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了霍朗,應該說皇宮裡麵的人都小看了他。

慶安帝有六子。

大皇子霍宸也就是廢太子是元後所出,手握元後家族勢力,受儘寵愛卻是一個蠢貨,年過二十,已經入朝聽政。

二皇子霍恒是林貴妃所出,外家手握兵權,功高震主,所以母子不得皇帝喜歡,但霍恒自己爭氣,雖然才過十七,沒到入朝的年紀,卻已經入了軍營,開始剿匪打小戰役,在軍中已經有了聲望,隻是出宮數月有餘,暫不得見。

五皇子霍彥以及他沒有地位的母親是依附楊德妃,楊德妃和六皇子霍齊深得皇帝寵愛,外家是曆經三代的朝廷重臣,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

而霍朗隻比他大一歲,跟他一樣沒有母親照拂,但是卻因為母親生前伺候在太後身邊,所以他之後就被養在了太後的鳳儀宮。再加上他表麵一副性子開朗,為人豁達的樣子,導致爭奪權力的幾派都以為他無心帝位,對他放鬆警惕。卻不想藏鋒之人在後麵攪弄鳳雲。

不過霍朗還是敗了,隻能灰溜溜的被迫出局,領了封號封地被趕去嶺南縮著,之後就基本沒消息了。

所以當初霍昭登基後就壓根沒有管他。才給了他活到最後的機會。

當然,他們之間曾有一個最重要的牽連。

那就是曾經的情敵。

他們都傾慕過蘇家小女蘇纖凝,蘇梓聞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他後來的蘇貴妃。

若是沒有這個女人的幫忙,霍朗也無法來到他跟前揮刀。

“四弟做什麼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霍朗被霍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尷尬的摸了摸臉。

“沒,隻是覺得好久不見三哥了。”霍昭收起意味深長的眼神,嘴角含笑道。

霍朗愣了一下,目光隱隱透著探究,笑道:“幾日不見,怎麼感覺四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霍昭饒有興趣道:“哪裡不一樣了?”

霍朗一時間也說不出來,隻是覺得以前的霍昭腦袋簡單,直來直往,衝動冒失,他一眼就能看透,簡而言之蠢貨一個,可以肆意的利用他當出頭鳥。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本該藏不住什麼心思,可是現在……就像是灘底不知通向哪裡的洞,漆黑幽深,仿佛裡麵有什麼值得探究一下,卻又擔心被吸進去。

霍朗猛然回過神來,竟然有一瞬間被看透的心慌,道:“變得精神了,哈哈。”

霍朗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不過今日四弟可要小心了,你被關那幾日,我聽說六弟在絳紫宮可是發了好大的脾氣,按照他的性格,定然要找機會還回來,聽哥一聲勸,能避則避,可不能再跟他衝突了。”

以往就是這樣,霍朗會假裝提醒潛移默化的給霍昭洗腦,讓他跟霍齊的矛盾越發嚴重。

霍昭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不久,霍彥和霍齊就到了。

一來,兩個人就跟行走的老鷹似的,身體往前走,頭時刻朝向霍昭,眼睛用力的狠瞪。

霍昭衝著他們挑挑眉,瞬間激起了他們的火氣。

霍齊是小霸王,受不得一點挑釁,雖然個頭不高,但是能蹦躂,“霍昭,你這個小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殺我們!父皇是被你蒙蔽了!”

霍彥拉著衝動的霍齊道:“六弟,娘娘交代了,彆衝突。”

“是啊,六弟,都是兄弟嘛,肯定是誤會。”霍朗也在一旁好聲勸阻。

但是霍昭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沒安好心的,因為老六那個臭脾氣,彆人越勸,他越要反著來。

果然,霍齊一聽,幾乎都要爬到霍昭的案桌上,跟他叫囂了。

霍昭嘴角突然泄出幾份戲謔殘忍,眼尾上揚,眼神銳利,“是你想殺我吧?”

霍齊爬桌的動作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怒吼道:“你說什麼!”

霍昭微微眯眼,“你們都想我死吧,想過多少次?”

霍昭說你們的時候,目光也帶笑不笑的掃過另外兩人。

也許是霍昭問的過於直白,一瞬間讓的確懷有這樣心思的人都心虛了起來。

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霍齊漲紅了臉,試圖爭辯什麼,“你不過是一個賤種,還是煞星,我……我們……”

正說著,門外傳來動靜。

“蘇太傅來了。”霍彥趕緊拉住霍齊。

霍齊不服氣,感覺好像被霍昭的氣勢震懾了,這讓他很不爽。隨即拿起霍昭桌上的硯台朝著門口就砸去。

哐當一聲,硯台碎成幾塊。

恰好此時,蘇梓聞正欲進來,雖然沒有砸到,卻被驚了一下。

蘇梓聞皺眉看向殿內。

就聽到霍齊理直氣壯的告狀:“老師,是霍昭砸的。”

霍彥配合默契,道:“對,我也看見了,他故意的。”

霍朗則是站在一旁,做出一副欲言又止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尷尬的看著霍昭。

霍昭好笑的看著他們,隨即轉頭,就見蘇梓聞冰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他身上,每次被這樣的眼神盯到都感覺渾身的皮緊繃起來。

蘇梓聞今日還是一身緋色官袍,臉色卻比之前見到時還要嚴峻。

想起昨日所聽所聞,霍昭又忍不住暗暗磨牙,恨不得把人放在嘴裡咬上兩口才痛快。

蘇梓聞果然‘偏聽偏信’冷聲道:“四殿下對臣不滿?”

不滿,很不滿,非常不滿!

