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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試卷,再蠢也該開竅了吧?

偏偏, 第一次高考落榜了,本科彆說了, 中專都沒考上。

李紅玉和中專,一共就差二十五分。

錢素蘭哭著和程曉珍訴苦:“你說要是差的多的話, 我也就不抱希望了, 也不叫她複讀, 乾脆找個廠子上上班......”

程曉珍給二姨遞了一杯水過去, 二姨這話她也就聽一聽。

二姨一心想讓李紅玉出人頭地, 心氣高的很, 完全不可能叫李紅玉去廠裡上班的。

再加上現在有些廠子工資都發不出來了,明眼人都知道,廠子不是一條好去路。

果然,程曉珍聽見錢素蘭說:“偏偏差這麼點,怎麼能叫人甘心,我就壓著她複讀呀......”

一定不僅僅是複讀的事,要不然受二姨壓迫慣了的表妹,怎麼就有勇氣離家出走?

錢素蘭說著話,眼珠子卻在四下看,她是頭一回來曉珍這裡,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有人住這樣大的房子。

李姐端了一盤子麗珍記的點心過來,“吃點心。”

謔,家裡還有傭人呢!

錢素蘭心道曉珍的日子可真是好過的緊,和以前在金河縣時比一個天,一個地。

程曉珍把盤子往錢素蘭跟前推了推。

婆婆賀嫻帶著兩個孩子出去遛彎去了,估計也是瞧出來錢素蘭有話要說,刻意避出去的。

“曉珍啊,我做這麼多不都是為了你妹妹以後能過上好日子?她要是考上了大學,也找個條件好的人家嫁了。過的日子能有你現在的一半,我就知足了。”錢素蘭語氣滿是歎息。

這下程曉珍知道了,估摸著不止高考的事,還有表妹嫁人的事?

每回錢素蘭都說是為了表妹著想,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滿足她自己的虛榮心吧?

程曉珍:“二姨,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如果有刻意隱瞞的話,就是找到了表妹,她也未必願意跟你回去。”

錢素蘭臉上麵露難色,過了一會兒,咬咬牙:“曉珍,是你我才說的......家裡後來給紅玉弄了個補習班,小五百塊錢呢,你姨夫要上大半年班才能掙來這個錢......本是指望著紅玉能好好學,把這二十多分給補上的......結果、結果......她在補習班裡找了個對象......”

一開始錢素蘭還不知道呢,直到李紅玉高考落榜,站在樹底下和那個男同誌說話,兩人挨的可近了,就差貼上去。錢素蘭本來心裡就有火,這下子怒意直衝頭頂,李紅玉回了家,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巴掌。

錢素蘭:“小夥子家裡都是工人,他是老小,本來算是個不錯的人選......”

程曉珍瞬間懂她的意思了,早幾年工人確實是個不錯對象,現在工廠裡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當工人還有什麼用?尤其是看到自己家日子過得這麼好,這是眼熱了。

“二姨,話不是這麼說的,等找到人以後,彆再說什麼工人不工人的,想聽聽紅玉的意思再說......”

難怪李紅玉要跑,先是高考的打擊,再之後又是男同學的事......連是不是對象都不知道,結果親媽上來就是一巴掌,這換誰誰不跑。

錢素蘭心裡還有些嘀咕,不過當著侄女的麵沒吭聲。

“曉珍,你說說她會去哪兒呀,一個大姑娘家.....在外頭多不安全。”

李紅玉出來就跑沒了影,隻知道來了北京。錢素蘭想著女兒在京市根本不認識什麼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程曉珍這裡,這才下了火車,直接過來找程曉珍。

“這樣,二姨我先給你安排個地方住,儘量離我學校近一點,紅玉是不知道這裡的,要是想找我的話,多半會去學校。”

錢素蘭雖然可惜不能住小洋樓,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女兒找回來。

“好好,曉珍,要不我們直接去你學校看看,紅玉說不定已經在了。”

錢素蘭說風就是雨,非要去學校看看再說,也不管程曉珍心思在兩個孩子身上,相等兩個孩子回來的心情了。

程曉珍無奈,隻得和李姐說一聲。

*

京市大學學習氛圍濃厚,即使他們去的時候是晚上了,但來來回回的人還是不少。

錢素蘭一進大學的門兩隻眼珠子瞪的跟燈泡似的,來來回回看個不停,生怕錯過女兒的身影。

程曉珍也不知道二姨家怎麼回事,按說家裡發生了大事,二姨夫也該跟來才是,結果隻有二姨一個人來了。除了懷疑紅玉談對象的事,程曉珍總覺得他們家還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錢素蘭是奔著能找到人過來的,結果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等到人。

程曉珍給錢素蘭在附近找了個招待所,“二姨,你先好好休息,等表妹出現再說,隻要她來我就有法子把她留住。”

錢素蘭不願意相信程曉珍的話,可程曉珍既然能考上大學,就說明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她說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吧?

程曉珍安置好人,說著就要走。

錢素蘭拽著她的手,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終隻說了一句:“曉珍,姨先謝謝你了。”

程曉珍連忙安撫幾句,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加。

晚上回去她同謝雲蔚說了這事,謝雲蔚隻說她想多了,“哪有那麼多難言之隱。”

程曉珍想了想給錢素梅打了個電話,“媽,二姨來我這邊了,這事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錢素梅一聽嚇了一跳,“她好好的去你哪兒做什麼,都沒提前同我打過招呼。”

程曉珍夫家條件太好,錢素梅早說過了,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求上門,一定要和這邊先說一次,私底下問過曉珍,確定她不為難再辦。

這麼貿貿然找過去的事,是從沒有過的。

程曉珍聽了,隻覺得心裡的怪異感更濃厚了。

“紅玉離家出走的事,你們知不知道?”

