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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324 字 2個月前

“所?以?你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親手毀了自己?所?有退路?”馮樂真?現在已經心?平氣和,“傅知弦,你真?是個瘋子,你就?不?怕本宮不?去救你,亦或是去得晚了,隻剩一條屍體?”

“殿下一定會去救我。”傅知弦看向她時,眼底多了一分溫柔。

前後兩世的羈絆,無數日夜的糾纏和思念,早已經將骨血都融為一體,他了解她,一如她了解他,有些東西哪是輕易能割舍的。

“若真?的隻剩一條屍體,那就?當?我是運氣不?好吧。”傅知弦無聲笑笑,顯然不?將自己?的命當?回事,說完還試圖去拿旁邊的杯子,結果一動就?牽扯到傷口,疼得眼角都紅了。

他長舒一口氣,等痛意消退些才無辜地看向馮樂真?:“殿下,幫幫忙吧。”

“瘋子。”馮樂真?輕啟紅唇,冷眼旁觀。

第129章

夜深人靜,陳儘安獨坐窗前,屋子?裡沒有?點?燈,入目可及皆是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閃過一道人影:“將軍,宮裡消停了,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最?後隻發落了幾個宮人。”

“長公主府呢?”黑暗中,陳儘安聲音有?些輕。

“傅知弦似乎已經蘇醒。”

“知道了。”

人影離開,又變成了他一個人,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早朝時間,不出意外的?話,等早朝之後馮稷就會召他進?宮了,說不定?還要他親自來查殿下是如何自由進?出皇宮的?。

殿下……

直到殿下將傅知弦帶走,他才明白傅知弦給自己?下的?套是什麼,但他不後悔抓了傅知弦,也?不後悔動手殺他,唯一後悔的?就是動作沒有?更快一些,在殿下到來之前徹底了結他。

等天?一亮,還有?許多事要他善後,他不能?再胡思亂想,要儘快休息一下,才能?保持頭腦清明。陳儘安緩緩呼出一口熱氣,倒在床上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長公主將傅大?人從牢房搶走、又與前來要人的?禁軍大?打出手的?事,一夜之間便?傳遍了大?街小巷,奇怪的?是皇上並沒有?太大?反應,甚至直接無視了這件事,一時間百姓津津樂道,有?說傅知弦本無罪,是皇上不想他與殿下和好才故意抓他的?,有?說長公主目無王法?,連戴罪之人都敢強搶的?,也?有?說皇上是感念皇姐和傅大?人情深,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們的?。

不過後一種說法?直接被否決了,畢竟皇上昔日?曾謀害過長公主,雖然都說是因為奸佞挑唆,可誰家好弟弟會被人挑唆兩句,就去害自己?唯一的?姐姐啊!

總之街上傳什麼的?都有?,京都城也?因為馮樂真的?歸來徹底熱鬨起來。

餘守早已過了花甲之年?,早就過了喜歡熱鬨的?年?紀,偏偏外孫女的?這些風流韻事,一件一件地傳到他這裡,讓他想不熱鬨都不行。

就這麼聽了兩天?流言,馮樂真還沒有?登門請安的?意思,他終於沉不住氣了,親自去了長公主府一趟。

他到長公主府時,馮樂真正在伺候她新得的?兩盆菊花,瞧見餘守來了,還大?方表示:“我這兩盆花是刑部尚書所贈,外祖若是喜歡,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叫人給您帶上。”

“刑部尚書趙晨?”餘守眯了眯眼,“他可是個清流,如今也?來給長公主殿下送禮了?長公主殿下果然好本事。”

馮樂真笑笑:“花不是什麼名貴的?好花,卻侍弄得用心,開得也?漂亮,外祖覺得呢?”

餘守掃了一眼開得熱烈的?菊花,淡淡道:“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與你討論菊花的?。”

“外祖想問我抗旨不尊的?事?”馮樂真將鏟子?交給花匠,起身隨餘守一起往廳內走。

餘守冷哼一聲:“你少糊弄我,除了抗旨不尊,你還做了什麼?”

“外祖知道我深夜進?宮的?事了?”馮樂真笑了一聲,“您還真是耳目聰明,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此事又何止我一人知道,隻怕整個京都城的?權貴都知曉了,”餘守眉頭緊皺,“你平日?也?算冷靜自持,如今怎麼會為了一個傅知弦就鬨出這麼大?陣仗?”

“衝冠一怒為紅顏,難道不是佳話?”馮樂真笑著反問。

“樂真。”餘守停下腳步,不悅與她對視。

馮樂真隻要也?停下,歎了聲氣道:“我並非衝動行事。”

餘守眉頭緊皺。

“從我進?京那一刻起,大?乾就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可惜咱們的?皇上,似乎還沒有?認清形勢,還敢處處挑釁於我,我也?隻好做點?什麼提醒提醒他了。”馮樂真唇角含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餘守不認同:“不是說好徐徐圖之,你這麼做,就不怕他兔子?急了也?咬人?”