霍昭默默吐槽,但是嘴上卻道:“老師,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手滑。”

“手滑?”蘇梓聞語氣顯然不信。

“對啊,抄了十遍孝悌,手到現在還不穩呢。”霍昭笑著把自己的雙手舉到蘇梓聞麵前,一雙手骨節分明,手型很好看,皮膚卻有些粗糙,像是乾活人的手,不像一個主子。

而此時其他幾個人卻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霍昭。

等等,這不對啊!霍昭一定會因為被冤枉而據理爭辯,死活都要一份清白,脾氣犟得很,可是每每這樣,沒有人證的他,最後的結局是又受屈又被罰。

而他現在這樣,仿佛一身反骨都順了似的,任何想要抓他把柄的人都不好再說什麼。

霍齊卻不甘,怒指霍昭,“他說謊,他就是故意朝著老師……”

正說著,就聽到霍昭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六弟,你的手沒洗乾淨呢。”

此話一出,眾人看過去,就見霍齊的手指上沾著墨痕。

而剛剛霍昭伸出的雙手卻是乾乾淨淨,硯台是誰砸的,一目了然。

霍齊立馬心虛的收回手,不敢看蘇梓聞的臉。

霍昭正看好戲呢,就聽蘇梓聞開口道:“既然是意外就算了,來人,給四殿下再取一塊新硯台。”

說完,蘇梓聞就往講台上走去。

霍齊頓時鬆了一口氣,瞬間就跟鬥雞一樣趾高氣揚起來,得意的衝著霍昭一笑。

霍昭冷笑一聲,他倒是不意外,這種不公,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授課開始,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再聽蘇梓聞講課,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蘇梓聞的聲音總是帶著冷色,仿佛在冰泉中靜靜躺著的玉石,不,沒這麼美好,就是一副死人樣兒。

倒是每次把他逼急了才能聽到一點不同的音色,帶著鮮活氣兒。

霍昭單手撐著下巴,撩起眼皮,閒閒的看著,那姿態仿佛不是在聽課,而是紈絝在戲院看人表演。

那猶如實質的眼神在蘇梓聞身上來來回回,無意識的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就聽到蘇梓聞叫到他。

蘇梓聞臉色緊繃,已經被那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了,“四殿下,臣的課有這麼無聊嗎?若是殿下覺得聽課無用,那就莫怪臣請殿下抄寫文章了。”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蘇梓聞明顯語氣不善,顯然是看出他在走神。

抄抄抄,又抄!

霍昭不悅的掃了蘇梓聞一眼,直接站起身道:“老師,你這可冤枉我了,我很認真在聽啊。”說著就將剛剛蘇梓聞講課的那段內容默背了下來。

聲音朗朗,充滿少年的朝氣,像一束陽光穿破冬日。

等他背完,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他,不敢置信。

霍昭愉悅的看著蘇梓聞,心說傻了吧,誰讓你前世罰我抄書,害老子想忘都忘不掉。

我倒要看看,我這麼優秀的學生,你還能不能說出屢教不改四個字!

蘇梓聞的確是被震驚了一下,幾不可查的皺皺眉,淡然道:“看來殿下是有在聽,那就坐下繼續聽。”

霍昭差點崴了腳,沒好氣的偷摸著瞪一眼。

清冷寡淡的聲音繼續在殿內遊蕩,臨近中午,授課快結束了。

蘇梓聞上課有一個習慣,會在結尾處,就課程內容提出一個假設的問題,讓他們思考解決辦法。

今日,蘇梓聞問的就是:“假設國庫不足,隻能拿出一筆錢,一邊是國家祭祀大典的開銷,一邊是下方百姓的災情,你們覺得該如何安排。”

霍齊第一個發言表現,“當然用於祭祀大典,這可是關係到皇族顏麵,我們祭祀上天,天下才能安寧。”

霍朗道:“這樣會引起百姓的不滿,祭祀大典可以推遲,先賑災,收攏民心,國家才能穩固。”

“三哥比我年紀大,怎麼看事情這麼單純,下麵的平民懂個屁,他們有腦子嗎?反正災情年年都有或大或小,祭祀大典可是三年一次啊。”霍齊立馬反駁道。

霍彥聽著也點頭道:“對啊,而且祭祀大典都是定好的日子,怎麼可能推遲,萬一因為推遲得罪了神明,上天動怒,這誰負責啊。”

霍彥說完,也偷摸著想表現道:“要不,一半一半,祭祀大典縮減開銷,賑災那邊也勉強弄一弄給個交代?”

霍齊不喜歡被搶風頭哪怕是自己這邊的。“錢不夠,哪樣都辦不好,還不如盯著一樣做到最好。”

其實蘇梓聞並不是非要一個特定的答案,隻是讓他們思考罷了。

蘇梓聞的目光掃過霍昭,他不打算叫霍昭回答,最近的霍昭讓他有些不安心,他怕霍昭語出驚人。反正他的課堂常常忽視霍昭倒也不足為奇。

可是他卻沒想到,他隨意的一個眼神,就讓某人人來瘋起來。

霍昭就是要表現一下,讓蘇梓聞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國庫沒有,去弄錢就是了,貪官,奸商,地主豪紳,隻要想辦法籌到錢,兩邊的事情都能辦。”霍昭流氓的挑眉道:“老師可沒說不能另外找錢。既然兩邊事情都重要,那就想辦法都做成,憑什麼要選一個放棄一個!”

霍昭此話一出,三個皇子都回頭看他,蘇梓聞心頭一跳,正要說什麼,就聽到殿外傳出笑聲。

“哈哈哈哈,老四說的有道理。”

第10章

隨著明黃色龍袍的出現,眾人立馬離開座位行禮。

慶安帝是下朝後來看看他們恢複上課的樣子,沒想到剛好聽到他們在議政。

比起其他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