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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有所隱瞞(二更)

謝承義哭的再傷心, 人也都回不來了。謝二嬸走的也太突然了,誰能想到一個發燒就能要了她的命。

張家人來了頓時一陣哭天搶地,看薑嵐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撕了。

張母就差沒指著薑嵐的鼻子, 說她害死自己的婆婆了。

“老太太, 你、你彆這麼看著我,這回可賴不到我頭上......”

薑嵐是真的冤, 謝二嬸接回來之後, 有了前車之鑒,伺候自家婆婆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心, 每天按時按點送吃的送喝的, 謝二嬸就沒從床上下來過。

著涼了不能吹風,於是薑嵐連窗子都沒敢開。

就盼著她能快點好,自己也快點解脫。

這事兒不止一個人瞧見了,老宅這邊的人進進出出, 哪個沒瞧見?

張母非不聽,說謝家的人自然會給謝家說話,還說張月紅是被人害死的,要去派出所說明情況。

薑嵐還沒怎麼樣呢, 謝雲敬頭一個不答應。

“姥姥,薑嵐回來真的有好好照顧媽, 到底怎麼會這樣,醫生那邊也沒個說法。”

張母看也不看他, “那就更要報警了, 你們就不想知道, 月紅她為什麼會這樣?本來隻是普通傷風感冒......”

謝老太太歎口氣, 並沒又多糾結:“要報警就報吧, 是要查查怎麼回事, 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謝老太太瞧著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家裡出現這樣的事兒,等於白發人送黑發人。謝二嬸雖然嘴巴壞,但人還行,對小輩也還算慈愛,也就對自己兒媳婦苛刻一些。好歹沒乾過壞事,在老太太跟前也一直是個好兒媳婦的樣子,這人說沒就沒了,老太太心裡會好受嗎?

張母一下子哭出了聲,她早就後悔了,要是知道女兒會有這場劫難,當初說什麼也要留在謝家,等人養好病再說。

公安來的很快,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專業醫生。

他們在謝二嬸的房間裡做調查,程曉珍幾個都沒走,就坐在外頭等著。

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誰心裡都不好受,謝二嬸平時煩歸煩,好歹是長輩,冷不丁人沒了,大家夥兒都有些懵,一時間沒人說話,就等著聽公安說明情況。

寧寧和薇薇好似也察覺到了大人的不對勁兒,老老實實跟著天天哥哥,不敢亂走,更不敢到處亂看。

程曉珍見孩子可憐,衝孩子們招招手,兄妹兩個頓時像小炮彈似的往程曉珍懷裡衝。

“媽。”薇薇不安的喊了一聲。

小孩子還不懂死了是怎麼回事,隻知道二奶奶躺下來以後就沒再起來,然後二奶奶的屋子也不允許他們進去了。

謝二嬸平時當著大家的麵,從來沒抱過寧寧薇薇。

但是背地裡經常偷偷塞好吃的給兩個小家夥,說實在的,她和三房其實沒多大恩怨,就是眼熱人家日子過的更好,眼熱人家有孫子孫女。

長期以來渴望抱孫子的想法一直被壓製著,見到落單的孩子們忍不住親近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寧寧和薇薇對謝二嬸的觀感還挺好,隻記得是個喜歡偷偷給他們塞好吃的的奶奶。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公安終於從裡頭出來了。

程曉珍等人好奇看過去,就對方說沒什麼疑點,應該是自然死亡。雖然說薑嵐每天都給謝二嬸端了藥進去,不過對方退燒以後就沒再吃藥了,總覺得自己身體底子好,熬一熬總會好的。

然後這發燒就反反複複,但也不是高燒,一直低燒,並沒有太多不適。

估計就連謝二嬸自己都沒察覺到。

醫生:“人的身體就好比一把柴禾,這麼反複燒,早晚有油儘燈枯的一天。千萬不能仗著自己還年輕,就硬抗。”

張老太哭的眼淚鼻涕一把,不管醫生和公安怎麼說,非不相信,非要鬨。

鬨了一早上了,謝老太太勸的都累了,索性隨便她吧,重要的是安排好兒媳婦的身後事。

事情也不過發生一會兒的功夫,張家該來的人都來了,包括張月紅的哥哥們。

張家人對謝承義父子壓根沒有好臉色看,麵對薑嵐時更是如此。

儘管公安說明了,這事兒是張月紅自己作的,但他們就是要把這筆賬算到薑嵐和謝家人頭上!就是因為謝家人不作為,薑嵐不儘心,才讓妹妹年紀輕輕就喪了命!

兩家本來關係還不錯的,因為這事兒都快成仇人了。

辦喪事這幾天,張家人虎視眈眈,生怕謝家哪兒短缺張月紅。

說到底張月紅是謝家的媳婦,來這裡吊唁的十個有九個和謝家有關係,要麼是誰誰誰的下屬,要麼就是工作上有來往,張老太要鬨關上門鬨也就是了,非要當著外人的麵把事情做的。

還要擺出謝家人虧待張月紅的架勢,弄得謝家裡外不是人。

“現在知道難受了?當初怎麼就不能好好對待我們家閨女,才剛四十出頭,人就沒了......我們去哪兒說理去?!”

