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1 / 1)

哄道:“乖寧寧,這次趕著回京的確是有急事,要不然,我還是可以同你在那裡繼續住著的。等下回,我得空了,再帶你去好不好?”

陸寧看他一眼,“怎麼可能?”在她看來,他表明身份後肯定不願意去了,堂堂太子,怎麼會願意跟她過那種簡單的日子?可轉念一想,自己這邏輯也不對,先前他不就肯麼?還一直給她做飯呢……

“隻要寧寧想要,又有什麼不可能的?”李玄禎低頭親親她的臉,笑得十分好看,“咱們種的荷花還有插的柳樹,下回可以去看看長得好不好。”

小姑娘忍不住道,“還有我的葡萄藤!下回去摘葡萄!”

李玄禎對那葡萄不大感冒,一直沒忘記因那葡萄陸寧還“病”了一回。不過這會兒致力於哄她,便笑眯眯道:“你若真那麼喜歡葡萄,下回叫你到東宮種一園子好不好?”

說到底陸寧還是個天真少女,對於甜言蜜語那也是沒抵抗力的。加之李玄禎先天條件實在太好,對陸寧又肯下功夫,一般少女早就淪陷得找不到北了,陸寧已經算難攻克的碉堡,這會兒也被他迷得有點暈頭轉向,渾然忘了皇宮的陰暗那回事兒了。

李玄禎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有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嫩唇,柔聲道:“寧寧,你可知道,我也想一直做李晞,同你在雲岫居中長相廝守。但我從來沒有任性的權力,兩年前是那樣,如今也是。你要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第63章 、京中白雪(二)

這是叫她以後都不要因身份之事與他生氣的意思, 順便也把那婚約也徹底答應下來的意思。

陸寧這會兒忽然明悟了——難怪這個人似乎做什麼都手到擒來,手段實在又多又高明。

當初他忽然消失不見,她離開長樂山那日, 就下定決心與之再也不見了。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不吃回頭草的人, 可後來遇上了,也不知怎麼就被他哄得回轉了。這次也是, 今日一早醒來時,她還在心裡罵他混蛋呢,這會兒又被他哄乖順了。

她理智上想拒絕他, 可感情上已經輸了。小姑娘還是不願意輕易認輸,一時默默不說話。

李玄禎湊近她的臉, 兩人呼吸相聞,“寶貝,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陸寧掙紮道:“我……我還沒有跟我爹娘說呢!”

李玄禎驚喜道:“所以你自己是默認了對不對?”

她支支吾吾的,李玄禎不管,就當她默認了。男人有種陰雲散去的輕鬆感,一時心頭暢意,又低頭親了幾口, 緊緊抱住了她……

兩個人黏糊了許久。當然,主要是李玄禎拉著陸寧膩乎,陸寧好不容易推開他, 看見地上被毀得稀爛的琴, 又忍不住怪他道:“你也真是的, 這可是山長送我的琴。現下可怎麼跟山長交代?”

李玄禎沉默片刻,道:“若是先生怪罪,我自去請罪就是了。但是這琴,我再也不想看見。”

陸寧悻悻看他一眼。

男子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過分, 今日著實失了他平素的氣量和風度。事實上,他身在儲位,愛護兄弟、善待手足這一點,對於他來說格外重要,他也一向做得很好。即便是與他最看不順眼的周王,先前也能維持表麵的好關係。

可這回,再多的氣量也架不住李玄祐對他的刺激。隻要一想到他對陸寧做的,他幾乎要理智儘失。總之把這琴砸了,他一點都不後悔。

男人心裡這般想著,嘴上柔聲哄道:“我下次給你找個更好的琴。”

“可我用幽語都用習慣了。”

李玄禎原想說,不管什麼東西,用久了都能習慣。但他知道,今日不能再惹他的寶貝了。他的寶貝最煩他控製她,他心裡清楚得很。思忖片刻,岔開話題道:“你可知道這幽語原名叫什麼?”

