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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希望你們都好好發揮,不許交頭接耳,不許有任何不當舉動,不然僅憑我個人就能判定你們本次考試不及格。”

他一向嚴肅,同學們既敬且畏,這話一出教室裡頓時落針可聞。

程曉珍眼觀鼻鼻觀心,試卷發下來便埋頭苦做,梁教授不搭理她,她反倒有種鬆口氣的感覺。但不知道梁教授怎麼回事,考試途中一直往她那邊去,原本不緊張的人,都被她這麼來來去去搞得緊張了。

幸好程曉珍做事情還算專注,一旦沉進去對外的觀感沒有那麼敏銳,一直到交卷都沒注意到梁教授站在她身後看她做了許久的題。

葛秋紅坐的位置離程曉珍不遠,幾乎是第一時間告訴了她。

“你說,梁教授是什麼意思?”

程曉珍也不懂,按說她那天在辦公室裡說的很清楚,按照梁教授的性子,不像是還會讓她當他研究生的人。但剛才考場上,也確實過於關注她了。

陳婷想的簡單:“沒準是因為獎學金的事,年底不是又要評獎學金了嗎?搞不好有曉珍的份。”

學校裡表現優異的人,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來來回回就那麼些,程曉珍確實很有希望。

葛秋紅聽在耳裡,神色有些黯然。

其實獎學金也是她預想中必須要拿到的,用來減輕生活負擔的一部分,不知道這學期有沒有戲。

幾人說著從考場出來,謝雲蔚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也不曉得他從哪兒弄來好幾份烤紅薯,不止給程曉珍留了,還給她室友一人發了一份,美其名曰多謝她們平時對曉珍的照顧。

程曉珍笑著揶揄,“好麼,照顧我就獎勵一人一個烤紅薯啊?”

謝雲蔚連忙說:“不是,不過今兒下雪了,改天吧,等天晴請你們出來吃火鍋!”

陳婷當然說好,她是本地人什麼時候吃都成!

葛秋紅說什麼,除了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指定是願意的。葛秋紅家裡條件差,在學校吃用上都舍不得花錢,曉珍夫妻請她吃飯的話,算是難得開葷了。

幾人說好後,謝雲蔚便提出了告辭。

兩人長相出眾,動作親昵,一下吸引了不少同學的視線,即便兩人相攜走出去很遠,還有不少人跟陳婷、葛秋紅八卦呢。

*

幾天之後,學校成績出來了,程曉珍不止在考試中憑借優異的成績名列前茅,還拿到了係裡的獎學金。另外一位獎學金的獲得者,不是彆人,正是同宿舍的葛秋紅。

“太好了,秋紅,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程曉珍捏著單子,衝葛秋紅露出個笑臉。

原本葛秋紅還緊張的不行,生怕自己拿不著呢,這下子總算大出一口氣。

葛秋紅臉上帶笑,語氣輕快:“正好趁著拿了錢,給我孩子買套衣服寄回去,我估摸著他應該長高不少,該儘量往大了買。”

如今人買衣服都是這樣,七八歲的孩子穿的衣服就跟大人似的,袖子長、褲腿長,遠遠看著倒像是唱戲的。大人把衣服買回去,會把唱出來的部分用針線縫了折進去,等回頭孩子長大了些,再放開。

現在市麵上還是以勞動布居多,雖說不怎麼透氣,但耐磨,一件衣服夠孩子們穿好幾年的了。

“成,我們一起去百貨公司看看,順便我店裡拿點糕點寄回去。”

程曉珍在這種事情上一向大方,同住一個宿舍,葛秋紅她們對她的幫助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葛秋紅沒推拒,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也想給家裡寄點好吃的回去,讓孩子甜甜嘴。

大過年的,總不能連塊糖都吃不著。

不過,她還是記下了程曉珍對她們的這份情誼。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到她的自尊心,人家說話也不至於這麼奇怪八拐的。

同學三人興衝衝往外走,程曉珍滿心以為隻要拿了考試成績,後麵就等著她媽過來一塊兒過年就是,沒料到幾人剛走到學校專欄附近,竟被相熟的同學攔住了去路。

“曉珍,你還是快去專欄那邊看看吧,上麵貼了你的名字。”

陳婷不解:“貼名字有什麼好奇怪的,是不是拿了獎學金的都有名字貼?”

以往會把係裡的名單貼在大紅紙上,對於同學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不、不是。”

說話的同學臉色古怪,見程曉珍眼神瞥過去,她幾乎都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還是自己看看吧,不是什麼好事。”

程曉珍臉色微僵:“多謝你提醒了。”

她說著小心翼翼地擠開人群湊過去看,一眼過去,整個人便是一跳。

難怪剛才那位同學的神情這麼奇怪呢,學校專欄裡貼的根本不是什麼榮譽名單,而是一張關於她的“大字、報”,上麵說她亂搞男女關係,明明家裡條件好還去搶貧困生的獎學金名額......還叫她有種就把名額讓出來,讓給更需要的人。

程曉珍鐵青著臉,獎學金是係裡給她的,當初可沒說隻能給貧困生。

再說,能不能拿獎學金,難道不是憑成績麼?怎麼聽這上麵的意思,倒像是她家裡花錢給她爭取到的似的。

亂搞男女關係,更是無稽之談。

她都結婚了,和謝雲蔚兩人幾乎很少在學校裡秀恩愛,怎麼就被人盯上了呢?

程曉珍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有一點程曉珍可以確定。

這個人既然敢把這東西貼出來,此刻說不定正隱匿在人群中,看她的笑話呢!

