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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個商鋪,按照二姐夫吳純甫的喜好,精心挑了幾件禮品…正走在街上要去下一家時,隻見迎麵走來了一男子。

他著了身熠熠生輝的黑衣錦袍,斜挎三把細窄短劍,挺鼻薄唇,一身邪氣。

周遭的行人都自動避著他走。

此人正是錦衣衛統領,掌管刑部的薛燼。

上次這人嚇她說姐姐被送進了詔獄,可後來才知並沒有。

因此,阮玉梅對薛燼並無什麼好感。

可在京中行走,自然不能說心所欲任著性子行事,更何況眼前這位高官貴眷,手下還掌著那樁仙客來的要案。

正好舒姐兒有%e4%b9%b3母照料著,被一旁的雜耍吸引…

到底也是在繡坊中迎來送往過的,阮玉梅按下心頭的惴惴不安,臉上縈然露出一抹笑來,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便開始探聽起案件的進展來。

“這麼巧啊薛指揮使…那身亡的一家五口據說是衢州人士,聽聞刑部已派人去衢州…”

誰知被薛燼一句話就撅了回來,

“機密要案,無可奉告。”

這冷麵閻羅說起話來真真是噎死人!

阮玉梅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瞬,正準備尋個由頭開溜…卻又見薛燼有些倨傲地,朝舒姐兒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你外甥女?玲瓏娘子的女兒?”

或是因為他經常審訊犯人麼?

那銳利的眸光頭來,引得阮玉梅頭皮發麻,不禁吐露道,

“不…不是,舒姐兒是我二姐的女兒。

我三姐是個兒子。”

“哦…都幾歲了?”

“舒姐兒九歲。”

阮玉梅垂下眼睫,“小為安今年…今年才三歲。”

誰知薛燼竟不依不饒,徑直湊近了幾步,附身逼視著她,意味深長問了句,

“哦?果真隻有三歲麼?”

“四姨記錯了!”

還不待阮玉梅開口,一旁看完雜耍的舒姐兒回來,伸出指尖抓住她的臂膀搖了搖,脆聲道,

“我可記得真真的,一年一禮,去年安哥兒生辰我給備了四份禮呢!

四姨,安哥兒才不是三歲,他早就過了四歲生辰,年底馬上就要五歲啦!”

將小為安的年齡減小一歲…這是阮瓏玲為了以防萬一,在入京前就對一大家子的叮囑,偏巧那日舒姐兒去上女紅課了不在,所以這才在此糾正了過來。

阮玉梅預感哪兒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來,隻覺得喧鬨無比的鬨市瞬間安靜了不少。

可到底這說辭,隻是防著小為安的生父來搶孩子的,眼前的薛燼理應不在防範範圍之內,所以阮玉梅隻得在他愈發陰測的眸光中,尷尬地打了個哈哈,

“是吧?

額…小姨記性不好,三歲啊四歲的……反正都差不多。”

……

這些在京中收集來的各種情報,由薛燼迅速歸攏到一處後,馬不停蹄趕往皇宮大內,遞呈到了李渚霖麵前。

“雖說阮成峰與吳純甫,將那孩子的年齡遮掩地天衣無縫,可天下無不透風之牆,到底是在阮玉梅那處出了亂子。

今日若非那女娃耿誠之言,隻怕此事或許真能瞞天過海。”

“依微臣之見,那孩子,必然四歲無疑!”

果然是四歲!

果然那孩子是他的血脈子嗣!

果然阮瓏玲是在撒謊!

站在小葉紫檀桌後的男人,額間的青筋猛然跳了跳,指尖攥握成拳,竭力保持冷靜,在桌後踱了幾步後,終究還是抑製不住由心底湧上來的暴怒,伸出雙臂,將桌上的所有物件都掃落了下去!

叮鈴桄榔一聲響。

筆墨紙硯,文案策書……全都四散而掉。

空曠寬闊的德政殿內,傳來男人的怒喝之聲。

“好一個玲瓏娘子!

好齊心合力的一家人!”

這接連幾日來,李渚霖都被那個驀然出現的孩子,搞得手足無措!

他自疑過,驚異過。

就算事實現在就在擺在眼前了,他也根本無法相信…

在這世上,他竟莫名多出個孩子?

那般乖巧可愛,聰慧伶俐的孩子!

整整四歲了,他卻一無所知?

為何?

為何他們都要撒謊瞞報?

這其中究竟有何內情?

阮瓏玲為何舍得連命都不要,冒死頂著權勢的威壓,都要胡編亂造出那樣經不起推敲的謊言?

“嗬。

他們阮家如此相互包庇隱瞞不報,不愧是生在一根藤上的,都長了一副舌腔!

好!我成全他們。就算死,也定要他們死在一處!”

“來人啊!

去將阮家所有人都壓入詔獄,一個一個給我分開審!

務必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有不願吐露實情的,將那九九八十一道刑罰亮出來,直接上刑!”