“想咬人,也?得牙口好才行。”馮樂真攤手。

餘守不懂她的?意思,但見她%e8%83%b8有?成竹,便?沒有?再問,隻是提醒一句:“他經此一事,必然大?受打擊,你……你近日?小心些,仔細他再使出什麼陰狠的?手段。”

“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了。”馮樂真淺笑。

餘守一愣,對上她的?視線後才反應過來,連馮稷後續會有?的?反擊,她都已經算到了。

她需要馮稷又一次劇烈的?反擊,才能?名正言順地將他從那個位置上驅逐。

昨夜根本不是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管是抗旨不尊,還是和禁軍大?打出手,甚至後來突然進?宮,都是她一步步算計好的?。

傅知弦生死未卜命懸一線,她還能?心思縝密地想到這些……餘守突然意識到,時隔四年?,他這個外孫女早已經成為一個合格的?當權者。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餘守輕咳一聲:“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他直接轉身離開。

本來還想帶他去正廳坐坐的?馮樂真一臉不解:“外祖,不留下喝杯茶嗎?”

“你長公主府的?茶有?什麼好喝的?,我回?去喝!”餘守頭也?不回?道。

馮樂真笑笑,卻還是去了正廳,秦婉果然已經備好了熱茶。

“好喝,還是婉婉泡的?茶合本宮口味。”馮樂真抿了一口,還不忘誇誇自己?的?管事。

秦婉笑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花匠就急匆匆跑進?來了。

“放肆,匆匆忙忙像什麼樣子?。”秦婉頓時不悅。

花匠卻顧不上她的?訓斥,苦著臉告訴馮樂真:“殿下不好了,餘大?人非要那兩盆菊花,現在已經搬上馬車了!”

馮樂真微微一怔,失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她抬眸看向花匠,“他既然喜歡,讓他搬就是。”

“是……”花匠見她允許,默默鬆了口氣。

打發了花匠,馮樂真又問:“傅知弦這兩日?如何了?”

“回?殿下,精神好了許多,但不肯吃飯,說本就躺在床上不動,若再多吃點?……身子?都要不好看了。”秦婉說到最?後一句時,嘴角抽了抽。

馮樂真也?是無語,沉默半晌後道:“餓死他算了。”

秦婉笑了一聲。

“現在是誰在照顧他?”馮樂真又問。

秦婉:“平日?是範公公,但他時不時就將阿葉叫去,說見不著殿下,至少要同阿葉說說話,擾得阿葉不勝其煩,要不是顧及他還傷著,隻怕真要動手了。”

馮樂真想到那畫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點?弧度。

秦婉看著她唇角的?笑意,靜了靜後突然道:“傅大?人這次當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馮樂真眼眸微動,平靜看向她。

“……奴婢無心管殿下的?私事,隻是如今實在不知該如何以什麼態度對待傅大?人,還望殿下指點?一二。”秦婉垂下眼眸。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馮樂真卻久久不語。

秦婉心裡有?些沒底,正以為自己?說錯話想道歉時,馮樂真輕輕歎了聲氣:“仔細照顧著,我過兩日?就去看他了。”

“……是。”

馮樂真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門外,一抬頭便?看到了前方高高的?磚牆。

那一道磚牆後,便?是傅知弦所住的?偏院。

已經是晌午時分,午膳還沒送來,傅知弦便?已經說了幾次餓了,阿葉忍無可忍,直接端來一盤糕點?:“傅大?人,先吃點?墊墊?”

“太甜太膩。”傅知弦隻說了四個字。

阿葉眯起眼眸:“我叫人送點?彆的??”

“你都不自稱奴婢了,”傅知弦頗為惆悵,“從前你總自稱奴婢,殿下和我怎麼說你都不肯改稱呼,如今倒是突然改口了。”

“你以前算我半個主子?,我自稱奴婢是應該的?,如今又跟我沒關係,我為何還要如此,”阿葉說著,頗有?些咬牙切齒,“你還總是騙我,我不殺你,已經是看在殿下的?麵?子?上了。”

聽她提起殿下,傅知弦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殿下呢,這兩日?為何不肯來看我?”

“忙著替你收拾爛攤子?,怎麼有?空來見你。”阿葉反駁。

傅知弦雖然躺在床上,但也?沒少套她的?話,對外麵?那些流言倒是清楚,此刻聽到阿葉這般說,他笑了笑:“你少糊弄我,殿下進?宮一趟,都快將皇上駭破膽了,哪還敢搞出爛攤子?讓她收拾。”

“你怎麼知道皇上駭破膽了?”阿葉揚起下頜。

傅知弦眉頭微挑:“我對皇上的?了解,不比對你的?少。”

“呸呸呸,你才不了解我!”阿葉不服氣。

傅知弦聞言又是笑笑,沒有?再反駁。

他先前失血過多,臉色到現在還不太好,此刻垂著眼睫,叫人有?種他要碎掉了的?錯覺。

阿葉輕咳一聲,待他重新看向自己?後,才不甚自然地說了句:“你、你也?是,好端端的?非要自討苦吃,向殿下表忠心的?法?子?有?那麼多,何必非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陳儘安……”

提到這個名字,阿葉又不言語了。

傅知弦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待她情緒平複些才道:“我這麼做,不是隻為了向殿下表什麼衷心。”

“那你還為了什麼?”阿葉好奇。

傅知弦盯著她看了片刻,笑道:“也?是為了替殿下試探,陳儘安還是不是自己?人。”

阿葉倏然睜大?了眼睛。

屋裡靜了許久,她才小聲問:“那你試探的?結果如何?”

關於陳儘安為何搖身一變成了大?將軍的?事,她其實也?不太明白,但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叫人每每想起都覺得心慌……陳儘安,不會背叛殿下了吧?她幾乎每日?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看著阿葉緊皺的?眉頭,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