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1 / 1)

見他神色如常,點了點頭,語氣有悵惘,“不知他去哪兒了。”站在這裡,可以把他家院子儘收眼底,她小時候想找他玩兒了,便會從這裡扔石子過去,他聽到她的召喚,不論正在做什麼,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兩道圍牆,擋不住兩個孩童的情誼,秦冕待她極好,他們幾乎形影不離。

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對他並無男女之情,如今也隻剩下幾分舊友難覓的傷感。

李玄禎側過身,把她拉到自己身前,雙臂鎖住她的腰,低聲道:“在我麵前,你是否可以掩飾一下對其他男人的懷念?”

她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睛,笑了一聲,“瞧你這樣兒,跟小孩兒似的,這麼幼稚……”

男人手掌上移,抬起她的小臉,低頭%e5%90%bb她的唇。

他的%e5%90%bb柔軟如此刻的春風。閣樓屋簷上有細長的風鈴,正迎風作響,泠泠在耳畔,如輕盈甜美的樂曲。

陸寧又帶李玄禎去屋後的山林裡轉了一圈,回來時,天已經黑了。丫頭們已經把閣樓收拾乾淨,換上了嶄新的被褥,夜裡他們便在此歇息。

身處妻子過去的香閨,懷裡擁著軟玉溫香,某個人難免就蠢蠢欲動。有清淡如水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床榻上,映襯著她的容顏愈發細白無暇,他親著親著,就控製不住,呼吸漸漸滾燙而急促。

陸寧是久未歸家,這會兒躺著自己從小睡的床榻,滿心的溫馨愉悅呢,身體放鬆下來就想睡覺,根本就沒有男女歡好的欲望。她用力推開他,“你沒喝藥,這樣會懷孕的,我不要啦!”

李玄禎看著她,似乎有些委屈。

這個詞跟太子殿下著實不搭。陸寧忽然就心軟了,思忖片刻,猶豫著開口道:“要不……要不我來喝也行。”

“嗯?”

“我事後喝藥就行。”她重複說著。臉頰微紅,一雙眼睛切切地看著他,意思是他可以動手了。

“你……不是怕苦麼?”

“也還好啦。如果非要喝的話,也可以忍的。”她誠懇道。

靜默良久,李玄禎親親她的臉,柔聲道:“算了。今日便放過你吧。”她忍,倒不如換他來忍。

最後他抱著她睡時,她在男人懷裡偷偷地笑。李玄禎知道這丫頭在得意呢,便開口打擊她,道:“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雖然林禦醫不在身邊,但藥方子我都記得,我明日就去煎藥來喝。”

最後一句,透著滿滿的迫不及待。陸寧不敢笑了,她有種……總有一日她會很慘的預感。

近日一直都在外遊玩,到了南華山總算有了暫時安定的感覺。兩個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兩個人在杭州城玩了一圈,采買了些東西,陸寧又扮成了男裝,這才啟程上南華山。

不同於長樂山的重重桃花,南華山以鬆柏為主,蒼青色的枝葉在春風中煥發出翠綠的生機,一眼望去,滿世界的翠□□滴,也格外叫人心曠神怡。

四周靜寂,偶爾躥過一隻鬆鼠,嗖的一下又不見了。

南華山地勢並不高,因常有學生行走上下,所以山路上鋪了整齊乾淨的石階,從山腳下一直延伸到書院的大門口。

書院裡麵,樓台掩映,房屋錯落,俱是一派青瓦白牆,明亮乾淨,甚是清雅。

陸寧莫名的不是滋味,道:“我怎麼覺得桃蹊書院被比下去了?”桃蹊書院裡的建築可沒有這樣嶄新的,反而有不少破敗的,甚至牆壁上掛滿苔蘚的。

李玄禎道:“可能是因為,南華書院要年輕許多。桃蹊書院曆史更悠久。”

陸寧一聽,深以為然,暗道是自己膚淺了。

李宴和趙書來接他們,並帶他們去了學生齋舍安置。他們兩人是貴客,南華先生早就親自安排好了住處,不過,因為是在書院裡,他們兩個人得分開住,正好是隔壁。

第99章 、南華書院(二)

來到南華書院, 陸寧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幾歲似的,不管是拜會新的先生還是認識新的同窗,小姑娘都精神抖擻, 滿心興奮。李玄禎是被陸寧拉來的, 隻是為了陪陸寧而已,故而總是與她同進同出, 二人在外人麵前,以結拜兄弟來稱呼。

先前扮兄妹,現在扮兄弟, 陸寧自然輕車熟路,一聲聲的“哥哥”喊得很甜, 李玄禎也漸漸的也習慣了。李宴和趙書雖知道內情,也幫著他們保密。

南華書院在江南頗負盛名, 經常有非本院的年輕人上山來聽課、讀書,不隻有男的,還有女的。陸寧覺得這個風氣倒是不錯,就應該讓女子也能上學才好。

雖然是隻待幾日的交換生,但他們倆一個俊一個俏, 即便行事已經儘量低調,仍然引來許多關注。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他們倆是桃蹊書院山長的關門弟子, 二人便迅速成了書院中的名人。

隻是玩幾日罷了, 陸寧也不再顧忌那麼多, 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頭三日還是很開心的,但很快,她就發現一件令她不爽的事情。

她那個陪讀夫君,脫下冷肅凜然的太子服後, 便是美貌俊逸風度翩翩的絕世佳公子,把書院裡一幫女的迷得暈頭轉向,大概是曆史重演,他收了一堆情書,有一封還是某個姑娘含羞帶怯地遞給陸寧,讓陸寧轉交給李玄禎的。

可憐陸寧當時以為,終於有一個給自己寫情書的姑娘了。

事後,李玄禎聽到她的怨念,不禁笑道:“你若想要,我收的那些全都給你。”他躲都來不及,從來都不願意理會那些。不過,看見他的小嬌妻吃醋,還是有那麼一點開心。

陸寧看他一眼,“這也行?”

