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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

“大明,大明,明天你去看看侄媳婦去!人家生了孩子,我們去看看應當應分的。”她這時候知道自己是舅媽了。

錢大明木著臉:“我不去,你有種就自己去,侄媳婦生孩子,我一個當舅舅的怎麼去看?這些不都是你們女人家該乾的活?”

蔡春花眼裡含了一包淚:“都這時候你還你啊我的,兩個孩子在那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要不去,你還想要孩子不?”

“我怎麼就不想要了?錢素梅是他們的姑姑,孩子在姑姑家能有什麼事?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錢大明這話像是說給蔡春花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行了,我去老李家,老李找我有點事。”

錢大明拍拍屁股就走了,意思是兩個兒子的事他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蔡春花對著他背影狠狠啐一口,正要轉頭去找老太太,還沒進屋就聽見老太太“哎呦”“哎呦”的喊,生怕彆人聽不見。

得,這位也彆指望了。

裝著病呢,休想把她從床上喊下來。

蔡春花自己是沒勇氣和程曉珍杠上的,光是想想她就心慌氣短,外加腿軟。

算了算了,狗男人有一句說的挺對的,到底是親姑姑總不至於喊打喊殺。

話雖這樣說,看不見兒子們蔡春花還是狠狠哭了一場,兒子們一天沒回家,就跟著憂心一天。

*

田桃兒在醫院裡一連住了半個多月,一直到確保刀口疼的沒那麼厲害了,才出院。

按說她這種剖腹產,隻需要住滿一周就能回家了,但頭卻一連住了半個多月。

尤其她生了一對女兒,但婆家還和從前一般對她,田桃兒心裡感動,就連同病房的產婦都誇她,說她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唉,什麼福分,也就騙騙你們這些不知內情的人。”

幫著整理房間的護工見田桃兒要走,沒忍住歎口氣說。

她本來嘴緊的很,從來不摻和病患和家屬之間的事,田桃兒這件事卻讓她有些看不下去。雖說醫院裡最常見的就是這些,但是田桃兒這樣還被蒙在鼓裡,對婆家人感恩戴德的實在少見。

田桃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家人收拾好了小衣服出去了,僅剩一些小東西,問田桃兒要不要,她這才重回病房一趟,沒想到竟聽見護工這樣說。

護工擺擺手,不願意多說:“反正你隻要知道你現在有的都是應該的,就行了。”

田桃兒皺緊眉,總覺得哪裡不對。

其餘產婦們麵麵相覷,根本不懂護工的意思。

她們住進來的晚,前麵的事聽都沒聽過。

田桃兒拎著床頭的一兜蘋果,慢慢跟出去,揚聲喊了句:“大姐,你家裡不是還有小孩,這幾個蘋果拿去給孩子吃吧。”

如今雖說水果慢慢多了起來,但這一兜子蘋果也值好些錢呢!

程家現在不差錢了,在吃用上麵高出旁人一大截。

護工大姐瞧了瞧田桃兒依舊蠟黃的臉,又瞄了她手裡的蘋果一眼,到底還是說了。

“......總之我跟你說,就是自己看不過眼了,你心裡有數就行......我看你們那一大家子,也就小姑子對你有幾分真心......”

護工說著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拎著蘋果就走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後頭人家怎麼做就不關她的事了。

田桃兒被這個消息打懵了,怔在原地好半晌沒動作。

她對那天的事記得不大清,就覺得很疼很疼,生了好久都沒生下來,倒是不知道原來中間還有這樣一個插曲。

很難想,要不是最後還是剖了,她會不會沒了命......

程誠放了一趟東西回來,見田桃兒傻愣愣的站在走廊裡,“怎麼站在這裡?冷不冷?走吧,妹夫找了車來,我們坐車回家。”

田桃兒定定看著他,沒動。

程誠:“桃兒,桃兒,傻啦?”

田桃兒低下頭,悶悶地問:“甜甜和蜜蜜呢?哭了沒?”

說起女兒,程誠咧嘴笑起來,“沒有,媽看著呢,已經在車裡等著了。”

這事兒到底該怪誰呢?

怪自己沒護好孩子們,還是怪錢進錢寶推了自己?

懷的是程家的孩子,給程家的表親給推了,又是婆婆始終不肯點頭剖腹產,才讓自己白白遭了這麼多罪......

田桃兒原本還有些感動,覺得婆家明事理,沒人挑揀她生了一對女兒。

到了這會兒,她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麵對婆家人了。

程誠注意到她不對勁,“桃兒,你怎麼哭了?月子裡不能哭的......”

“沒有,風吹過來迷了眼。”

程家現在住的還是以前的三室,不過程曉珍兩口子自己有住的地方,因而家裡有一個房間單獨收拾出來給田桃兒坐月子。

要換做以前,田桃兒怎麼都該為婆家的心意而感動,但現在她想的卻是婆家這樣做,是不是不想罰錢進錢寶了,所以才彌補她?

程曉珍是頭一個發現田桃兒不對勁的,她叫家裡人抱著孩子出去曬曬太陽,自己決定和田桃兒好好談一談。

“嫂子,你在想什麼?”程曉珍輕聲問。

田桃兒本身不是能存得住事的性子,想到護工的話,再加上她自己也覺得小姑子公正講理,便說:“錢進錢寶兩個要給甜甜蜜蜜洗多久的尿布?”

程曉珍微微挑眉:“你知道了?”

