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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決意要去外地遊學,生生被父親罰跪在祠堂思過,整整兩日都不能進食,是李明珠這個阿姐,在半夜三更摸黑過來,從懷中掏出三個蔥油餅。

阿姐一個閨閣淑女,平日裡是從不沾染這些油漬之物的,可或是擔心白麵饅頭沒有油水,又擔心他吃不???飽,竟生生揣了三個來,一麵掰開餅往他嘴裡塞,一麵哭得梨花帶雨,聲聲埋怨著父親狠心……

後來,李渚霖考取了功名,帶兵去外地削蕃,誰知一個不慎落入陷阱,帶著一千親衛被整整三萬敵軍圍困在高地,僵持了整整五日,人困馬乏,四麵楚歌,已然身受重傷眼看就要魂斷當場,誰知後來烏雲散去,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那三萬敵軍就如同失了魂般,倉皇失措儘數撤退。

那次,也是遠在京城的阿姐在皇宮中縱橫謀略,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機,買通了多少朝臣,才徹底扭轉乾坤,用了一招圍魏救趙,使得敵軍被兩麵夾擊,再顧不上將他置之死地。

他成年之後,並未娶妻,府中沒有女眷操持,常年醉心朝政顧不上自身。

阿姐對此憂心不已,不僅對他噓寒問暖,還常親力親為為他縫製鞋襪衣袍,且因著擔心他不準點吃飯,許多時候會在慈寧宮中掌勺下廚,在飯點時命人為他端來可口飯菜。還傳話敲打他必須吃完。

……

二人一母同胎,同根同源。

世人常說,若無他這個弟弟,太後不一定會是太後。

可他們卻不知,若無李明珠這個姐姐,首輔也絕不可能是首輔。

“阿姐,無論我手中握著的刀尖指向誰,那人都絕不會是你。

你依舊會享儘尊榮,端坐高台,俯視眾生,做這晏朝最尊貴的女人,而等承基能獨立臨政時,我也會交還權柄,儘力輔助,竭力助他做晏朝最英明的君王。”

李渚霖麵上的神色坦然而又疏離,他退後一步,規規矩矩埋首拱手行了個福禮,冷然道了句,

“隻是太後娘娘壽辰將至,微臣事物繁多,這生辰宴就不便出席了。”

李明珠望著那個決然闊步離去的背影,隻覺心頭大慟。

自從入宮的那年起,她每一年的生辰宴,都是和順國公府的家人們闔家一起度過的,而弟弟李渚霖除卻在外當朝的那兩年,從無錯漏缺席過,那時她在宮中鮮少能無憂幸福的時日……

可方才,他並為喚她為“阿姐”。

而是尊稱了一聲“太後娘娘”。

且還說不會出席生辰宴……

隻怕是心生嫌隙,姐弟二人再難恢複如初了。

今日皇宮暗潮洶湧,可阮家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首輔成親,自是非同凡響。

納名納征之後,就是要抬聘過禮。

雖說此次婚期定得匆忙,可首輔府的管事與皇宮女官卻也絲毫不敢馬虎,短短兩日之內,就先湊了一百零八口係了紅綢的箱子來,將原本並不特彆大的阮府,到處塞了個遍。

這搬娜的動靜,攪吵醒了正在午睡的為安。

他以為有何熱鬨可以看,連鞋也顧不上穿,掙脫了%e4%b9%b3母就撒著小腳丫子跑到房前,瞧著眼前的盛景,揉著朦朧的睡眼隻覺不敢相信。

“娘親,這就是李叔父送來的紅箱子…額抬來的聘禮麼?我接連數了好幾遍,可不是數茬了,就是數亂了……真的好多好多啊……”

阮瓏玲立馬拿著鞋子迎了上去,幫他穿好鞋襪後,又點了點他的鼻尖,

“是,你說得沒錯,正是他命人送來的。”

“我那日聽隔壁院家的許嬸子說,紅箱子的聘禮越多,就代表越得郎君看重和喜歡。這紅箱子這麼這麼多…

娘親,李叔父對你可真好,且他對兒子也很好呢!”

其實是遠不止這些的。

若非李渚霖嫌棄阮府小裝不下,隻怕還會命人抬更多來。

“既然李叔父對你這般好…

那你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才是,待會兒到了順國公府,可要好好陪兩位尊老說話,記住了麼?”

順國公府不讓阮瓏玲上門,反倒是遣了人來接小為安去用午膳。

小為安原也是不願獨自前往的。

可一來阮瓏玲哄他忙著打理成親之事無暇分身。

二來是又想起那偌大的順國公府,雖然比阮府華麗漂亮千萬倍,但卻絲毫比不上阮府一家老小同住在一起熱鬨,隻有那爺爺奶奶兩個孤零零的相守著…他心裡就覺得有些不落忍。

又想起那兩位老者對他很是友善熱情,昨日去還送了許多新奇物件,他便不那麼排斥了,一步三回頭地,與%e4%b9%b3母一同踏上了前往順國公府的馬車。

送走了兒子之後,阮瓏玲又忙不迭趕著前往阮家商行,選用成親要用的器具與物品。

想來剛入京時,她作為一介商戶東家,隻滿心滿念想著如何從京中的眾多商鋪中突出重圍,從首輔婚事中分一杯羹,得一份財……

誰承想現在她倒成了這樁婚事的主人公,倒也不用爭了,一切的所有事宜,皆由她拍板定論。

她倒是有心,想直接讓自家的商行承接下來這樁喜事。

可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單。

阮家商行到底隻是初入京城,根基還不穩,接不了這麼大的盤子,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決定要將婚宴上的許多事務,分銷給其他實力雄厚的京商。

