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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信。

或許被時媛養大的時見鹿本來就是扭曲的吧,她大概根本就不懂正常人的愛,有時候想想會覺得可笑,有時候又覺得可悲。

她自己也是,在母親死後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應有的熱情,哪怕是叢珊那樣的執著的愛都讓她無法回應,她似乎失去了一些情緒的波動。

可瘋了的時見鹿卻可以輕易的讓她心緒波動,或許她是上輩子剩下的唯一執念,亦或許來自於某種不甘,她怎麼能就這麼瘋了呢?那曾經發生的那些或痛苦,或怨憤的事情就隻有她一個人記得了。

但不管她是如何想的,理智還是終止了她這有些失控的行為,她不該再和時見鹿攪和到一起的。

大概平靜的過了有一個月,時見鹿這個瘋子似乎已經慢慢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和叢珊又恢複了之前的生活。

直到楊傾的一個電話,再次打破了這種平靜。

“薛晨,剛剛醫院給我打電話說見鹿暈倒了,我現在在國外回不去,你能不能過去看看她?”

薛晨沉默了一會,楊傾猛的提高了聲音,“就算我求你了,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我已經在國外幫她找好了醫院,會儘快安排她過去的,保證不會再來煩你了!”

“我……知道。”薛晨低聲道:“我會過去看看的。”

等她開車到了醫院,卻看到時見鹿已經醒了過來,她被用紗布綁住手腕,護士正摁著她打針,兩行淚從她到底臉側落下,埋沒在了鬢角的發絲裡,嗚嗚的哭著聲音很小。

“你們在做什麼?!”

護士驚慌失措地收回手,迅速的回頭看向薛晨,對上了薛晨陰沉的臉色,恍若暴風雨欲來之前的凝滯黑暗。

“我、我我我……”

床上的時見鹿這一刻微微轉過頭看向了薛晨,淚流滿麵地緊盯著她,掙紮中露出身上的傷痕,無助又絕望的神色映入薛晨眼裡,不由得讓她驚了驚。

薛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護士的胳膊,“你給她注射了什麼?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同時,薛晨摁下了床頭的鈴聲。

似乎是為了方便自己施暴,床頭可以招來護士醫生的鈴聲按鍵被這個護士掛在了旁邊的輸液支架上,離床頭很遠,時見鹿僅憑自己根本無法按到。

“我我…對不起!不要叫人!是我錯了……”

薛晨眉眼冷肅,嚇人得很,“我問你給她注射了什麼東西?她為什麼會暈過去!”

“是……是鎮定劑!她一直哭著喊薛晨,天天半夜也喊,隔壁病人根本沒辦法休息。”護士臉色慘白的說著。

醫生和護士很快到了病房。

薛晨把自己剛才看到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凶戾地眼神看得那個護士瑟瑟發抖,癱軟在了地上。

“……情況就是這樣,我會報警,起訴這名護士有施暴行為。這件事情我也通知了楊傾,你們必須給我一個好的結果。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她!”

這樣荒唐的場麵竟然發生在時見鹿身上,還被她看到了。

簡直是可惡!

楊傾不是說這是她家名下醫院,就是這樣找人照顧時見鹿的?!

醫生給時見鹿檢查了身體,護士注射的是鎮定的藥物,隻是因為注射藥物過渡,才會導致時見鹿暈倒,嗜睡。

很快警方就有人來帶走了那個護士,直到鬨哄哄的病房安靜下來,薛晨還是一臉的氣怒。

時見鹿藥效還沒有過去,安靜的躺在床上,努力睜開眼睛看著薛晨。

“薛晨,你來看我了!是不是接我回去的?”

薛晨怒氣頓時一滯,突然開不了口。

她今天來其實隻是打算在外麵看看她的情況就走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讓人始料未及,也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被時見鹿這樣問,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裡的某些想法蠢蠢欲動,她甚至擔心時見鹿繼續留在這裡還會不會有人對她

非打即罵,又傷害她。

可是帶她回去……

沒聽到回答的時見鹿眼底帶著失望和難過,終究是沒扛住藥效漸漸閉上了眼睛。

薛晨想了好一會兒打算開口,卻看到她睡著了。

蒼白的臉上有幾道明顯的紅印,這是那個護士留下來的,剛才還被警方拍了照取證,現在慢慢腫了起來,右側臉頰有一道很深的指甲劃痕,微微破了皮。

眼下的青黑很明顯,就連睡著似乎都不是安穩的,小臉緊皺,使勁抓住長被子邊角,薛晨仔細打量了時見鹿一眼,發現她好像又瘦了許多心頭莫名的刺痛。

她不敢去細想這個反應代表了什麼,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她入睡。

看著看著,薛晨的思緒逐漸飄散了,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輕輕起身離開了病房,直接找到了主治醫生辦公室裡。

等她再回到病房的時候,時見鹿已經醒了。

薛晨把剛從醫院食堂買來的米粥和菜放在桌上,轉身就對上了時見鹿雙眼亮晶晶的注視著自己的模樣。

她說道:“薛晨,我以為你又拋下我走了!不過太好了,你回來了!”

薛晨嗯了一聲,表情柔和了許多,“給你買了粥,你吃一點,等會兒吃藥。”

時見鹿乖乖照做,一點都不反抗。

薛晨還注意到她時不時要偷偷看自己幾眼,似乎生怕她不高興或者離開。

薛晨沉默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叢珊幾分鐘前發來消息問她的身體狀況,薛晨簡單的回了個沒事兒。

“薛晨薛晨,我吃完了!”