陸寧詫異看他,“先前不是沒名字麼?”

李玄禎笑道:“有名字。隻是山長當時未曾告訴我們。我也是後來才知曉的。你這琴名碧華,我選的那柄劍,名朱曦。”

陸寧瞪大眼睛,“什麼啊?這名字聽著不是一對兒嗎?”

“是一對兒啊。”李玄禎笑一聲,抱著她道,“所以我們本該就是天生一對。連山長都知道。”

陸寧嗬嗬一聲,“這可倒好,這琴被你毀了,毀成這樣連修都修不成,咱們這一對兒是不是也不得善終啊?”

男子斂了笑,戳了戳她腦袋,“瞎說!有這麼咒自己的麼?我知道今日毀這琴是我不對,但現下已然這樣的,我也沒辦法變回來啊。”他想了想,忽而眼前一亮,笑眯眯道:“你可知道這悅雅樓最有名氣的是什麼?”

陸寧詫異看他,“我哪裡知道,我第一次來。”

“這茶樓沒什麼特色,但之所以在長安街屹立不倒,就因為這兒有一個聞名遐邇的舞樂班子,叫悅雅班,最擅長樂曲合奏,有‘京都白雪’之稱。自己彈曲哪裡有欣賞彆人彈曲來得輕鬆自在?我今日帶你去聽聽如何?”

陸寧聽他說的意動,但……她瞧了瞧某人被布條綁滿的右手,“你還是早點回去找大夫看看傷吧?樂曲什麼的以後再來聽也不遲。”

李玄禎道:“你一個姑娘家哪裡好經常上街來的?今日既然來了,就該好好玩一玩。”他又笑道:“今日你是被我打擾了雅興,我也理應給你把這份雅興找回來。”

說著,便站起身,牽著她走出去。

悅雅樓早被衛殷清了人,待陸寧和李玄禎從那雅間出來時,隻有湖穎在外頭等著。湖穎看見李玄禎時,都驚呆了,她已經知道剛才闖進去的是太子了,這會兒腦子打了結——所以,李晞公子就是太子殿下?

這丫頭平時穩重,可有時也犯傻。比如現下,腦子一打結,手上的東西就哐啷一聲掉到地上,剛好掉到出門而來的李玄禎腳邊。

精致的木匣中,是一方鬆鶴雲紋端硯。

“咦,這不是方才我看中的那隻硯台麼?”陸寧詫異道,“怎麼到你手裡了?”

湖穎也是一臉驚訝,道:“雲世子說是你落下的啊?不是您買的麼?”

話落,她立刻反應過來,定是雲澈想送硯台給陸寧,又怕陸寧不肯,所以這般誆了湖穎。

湖穎立刻誠惶誠恐,覺得自己闖了禍了。

一旁的衛殷連忙把那硯台撿起來,準備還給湖穎,卻被李玄禎伸手拿了過去。

李玄禎低頭看了看,淡淡開口道:“哪個雲世子?”

“是雲安侯府的世子,雲澈。”衛殷回道。

“哦。”他側頭看了眼陸寧,“這硯算不上多稀罕。你喜歡硯台的話,回頭我送你幾樣珍品。” 說著,他便把那方鬆鶴雲紋端硯隨手丟給衛殷。

陸寧總感覺衛殷會把那硯台給扔了,忙道:“這個硯是我挑的,我也想留著。回頭我叫人把銀子送回給雲世子就是了。還是還給我吧!”

李玄禎沉默片刻,似妥協了,他朝衛殷遞個眼色,衛殷便把硯台還給了湖穎。

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兩個人的心情。李玄禎牽著陸寧的手,沿著樓梯走到了頂層,“悅雅樓中最高一層是落地琉璃做成的,可以看見大半個長安街的景致,同時又隔絕了外界喧鬨。在這兒一邊賞景喝茶一邊聽悅雅班的曲子,便是人生一大樂事。”

陸寧問道:“你以前經常來麼?”

