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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若是見此人必要躲著走。

此時得了襄救,感恩之情少,驚慌無措反而更多,大有還不如將她留在巷中與他們周旋之感。

薛燼曆來擅長洞察人心,一眼就將她的心思看穿。

他將纏在女人腰間的長鞭緩緩盤圈收回,一麵微挑起劍眉冷然道了句,

“比起他們,阮四姑娘倒好似更害怕我些?”

阮玉梅頭腦懵然著點了點頭,又迅速反應過來將頭搖得如撥浪鼓般,生怕薛燼一個不爽,就會將她從高處直接拋下,下意識將他細窄的腰身圈得更牢了些。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阮玉梅先是暗吞了口唾沫,緊而揚起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小臉,努力擠出個討好的笑臉來,

“豈…豈會?

薛大統領平易近人,溫和可親,多虧大人拔刀相助,民女才能從方才的困局中脫身,民女感激都來不及,豈會害怕大人呢?”

“…薛統領,咱能下去了麼?”

小白兔和大灰狼。

淩晨兩點之前還會有一章。

小天使們早點睡,不必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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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百花盛開的禦花園中, 傳來陣陣的孩童嬉笑聲,令人聞之心情愉悅,穿行而過的宮人們悄然抬眸望去, 隻見一個相貌端芳雍容, 氣度高華的女子, 正在陪著幼帝在放風箏。

“皇上小心腳下,可不要摔跤了。”

淑寧公主朱萱神色頗為緊張, 異常小心謹慎地圍護在朱承基身側, 生怕他這裡蹭破了皮, 又或者是那裡撞腫成青……畢竟若是幼帝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並不好和太後娘娘交代。

作為後宮中唯一待嫁的公主,日子並不好過,時時要瞧太後李明珠的臉色行事,好在太後娘娘雖對後宮嬪妃手段毒辣,可對於她這個無甚威脅的小小公主,倒也從未為難過。

除了每日給太後的晨昏定省,朱萱也常投李明珠所好, 主動請纓陪護幼帝,她知道無論是朝內朝外, 旁人都說幼帝天資不高,難當大任,可或是因著血脈親情, 她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小弟弟的。

朱承基才區區五歲,這個半大的孩子, 能看得出來什麼天資不天資的呢?保不齊是靈智未開呢?

而小小年紀的朱承基, 也很喜歡這個性情溫和又細致的皇姐, 畢竟他身邊的每個人, 都叮囑他要聽首輔大人的話,必要勤勤懇懇完成功課,務必勤勉再勤勉,用功再用功,

唯有皇姐不一樣,不僅偶爾會悄悄給他塞兩顆糖,還會在他疲累時,帶著他偶爾玩耍放縱一下…

可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二人在禦花園中玩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一側的秉筆太監就滿臉恭謹著,揣手上前提示朱承基回去補課了。

朱承基抿了抿唇,一臉委屈著不情願,

“皇姐,可是朕還想再玩會兒。”

朱萱知道這必定是太後娘娘命人來催了,倒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蹲下`身來牽起幼帝的小手,柔聲細語安撫道。

“現在風愈漸小了,倒不適合在放風箏了。

後日,欽天監說後日風大,待我回去再給皇上紮個更大的風箏,咱們後日再一起放如何?”

“嗯!那朕聽皇姐的。”

朱承基聞言眸光晶亮,隻乖巧著點了點頭,就一步三回頭地往慈寧宮的方向去了。

朱萱遙望著那個小小的背影越走越遠,心底湧上來些哀傷……皇弟真真是可憐,被關在這偌大的皇宮中,自小就要按照這個世間最高的規格培育長大,不能有絲毫放鬆,身邊的玩伴也是換了又換,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

邊想邊走著…

此時迎麵而來一個黑影,行走地飛快,直直就朝她撞了過來,朱萱一個避之不及,被這股蠻橫的力道撞歪,嬌柔的身軀直接跌落在地,手肘觸地,疼到眉毛擰緊,臉色發白,眸光都溼潤了起來。

貼身宮女點墨立即上前,附身去查看傷口,厲言訓斥道,

“宮中行走豈可如此莽撞?

沒看到冒犯到了公主?還不趕緊賠禮道歉?”

衝撞朱萱者,正是福安縣主張顏芙。

她聽了方才彩雲那番可先有“夫妻之實”的言論之後,想著自己現在輕易近不了李渚霖的身,若要成事,少不得要太後娘娘襄助。

所以立馬拿了拜帖趕至慈寧宮,聲淚俱下將計劃和盤托出之後,又說了好一番衷心的話語,才異常艱難讓太後娘娘鬆了口,願祝她一臂之力。

此時的張顏芙,隻覺得大事能成就在眼前,氣焰自然囂張無比,哪裡會將一個不得寵的公主放在眼裡?

張顏芙抱臂在前,眼睫低垂,冷冷覷了跌在地上的朱萱,一臉的混不在乎,

“公主跌倒,隻能怪自己沒長眼睛沒站穩,又豈能怪得了旁人?”

哪怕淑寧公主再不爭不搶,活得如個透明人般,可這闔宮上下的宮女太監們,麵上對她也都是恭恭敬敬的,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點墨向來忠心護主,此時簡直氣到咂舌,

“福安縣主豈可如此目中無人?

你衝撞公主還如此不知悔改,蔑視皇權,論罪當誅!”

誰知張顏芙聞言絲毫不懼,臉上的神情愈發嘲弄,

“動不動就誅啊殺啊的,嚇唬誰呢?