本來這事謝家是挺愧疚的,老太太鬨一次二次也就忍了,哪知道當著來往客人的麵,又來這麼一出,換誰誰都受不了了。

程曉珍倒還好,隔房的嬸子跟她本身關係不大。就是可憐薑嵐了,無端端飛來一口鍋,按照老太太的說辭,就差沒明說是她這個兒媳婦不孝順,活活把婆婆給氣死的。

薑嵐這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臉色發白,唇上一點血色都無,怎麼看怎麼可憐。

程曉珍到底不忍心,見了忍不住為她辯白幾句。

“老太太你霎時間沒了女兒,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但這事和謝家無關,和我堂嫂無關,把屎盆子往謝家頭上扣的把戲還是少來。”

“你是三房的兒媳婦吧?月紅以前在的時候,就說你們三房最不是東西,如今她人死了,你們得意了是不是?”老太太可不管當初女兒是怎麼說的,反正借著女兒的口,說自己對謝家人的不滿。

老太太不愛剪指甲,尖利的指甲裡頭是厚厚的汙泥,手指頭再往前去一截,可就要戳到程曉珍了。

謝雲蔚趕忙把人拉到身後,“彆拿手指指人。”

“我就指她!要不是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不好打人,我還想打呢!你們謝家就沒一個好人,這個薑嵐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彆?”

謝雲蔚捏了捏拳頭,關節發出“哢吧”“哢吧”的聲音,嚇了老太太一大跳。

張老太往地上一坐:“乾什麼,你們還想打人不成?!來人啊,打人了!女兒,你睜開眼睛看看,你媽是怎麼被人欺負的。”

謝承宗往這邊瞥一眼,不悅地喊了聲:“雲蔚。”

謝雲蔚便帶著程曉珍和孩子們離開了,程曉珍臨走,把薑嵐也一並帶上。

薑嵐受了不少委屈,整個人氣色更差了,她甚至不敢看旁人的眼神,總覺得彆人信了張老太的話,會拿異樣的眼光看她。

謝雲蔚眯起眼睛,因著是謝二嬸的靈堂,當時沒發作,卻不代表他會就這麼算了。

謝二嬸下葬那天,本該有些傷感的謝家人,竟然有種解脫之感。

那天張老太哭了很久,細細的雨水將她的衣服打濕了,她都沒起來。

張老太一轉頭,瞥見謝雲蔚淡漠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混蛋,你們謝家人沒有心!這裡頭的難道不是你的嬸子?”

她說著爬起身沾滿淤泥的時候,就要往謝雲蔚身上蹭。

謝雲蔚眼神冷得嚇人,“鬨了好幾天還沒鬨夠是不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叫公安請你走?!”

張老太轉頭見來吊唁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頓時氣笑了,“好好好,我們老百姓惹不起你們謝家還不行嗎?你們當官的就是了不起!”

看張老太這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謝雲敬有些害怕:“雲蔚,你惹她做什麼?撈撈他心裡難受,發泄出去就好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雲蔚沉著臉:“這件事情不是我們的錯,憑什麼讓我們做她發現怒氣的靶子?”

謝雲敬也不願意,張老太的行為對他造成很不好的影響,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往上升都另說。他煩躁頓的抓抓頭發:“那你說怎麼辦?她是我姥姥,總不能叫公安來把她也抓走,那我成什麼人了?”

“那你看著她罵自己的妻子,罵隔了房的堂弟、弟媳婦,難道就是好的?”

謝雲蔚平時不愛計較,大部分時候都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所以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錯覺,但張老太拿手指指著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就一點也忍不下去了。

“雲敬、雲蔚,一人少說兩句!”

謝承宗掃了小輩們一眼,沉聲開口。

謝雲蔚抿緊唇,這事兒沒完!

張老太罵了人並沒把這事往心裡裝,自覺出了氣,泄了火心情好了不少。可她回過頭發現不對勁了,怎麼三個兒子和兒媳婦都沒去上班,一個單位放假總不能各個單位都放假吧?

兒子和兒媳婦有的是在公家單位上班,有的是在廠裡上班,都是任文職,比那些下地乾活的輕鬆了不知道多少倍,這也一直是張老太引以為傲的事情。

但眼下明顯不對頭,怎麼會個個待在家裡呢?

張老太語重心長:“你們不能因為單位對你們好,就總是請假,時間久了看誰還敢用你們!”

大兒子:“媽,我根本沒請假,是人家專門給我放假。”

“我們也是,就算去上班,單位啥事也不讓乾,就讓我們坐冷板凳。這滋味真的還不如在家呆著呢!”

張老太:“咋會這樣呢?”

兒子兒媳婦們對視一眼,差點氣笑了。

“媽,怎麼會這樣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當時在謝家耍夠了威風,過後怎麼不想想咱們會承擔什麼後果?要知道當初我們的工作都是謝家七拐八拐幫忙得來的,要不然我們一沒學曆二沒人脈憑什麼坐辦公室?”

張老太聽了心裡無端發慌,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當初她說什麼都得把這口氣忍下來。

“走,去給雲敬打個電話,雲敬還是我們家外孫呢,總不能不管咱們的死活!”

罵人的時候往死裡罵,用人的時候又開始懷柔了?

謝雲敬就是再沒骨氣,也不願意去張家鞍前馬後了。

何況這事根本就同他無關!

“姥,這事不是我不幫忙,是我使不上力!我在政府工作不假,可我管的後勤。表哥他們那邊,我真沒法子......”

張老太一臉苦笑:“你是不是還在生姥姥的氣,姥姥給你賠不是,也代你表哥他們給你賠不是......”

人呐,心裡再有氣,也得向現實低頭。

張老太這會兒後知後覺,女兒死了他們和謝家就沒啥聯係了,女兒出殯的那一天,她又大鬨了一場,往後再也彆想從謝家這兒拿到丁點好處。

“姥,不是這麼回事,這事兒真不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