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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及,當初就不該開這個頭。

所以今年他們是打算借著大弟二弟參加科舉的名義,讓閨女在家待著哪也彆去,給他們收收心,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以前他隻當是孩子他娘在異想天開,說不通妻子,便旁敲側擊提醒了下閨女,隻要她保持清醒彆被勾起了心思,那基本上就沒啥大事,他們跟“程公子”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然而今天的情形讓他敲響了警鐘,那樣叫人望塵不及的人物,對著他們一口一個“伯父伯母”,謙和恭瑾可以說成是禮貌客氣,可他應承孩子他娘的那些話,任誰聽見也不會覺得隻是孩子他娘在剃頭的挑子一頭熱。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寶貝閨女已經被餓狼盯上了。這個時候再提醒姝娘已經沒有必要,關鍵是想辦法彆讓對方得手。

沈家旺知道自家拒絕不了“程公子”的拜訪,不是因為家裡有拖後腿的妻子——其實告不告訴她真相都一樣,貴客要來家裡,誰也攔不住,所以把閨女留在家裡不見得安全,讓她躲回莊子就更不行了,明知道姝娘買了睢縣那塊地建莊子,程公子仍舊不聲不響把對麵的地買下來,期間還把他們當賊一樣防著,消息一點不漏,搞不好就是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姝娘回莊子,豈不正好羊入虎口?

自己的地盤都不安全,沈家旺也隻能出此下策,讓孩子出京避避風頭。

沈麗姝聽懂了老爹的言外之意,心想他倆不愧是親父女,不但腦回路相同,老爹也跟一開始的她一樣樂觀,以為惹不起就能躲得起呢。

她後來從趙昭景的態度中確定躲不掉,及時調整了應對方案,卻不能如實的告訴老爹,否則就不是勸她出京這麼簡單,而是腿都要打折了。

腿還是很重要的,沈麗姝隻能在心裡對憂心忡忡的老爹表示歉意,然後選擇性的如實回答:“大弟二弟還有不到半月便要下場,我原是想著就在家裡陪一陪你們,也親眼瞧著弟弟們金榜題名,才能放心出遠門。”

沈家旺著急道:“你弟弟們考完出成績,至少還要兩個月,這得耽誤多少正事?姝娘你就放心的出去吧,家裡有爹娘照料著,你弟弟們還有老師和師兄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倘若真有了好消息,家裡立刻寫信告知,反正江南那邊信件傳得快,晚不了幾天的。”

他又何嘗不想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迎接這個重要日子?可怕就怕閨女等不起!

沈家旺知道姝娘最在意的還是大弟二弟,為了寬她的心,保證道,“假如大弟二弟這次能高中,也要等你回京之後再辦謝師宴。”

沈麗姝聽到這裡,多少有點心動,“當真如此?”

沈家旺不假思索:“爹向你保證!”

沈麗姝到底是被說服了。

談戀愛是很開心,但對她來說搞錢永遠最重要,何況今天這一出,說到底都是戀愛腦男友自己惹出來的,簡直是福報啊!沈麗姝毫不心虛的跟老爹達成交易,“那也可以,我重新安排一下,這次也跟表哥他們一起出發,不過爹你要負責跟娘解釋清楚。”

沈家旺:……

身為一家之主的他終是含淚扛下所有:“好,這些你都不用管。”

儘管壓力山大,可是看閨女爽快接受他儘快出京的建議,沈家旺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下了。原本他還隱隱擔心,“程公子”那人品才貌樣樣拔尖,尤其相貌生得極好,氣宇軒昂、如圭如璋,是最容易討小娘子歡心的模樣,他就擔心自家閨女也逃不過。

如今瞧她依然沒心沒肺的樣子,他便徹底放心了,最後強調了一句,“最近揚州就彆去了。”

他沒記錯的話,“程公子”家還在揚州有產業,可不能再讓他跑揚州去跟自家閨女巧偶遇!

老爹這嚴防死守、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的架勢,沈麗姝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擔心還是幸災樂禍,樂極生悲這個成語簡直是為趙昭景量身打造,但凡他今天不那麼浪、直接舞到他們家裡來,她爹也不至於這麼快拉響警報,立刻就把他當大尾巴狼一樣嚴防死守了。於是好好的地下戀愛沒享受幾天,馬上就要變成異地戀了。

可是幸災樂禍完了,她也難免也覺得後脖頸涼颼颼的,老爹反應太大,自己這樣頂風作案,如果東窗事發,不打折腿恐怕很難收場啊!

心裡慌的一批,沈麗姝麵上還得穩住,乖巧道:“表弟和四伯他們把揚州店打理得很好,去年營業額快趕上這邊的總店了,我們都很放心,不用特意去揚州。倒是蘇州的酒樓正在準備開業中,燒烤店杭州門店也要開始籌備了,上半年主要是往這兩處跑。”

沈家旺滿意點頭:“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兩處都是極好的地方,你們好好乾。”

第175章

趙昭景: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拿輕放,可是她叫他哥哥啊!