衝撞了就衝撞了,公主又能奈我何?

怎麼?去央求太後為你做主?又或是去你那皇弟麵前告狀?就當誰能將你放在眼裡,能管得了此事似的。”

張顏芙方才在阮家商行中受了氣,見了良善可欺的淑寧公主,莫名就想要泄泄心中的火氣。

她附身湊近,眸光銳利如蜂尾毒針,一字一句道,

“給你麵子才喚一聲公主,若是不給麵子,其實你不過也就是個無父無母,等著與藩外那些蠻子和親的物件而已,還當真以為自己有多金貴麼?”

說罷,張顏芙冷笑一聲,抬腿就消失在了宮廊轉彎處。

點墨氣得火冒三丈,還想要追上前去理論,卻被朱萱攔了下來。

“罷了,莫要與她相爭。”

堂堂晏朝的金枝玉葉,卻被貴女如此奚落羞辱…

朱萱眼中的淚意愈發明顯,言語中帶了些哽咽,穿廊風將她的鬢角吹得紊亂,顯露出種透明淒美的易碎感,讓人望之心生憐惜…

點墨亦心疼到嗚咽,

“公主就是太好性了!

您身子向來嬌貴,輕輕一掐都會紅腫,更莫說被撞得跌了這麼大一跤,必是半邊手臂都被磕青了,出沒出血都還未可知呢,豈可如此輕易放過她?”

“莫要說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朱萱???咽下淚意,微吸了吸酸澀的鼻頭,然後將另外一隻未受傷的手臂微微往上一抬,示意點墨將她扶起身來,可她跌在石階上,點墨未能及時使上力,使得她嬌柔的身軀斜斜一歪又要跌落……

此時後腰處傳來一陣力道,將她穩穩托住,使得朱萱並未再跌倒。

待她徹底站穩了腳跟之後,那力道便又迅速抽離。

朱萱回頭往後一看…

直直就對上了阮成蜂暖煦如陽的眼。

這個年方十八,才華橫溢的狀元郎,將那一身緋紅的官袍穿得齊齊整整分毫不亂,微風將他的袖袍吹得鼓脹飛起,愈發顯得他文質彬彬,飄然俊逸。

他手中端著幾本書冊,想來或是要去慈寧宮給幼帝授課,由方才感受到腰間力道的形狀來看,他是用書冊抵在腰間攙扶得她。

在危急之時也能想著避嫌。

是個灼灼如華的端方君子。

眸光相觸,二人都覺得臉有些發燙。

朱萱垂下眼眸,膝蓋微微彎曲,

“多謝大人。”

“小的位卑,豈能當公主的謝。”

阮成峰偏身避開,拱手回了一禮。

他將方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望著朱萱的委屈落寞,及她溼潤染紅的眼尾,身姿僵了僵,又緊抿抿薄唇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尊卑自在人心,是非必有正論。

公主不必為那些放肆無禮之人而感到傷懷。”

阮成峰從袖口掏出個白瓷瓶出來,遞向宮婢點墨,

“卑職的姐夫乃太醫院的吳純甫,此膏藥乃他所製,專用於治療跌打損傷,見效極快,公主大可一試。”

說罷,退步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扭身往慈寧宮趕去。

朱萱聞言心中震然,未曾想到在這偌大冰冷的深宮中,還有人願意對她說如此暖心的話語。

她望著那個清矍無雙的背影愈行愈遠,伸手接過點墨遞來的瓷瓶,由心底湧上了股暖意。

慈寧宮內。

太後李明珠正望著金絲楠木雕花桌上的那包藥粉發愣。

那包粉末是張顏芙帶入宮的。

裡頭裝的是合歡散。

隻需要在食飲中摻上分毫,無論男女,無論何時何地,當即起性,非合*媾不得解。

張顏芙央求上門,意欲何為,李明珠再清楚不過。

剛開始李明珠是斷然拒絕的,甚至勃然大怒,大有想要將她打入慎刑司懲戒一番的意味,畢竟李渚霖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這些年她之所以在後宮能站穩腳跟,離不開他在前朝的助益。

當年她初初入宮,被雲嬪栽贓陷害,是弟弟幫她在宮外抓獲關鍵賊人;

後來她升至一宮主位,遭人眼紅被設計報複害雲貴人滑胎,打入冷宮之後,也是弟弟穿了禦賜的皇馬褂在金鑾殿外跪了兩天兩夜;

再後來,她繼位皇後寶座,懷胎大肚時受得寵的淑貴妃衝撞,險些母子雙雙殞命,也是弟弟提劍劈開宮門及時領了太醫來救治;

……

這樁樁件件,李明珠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豈會願意去坑害自己的親弟弟呢?

可在張顏芙聲淚俱下的說服下,李明珠確實心動了。

她說那商女桀驁不馴不好掌控。

她說首輔後院無人給宮中傳遞消息。

她還說今後唯太後馬首是瞻,可以命償恩。

她更道今後富國公府上下皆任太後調遣,無論朝堂如何變幻,都隻認幼帝一人為尊。

……

這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到了李明珠的心坎上。

她確實猶豫了。

弟弟的品性如何,李明珠一清二楚。

可萬一呢?

萬一他當真反了呢?

權勢是男人的春*藥。

一嘗到滋味,便隻會欲**罷*不能。

若是弟弟今後不滿足於首輔之位,想要朝上走一步時…他會不會殺了基兒?會不會殺了她?

李明珠並非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