時見鹿喝粥的速度簡直快到薛晨還沒反應過來,等她聽到聲音從手機頁麵抬頭,看見的就是空了的粥碗,還有絲毫沒動的小菜。

薛晨皺了下眉頭,“怎麼不吃菜?”

時見鹿搖了搖頭,天真無邪的回答:“不讓吃!我能吃嗎?”

薛晨心頭一凜,“什麼意思?誰不讓吃?”

“剛才的那個打我的壞人,她不讓我吃!我給我打針,好痛好痛的。”時見鹿眨著無辜的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薛晨,“我現在能吃嗎?薛晨?”

薛晨這一刻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一痛。

聽時見鹿說了這些,竟然讓他似乎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以為被送到醫院來有專業的醫生護士照顧,她肯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療,至少比和她待在一起好,可是現實卻狠狠的給了她當頭一棒。

時見鹿住在醫院會被人欺負,甚至有護士明目張膽的虐待她!放在以前,她正常清醒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薛晨莫名的想起了楊傾的話,她說時見鹿前半生被時媛欺騙蠱惑,沒在一個健康的家庭裡長大,後半生卻變得瘋瘋癲癲,不能清醒。

薛晨深深的看著麵前的女人,輕輕點了點頭,“當然。你可以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害怕。”

“哇,薛晨你真好,你最好了,我喜歡你!”

時見鹿自然的歡呼出聲,現在的她比以前更能明確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至少這猝不及防的一句“喜歡你”讓薛晨心跳停滯了一下。

“慢慢吃,不要急。”

時見鹿被嗆到,使勁拍了拍心口,被薛晨順手拍了拍背。

這個樣子的薛晨在時見鹿眼裡很少出現,尤其是對著她,想到上一次薛晨這個樣子還是在送她離開的那個晚上,時見鹿頓時急了,丟下碗筷緊緊抓住薛晨的手,“薛晨,你要走了嗎?你又要走了嗎?”

薛晨看了她一眼,收回手,“嗯,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時見鹿臉色大變,“你要離開我了嗎?薛晨,不要走,不要走!我聽你的話,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伸手去夠薛晨的衣擺,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力氣,朝著床側栽了下去,被薛晨眼疾手快的抓住,扶著她靠坐好。

她無奈的說道:“你急什麼?等會兒吃完飯和我一起回去。”

“薛晨,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會聽話的——你說什麼?”時見鹿條件反射的想要留下人,卻被薛晨的一句話打斷了。

“你說什麼?薛晨你說什麼?”她著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瞬間變得明%e5%aa%9a起來,驚喜的看向薛晨,一瞬間眼睛發出奪目的光彩,緊緊抓住薛晨的手:“你說什麼呀薛晨?你要帶我回家了嗎?我們要一起回家了嗎?”

她高興的從床上爬起來,“我們現在

就走!薛晨,你總算來接我回家了!我等了你好多天,可是你一直都不出現!那個護士說我不會等到你了,我就知道她是亂說的,你肯定會來接我回家的!”

薛晨喊住她:“嗯,帶你回去。你先把飯吃完,就帶你回去。”

一個小時後,等到薛晨停好車,還沒來得及和時見鹿說什麼,就看到她飛快的拉開車門朝著裡麵跑了進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薛晨:“……”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想回來了。

叢珊本來因為擔心薛晨的身體情況,沒心思工作,等到薛晨離開之後沒多久也緊跟著開車回來了。

可是回來之後發現薛晨還沒回來,所以給她發了消息詢問情況,等了沒一會兒,門口傳來聲音。

她一回頭,看到的是時見鹿興高采烈跑進來的模樣。

對方顯然比她鎮定許多,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在客廳繞了一圈,坐在了空的位置上。

後麵跟著的薛晨進來之後發現叢珊也回來了,主動解釋道:“她的情況不太好,我把人帶回來住一段時間,楊傾在給她找合適的醫院。”

叢珊臉色平靜,似乎接受了這個情況。

薛晨看到她冷漠的嗯了一聲,丟下一句:“我吃過了,不用喊我吃晚飯。”然後徑直上樓回了房間。

時見鹿坐在一邊忍不住臉上的歡喜,高興的站起來去拉薛晨,“薛晨薛晨,等會兒我們吃什麼呀?做你最愛吃的烤牛肉好不好?或者牛排!”

薛晨收回落在叢珊身上的目光,心情也有些沉重起來,淡淡的回了句好。

她了解叢珊的心情習性,畢竟她們在一起住了大半年,這半年時間裡可以說是她們兩個人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既作為朋友,也作為家人般相處。

要說薛晨最不想對不起的人是誰,一定得是叢珊了。

叢珊不喜歡時見鹿,也不想在這個家裡見到對方,她能理解。

隻是時見鹿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住在醫院,時媛拋棄了她,她也沒有其他親戚朋友,偶爾楊傾會去看看她,聽說梁心悅前段時間也會時不時去看看她,後來就沒怎麼去過了。

她不願她再留在醫院裡,舉目無親。

吃過晚飯,薛晨又吃了一

碗時見鹿做的奶凍,這才把人推進客房休息,自己端著一碗奶凍上樓敲響了叢珊的房間門。

“進來。”

裡麵傳來叢珊的聲音。

薛晨推開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