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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306 字 2個月前

就被阿葉和暗衛給抓了,馮樂真還是審訊時?才見到幾?人,如今直麵這些的人的刺殺,才發現他們比自己想的還要蠢,還沒確定刺殺能不能成功,就一開?口全是破綻。

慶王妃真是病糊塗了,這種夯貨也敢用。

馮樂真搖了搖頭,下一瞬眾人便殺了過來,傅知弦將她踢起?一根樹枝,抬手接住後挽個劍花,一邊應敵一邊護著她後退。

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身手一般但豁得出去?,傅知弦又?為了護著她處處受限,很?快便落於下風。黑衣人也發現了他的顧忌,於是招招都衝著馮樂真來,傅知弦意識到這樣下去?會更危險,奪過一把劍刺進最近的黑衣人咽喉,又?反手將馮樂真安頓在?一塊大?石後。

“好好躲著。”他冷聲丟下一句,反身殺向黑衣人們。

馮樂真冷靜點頭,視線始終追著他。傅知弦再沒有顧忌,一手劍術舞得遊龍似鳳,不出片刻便將所有人斬殺。

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他終於長舒一口氣,轉身看向大?石後的馮樂真。

“殿下彆怕,沒事了。”他朝她伸手。

馮樂真看了眼他因為脫力微微顫唞的手,眉眼和緩地朝他走去?。傅知弦眼底泛起?如釋重負的笑意,正要上前去?接她,餘光突然掃見山林深處有人拉滿了弓。

“殿下小心!”

箭矢射出的刹那,他腦海一片空白,等?回?過神時?,已經將馮樂真拉到身後。

利箭破風,刺進血肉,下一瞬蟲鳴鳥叫一瞬遠去?,天地萬物都在?旋轉。馮樂真隻覺臉上一熱,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等?再睜開?眼時?,便看到傅知弦心口染血,青色衣襟被染紅了大?半。

“……疼嗎?”她聲音艱澀。

傅知弦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能無聲地看著她的眼睛。直到遠處傳來阿葉等?人焦急的呼喚,他才如釋重負,放心跌入黑暗。

從紅山寺到長公主府,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路程,而長公主府的馬車卻硬生生將路程縮短一半。

沈隨風本來在?園子裡吹風,突然聽到前院兵荒馬亂的動靜,他猶豫一瞬還是起?身往外走,結果沒走幾?步,便看到馮樂真帶著一群人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殿下不是去?上香了嗎?怎麼……”沈隨風話沒說完,便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跡,臉上笑意瞬間凝固。

“過來。”馮樂真徑直往前走,從他身側經過時?匆匆丟下一句。

沈隨風這才瞧見,她身後的幾?個仆役還抬著擔架,而傅知弦心口中箭躺在?擔架上,雙眸緊閉顯然已經失去?意識。

人命關天的事,沈隨風沒有像平日一樣廢話,直接跟著他們進了主寢,等?傅知弦一被抬到床上,便立刻診脈施救。

“能救嗎?”馮樂真隻關心這個。

“他運氣不錯,箭沒有射中心臟,若是再往上偏一指,”沈隨風的手指點在?箭矢上頭,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被血跡染紅,“那就真是神仙難救了。”

說罷,他又?補充,“但現在?也並?非一定能救,若是拔箭時?失血過多,亦或是出了彆的狀況,還是會有性命之憂。”

馮樂真的視線移至傅知弦緊閉的雙眸上,靜了許久緩緩開?口:“務必救他性命。”

“我儘力而為。”

兩?人說話間,幾?個大?夫匆匆趕來,沈隨風抬眸掃了一眼,為傅知弦止血的動作卻是頓了頓。

“勞煩各位配合沈先生。”馮樂真說罷,便退到屋外給他們騰位置。

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倒,來來往往的人皆是麵色凝重,經過馮樂真身邊時?連大?氣都不敢出。馮樂真倒是眉眼平靜,獨自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麼。

“殿下,擦擦臉吧。”

一塊浸濕的手帕遞過來,馮樂真回?過神來,對上陳儘安沉靜的眼眸。

她靜了靜,伸手接過帕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陳儘安也不催促,隻是無聲陪在?她身邊看主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

“本宮今日之前從不知道,一個人竟有這麼多血可流。”一片安靜中,馮樂真緩緩開?口。

陳儘安:“殿下彆擔心,傅大?人會沒事的。”

馮樂真垂下眼眸,沒有再開?口。

許久,阿葉急匆匆趕來,壓低聲音道:“秦管事回?來了,現在?人在?暗牢。”

“路上可被瞧見了?”馮樂真問。

阿葉抿了抿唇:“秦管事帶了不少人去?,已經鬨得人儘皆知,消息應該很?快傳到宮裡。”

馮樂真睫毛動了一下,繼續盯著主寢敞開?的房門。

見她沒有去?暗牢的意思,阿葉識趣不再言語,和陳儘安一左一右守在?她身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主寢內燈火通明,連帶著院子裡也被染出一片暖色,馮樂真始終站在?門外等?著,與?周圍行色匆匆的眾人相比,平靜得有些詭異。

待到夜幕徹底降臨,秦婉突然急匆匆前來,附在?馮樂真耳邊說了句:“宮裡那位來了,還帶了幾?位太醫。”

馮樂真看向她,她無聲點了點頭。

馮樂真垂下眼眸:“讓他等?著。”

秦婉答應一聲,便著手去?安排了。

馮樂真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徑直往主寢走,阿葉見狀剛想跟上,卻被陳儘安攔住。

“讓殿下自己去?。”陳儘安平靜開?口。

阿葉歎了聲氣,到底沒有再跟。

相比剛把傅知弦帶回?來時?,主寢內的血腥氣更濃鬱了,原本乾淨的床褥也被血水浸透。阿葉尋來的名醫們圍著沈隨風,神色緊繃地商議要如何拔出斷箭,婢女們不斷將換下的紗布和血水送走,又?趕緊送來新?的,每個人都在?忙,可傅知弦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先帝當年離世?時?,臉色也是先變得蒼白,然後泛起?淡淡的青,等?徹底咽氣後,又?呈現一種瘦骨嶙峋的黃。馮樂真看著安靜無聲的傅知弦,難得有一分失神。

“殿下。”阿葉到底還是進來了,“那位等?得不耐煩了,要帶著太醫過來,但被秦管事攔下了……您打算何時?過去??”

