傲,又從容沉靜,風度翩翩。
可能是之前見過幾次的原因,平複之後,她感覺也沒有那麼緊張了,他看上去並不是很嚴肅。
“來了?坐。”他簽完文件,將眼鏡摘下來,略略抬手,示意她到一旁的會客沙發裡坐下。
溫藍的目光落在他摘了眼鏡的臉上,下意識轉開目光。
“怎麼了?”他問。
“您還是把眼鏡戴上吧。”她歎氣,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招桃花嗎?”
他一怔,沒忍住,輕笑出聲。
氣氛融洽多了。
他彎腰替她倒水:“獅峰龍井,朋友送的,你替我嘗嘗正不正宗。”
溫藍看到他握著茶柄的手,骨節分明,食指上扣著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襯得手指格外修長。
怎麼有人可以把倒茶這麼簡單的動作做得如此優雅?
優越的出身,確實能帶給人很多。比如這人眉宇間旁若無人的自信,他這樣的人,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大概不懂“自卑”、“怯弱”這種東西是什麼吧。
“謝謝。”她捧住茶杯抿了口。
發現茶杯上上了一圈防燙環,是粉色的,還印著hello kitty的圖案。
“任秘書準備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吧。”他半開玩笑地說,在她對麵坐下,疊起一雙修長的腿。
溫藍被嗆了一下。
什麼叫“她會喜歡”?她看上去像是會喜歡這種東西的嗎?她難道看上去很幼稚嗎?
腦中思緒飛快,她麵上對他笑了笑說:“事情始末已經發給過您了,我希望貴司……”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免得太過得罪他,“希望您能幫我斡旋一下。”
他略支著下頜,唇邊像是噙著笑,不置可否,隻是取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溫藍看著他,有些遲疑。
“……江總,有什麼問題嗎?”她不明就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噴了一口煙,“隻是忽然想到第一次見你時的情景。”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溫藍莫名有些局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江總……”
“叫我江景行吧。”他對她笑了笑,交換了一下疊腿的姿勢。
溫藍有些尷尬,隻能笑笑。
她自問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可麵對這個人,卻像是入了泥沼,根本無法洞悉他的真實意圖。
她忽然就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貿貿然來找這個人。
好在他隻是閒話家常般跟她聊了幾句,態度算不上熱絡,也算不上嚴肅,漸漸的,她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你的意思是,淩旭故意為難你?”聽完了她一番話,江景行問,“冒昧地問一下,你跟他是……”
“他是我前男友。”
“原來如此。”江景行微微一笑,繼而又說,“所以,是因為私人感情上的糾紛?”
溫藍沒有馬上應承,而是換了一個委婉一點的說辭:“可能這其中有點誤會。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幫我和淩總說一聲嗎?”
江景行輕笑:“這麼謹慎?我以為我們算朋友的。”
溫藍麵上紅了一道。分明他的目光也算不上多麼嚴厲,卻像是能洞察她心裡的秘密,讓人打心底裡緊張。
江景行輪廓立體,側顏冰冷且疏離,是那種非常冷傲高貴的骨相,無論是鋒利的眼角、唇線,還是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頜線,都透著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可是,他修長的睫毛和精致的皮相,又給這份冷增添了一份柔和,撩人於無形。再加上那近乎完美的身材——
總之,他一看就是那種活兒很好的公子哥兒。
看著斯文,實則危險到了極點。
她很難解釋心裡這種微妙的不安。
“江……江先生,我想起來還有事情,我得先走了。”
“那好吧,我改天再請你喝咖啡。”他笑了笑,傾身從一旁撈起自己的長外套,一副要送她的架勢。
“不用了,我已經打了車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他沒有勉強,隻是看著她纖細的身影飛快離開,慌不擇路下,差點撞翻了茶壺。
她連忙扶正,鞠躬道歉,然後一溜煙出了門。
江景行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坐回辦公桌後繼續批文件。
第6章 、禮物
溫藍實在摸不準江景行的意思,隻好甩甩腦袋不去想了。其實她這人挺樂天派的,外表看著乖軟、脆弱,是那種精致易碎的、引人嗬護的模樣,其實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很有少放在心裡忘不掉的事情。
之後一個禮拜,北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流,氣溫降得要比往日要低很多。
這日早上起來,溫藍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跑到旁邊敲響許依依的門:“依依,我們今天去逛街吧?”
許依依有起床氣,五分鐘後,黑著臉拉開了門:“走吧。”
“等等我。”尹蕁從對麵的另一扇門裡出來。
“要不要叫上李希啊?”溫藍發問。
“你豬腦子啊,她回老家了。”尹蕁無語,“當老板娘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