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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地方,讓邊境駐兵煩不勝煩…

李渚霖先是宣召了幾個內閣大臣一同製定戰術,又任命了新的膘騎大將軍,緊而與薛燼談論了幾樁謀逆要案,了解五樁人命官司的案情進展…

……直至忙到了午時一刻,才能坐到偏廳中,準備飲口熱茶,墊幾塊糕點,小憩一會。

戰事焦灼,事務繁忙時,李渚霖甚至連瀾翠苑也顧不上回,常歇在德政殿的此間偏廳內安寢,此處的床榻寢具一應俱全,也常備著換洗衣物。

他端坐在官帽椅上,麵上略有疲憊,正抬著指節分明的指尖,輕輕按壓著太陽%e7%a9%b4…

門外走入個真青縐紗圓頂帽,衣著葵花%e8%83%b8背團領裳的無須太監,行走在禦前的人,若不小心謹慎些,頃刻就會命喪黃泉。此人年歲瞧著倒也不大,可一行一動間,確實極其穩重的。

此時,正低眉順眼著,將置盤上的茶點,一樣樣依次傳送李渚霖身前的案桌上。

直到指尖觸到了那紫砂法郎彩繪八仙茶壺,隻聽得身前的權臣驀然冷然問了句,

“劉喆,你來勤政殿伺候多久了?”

劉喆心臟猛然漏跳一拍,握著壺身的手微微一顫,緊而神色未變,將頭愈發垂得更低些,恭謹答道,

“回大人的話,奴才來勤政殿伺候,已整整三年了。”

首輔大人生性多疑,勤政殿的人殺得殺,砍得砍,換了一批又一批,隻有辦事極妥當者才能留用,鮮少有人能撐過三個月,而劉喆能在此當差三年,已經這皇宮中的諸多太監中的佼佼者了。

“是,我記得你剛來時,不過是個末品典簿。

現如今倒熬成了一品太監了。”

李渚霖輕歎了幾聲,又微微換了個姿勢,換手揉按著另一側的太陽%e7%a9%b4,那雙能睥睨天下的眼眸沉闔著,並未抬起分毫,

“須知在我身側辦事,哪怕愚笨些倒也不要緊,最緊要的,是要忠心。

你是聰明人,曆來乾得不錯,今後也莫讓我失望才是。”

此番話似是另有所指,聽得劉喆寒毛豎起,冷汗直冒,隻感到貼身的中衣瞬間濕透,不禁暗吞了口唾沫。

可好在近身伺候久了,多少能咂摸出些主子的脾性,現在細細聽來,首輔的情緒倒並未有何異常,想來是沒有察覺出些什麼的…

“大人放心,奴才必不負大人所望。

今後必繼續為大人鞍前馬後,分憂解難。”

說罷。

劉喆還是將手中的紫砂法郎彩繪八仙茶壺,繼續遞送了上去。

桌上的茶點樣樣精致可口,讓人望之便食指大開。

李渚霖本就有些餓意,連續揀了好幾塊吃入腹中,糕點美味卻也多少有些乾澀,便接連飲了好幾口茶水之後,隻覺困意愈發濃烈,遣退了眾人,獨自往內間安歇去了。

那無色無味的藥粉,乃是劉喆親自倒入攪和均勻的。

此刻眼睜睜瞧著那壺茶水大半都空了,趕忙退了出來,急忙行入了德政殿後的一間偏僻廡房當中,他將門打開,又迅速合上。

衝著裡頭等候已久的人道,

“事已辦成,並無錯漏。

那合歡散藥性雖猛,可首輔大人武功蓋世內力深厚,並未立馬發作,想來此時也差不多抵擋不住了…

張姑娘,您這便跟著奴才來吧。”

在屋中焦躁到來回踱步的,真是佯裝成太監的張顏芙。

那身略微寬大的太監衣裳,套在她身上極不合身,顯得空蕩之餘,四處還有些鼓鼓囊囊,不過寬大了袖擺一遮,倒也看不出有何異樣。

她原本還擔心事情敗露,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此時乍聞喜訊,眸光瞬間亮起光彩,

“大監之恩,???顏芙無以為報。

今後必銜草結環,至死不忘。”

然後,戴了手中黑色圓頂太監帽,緊跟在劉喆身後,一路有驚無險行道了偏殿當中。

門閂落上,聽著門外劉喆假傳著讓眾人退出園中的口諭,張顏芙愈發覺得安心。

她伸手將頭上的太監帽摘下,萬千青絲瞬間散落在腰間,一麵快速地解開罩在外麵的太監服,一麵穿過屋內的金絲楠木鑲嵌東珠花卉六條屏,朝內間走去。

顏色古板老舊的深青色內監服飾褪落在地。

露出內裡極其豔麗的桃粉色衣裙來。

輕紗薄翼接觸到空氣瞬間膨脹,飄然縈繞在身周,將身形勾勒得恰到好處,不僅束出了嫋嫋細腰,且%e8%83%b8*口袒*露出一大片雪白,泄*露了不少春光……

她緊張中帶了些羞澀,可更多的卻是莫名的興奮,甚至邁向床榻的步子都有有些許急躁,口中喃喃道,

“渚霖哥哥…你現在必是難受極了吧?我來幫你,此刻也隻有我能幫得了你……今日之後,你便還會娶我,我還會是你的妻……

渚霖哥哥,你不必忍了,我來了!”

抬高手臂,豁然將床前厚重的金絲絨萬福紋床帷掀開…

當即呆若木雞,僵在當場。

床榻上空空如也,連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

渚霖哥哥人怎得不見了?!