有了老爹的大力支持, 沈麗姝行動迅速,隻用了三五天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下去,並打包行李, 就跟著大部隊一起下江南了。

行程排得滿滿當當, 直到臨行前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有個男朋友, 來不及親自道彆了, 這個關口也不合適見麵,沈麗姝於是連夜寫了情真意切的道彆信,第二天出發前, 趁著家裡人多口雜, 不著痕跡把信交到跟著大家一起來家裡為他們送行的沈大柳手裡, “要是哪天看到程公子或者他身邊的人, 你就把信給對方。”

她就隻簡單交代一句, 多的都不用說, 這個通信渠道是從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了。她跟趙家兄弟、包括沈二弟這麼多年, 也還斷斷續續跟曦哥兒聯絡著, 他們的書信都是在總店這邊交接, 最開始的負責人是沈麗姝自己,後來由徐虎頂上。

這兩年他倆都在外地待著,於是輪到沈大柳挑起大梁。

沈大柳如今乾這些也順手了, 見堂妹神色如常,他便也沒多想,爽快的揣進懷裡, “行, 保管教到程公子手上。”

沈麗姝不動聲色完成了離開前的最後一個安排, 家裡人也都道彆完了。

他們一行又是浩浩蕩蕩十幾號人, 約好在她家碰頭,然後行李統一用馬車拉,小夥伴們則輕裝簡行跟在馬車後頭走路,家裡其他人就不必再跟去碼頭送一回了,這兩年他們輪流搶著出京,每年都要送走好幾波,家裡都一回生二回熟了,早已沒了最開始全家老少出動去碼頭送彆的場景。

沈麗姝和小夥伴們熟門熟路的往碼頭去,還在等想他們到蘇州的時候,趙昭景有沒有收到她的信,該不會以為她還安安分分待在家裡吧?

她挺想親眼見見他看到信的反應,不知道從來都是遊刃有餘、大佬姿態十足的他,私下會不會有瞳孔地震的時候。

可惜看不到咯。

然而事實跟沈麗姝想象的恰好相反。

他們前腳才到碼頭,後腳她的信已經出現在了某人的書桌上。

書房安靜的針落可聞,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張薄薄的信紙,將裡麵並不複雜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如玉石般深刻的臉上沒多少表情,垂首在下方等候差遣的男子卻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將頭垂到最低,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腳尖上。

不敢去看世子爺麵上將是如何的驚濤駭浪,卻不影響他在心裡為自家主子掬一把同情淚。

世子爺和沈小娘子所謂的“私下來往”,大概就隻瞞住了了沈家的人,自家這邊,尤其是他們這些跟著世子爺做事的,紛紛在第一時間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真不容易啊,默默守候多年,同齡的王孫公子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們世子爺卻堪堪守得雲開見月明,兩情相悅也不過是開始而已,想要真正抱得美人歸,三媒六聘總少不了,至少還要等上一年半載。

但是眼瞧著世子爺癡心守候多年,終於有了個好的開始,他們這些底下的人也忍不住為主子高興!

然而還沒高興幾天,世子爺的心上人一言不合又要出京了,看那架勢,搞不好又是好幾個月不回來,突然得知消息的他都一下懵了,已經不敢想象世子知道後的反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們世子爺一身氣度,叫人不敢輕易造次,實則是個極有涵養的主子,從來賞罰分明,不輕易責罵犯錯的下人,府裡的人還從未見過世子爺大發雷霆的時候。

隻是這一次恐怕躲不掉了,沈小娘子出發在即他才回來稟報,已然是辦事不力,隻求世子爺雷霆之怒過後,能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他一並探查過了,沈小娘子一行搭乘蘇州一個家族的商船,好像是小郎君烤肉在蘇州的合作商,商船搬貨還要些時間,沒這麼快啟航出京,在這之前都可以派人去攔。

一艘商船而已,想攔便攔了。

隻要主子不同意放行,沈小娘子今兒便出去不成。

他願意將功折罪,去將世子爺的心上人原封不動的請回來。

男人想得很好,卻始終沒等來預想中的暴風雨,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往上瞧,才發現沉默著看信的世子爺,嘴角不知為何微微上揚了。他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出聲:“世子爺?”

主子這是怒極反笑嗎?可是無濟於事,再不下令,沈小娘子可就真的出京了!

下麵的人都急得開始捏汗了,當事人卻隻是不緊不慢的揮手:“無妨,你下去吧。”

手下:???

無事發生,他一時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為主子爺如此輕易丟盔棄甲的行為感到痛心了,不拿出些手腕來,沈小娘子以後隻會更加得寸進尺啊!

可惜他再捉急也做不了主,到底是麻溜的躬身退出了書房,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世子爺看似雲淡風輕的外表下,白皙的耳朵已悄然紅了一片。

趙昭景: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拿輕放,可是她叫他哥哥啊!

看著她一字一句親手寫下的甜言蜜語,趙昭景無法控製的幻想著她用那張甜絲絲的聲音,在他耳邊將它們一一說出來的畫麵,隻覺得心跳如擂鼓,臉上也燒的慌,哪裡還想得起來大發雷霆,甚至是出手阻攔?

揮退手下後,他的目光又久久黏在那一行行娟秀而熟悉的字跡上,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確定自己能夠心如止水將它從頭讀到尾後,才起身從博古架上取出一個檀木箱子,用鑰匙打開金鎖,裡麵近一尺厚的書信,便是他們這麼多年你來我往的成果了。

趙昭景習慣性將這封信和以前的放一起,合上蓋子,手上動作卻忽然一頓,又重新打開,新找了個匣子單獨放它,重新上了鎖還不夠,新匣子精致小巧,材料乃是一寸值千金的紫檀木,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將小匣子鎖進了櫃中。

一鎖套一鎖,堪稱套娃式管理。

要是有小偷光顧這間書房,隻怕滿屋子的珍寶古籍都顧不上偷,獨獨把這個小盒子當做稀世珍寶了。

趙昭景半點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確定自己保管得當,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裡麵內容後,他才略略放心,之後也不喚門外的書童進來,親自動手研墨,