李渚霖: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故事完成度更重要。

大過年的,大家開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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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德政殿中, 雷霆之怒震天響,怒喝錚錚之聲傳來,使得這座屹立了八百年的整座皇城都顫了顫。

這幾年來, 隨著權勢愈旺, 朝堂漸穩, 李渚霖已經鮮少如此動怒了。

就算被偶爾惹得不愉,他沉眼抬抬手, 話都不必說, 菜市口的虎頭鍘就又會斬下幾條人命。

現在被氣到眉頭豎立, 青筋暴起,可想而知是有多在意此事。

雖說李渚霖放了狠話說要對阮家人嚴刑拷打,施以酷刑,可薛燼多多少少心裡還是有些拿不準。

薛家之所以在朝堂中能百年屹立不倒,能屢屢在風雲變幻中叵測中站對腳跟,已經將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的功夫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

薛燼扭頭一歪,望向身側一同由德政殿中退出來, 正在抬手擦汗的雲風,帶著略微試探道,

“那阮家人,果真能動麼?”

雲風臉色煞白,聽著殿內傳來的杯盞破裂聲, 心尖又顫了顫,並未直接給出答複, 隻異常隱晦提示道,

“弱水三千, 隻取一瓢飲。

薛大人, 主上將那玲瓏娘子放在心中五年,一直不能忘懷,這其間多少女人投懷送抱,他都從未正眼瞧過……依你之見,就算鬨出了這檔子事兒,他是能說放下就放下的麼?”

自然是放不下。

薛燼語窒了窒,算是回答了雲風這個問題。

“既放不下,那二人就遲早有將話說開的一天。

玲瓏娘子那麼個烈性子,若知主上下令動了她甚為珍重的家人,屆時豈不是又要再橫生波瀾?”

五年前揚州的種種,雲風仿若曆曆在目。

到底是當年隨著下揚州,見證過二人那段情的人。

雖不知他們到底生過什麼齟齬才會走到這個地步,可眼見著主上孑然獨身多年,現在倒隱生出些撮合之意來。

“這兩人一個傲,一個倔,中間的誤會委實太多……

咱們就算不能儘力在其中緩和一二,也莫要再火上澆油才是。”

薛燼心中了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既如此,若將阮家人當尋常囚犯怒斥暴壓,嚴刑逼供,那便不合時宜了。

他抬高了下巴頗為自負,勝券在握道了句,

“無妨。

刑部拷問手段何其高超,饒是不用刑,也必能撬開他們的嘴。”

現在還不知那玲瓏娘子今後到底會有何造化,可薛燼那日在茶館中觀其氣魄,隱隱覺得這商女巾幗不讓須眉,她不願高嫁,又掩人耳目生下了首輔嫡子,還妄圖撒謊揭過……這種種手段兼施,倒讓他心中暗生了些佩服。

按理說,阮家人如此作弊維護,瞞而不報,是為要犯,理應該派黑騁鐵騎上門鎮壓捉拿。

可萬事萬物都說不準。

今日阮家是階下囚,可明日,阮家或又有可能就靠著小世子飛黃騰達了呢?

現在痛下狠手,隻怕是枉做小人。

薛燼到底給阮家保全了臉麵,並沒有派重兵捉拿,隻是派人喬裝改扮,借著各種由頭,將除了阮瓏玲以外的阮家人,皆“請”至了刑部專用於拷問審察的偏房當中。

才命錦衣衛將他們分彆引至各個房間安置好,正好準備好好逼問一番…

李渚霖就來了。

他臉上還帶了些餘怒,眸底暗湧翻騰,帶了絲睥睨天下的氣勢。

跨入殿房的瞬間,冷聲問道,

“那巧言令色的一家人,就該壓他們去陰暗逼仄的詔獄!

你卻還帶來臟汙了刑部的地?”

詔獄中暗無天日,肮臟汙穢,血腥味衝天,關著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被獄卒輪番用各種刑具日夜拷打著,痛苦嚎叫聲不斷……

那樣的地方,盜匪梟雄都得被嚇得尿褲子,更莫說阮家人此等尋常百姓了。

若那柔柔弱弱的阮玉梅去了,想必當即就要兩眼發黑暈過去。

她那張嬌俏可人的柔美麵龐,在腦中驀然冒了冒……

麵對如此責難,換成其他官員早就雙腿發顫了,薛燼卻隻恭了恭身,推心置腹道了一句,

“渚霖,若你不擔心今後父子離心,莫說將阮家人下獄,就算現在斬殺當場,我也絕無二話。”

此話引得李渚霖眸光皺緊。

是了。

為安到底是李家血脈,今後必然是要認祖歸宗的。

可他年齡雖小,卻聰慧異常,已然能記事了,幼時一直隨阮家在揚州長大,與阮家諸人感情甚為深厚,若是現在一時氣性對為安的母族如此苛責,隻怕他今後長大了會心生忤逆反骨之心。更何況……如此豈不是將阮瓏玲越推越遠?

“那一個個如今都在偏房,隻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即派人壓去詔獄最底層。”

李渚霖緊蹙著眉頭,到底擺了擺手,

“罷了,就在此處審。

待查清了他們確為助紂為虐的幫凶,我定嚴懲不怠。”

到底是不放心,所以李渚霖才放下了諸多政事,親自來刑部聽審。

他轉了轉指尖的碧玉扳指,眸光中透了些機鋒。

“阮家人這般齊心,你若直接揪著孩子的身世咬死不放,他們定然不會吐露實情。

切記旁敲側擊些。”

“是,卑職聽命。”

接下來就是要對阮家人逐一審訊誘問了。

雖說若非必要,薛燼是不打算用刑,讓阮家人遭受皮肉之苦的,可刑訊的場麵還是要做足了。

刑部偏房當中,早就擺放上了各種各樣的刑具。

斧,刀,鋸,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