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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是,我那段時日便留在家中為祖母侍疾。”

所以這才是他那幾個月安安分分待在汴京和她“鴻雁傳書”而不是她到哪追到哪的真正原因,並非她以為的熱戀期褪去了?

不愧是你!

沈麗姝一邊在心裡感慨,一邊問,“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怎麼不在信裡提一提?”

“也不是什麼大病,隻是祖母上了歲數,底子不如身強力壯的,病去如抽絲,才需要精心調養罷了,倒也沒必要叫你在外頭忙生意也得惦記這些。”

沈麗姝正要感謝男朋友的體貼用心,突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抬起眼皮直直看過去,“依著你的說法,王爺王妃要咱們儘早完婚,是有借著這事為老太妃衝喜的意思,那便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早有計劃了?”

“眾所周知,我家祖宗三代都是平頭百姓,這樣的出身原是不可能跟宗室貴族談婚論嫁,直到有了二弟這個年輕無限的舉人弟弟,才跟著水漲船高,勉勉強強有了嫁入高門的可能。可太妃生病那會兒,二弟還不是舉人呢!準確來說,當時誰也沒料到他第一次參加鄉試就能考中,家人長輩包括大弟二弟的老師們,也都認為他們能在二十歲中舉已然是蒼天庇佑,難不成郡王府有高人未卜先知,那時候就確定我二弟能中舉,把咱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趙昭景:……

沈麗姝已經跳出了他刻意營造的誤區,倒也不急著刨根究底,好整以暇往車廂上一靠,就等著他接下來的狡辯了。

趙昭景抿了抿唇,正欲開口解釋,馬車卻在此時恰到好處的停下,外麵傳來侍衛恭敬的聲音,“世子,小娘子,茶樓到了。”

他勾了勾嘴角,語氣輕快道:“不如先上去雅座,我再與你細細說來。”

沈麗姝嘴角抽了抽,一直在車裡說話,她都沒發現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馬車竟然走了半天才到,不由深深的看了趙昭景一眼。

可真有他的,套路多到讓人防不勝防。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在他的攙扶下了馬車,直奔茶館二樓,來到熟悉的包間坐下,“沒外人了,邊泡茶邊說吧?”

“好。”趙昭景一坐下便讓身邊的人和茶博士都退下,熟練的擺弄起茶具,另一邊也很配合的娓娓道來,“世上無人可以未卜先知,我將大弟二弟引薦給穀大人的初衷,也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少走些彎路,早日考取功名才不辜負你的期望,得知二弟中舉的時候我也很意外,想來這便是天賜姻緣,老天爺也希望你我早日修成正果。”

沈麗姝不客氣的翻了白眼,“少來,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

趙昭景:……

張張嘴想要反駁,可仔細盤點他們這麼多年的相處,還真就是靠他花錢打賞,不然她記得他是誰?

沈麗姝想想,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聽他裝逼,還得靠她把話題拉回正軌,果斷出聲道:“我就想問問,倘若時不我與,大弟二弟屢試屢敗,你打算如何,繼續等下去,等到他們中有一人中舉之日來提親嗎?”

“等到那時候,怕是伯父伯母早已為你另尋他人。”趙昭景無奈搖頭,知道她追問到這種程度,躲不過去,隻能和盤托出,“你們女子芳華珍貴,不應該蹉跎下去。事實上,二弟此番不中,明年也必然上門提親。”

“哦,你還有什麼計劃?展開說說。”

看她非但沒被他的決心打動,反而一臉津津有味聽故事的表情,趙昭景無語片刻,還是硬著頭皮道,“我知道,秦祈的父親秦大人,與你非但是忘年交,曾經更手把手教你琴棋書畫,如師如父,若能運作一二,以秦家養女的身份結親,也不失為一樁金玉良緣。想來秦大人也不會介意幫這個忙。”

開心吃瓜的沈麗姝表情漸漸裂開了,萬萬沒想到他還能有這樣騷操作。讓她認秦叔叔當乾爹,完了還要用秦家養女的身份嫁給他?真不知道他的小腦瓜怎麼想出來的,比她還能奇思妙想。

趙昭景沒錯過她眼底的匪夷所思,忙解釋道,“我知道你必定不願這般,也隻是把它當下下策,並未付諸行動。”

沈麗姝冷靜指出,“但已經開始鋪墊了,難怪秦灃中舉的時候,你人沒去,卻突然送了那樣一份大禮。”

而且跟秦灃和祈哥兒認識並開始鋪墊這些的機會是她親手給的,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趙昭景眼神閃了閃,借著將茶點遞給她的動作,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我知道秦大人在京時便處處照拂與你,外放多年也不曾疏遠,逢年過節、生辰及笄,哪怕不能親至,也要特意為你尋來珍貴且有意義的禮物,是一位和藹可親、讓人親近的長輩,姝娘你對秦大人也不乏慕儒之情,連帶著和祈哥兒他們也親如一家,所以我原想著你不願如此行事,隻是不想冠上秦家養女的名分,以免伯父伯母對此暗自傷懷,認秦大人為義父應當是願意的,可如今瞧你的神情,竟是有些抗拒與秦家扯上關係?”