李玄禎:“我隻來過一兩回。”倒是他的大哥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時常把長安街當家;如今他那個五弟,也是這裡的常客。

當今天子成年皇子有四個,老大封周王,老二封景王,三皇子幼時夭折,四皇子就是太子李玄禎,還有一個便是宛妃的兒子,五皇子李玄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宛妃受寵,皇上愛屋及烏,對五皇子小時候原本也關注過,結果發現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不像李玄禎這般冰雪聰慧、過目成誦,也就歇了好生培養的心思。如今大了,似乎愈發不像樣了。

陸寧又道:“你的父皇不是病了麼?我們來聽曲會不會不好啊?”

男子輕輕笑了一下,對陸寧這般的體貼頗覺受用,“不打緊。他今日已好了不少。父皇這幾年來都纏綿病榻,隻是時好時壞的,若因此而禁止民間舞樂,豈不是幾年都不用聽曲了?他素來不喜擾民,也不喜我們做這些虛禮。”

待走到那頂層琉璃閣時,陸寧隻覺得整個視野都被璀璨的天光照亮了。

這頂層雅室的擺設同樓下的一樣,俱是一副紫檀木桌椅,並四角香幾,左手邊有半開半合的山水屏風,內置一紫檀木透雕雲紋美人榻。但室內卻大了不少,顯得空曠簡約。正對門的牆壁竟是大塊的琉璃製成,走近去一看,正如李玄禎所說,繁華冶麗的長安街儘收眼底。

此時已至暮色夕陽,天邊的絢爛霞光也照進室中,若是這樓再高些,大約能有身處雲端之感。

“這裡景致的確不錯。”陸寧讚賞道,“就是這樓如果再高些就更美妙了。”

“長安街臨近禁宮,樓層數是有規製的。”李玄禎解釋道,“你若想站在高處看景,下回帶你去宮中的摘星樓,那裡是京城中最高的地方。”

悅雅班獻樂時,陸寧再次感歎,京城就是不一樣。這“京城白雪”之音也的確比她先前在杭州時聽的樂曲班子水平高了許多。她坐在那兒閉目養神,手裡捧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甚是愜意。

衛殷送了藥膏、繃帶、棉球等物進來,給李玄禎處理手上的傷。某個人嘶了一聲,叱責道:“疼著呢,你會不會上藥啊?”

衛殷看他家主子一眼——這平時裡受再多傷都不哼一聲的,怎的現在這麼嬌弱?

儘管衛殷已經極儘“溫柔”,李玄禎還是連續嘶了好幾聲。陸寧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接過那藥膏,頂替了衛殷的位置。

“你裝的吧?有這麼疼麼……”她嘴上嘟囔著,待看見他手上猙獰的傷口,一下子住了嘴。

看起來真的很疼。小姑娘沒怎麼見識過大的傷,當日李玄祐給她擋一劍,那血腥場麵叫她做了幾日的噩夢。眼前這傷固然不致命,但也夠可怕的了。

她小心翼翼給他處理傷口,嬌聲道:“再疼也是你自作自受。叫你毀我的琴。”

男人這會兒其實並沒有很疼,看她溫溫柔柔地擺弄自己的手,隻覺得很享受。他喜歡她嬌嬌軟軟的聲音,說什麼都動聽。

好不容易重新包好傷,陸寧剛站起身,就被李玄禎抱進了懷裡。

“寧寧,你跟我一起進宮好不好?”男人低聲問道。眼瞧著天都黑了,他馬上要回宮了,可他不想離開她。

陸寧大眼圓瞪,“這怎麼行?”

李玄禎道:“怎麼不行?你若是怕對名聲不好,可以扮個男裝,我帶你混進去就行了。”

陸寧搖頭:“我不要。我想回府。”皇宮又不是雲岫居……

男人也知道她多半要拒絕的。沉默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