李玄禎摟著她的腰,趁著四下無人,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我們是夫妻,按照民間來說,銀錢產業就是共有的。我的也就是你的。”

陸寧:“……好吧,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下次再有外麵那些女人給你寫這些,你都要上繳給我。”

“好。”李玄禎從善如流,“最好下回都直接交到你的手裡,你也不必給我了。”

陸寧酸酸道:“唔,這些詩詞其實寫得都還行啊,你看都不看一眼,豈不是浪費了人家一番苦心?”

李玄禎笑道:“眾所周知,我家娘子的詩詞才是最好的。”又低低續道:“不然下回你寫一個給我吧?”

“想得美!”她轉身要走,被他笑著拉住,鬆鬆圈回到懷裡。

這好不容易兩人獨處,他摟著她舍不得撒手。這個時節天氣漸熱了,她身上卻總是清涼無汗,讓他愛不釋手。現在在書院裡,即便是夫妻也沒辦法親熱一下,連睡覺都要分開,李玄禎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他們正處在距離齋舍不遠的涼亭中,耳邊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遠遠近近的說話聲和腳步聲,然而涼亭四處滿是高大而蔥蘢的綠植,阻隔了外界視線。陸寧任他親了抱了,推了推他,催道:“走啦!等下李宴他們找來了怎麼辦,他說要找我一起討論今日先生留下的課業呢。”

說起李宴趙書兩個,原本是李晞的崇拜者,後來得知所謂的“李夫人”就是桃蹊書院中另一個名人陸寧,更是驚喜極了。李玄禎為人疏離一些,他們這幾日就同陸寧溝通得更多,三個人已經很熟悉,時常在一塊兒。

雖然心裡沒那麼舒服,並不願看見嬌妻同其他人有牽扯,但也就幾日功夫,李玄禎也隻得勸自己多給一些自由給她,儘量不乾涉。

“你放心,他還是很機靈的,知道我在這裡,就不會來打擾。”

陸寧無語了,“就是因為人家機靈,所以才不能肆無忌憚啊。書院裡就該是嚴肅端正、克己自律的。”

李玄禎看著她雪白的小臉,若有所思重複道:“哦?嚴肅端正?”

“對啊!”

男人笑了,嗓音低低的附在她耳畔,帶著某種曖昧,道:“在長樂山的時候,咱們也沒嚴肅端正啊……”

陸寧臉色微紅,惱怒道:“那是你不嚴肅端正!我還是端正的好嗎?”

李玄禎笑出聲來,小姑娘卻跟炸毛的貓兒一般,生氣得狠狠踩了他一下,他這次也沒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他笑了一會兒,免不了又來安撫她。她臉皮薄得很,這會兒已經臉色緋紅,也不知氣的,還是羞的。

他捏她的手,她用力推開,正色道:“請保持嚴肅端正!”

如果李玄禎早知隨口一句玩笑,能讓陸寧接下來一整日都不肯給他牽手,他肯定不會說的。

李玄禎遺憾之餘,又覺得這丫頭傻兮兮的,嚴肅端正什麼的,隻是在外人麵前而已,夫妻之間獨處,有什麼好端正的?再者,這幾日他已經端正得不能再端正了。

於是,太子殿下決定要好好教一教她什麼才是真正的不端正,忍了好久沒做的事情,今夜就付諸實踐。

這日,陸寧和李宴他們討論到很晚才散。回到齋舍歇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南華書院中學生住的地方和桃蹊書院的倒是差不多,推開門就能看見床榻的那種。陸寧大約是住在錦繡窩裡久了,如今睡這個床,還有些不習慣。正想著要不要起來做點彆的,就聽見門栓一聲輕響,房門開了。

“是我。”

這門已經反鎖了的,怎麼輕易就開了?她嚇了一大跳,待聽到李玄禎的聲音時,才放下心。

“是我。”

陸寧爬起身來,屋裡沒有點燈,隻有窗外照射進來的淡淡的月光。

李玄禎走到床邊,笑道:“這麼晚還沒睡?沒有我抱著,你是不是睡不著了?”

陸寧沒理會他的調侃,皺眉道:“你來怎麼不敲門啊?你是怎麼打開門的?”

“這門挺好開的。”李玄禎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陸寧準備起身點燈,卻被他按住。

“不用點燈。這個時辰了該睡了。”他若無其事地掀開她被子的一角,理直氣壯地躺了進去,動作是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仿佛這裡就是他的東宮,他進的是自個兒的床榻。

陸寧呆了,“什麼啊?你怎麼不去你自己的屋裡睡?”

書院的床都小不隆冬的,他長手長腳的,躺進來這麼占地方,她還怎麼睡?

“我們是夫妻,你的屋子就是我的屋子,你的床也就是我的床。”後麵還有一句,你的人,也是我的人。但他知道她喜歡害羞,也就沒說。

陸寧道:“……可是,這床很小啊!”

李玄禎躺進去後,她也隻好往裡麵挪了挪,都快被擠到牆角上了。

男人默了默,一把將她拉過來,雙臂纏著她的腰腹,雙腿也固住她的雙腿,將她緊緊鎖在懷裡,“還是這樣睡舒服吧?”

……這樣並不舒服。陸寧很想吐槽。但鑒於這個床實在太小,被擠在角落裡也同樣不舒服,她就勉為其難,乖乖任他鎖在懷裡了。

“寧寧,我明日要下山一趟。”李玄禎道。

陸寧抬頭,驚訝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