田桃兒垂下眼睛,不吭聲。

程曉珍歎氣:“知道也好,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你。”

田桃兒心念一動,抬頭看著她。

程曉珍說:“還記得我叫你做好滿月,管超市的事嗎?”

見田桃兒點頭,程曉珍又說:“帶孩子是個瑣碎活,要洗、要曬、要喂,以後學走路、學說話,麻煩事多的很。”

這點田桃兒也知道。

帶孩子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事。

程曉珍:“叫我媽給你帶吧,叫她帶孩子贖罪。其實你要說她心有多壞......你們相處了這麼久,其實也很清楚,她真不是個壞人,充其量就是有些拎不清。”

“不過她早年還是好的,如今大概年紀大了,做事情也糊塗了。”

哪怕錢素梅說了那樣的話,讓她白遭了那麼多罪,田桃兒也說不出婆婆說個壞人的話來。相反,錢素梅其實已經比當下大多數婆婆都好,至少她從來不挑自己的理,兩人相處的一向很融洽。

要說不埋怨,也不可能。

田桃兒心裡暫時過不去這個砍。

程曉珍:“以後家裡的錢,你管,大大小小的事,也都你管。我媽她既然不懂,就讓她做些自己能懂的事。”

小姑子的意思,是把家裡的大權都交給她了。

其實田桃兒有想過要鬨一場,叫大家臉上都不好過。

可是鬨完了呢?除非離婚,他們還是要繼續這樣過下去的,該遭的罪已經遭了,總不能把自己好好的日子也賠進去。

田桃兒咬咬唇,基本已經意動,“那錢進錢寶......”

說起這兩個熊孩子,程曉珍笑了起來:“你放寬心,我是想著叫兩人先在你這裡將功折罪,等以後你出月子,我就把兩人送到彆的地方去。不是什麼好地方,總要比咱們這裡窮個千八百倍。”

“那舅媽能願意?”

“管她呢?兒子在這裡,有本事來要回去啊!”

田桃兒服氣了,小姑子說的法子確實是眼下最好法子,明麵上是自己受委屈,其實該得的好處一樣都不少。

“曉珍,謝謝你。這個家,還好有你在。”

程曉珍:“也謝謝你,真的,嫂子有你在家裡守著,我在京市才能安心。孩子呢也彆生了,媽那邊我去說。咱家有甜甜蜜蜜兩個寶貝,早就足夠了。”

“嗯,謝謝......”

*

田桃兒出月子的這天是個大晴天,錢進錢寶洗完了尿布負責給嫂子把床上的全部鋪蓋洗一遍。

本來兩人身上還挺多肉的,經過兩個月的勞動,再加上沒什麼油水補充,兩個熊娃受了一大圈。││思││兔││網││

錢進:“弟,嫂子出月子了,我們是不是能回家了?”

他可饞肉了,這些天家裡雞鴨魚肉不斷,他們卻隻有偶爾才能吃到丁點肉沫。

本來還等著蔡春花來救他們,到了現在已經不指望了,兩人就等著把家裡活乾完,表姐能大發慈悲送他們回家。

洗洗涮涮的活,兩人從天亮一直乾到了天黑。

好容易把被褥都收回來,結果表姐一點叫他們回家的意思都沒有。

錢進打著膽子問:“姐,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

程曉珍從書本裡抬起頭,分神瞄了兩人一眼。

錢進錢寶立馬乖乖站好。

“現在,走吧,帶上你們的窩窩頭和鋪蓋卷,準備出門了。”

錢進錢寶對視一眼,心中一喜,忙不迭回去收拾了。

等兩人跟著程曉珍上車,見車開的方向越來越歪,終於察覺到不到。

錢進:“姐,咱們去哪兒?”

程曉珍沒回話,到了火車站立馬叫兩人下車。

錢進錢寶哪兒做過火車啊,彆說火車了,連門都沒怎麼出過,如今待在火車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程曉珍根本懶得搭理他們,隻和來接應的人說,一定好好把人送到地方。

就這樣,錢進錢寶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提溜上了火車。

程曉珍冷聲道:“去了那邊好好做人,再敢乾壞事彆說我不答應,部隊的紀律也不會答應的!”

錢進錢寶:“姐、姐,我們錯了......嗚嗚,我們真的錯了......”

程曉珍鐵血無情,絲毫不為所動,她就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兩人哭嚎,等火車開了出去,兩人的哭嚎聲也一直麼停過。

程曉珍回了家,見家裡人都沒睡,都在等她回來呢。

錢素梅欲言又止:“曉珍啊,你把錢進錢寶送哪兒去了?”

抱著孩子的田桃兒眼睛看了過去。

程曉珍:“送去當邊防兵了,男孩子就是要吃苦,吃得了苦,才乾得了大事。”

程學良完全讚同:“當兵是好事,邊防兵、邊防兵也很好。”

程誠:“就是,彆人想當兵還當不了呢!便宜這倆臭小子了。”

錢素梅動了動嘴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當兵確實挺好的,雖然說邊防兵苦了點,遠了點,沒什麼前途,但總比在鄉下好。

行吧,邊防兵就邊防兵。

田桃兒翹起嘴角,感激的看了小姑子一眼。

第65章 研究生

大舅一家之後怎麼上門哭訴鬨騰, 程曉珍已經沒興致管了,大部分事都安排妥當,她便回了京市。謝雲蔚在金河縣並沒有待很久, 實驗室有事, 中途回去了一直沒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