馮樂真不語,隻是安靜地看著傅知弦。

阿葉無奈,低聲勸道:“您在?這兒,各位大?夫會緊張。”

馮樂真眼眸微動,果然看到大?夫們言行拘束,她沒說什麼,深深看了傅知弦一眼再次轉身出去?。沈隨風抬眸看一眼她的背影,皺了皺眉繼續跟各位大?夫商量如何拔箭。

時?間流逝,轉眼便到了子時?,主寢內不再往外端血水,但每個人的麵色更加凝重。馮樂真始終守在?門口,任由秦婉催了一次又?一次,都沒有往前廳去?。

終於,那人的耐心徹底耗儘。

“皇上,皇上恕罪,如今傅大?人生死未明,長公主殿下稍後就來見您了。”院門口突然一陣嘈雜,秦婉急切的聲音由遠及近。

“稍後?稍後是何時??都給朕滾開?……”馮稷怒氣衝衝進院來,馮樂真聞聲轉身,兩?姐弟四目相對間,馮稷看到她臉上身上大?片的血跡,言語突然戛然而止。

馮樂真仿佛沒看到他短暫的錯愕,平靜看向他身後之人——

皇宮主管太監李同,上一世?了結她性命之人。

上一世?的他也是一直在?臨城監管行宮修建,一直到中秋前幾?日才回?宮中,是以她重生歸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李公公何時?回?來的?”她緩緩開?口,沒有泄露半點情緒。

李同恭敬行禮:“老奴給殿下請安,回?殿下的話,今早剛回?。”

馮樂真這才抬眸看向馮稷:“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馮稷原本看到她一身血,被怠慢的怒火已經消下去?,但被她這麼一問,又?勾起?些許火氣:“朕還想問問皇姐是什麼意思,你與?傅知弦在?紅山寺遇刺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朕聽說後好心帶著太醫前來探望,你倒好,將朕留在?前廳將近兩?個時?辰!”

“傅知弦尚未脫離危險,因此?怠慢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馮樂真垂下眼眸。

見她認錯,馮稷語氣和緩了些:“罷了,皇姐心急如焚,會有疏忽也是正常,太醫已經等?候多時?,就讓他們進去?……”

“皇上。”馮樂真突然打斷,“還是讓他們回?去?吧,你帶來的人,我不敢用。”

她言語平靜,話裡卻帶著鋒刃,馮稷一愣,繼而大?怒:“你這是何意!”

馮樂真彆開?臉,將他徹底無視。

自從他五年前登基,就再也沒有被這樣怠慢過,馮稷一時?氣得手都抖了,正要向她發難,卻被李同給攔住了。

“殿下今日說話怎麼句句帶刺,是因為傅大?人受傷了心情不好,還是因為和皇上有什麼誤會?”李同笑嗬嗬開?口,眼角的褶子擠成一團。

話音剛落,一個婢女從屋裡跑了出來:“斷箭拔出來了!血也止住了!”

院中眾人同時?看向她,婢女自知失禮,連忙行禮道歉。

馮樂真雖然沒有言語,但陳儘安卻看得出來,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周身的氣勢也愈發強盛,相比之下所謂的九五之尊,在?她旁邊暗淡得就像一杯灰土。

馮樂真抬步要往主寢走,卻被馮稷突然攔住。

“不說清楚,就彆走。”馮稷強忍著怒火開?口。

馮樂真平靜看他一眼:“好,那我便與?皇上說清楚。”

說罷,她轉身便朝前廳走去?,馮稷深吸一口氣,黑著臉跟了過去?。

進了前廳,馮樂真直接在?主位坐下,馮稷一晚上被她氣了多次,此?刻也有些麻木了,於是一屁股坐在?她的對麵。

剛一坐穩,秦婉便奉上一份陳詞,馮稷不悅地接過去?,看清寫的是什麼後頓時?大?怒:“簡直是胡說八道!朕何時?下令讓慶王妃取你性命了?!”

“這是慶王妃的口供,後麵有她的畫押,白紙黑字,條條分明,”馮樂真淡淡開?口,“皇上既然知道了我們遇刺的消息,應該也知道我派人將慶王妃抓來的事吧?”

她派了幾?十侍衛去?拿人,一路上招搖過市,馮稷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慶王妃跟刺殺一事有乾係?”

“皇上到現在?還要跟我裝傻?”馮樂真目露譏諷。

馮稷黑臉:“都說了朕與?此?事無關,你將慶王妃叫來,朕親自審問。”

“將她帶來,好讓皇上殺人滅口嗎?”馮樂真反問。

馮稷氣得拍桌子:“放肆!恒康,記住你的身份!”

馮樂真垂眸:“臣正是記得自己身份,才沒有直接上報大?理寺公開?審理,叫天下人都知道當今皇上是一個不顧親情殘忍暴虐之徒。”

“你……”

“殿下息怒,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