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1 / 1)

柔的聲音。

“陪陪我再走吧!我一直在想你……”

他是真的想她,卻沒辦法去找她。有時候也會出宮,出宮時也想過去找她,可她如今在顏府裡,住在深閨之中,他沒有正經事兒作為理由,也不好硬闖人家顏府……

“我不信,你這麼忙,肯定沒空想我。”少女嬌聲道。

男人頓了一下,笑得很燦爛,“連我忙朝務的時間都要占據?真夠霸道的。”

陸寧看他一眼,“你才霸道呢!上回你毀了我的硯,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李玄禎自知理虧,不答話了,轉而道:“這麼晚了,咱們先吃些東西吧?我已經讓禦膳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蟹釀橙。”

陸寧等了一下午,的確有些餓了,便點了頭。

蟹釀橙的確是陸寧愛吃的。當初在長樂山上時,李玄祐就曾給她做過好幾回,清風居條件哪裡比得上皇宮,可他做得竟不比此刻禦廚做得差。

陸寧吃完後,看了眼微暗的天色,道:“我真的該走了。”

李玄禎拉住她,道:“宮門還有一個時辰才關,急什麼?”

陸寧看他一眼,“我還想去景王府一趟呢,太晚了就去不成了。我得問問清楚他到底會不會有事,不然我夜裡睡不著。”睡著了也要做噩夢。

李玄禎斂了笑意,看她半晌,“你對他真夠上心的。可是你就算去了也沒用。現在他的命掌握在我的手裡,你還不如留下來陪我呢。”

陸寧立刻走近他,“所以你剛才就是糊弄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肯定清楚他是無辜的!他從來就不在乎權力地位,當初在長樂山上時,我就覺得他心性純淨得很,隻想著隱居一方,又怎麼可能去叛亂?”

李玄禎這才反應過來,陸寧並非真要去景王府。男人語氣淡淡的,“沒想到……你竟會套我的話了。”

陸寧道:“誰叫你不與我說實話……”

“好,我與你說實話。實話就是,他沒有參與作亂,但他的命還是掌握在我的手裡。你現在若是繼續惹我不開心,我可能就要了他的命了。”李玄禎道。

陸寧驚呆了,沒想到他竟能說出這等混賬話來。

陸寧不理會他後半句,隻道:“你知道他是無辜的,為何還要關押他?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在背後議論他,說的特彆難聽。”

“原本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我現在心情特彆不好,就不願意告訴你了。”李玄禎忽然坐回到座位上,聲音低醇透著疏淡,朝陸寧道:“你若是讓我心情好些了,我便考慮告訴你。”

陸寧真的無語了……他這個監國太子就是這麼當的麼?

但他既然發話了,陸寧便果真想法子討好他了。桌上的飯食已經撤走了,如今隻擺了一套黃釉浮雕金五彩雲龍茶具,金燦燦的紋路精細無比,透著尊貴,這是天子和太子才能用的顏色。

陸寧跑過去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送到他手上,躬了躬身子道:“太子殿下請喝茶!”

李玄禎是第一回 見她喚太子殿下,嬌嫩乖巧、又甜又脆的聲音,聽著隻覺得耳根兒一陣酥軟,一直軟到了他心裡。

他故作淡定地喝了口茶,待她欲送茶杯回去時,一把抱起他,額頭抵著她的,低聲道:“跟我說說,你為何這麼關心他?趁著我不在的那段日子裡,他對你到底有多好?”

小時候周王同他吵架,周王說他天生驕傲自負,容不得彆人對他說不,他那時尚且不承認,現在卻自我感知的確如此。特彆是陸寧,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變得格外強烈。他不喜歡她和其他男人有牽扯,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長樂山時雖然身邊都是男人,但隻有他知道她是女兒身,所以他不覺得有威脅。雲岫居中更是合他心意,在那裡她隻能看見他一個,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她卻和李玄祐曾經那麼好過……如今也念念不忘,天天想著狗屁的救命之恩。

陸寧沉默片刻,低聲道:“他給我做蟹釀橙。”

李玄禎嗤笑一聲,“我若是學一學也會,肯定比他做得好。”

陸寧又道:“他彈琴給我聽,還為我做了好幾首曲子。”

“我記得你喜歡看我練劍,那我下回再練劍給你看。譜曲我不會,但我可以找大燕最好的樂師給你譜。”

陸寧:“他什麼都聽我的,什麼都隨我的意思,他喜歡我但不要求我喜歡他,我跟他在一起特彆輕鬆,沒有任何壓力。”

李玄禎認真思忖一會兒,發現這一點他還真做不到。

男人摟緊她,湊近她的小臉,聲音帶著歎息,低低道:“那我跟他不同。我喜歡你,但你也必須喜歡我……你是我的。”話落,他低頭猛的含著她的唇,%e5%90%bb了一會兒。

陸寧拍他的背,好幾下,才掙開他,嬌聲道:“還沒說完呢!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當時還騙他說會嫁給他。我心裡過意不去。”

李玄禎沉默片刻,淡淡道:“你可還記得,我先前同你說的,我離開書院時給你留了信,但被他毀了?”