此時。身後的屏風處,傳來男人低沉的陰寒梟聲。

“德政殿接連幾年都未曾出過行刺之事了。

我當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竟是你,福安縣主?”

好似蟄伏已久的毒蛇,冒然驚現,嘶嘶吐出蛇信子。

張顏芙驀然被嚇得臉色慘白,寒毛豎立,驚懼到渾身顫唞不止,她眸光震動著回頭,望著那個此時本該渾身燥*熱,亟待宣*泄的男子…

“不!

渚霖哥哥,我豈會行刺你!我豈會舍得行刺你?

我不過…不過是想要為自己搏一把,不過是太想要與你廝守終生了!”

驚慌萬分之後,張顏芙心底湧上了滿滿的悲哀。

她將雙臂攤開,甚至將輕薄紅豔的披肩往下褪了腿,展現出凹*凸有致的身姿,眸光中蓄滿了淚水,惶惶然望著眼前的心上人,

“渚霖哥哥,你看看我。

我這般美,這般好,莫非你當真不喜歡?不心動麼?我特意去煙花柳巷之地學過了,魚*水*之*歡我儘數都已學通了……”

既然事情已然暴露,張顏芙最後那一絲自尊羞怯之心,也在怵然中消失殆儘,她乾脆不管不顧,快步朝男人貼了上去,

“隻要渚霖哥哥你願,我此時就能將身子給你!

我做給你看好不好?我會讓你開心的…”

“不知羞恥!”

誰知還未碰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道,隔空扇拂,狠狠跌落到了地上。

衣裳解*儘送上去,他竟都不屑要。

遭心底愛慕多年之人嫌棄至此,無疑於天崩地陷。

張顏芙既覺得自己可笑,又覺得自己可悲,悲憤欲絕之下,捂著劇痛的%e8%83%b8口,終是情緒崩潰嚎啕大哭出聲,眼底儘是一片血紅,

“渚霖哥哥竟說我不知羞恥?

是!我是不知羞恥,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心愛於你啊!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愛了你多少年麼?我自十三歲起就喜歡上你了,從此再未看過旁的男人一眼,生生從及笄年華熬到了現在…”

“是誰人逼你的麼?”

衷腸是對有情人訴的。

可李渚霖顯然沒心思聽她說這些自我感動之語,麵若寒霜打斷了她的。

“我讓你等的?是我要你盼的?

是我要你做出如此自甘下賤,寡廉鮮恥之事的?”

他的話一句重過一句。

仿佛這些年來,那些少女閨閣中的青澀期盼,與充滿了旖旎的美好願景,統統都不得當一提。

可張顏芙又如何能承認,這些年來隻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賢良淑德早就沒了,此時狼狽不堪也算不得是個大家閨秀…

她隻愈發瘋魔,已然進入到物我兩忘的狀態,滿臉都氣臟到通紅,扯著嗓子嘶吼出聲,

“莫非那商女就未曾耍過心機?用過手段?莫非她就沒有勾誘過渚霖哥哥麼?

為何同樣的醜態臟事,她做就是率真灑脫,我做,就是寡廉鮮恥?!”

這聲聲泣訴,仿若孤鶴瀕臨死亡前的最後一聲絕唱。

可卻徹徹底底觸到了李渚霖的逆鱗。

他附身上前,伸手猛然掐住女人的下顎,眸底寒森萬丈,

“你若再敢辱她一字,~思~兔~網~

晏朝便再無富國公府。”

男人身周散發著騰騰的殺意,仿若能將天地萬物吞噬。

張顏芙被嚇到瞬間語窒,心臟滯停,不敢呼吸。

李渚霖直待她徹底安分之後,才鬆手緩然起身,嫌憎到並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背轉過身去,

“以下犯上,謀害朝廷重臣,論罪當誅。

可念在你侍奉我父母多年,暫且饒你一命。”

“…估摸著是我以往縱容太過,才讓你與富國公府心生妄想,犯下此陰險歹毒,大逆不道之舉。你當不起福安縣主之名,富國公府也不配做一等公爵,之前賞下的恩賜一個不留,儘數收回。”

“三日之內,搬離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張顏芙,今後莫要讓我再看到你,也莫要再去叨擾她。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說罷,李渚霖勃然拂袖而去。

直到那個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後…

張顏芙也不願將目光挪開,隻癡癡念念地望著…心底傳來輕微破碎聲,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正在迅速坍塌。

她不在乎那些恩賞。

也不稀罕那些食邑與府兵。

富國公府是不是一等公爵於她來說也並沒有什麼所謂。

此時此刻最讓張顏芙心痛的,是她與李渚霖此生再無可能,她已經一退再退,卻並未換來真心,得到的隻有看輕嘲弄。

無妨。

也罷。

李渚霖不是不願娶自己麼?那她便讓他也娶不了彆人!

他喜歡那個商女是麼?

好,那便也讓他嘗嘗愛而不得的滋味。

哦,他們還有個孩子,天資聰穎,乖巧懂事,喚做為安是麼?

行。

為安,為安,那她便讓那孩子入土為安!

讓他也嘗嘗痛徹心扉的喪子滋味!

小為安黑人問號臉:首先,我並沒有招惹你們任何人。

今天更得算早,之前大家問得太多了,現在統一淩晨兩點之前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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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德政殿外。

威勢萬丈擎天的男人, 闊步跨出了偏廳,因心底過於焦躁,不斷得撥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