“離家出走?!”

錢素梅驚叫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程曉珍心裡便有數了:“我就說怎麼二姨一個人來了,二姨夫竟然也不跟著。”

“你二姨夫昨天還來過我們超市,說素蘭回娘家了......”

這麼說來二姨夫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程曉珍聽了隻覺頭大,二姨什麼都不說,一個人跑來京市,她聽誰說紅玉來京市了,萬一這根本不是真的,是有人在騙她呢?

程曉珍將錢素蘭同她說的,都原樣給錢素梅說了遍。

“......媽,你和爸先在縣城裡找找看,等有消息了記得給我來個電話......姨夫那裡......去看一眼吧,暫時彆吱聲。”

也不知道錢素蘭和姨夫到底怎麼回事,程曉珍隻能說叫他們先去看看情況。

“好好,我們馬上去,你二姨那邊先穩住,有事記得和我說。”

程曉珍自然應了下來,掛了電話,她覺得事情的走向越來越奇怪了。

人丟了一般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告訴更多的人,叫他們幫著自己一塊兒找嗎?現在怎麼反倒獨自一人偷偷去京市呢?

謝雲蔚去看孩子了,孩子們睡的正香,小手藕節似的,嫩生生的,讓人瞧了恨不得狠狠咬一口。原本他覺得還挺累的,看完孩子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回來聽見程曉珍嘀咕,原本不放在心上,這會兒也覺得其中有貓膩了。

謝雲蔚:“或者裡頭還有事,是比談對象、高考沒考上、離家出走還要嚴重的事。”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程曉珍悚然一驚,她原先不是這麼想的,聽了卻覺得很有可能。

如若不是這樣的話,二姨怎麼會不吭聲。

現在希望李紅玉能快點出現,彆做出什麼傻事來。

*

麗珍記新來的點心師傅葉明凱,人開朗又活潑,一點架子也沒有,和人們印象中的禦廚後人完全不一樣。對方有一門好手藝,做出來的點心皮薄透明,各種花鳥蟲魚雕刻的栩栩如生,在如今一大片又粗又厚實的圓形糕點裡,殺出一條血路。

本身麗珍記的牌子已經慢慢變得響亮,買禮盒的人,下意識想到麗珍記。

但這麼新奇的糕點,還是頭一回見。

程曉珍還在店裡開啟了試吃活動和抽獎活動,高檔糕點是不參與試吃的,但能吃的其它品類有很多,吃過這類美食的就會想,就連最普通、最基礎的款都這麼好吃,更彆說是那些包裝起來的栩栩如生的高檔品了。

有買基礎款的人,就有買高檔款的人,銷量帶動銷量,幾乎讓附近這一片京市老百姓都知道了麗珍記的大名。

謝二嬸就算在家裡足不出戶也聽說了麗珍記的大名。

她知道,但她的新兒媳婦不知道啊,不止不知道,還買很多麗珍記的糕點來討好謝二嬸。

“媽,你看看這些,都是人家店裡出的新品,可好吃了。你嘗嘗......”薑嵐很是殷切,恨不得幫著謝二嬸把東西遞到她嘴邊。

“這個麗珍記就不是一般人家開的店,裡頭新開的糕點師傅,聽說祖上是什麼禦廚?瞧瞧這個糕點做的跟花似的,玲瓏剔透,讓人都舍不得吃了。”

薑嵐自以為摸準了謝二嬸的脈,總覺得她這麼說,婆婆應該滿意了,哪知道她說完,謝二嬸臉色鐵青,沉聲問,“你說什麼?這糕點是從哪家店鋪買的?”

薑嵐不明白婆婆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就是那家麗珍記他家的糕點,不是最近很火嗎?”

事實上薑嵐家裡條件並不好,普普通通的人家,乍然嫁給謝雲敬這樣出眾的人物,就算是二婚,也多的是人說她家裡燒高香了,才得了這麼一門好親事。

突然生活條件好了,要想讓她有什麼底蘊和見識是不可能的,自然是,大眾以為什麼東西值錢,什麼東西好,她就會去買什麼。

最近麗珍記的糕點實在火爆,薑嵐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不過嫁過來這麼些天,薑嵐大致也摸清楚謝二嬸的脾氣了,對方嘴角向下撇,呼吸沉沉,一準是有什麼不對勁兒了。

“媽……”薑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你彆叫我媽,這糕點,你愛吃就吃個夠吧!”謝二神突然發火,撂下糕點,完全不顧兒媳婦難看的臉色起身回屋去了。

薑嵐還是第一次看婆婆這麼火大,她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還是常年幫著在家裡打掃的保姆瞧見了,小心提點道:“雲敬前頭那個和曉珍一塊開了一個糕點鋪子,好像就叫這個麗珍記……”

是了,麗珍麗珍不是隱含著兩個人的名字嗎?她竟然沒有察覺,難怪婆婆突然發火。

保姆可憐薑嵐,覺得是個踏實的好姑娘,歎口氣提點:“這家子人其實脾氣都挺好的,性子也好,偏生你這個婆婆……你猜前頭那個為什麼和雲敬離婚?”

“張阿姨在外麵說什麼話呢,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