不過短短十日。

她就徹底扭轉了身份,由備選者,而成為了甄選者。

本就是商戶出生,對各種材料,人工,以及耗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在給出公道價格的同時,也並未被人渾水摸魚吃虧。

在阮麗雲與阮玉梅姐妹二人的幫襯下,才敲定了幾家合心意的商戶,諸人將將移步到偏廳簽完了契書,阮瓏玲正獨自回到偏廳,想要歇停半刻。

此時李渚霖通身冰霜,由門外快步踏入房中,並未發一言,就先將她緊抱在了懷中,他埋首在她脖頸,先是深嗅了一口她身上令人心安的馨香,然後又使勁蹭了蹭,悶然輕喚了句,

“玲兒……”

仿佛一頭渾身上下遍體鱗傷的幼獸,亟待安撫慰藉。

阮瓏玲的身子先是僵了僵,感受到他的情緒之後,有些不明所以問了句,

“霖郎…這是怎麼了?”

“今後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世事如何變幻,你都永遠不要背叛我,可好?”

這是死生不離,生死相依的意思麼?

阮瓏玲隻覺得一頭霧水,不知為何二人明明都要成親了,他還會問這樣的傻話。

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極其認真思索一番,斟字酌句道,

“應該不會吧……”

這個答案顯然在李渚霖意料之外。

他略略放開她,蹙著眉尖,定定看著她,

“什麼叫應該不會?”

“就是應該不會啊。”

阮瓏玲並未躲避分毫,與他對視著,一本正經大剌剌道,

“你畢竟是孩子的爹,我若是背叛了你,對小為安有何好處?我不為你著想,也是要為兒子著想的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若有何不測,我和兒子還能安生麼?我又不傻,所以你放心,我應該是不會背叛你的。”

說罷,阮瓏玲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了一句,

“可若是萬一…

我說萬一啊,你若是萬一有一日徹底護不住我們母子了,你介不介意……我帶著兒子先行跑路啊?”

方才被至親背刺的李渚霖,聽了這番利益至上的理論,當下就有些哭笑不得,他真的絲毫不懷疑,若是他哪日當真有何不測,阮瓏玲說不定是真的會將他拋卻的。

如此毫不掩飾,不加粉飾。

甚至不知是怨她冷血無情,還是該說她頭腦清醒。

她真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還是那個權衡利弊,計較得失的玲瓏娘子。

李渚霖抬起指節,朝她腦門彈了一下,冷哼一聲輕斥道,

“你可將心放回肚子裡吧。

這一世,便絕沒有我護不住你們母子的那一天。”

阮瓏玲吃痛,伸手摸了摸額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似知道他不甚滿意,隻又踮起腳尖,往他麵頰上親了一口,

“霖郎可不能怪我。

畢竟這天底下的感情向來虛無縹緲,唯有徹徹底底的利益,才能將人完全綁定。”

李渚霖眼巴巴:以後不要背叛我……

阮瓏玲擠出一抹微笑:看在兒子的份上。

各位久等了。

今日任務完成。

晚安晚安。

早點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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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阮家商行後廳。

紅木雕花圓桌上, 擺放了三五道精致可口的餐食,這些食物並不是京城當地的口味,而是甜口清淡的江南佳肴, 對比起那日在順國公府品嘗到的饕餮大餐, 倒顯得格外家常。

若是尋常的女子, 見識過了公???爵之家堪比國宴的口味與規格,再擺出這一桌席麵出來, 難免會覺得有些拿不出手。

可阮瓏玲倒是這點好, 或是因為自小就出身貧苦, 便覺得能有口吃的,就已經算得上是萬分幸運之事了,並不會因為見識過了更好的東西或者吃食,就妄自菲薄。

是個格外懂得知足的人。

她執起湯勺,舀了一勺文思豆腐,放入對麵的男人碗中,

“這豆腐軟嫩清醇,口感格外絲滑, 霖郎嘗嘗看。”

李渚霖雖然出身世族,身份尊貴, 可卻不是個在衣食住行上挑剔之人,在外行軍打仗緊要之時,席地而躺, 吃糠咽菜也是有過的。

他方才是在宮中墊了幾塊糕點,可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早就在腹中消化得差不多了, 正好用點清淡小食。

世家子弟自小規矩嚴苛, 就算是用膳, 舉手投足間也自帶了股矜貴,使人格外覺得賞心悅目。

他細細品味著碗中之物,朝對麵的女子點了點頭,

“確實不錯,比宮中禦膳房做的,另有一番風味。”

直直對上了她那雙含笑的眼。

柔情旎旎,宛若明霞鴻光。

分明是格外平常的景象,卻使得李渚霖心中湧入股涓涓暖流。

時間都仿佛變慢了。

用不著錦衣玉食,也不用去想那些紛雜世事,就這般與她對坐著在一起,其實就很好。

一日三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