沈麗姝還是很喜歡未婚夫泡茶的手藝,因為他每次來茶館都會帶上家裡的好茶,用茶館據說是從外地運過來的山泉水衝泡,滋味連她這個門外漢都嘗得出來甘甜,當下雙手捧著茶杯放到鼻下,聞著清新怡人的嫋嫋茶香,心境也隨著沉靜下來。

雖然他的操作太騷、腦洞比她還大,但不可否認,他一直在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相比之下,她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顯得過於不負責任了。

可以不讚同他的想法,卻不應該指責,畢竟趙昭景都沒有指責她的不作為。

想通這一點,沈麗姝的眉心徹底舒展開來,輕啜一口清茶,便耐心為未婚夫解惑:“以秦家養女的身份與你結親,的確能名正言順許多,三家從此也將緊密聯係在一起。然而,對我有知遇之恩的隻是秦叔叔,又不是秦家,難道整個秦家於我而言就不是齊大非偶了嗎?”

她隻是跟秦叔叔交流密切,卻不想跟整個秦家有太多聯係,否則以她的交際能力,早就把秦家女眷們都哄得團團轉了。

趙昭景將親手剝好的一小把鬆子仁放入她跟前的小碟中,一邊點頭,“原來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了,幸好不曾貿然行事。”

沈麗姝吃了一粒,又拈起一粒送到未婚夫嘴邊,毫不心虛的借花獻佛,還不忘記展示自己的大度,“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暗中行事就行,你我之間有什麼是不能商量的?”

“好。”趙昭景點頭,小心翼翼將唇邊的鬆子仁叼入口中,生怕咬到了那潔白如削蔥跟的手指,仔細品嘗了這顆他親手剝出卻格外香甜美味的鬆子仁,眼角眉梢漸漸都染上了饜足的笑意,柔聲道,“說起來你與秦叔叔也多年未見,可曾想過去任上看望一二?”

沈麗姝想了想,還是決定無視他這飛快調整的稱呼,搖頭道:“太遠了,水路無法直達,不是很方便。”

趙昭景一臉完全為她考慮的樣子侃侃而談,“直接去邕州的確有些不便,不過可以先乘船到荊州或是江洲,之後再換馬車,如此便可縮短一半時日。到時候我陪你過去,也會幫你說服家長長輩。”◎思◎兔◎網◎

沈麗姝還真差點被他這副純良無害的嘴臉忽悠過去,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的險惡用心,似笑非笑,“是嗎,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陪我去邕州?”

趙昭景也不介意被她看穿,坦坦蕩蕩:“成親以後隨時可以。”

沈麗姝:……

好家夥,除了結婚,他腦子裡還能不能裝點有意義的東西?

趙昭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沒有。

“祖母從林嬤嬤那兒得知你很喜歡西湖彆院,特意叮囑我要多陪你去那邊看看,正好房契也在你手中,到時可以完全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布置一番,並邀請堂哥表哥他們來家裡小住。咱們到了杭州也更能隨意些,你想去哪便去哪,不必再事事征求長輩的同意。”

“不過冬日裡的江南和汴京一樣天寒地凍,倒不如去邕州來得舒適,聽說那邊四季如春,冬日從不下雪,姝娘不想親眼去瞧瞧嗎?”

可惡,他嘴裡描述的婚後生活是不是太爽了點?

沈麗姝握了握拳,還是沒忍住誘惑,脫口而出:“有、有點想試試?”

趙昭景的笑意,從眼角眉梢一點點漾開,蔓延到高高揚起的嘴角,宛如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而他在這般心旌蕩漾之際,再想不起那些溫柔繾綣的詩詞,隻知道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吐出幾個字,“好,那就試試。”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沈麗姝沒勸成未婚夫出麵延長婚期,他們全家都招架不住官媒的熱情推銷,他們的婚期毫無驚喜的定在了臘月,一個人們紮堆結婚的好日子。

就剩兩個多月,時間緊張,全家老少都被動員起來,量新房打家具辦嫁妝,忙得腳不沾地,時間也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成親的日子,沈麗姝穿上她娘和親戚街坊們一針一線趕好的嫁衣,在鑼鼓喧天的喜慶中被送進了花轎。

就這樣,隻是回家參加小老弟謝師宴的她,措不及防被抓來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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