她倒要看看,最近一係列怪事到底是誰主導的。

第74章 鄒濤

事情一出來, 說程曉珍什麼都有。

宿舍裡的同學自然替她出麵解釋了,陳婷跟人說程曉珍是結了婚的,和她丈夫是合法夫妻。

立馬就有人回懟, 如果這樣的話, 不如讓程曉珍休學回家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去,沒必要占用獎學金名額, 甚至連大學名額都不該占用。

離譜的是後麵的這一大段話, 竟然得到了很多京大學子的支持。

程曉珍不喜歡被人議論,心裡上的不舒服占了大頭。

她也不管彆人怎麼想, “滋啦——”一聲把紙張撕下來, 當著眾人的麵一點點碾碎。

“曉珍,你彆往心裡去,過一陣子教授出麵說明一下就行了。”

陳婷小心翼翼地看著程曉珍,生怕她往心裡去。

這事吧, 其實要解釋是能解釋的清的,不靠謝家的背景和身份,單單靠自己,程曉珍就能給自己洗刷冤屈。

但是能解決歸能解決, 這事太惡心了。

程曉珍泄了氣,心情好了很多, “我沒事,咱們走。”

程曉珍一出現, 其實早就有人認出她來了, 見她把東西撕了又要走, 張嘴便是奚落:“這就走了?總不會做賊心虛了吧?”

“搞不好人家覺得這上麵說的對, 要去教授辦公室承認錯誤去呢?咱可不能耽擱彆人。”

陳婷一下來了火:“你們說什麼呢?上頭說的全都是假的, 而且曉珍成績這麼好, 她憑什麼離開?要離開也是寫這個‘大字、報’的人離開,這個人得有多見不得彆人好,才會乾出這種事!”

葛秋紅也說:“學校沒規定說什麼樣的人能拿獎學金,這不都是各憑本事麼!就算曉珍不要獎學金了,難道寫這玩意兒的人,就能拿了?簡直可笑。”

彆看她們三個都是女孩子,吵起架來有理有據,戰鬥力一點都不輸彆人。“叭叭叭”一通話下來,幾個人再要走沒人敢攔了。

“切,我們就說說,說說也不成了?”有個女孩子躲在人群裡暗暗嘀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曉珍眼神精準的鎖定她,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同學。

“看、看什麼看?我就是說句實話......”

程曉珍扯了一下嘴角,涼涼地掃她一眼:“你要是真的覺得無所謂的話,那祝你也被人寫‘大字、報’好了。”

那姑娘鼓了鼓嘴,抿緊唇不說話了。

程曉珍正要離開,不知想起了什麼準備轉頭和陳婷說一句,餘光瞥見那姑娘對著人群的另一頭擠眉弄眼,不知道在比劃什麼。

她順著這人的目光看過去,在人群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鄒濤。

程曉珍挑了下眉,到底沒多說什麼,和舍友一起離開了學校。

*

說是吃火鍋,其實程曉珍壓根沒吃幾口,她怕火鍋太辣,影響到孩子。

陳婷和葛秋紅吃飯的時候,還滿心憤懣呢,說明天去學校一定要看看是誰在背後乾這種鬼祟勾當。原本開開心心來吃飯的,最後因為這件事情,隻吃了飯,連百貨公司都沒心情逛了。

程曉珍一回家,謝雲蔚已經在家裡等著了,他語氣小心地盯著自家媳婦:“曉珍......”

程曉珍一看見他這樣,瞬間明白這是知道學校裡發生的事了,“我沒事,無憑無據的,挺多明天被老師們揪著問問話。”

“那也不成,憑什麼?”謝雲蔚眼中結起層層寒冰,“知道是誰做的了嗎?”

程曉珍想了一下:“不是很確定,但我看那個人很眼熟,以前經常和倪翠微一起。”

說起倪翠微,有一件事程曉珍一直覺得很奇怪。

她們倆起初相處的挺好的,就算後麵倪翠微有把心思打到謝雲蔚身上過,讓她覺得惡心不已,兩人的關係因此轉淡,但也遠不到要鬨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倪翠微雖然有幾分心機,但也沒壞到故意去舉報人......

上次是舉報她作弊,這次是貼她亂搞男女關係的大字、報,怎麼有點異曲同工呢?

謝雲蔚也覺得蹊蹺:“看來你一早被人盯上了,不知道到底是衝著你來的,還是衝著我們來的。”

謝雲蔚一時想了很多,總歸曉珍來的京之後認識的人有限,根本不存在誰故意盯著她不放。倒是謝家,屹立於政壇多年,和不少人有利益牽扯。

“你說的那個人姓鄒?”謝雲蔚安慰她:“先彆急,這事等我查查再說。”

謝雲蔚哄著程曉珍吃了晚飯之後,便進了書房。等程曉珍躺在床上,書都翻了半本也不見這人回來,她到底是雙身子容易疲累,閉著眼沒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小夫妻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李姐接了電話過來說,是京師大學教務處的老師,說有事要找程曉珍確認,希望她能儘快回一趟學校。

程曉珍應了一聲,簡單洗漱吃了早飯過後,就由謝雲蔚送著過去了。

程曉珍看男人開著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身上氣勢凜冽,不像是去說理的,倒像是去乾架的,她不由好笑:“我都不生氣了,你怎麼還生氣?”

謝雲蔚聲音凜冽:“我可以接受彆人說我,但是不能接受他們說你。”

程曉珍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本就心情不差,如今更好了。

到了教務處,程曉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