陸寧看他一眼,她記得,但並不信。

李玄禎放開她,站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隻紅木盒子來。打開來,裡麵又出現一隻略小的紫檀木黑盒子,這盒子有些斑駁,甚至有一角缺失了。雖然陳舊,卻乾淨整潔,顯然是精心清理過了。

“這是什麼啊?”陸寧看了看,以為是什麼機要寶箱,也沒敢上手摸。

李玄禎微笑道:“這是我兩年前離開書院時留給你的。前段時間剛從水塘裡撈出來,你打開看看。”

第69章 、東宮初度(三)

陸寧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隻見一枚刻著丹鳳朝陽的翡翠玉佩,下麵壓著一本書。

“這是我母後當年給我留下的玉佩,是送給未來正妃的。我把它送給你, 你好好收著。”他把玉佩放到她手裡, 神情溫柔之極,似乎回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把這些當時就想對她說的話補回來。

上好的玉石,觸手微溫。陸寧總覺得……有點熟悉——她先前在杭州的時候,好像也有一個, 至於什麼來路,已經忘了。

先皇後賜下的玉佩, 又怎能隨意買到?想起李玄祐曾對陸寧說的那段少時回憶,陸寧猜到, 杭州那塊,大約就是李玄祐留給她的吧。

她抬頭看了眼某位太子溫柔而專注的神色,心道這個事情絕不能說出來!

她又把那本書拿出來,上麵寫的是《南疆圖誌校釋》。陸寧樂了,“這不是我父王寫的那本書麼?之前被雨水毀了的。你是從哪兒尋來的?”

她翻開細看, 豁然發現,裡麵的筆跡就是李玄禎的。

“這書彆處沒找到。這是我憑著記憶重寫的。”男子見她燦爛的笑容,立刻覺得自己熬了那麼久把這書再次默出來, 實在值當。

頓了頓, 他又歉意解釋道:“原本我能保證內容毫無差錯。但……那日我留給你的書被毀了, 這是我前幾日又再次重寫的,到底是時間長了,無法保證完全不出錯……好在你父王現在就在你身邊,若有不清楚的, 你可以直接找他核對。”

小姑娘抱著書,抬頭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滿是感動。

李玄禎被她看得跟被勾住了似的,低頭親她。她這次卻不像平時那般總是避開,一動不動任他的唇覆上,舌尖探入,肆意翻攪……

她這般乖巧,他愈發不能自控。◣思◣兔◣在◣線◣閱◣讀◣

嬌軟的身子落在懷裡,他緊緊摟著她,%e5%90%bb得愈發用力。內心深處潛藏的獸隱隱要跑出來,終是在被釋放前又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紫麟殿是個很容易讓他放鬆警惕的地方,但他得掌握分寸,不然很可能收不了場……他前幾日才同鎮南王聊過一回,他答應過鎮南王會對她好,不會欺負她,會為她考慮。所以在成親前,他不能奪走她的身子。

他放開她,大步走過去倒了一杯涼茶,一口灌了下去。

陸寧撿起落在地上的書,放回到盒子裡,臉蛋紅紅的。視線落在他傲卓挺拔的身姿上,心裡也蕩起綿軟。

這個人對她真的很好。雖然不是李玄祐那種不求回報的付出,有時候強勢蠻橫得可怕,可他在他的力所能及裡,傾儘了所有情意。

他站了片刻,轉身回來。陸寧立刻低頭不看他,翻了翻那本書,裡麵忽然掉出來一封紙質嶄新的信。

李玄禎道:“這信也是我最近補上的。內容同先前一樣。”信的內容他記得很清楚,因為剛上前線時,有一度他時常回味著這封信,想象著她看這封信時的每一個表情。

陸寧拿到手上細看了一回,隻覺得絮絮叨叨的,又沒什麼實質內容。她詫異道:“這信不像你平時的風格。”

男人笑了一下,饒有興味道:“哦?那你說說,我的風格是什麼?”

陸寧看他一眼:“我以為你會強調幾遍‘你是我的’這種話。”然後許下婚嫁之約,叫她等他。

她是不喜歡被他看成附庸或者占有物的,但他每每說這話都深情款款的,叫她不好意思潑冷水……反正在她心裡,她獨屬於她自己就行了。

少女輕笑續道:“你就不怕你一走我就跟彆人好上了?若是我這兩年已經成親了可怎麼辦?”

男人卻認認真真看著她的眼睛,開口有幾分沉抑,“若是我死了就罷了。我隻要還活著,就會把你搶回來。”

陸寧心頭微動,似乎感受到了他當時留信離開時決絕又無奈的心境。

李玄禎看了她半晌,又微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上彆人。”他輕撫她的小臉,指腹劃過她被他親得微微紅腫的唇,很是滿足,“你看上了我這樣的男人後,哪裡還看得上其他凡夫俗子?”

陸寧被他整笑了,嬌嗔地推了他一把,“瞧你這樣兒……真夠小人得誌的!我若真成親了,你怎麼奪得回來?”

男人歎息道:“你大概不知道,我當時私自讓父皇把你賜婚給我,並非是我不顧忌你的想法,實在是被景王逼得沒有辦法。”

李玄禎不大喜歡同陸寧談論景王,但今日他決意要把李玄祐的根在她心裡徹底拔掉,所以便把所有的原委都告訴她。景王私底下對她的種種謀劃的確很精細很周全,許州設計苦肉計並得到允諾,然後求父皇賜婚,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被李玄禎截了下來。

陸寧聽得都呆住了,“你是說,那穿%e8%83%b8一劍是他故意為之?”

李玄禎語聲淡淡,“雖是故意為之,但他的確有為你舍命之心。那樣致命的傷,鬼門關走一遭時,他可能連自己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能活過來。但他還是選擇這麼做。足見他的用心。”

陸寧沉默片刻,男子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怎麼,被感動了?”

陸寧搖頭,“沒有,隻是未曾料到他的心機這樣深。”

李玄禎看著眼前的少女,她自父母寵愛中長大,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