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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如今怎得嫁了一個還不夠?竟還要二嫁了?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另嫁他人?倒不如當初就嫁給我,至少比起你那患病去世的前夫,我命長活得更久不是?”

記憶中的王楚鱗,隻格外專*製霸道些,從未這樣陰陽怪氣過。

可畢竟當年到底是阮瓏玲不懷好意靠近他在先,又將他拋卻在後,所以知他心中或有餘怨,不介意讓他嘴上討幾句便宜。

她無意拿五年前的陳年舊事在此拌嘴,意氣相爭,原也想轉身就走離開茶社的,可又驀然想起那樁讓她多年來難以釋懷之事……

“那你可知為何我不嫁給你?

偏要嫁給彆人?”

“……為何?”

“因為彆人是八抬大轎恭迎我入門做正妻!而並未如你一般,隻讓我屈居為妾!

如何?這個理由夠麼?”

絢爛無比的春光,順著屋簷灑入雅間當中,在房中劃下了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二人一明一暗站在兩端,仿若再難交融。

“王公子,不管你我二人有過何種過往,可現如今一切都過去了。算起來再過四月你就該年滿二十六歲,想必早就已經成家立室,綿延子嗣,不好再這般在外沾花惹草。

而我也很惜福,很珍惜現在的日子。今日提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其實是很沒有必要的。我們二人都同在京城經商難免以後撞見,我盼著下次相見時,你我二人皆已冰釋前嫌,不再如此針鋒相對……”

“做彼此最熟悉過的陌生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說罷。

阮瓏玲客氣且生分地盈盈行了個禮,扭身闊步離開了茶舍。

不知在池旁僵站了多久,李渚霖才將手中的魚食碗勃然揚起,狠狠朝池中砸去!

水波濺起,錦鯉受驚,朝四處逃散遊走而去…

她分明還在意他!

連他的生辰都記得一清二楚!

卻心如冷鐵,說要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二人在揚州時,原不會有任何牽扯。

起初是她刻意接近!

後來又是她抽*身而退!

憑什麼二人間的緣起緣滅,全都要她說了算?!

可以愛恨糾葛。

可以兩看相厭。

可以是仇人,是冤家,是怨侶……可他絕忍受不了與她做陌生人!

巳時二刻,工部。

任職的各個官員早就當值多時,大多都在俯首案牘,有少數往外走準備對外頒布政令。

自從首輔上任之後,對各部的官員管控得愈發嚴格,所以除非必要的交流,並未有任何人多言。

王雲才亦坐在專屬的案桌前,手執毫筆,收集標錄著往年的屯種信息,將其紀錄在竹簡上。

可因昨日被阮瓏玲拒了婚,他當起差來實在是有些心神不寧,那張仙姿盛妍的臉時時在腦中浮現,令他心癢至極。

此時首輔李渚霖的貼身侍官雲風,快步行至案桌之前,微挑挑眉,拿眼睛斜斜一乜,

“王雲才?首輔大人有請,這就隨隨小的走一趟吧!”

這句話音量不低,“首輔”這兩個字剛蹦出來的瞬間,值房內的溫度瞬間低至冰點,眾人都緊張了起來,幾個離王雲才考得近的同僚,都不不約而同往後避了避。

得首輔宣召,不是架著登雲梯高升,就是跌入無間地獄。

可大抵都是升得少,死得多。

王雲才自然也知如此,臉色瞬間一絲血色也無,扔掉手中的墨筆,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跪伏在地上,渾身發顫道,

“伺官!小的僅是個位卑八品的屯田,平日裡向來循規蹈矩,什麼與逆王勾結、在外說嘴嚼舌內宮……這些小的是從來都不敢的…小的…小的甚至連首輔大人的麵都未見過哇!首輔大人為何會乍然召小的?還請伺官示下!”

這種事兒辦得多了,雲風愈發懶得應對,一句話也懶得多說,隻微抬了抬手…

兩個高大魁梧,身穿鎧甲的黑騁鐵騎闊步走了上來,一左一右將王雲才架起拖了出去,隻留下了他淒慘的嚎叫聲在空闊的值房中響蕩……

“首輔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屬實冤枉!”

“小的無罪啊!”

雲風在前引路。

黑騁鐵騎托著人緊隨其後,一直行至處偏遠無人的宮殿中。

殿門外寬闊的空地上,放置了個寬數十丈,低七尺的鐵籠,籠中被關了四五條惡狗,原本是癱躺在地上的,瞧見人來了之後,一個個全都站了起來,瞪著血紅的狗眼,發出低吼嚎叫聲……

王雲才原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見此狀更是摸不著頭腦,嚇得舌頭都發了僵,

“伺官…這…這是要做什麼?”

“瞧見籠子裡那些惡狗沒?都是餓了三四日沒有進食的烈犬,上天有好生之德,總不能讓它們都餓死……”

“所以今日……你便是它們的食!”

那些惡犬仿佛能聽懂人話,死盯著癱軟在地的王雲才狂吠,狗嘴中的唾沫滴下,有的甚至開始啃食籠體,流下一地水漬……

“這…這麼多狗!可是要死人的!”

王雲才腦中昏眩翻轉,耳旁似傳來地獄鬼魅的尖叫之聲,他拖拽著雲風的官袍,哭著喊著道,

“伺官!小的究竟做錯了何事?犯了何罪?何辜今日要受此劫?”

求伺官饒命!求首輔大人饒命啊!小的委實冤枉,冤枉至極啊!”

“肖想了不該肖想之人,動了不該動的歹念,便是你最大的罪!”

雲風並未直言,隻厲言高聲了這麼一句。

然後皺著眉,將袍子從他指尖拽了出來。

雲風將手朝天虛拱了拱,

“好在首輔大人大人有大量。

念及你未曾釀成大禍,並不打算取你性命,隻命你入這狗籠子之內待夠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如此已是難得的恩典了!”

雲風抽出彆在身側的短刀,附下`身去,朝王雲風曾抓過阮瓏玲的那隻左臂狠狠刺下,從胳膊一路劃到了腕處,深紅的血液流落在地…

惡犬聞到血腥味愈發興奮,嚎吠聲不絕於耳!

“啊!不!饒命!首輔饒命啊!”

黑騁鐵騎顧不上他的痛苦嚎叫求饒聲,將狗籠打開了個縫隙,將人架起扔甩了進去。

饑餓烈犬,狹小狗籠。

流血做引,體弱文官……

就連雲風此等上戰場廝殺過之人,都覺得格外殘暴,隻抬眼瞧了幾息,就蹙著眉頭轉過身不忍再看。

咳。

其實這狗刑,首輔已經很久都沒有賞賜給旁人過了。

可這王雲才偏偏觸到了逆鱗。

那阮娘子是誰?

那是主子整整惦記了五年,至今不肯成親之人!瀾翠苑滿園的姬妾都是她的替身。

如今乍然再次遇見,都還沒來得及好好重燃舊情,哪裡就輪得到他王雲才去與她相親?更莫說還在相親中冒犯了她?

能留下一條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早更點。

少更點。

18號要坐車回家,來不及碼字,所以需要提前存點稿子,免得又再斷更了。

我慢慢寫,你們慢慢看哈。

掐指算了算,掉馬甲應該不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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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今日, 是阮成峰入翰林院當值的第七日。

他年紀最輕,又是初來乍到,總是要與同僚們熟悉熟悉, 先派些入門輕減的活計做, 直到今日, 才由同僚帶著跨出了院門,正式前往慈寧宮, 去給幼帝經筵侍講。

同僚楊肅領著他, 二人齊齊揣手頷首, 規規矩矩走在宮牆之下,見周遭無人,楊肅壓低了嗓子提點著,

“幼帝天資不算高,已經五歲半了,可連唐詩三百首都記不全,令太後十分頭疼,你待會兒進了慈寧宮警醒些, 可千萬莫說錯了話…”

若是背唐詩三百首都覺得吃力……

那便已經不是天資不高,而是有些許愚鈍了。

畢竟自家的外甥小為安, 比幼帝小了整整一歲,如今都已經快將論語學完了。幼帝身擔大任,卻猶如朽木, 想必太後作為母親,也難免覺得失望。

阮成峰將方才楊肅的提點, 全都記在腦中, 然後不禁低歎了一句,

“今日得見太後與皇上, 就是不知何時能見上首輔大人一麵……”

自從先帝駕崩之後,幼帝初初登基無法涉理朝政,首輔李渚霖謹尊祖製,隻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上金鑾殿垂簾聽政。

五品以上官員入內殿,五品以下站外殿。

阮成峰這個七品翰林編撰,幾乎是站在了外殿的最末側,再加隔了一層珠簾,什麼都瞧不真切。

“你們這些剛入翰林的舉子們呐,就沒有不想見首輔的!”

是啊。

誰不想呢?

首輔,乃文臣能行官路的峰頂,李渚霖卻幾乎坐在那個位置穩坐了近十年,殺伐藩王,連戰匈奴,斬儘奸邪…

如此三朝才出一個的文官梟雄,大家自然都好奇他的模樣。

楊肅不是個沉悶之人,壓低了嗓子略帶玩笑道,

“想見首輔大人嘛,有兩條路。

一條呢,步步高升,做到至少三品官員,就能時時得首輔召喚訓斥。隻不過這條路難走,還容易喪命。

還是第二條路更好走些。首輔無論對外手段如何,對家人卻是極其照拂的,不僅常去慈寧宮看望太後,得閒時還常陪幼帝讀書習字…

咱常去給慈寧宮給幼帝講學,若是得幸,自然是能撞見的。”

說話間,二人就行至慈寧宮外的甬巷內,站在宮門口等待太後宣召,此時從宮門內,迎麵走來了位身著湖藍宮裝,碧玉年華的女子。

相貌秀美,神情嫻靜,行動間連插在發髻間的步搖都未亂晃一份,纖纖玉手被宮婢輕輕托著,儀態端芳至極。

“微臣參見淑寧公主。”

楊肅到底是在宮牆內行走慣了的人,認出來人的瞬間,立即跪地拱手垂首請安。

而阮成峰頭一次見到皇家貴眷,由乍然被公主的氣韻鎮住,一時竟呆了幾息,得虧楊肅適時扯了扯他的衣角,才回過神來請了安。

年方十六的淑寧公主朱萱,並未因阮成峰的微小紕漏而惱怒,先是微微頷首回禮,然後將他細細打量了幾眼,柔聲細語問道,

“想必這便是年僅十八,就連中三元的狀元郎了吧?”

阮成峰隻覺得頭腦有絲昏沉,僵著舌頭道了句,

“是。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